第二百零一章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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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在大半夜给我打电话的,也只能是郑王了,接起来我还没话呢,他就在那边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采采,你睡了吗?”

    我被他这话给气笑了,反问道:“你觉得呢?你要不要看看现在是几点?”

    他还真乖乖听话去看了,然后老老实实回答道:“晚上十二点。”

    这听话的态度让我没了脾气,我只能认命的把脸埋进枕头里,瓮声瓮气问道:“打电话干嘛?”

    “其实,我就是想问你件事,”我“嗯”了一声,他却支吾起来,东西就是不肯好好,在预感到我要撂电话的前一秒钟才道:“我就是想问一下,嗯,你觉得,就是,嗯,就是我明天穿什么衣服合适?”

    他飞快的完最后这句话,然后就安静下来等我的回答,我在这边想了一下,所以,他大半夜锲而不舍的给我打了十多个电话,就是为了让我给他当服装师?我气得不轻,没好气道:“爱穿什么穿什么!”

    这回答和没回答是一样的,所以他换了个方式:“那姨他们喜欢什么风格的?”

    这回我认真想了,然后道:“他们喜欢劳改风的。”

    完自己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郑王也在那边无语道:“我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啊,姨每次看电视看到那种刚出狱的伙子都特别精神,姨夫一向唯姨马首是瞻的。”

    “你们家品味还真是,奇特。”

    我哼了一声道:“所以我看上你了啊。”

    郑王大概是体会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在那边哼哼了几声没话,我着急睡觉,所以还是认真回答他刚刚那个问题。“其实你也不用刻意打扮,只要穿的干净利落点就好了,姨没那么多要求,胡天尔也不用管他。”至于姨夫嘛,反正那一个月的碗不过去的话,你怎么打扮都没用。

    郑王可不糊涂,赶紧问道:“那姨夫呢?”

    这让我怎么?要是实话实,他明天不来了怎么办?于是我只好虎着脸道:“我刚刚不了嘛,姨夫都听姨的,姨满意姨夫就满意了!”

    郑王在那边“哦”了一声,然后又似乎是有些腼腆地道:“以后我也听你的。”

    “嗯?”

    “以后我们女儿带男朋友回来的时候,你满意我就满意了。”

    “想那么多,你累不累?”

    他“嘿嘿”一笑道:“还好。”

    接下来,他又问东问西了半天,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比如什么他到时候该健谈一些可还是沉默寡言一些,又比如他该穿的休闲一些还是正式一些,再比如姨他们的喜好是什么等等。

    在我困得只能用“嗯”“啊”来回答他的时候,他终于良心发现道:“采采,你先睡吧,我自己再琢磨一会儿。”

    我忍不住抱怨道:“这有什么好琢磨的啊,不就过来吃个饭见个面嘛,以前又不是没见过,这么大张旗鼓的干什么!要满意你的话自然会满意,不满意你做什么准备都没用!”

    郑王沉默了片刻才笑道:“嗯,是我太紧张了,采采,你先睡吧,我也马上睡了。”

    “等等!”他那“我有委屈但我就是不”的语气让我想不愧疚都难,只好闷声闷气道:“你明天来的时候带盒茶叶,姨夫喜欢喝茶,他不抽烟只喝一点点酒,喜欢别人跟他聊时事政治,可以的话,你多跟他聊聊经济发展什么的。姨的话,只要没纹身不染发不骂人在她眼里就是好孩子,别的没什么要求,但只有一点,明天吃饭的时候你尽量多吃一点,你吃得越多她越高兴。”

    唠唠叨叨完之后,我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郑王的声音听起来却还是精神饱满,响亮的应道:“知道了,我明天我爷爷那里一趟,把他那盒茶叶拿过来,采采你快睡吧,我再收拾会儿也睡了,晚安。”

    听他这意思是还不准备睡觉,我也懒得管他,只有气无力的道了声晚安,然后嘟囔了一句“题大做干什么,反正我喜欢他们就会喜欢的”,接着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是胡天尔去接的郑王,尽管做好了他会左一包右一包胸前还挂一包的准备,但看到在门口堆成的那座山时,我还是被吓了一跳。

    姨看到时也是嘴角一抽,一边把他们往屋里让一边埋怨道:“来就来还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跟易睦一个样!”

    郑王递了个疑惑的眼神给我,我耸了耸肩看向胡天尔,胡天尔脸憋得通红,半晌挤出一句:“他们哪里一样了?”

    姨一句话堵死:“怎么不一样了?还不都是因为你们才来看我们两个老人家的?”

    这么一仔细想想倒也是,要不是因为胡天尔,易睦哪可能进我们家来?但是这话总觉得怪怪的,尤其是前段时间才和郑王因为这个问题吵了一架之后。

    招呼郑王坐下后,姨让胡天尔倒水,又让我去厨房里把刚刚切好的水果端出来,然后和郑王坐着聊天,既不冷淡也不殷勤,标准的岳母见女婿的待遇。

    姨夫就不一样了,除了郑王刚进来叫“叔叔”时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之后,就拿起了茶几上的报纸慢条斯理的看了起来,一副两耳不闻身边事的样子。这反应让郑王又是疑惑又是紧张,面上也不安起来,我给他递了个没事的眼神,胡天尔用口型对他了句“自求多福”,弄得他越发紧张起来,最后还是姨看不过去了,一把抽掉姨夫里的报纸,道:“装什么装,我就不信你看得进去!”

    姨的话这家里一向没人敢违抗,所以姨夫也只是不悦的哼了一声后就不情不愿的听起他们话。

    郑王和易睦不一样,易睦因为工作的原因少不得要与人打交道,而且学的专业和姨夫感兴趣的正好对口。郑王却是个少言寡语的,可能因为做实验时要严谨的原因,他是能不话尽量不话,如果迫不得已要和人交流的话,也尽量是言简意赅,除了在我面前。所以曾经我一度怀疑他能进学生会,又一路扶摇直上当上副主席,是不是靠了他这张脸?

    易睦那天能和姨姨夫侃侃而谈,郑王现在却是他们问什么就答什么,绝对不会多言去提起一些别的话题,这让我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却见到姨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郁起来,比起易睦来那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人谈了一个多时,偶尔我和胡天尔也插两句话,最后姨看时间不早了,站起身道:“郑,你和你叔叔先聊着,我去做饭。”

    郑王站起身礼貌道:“阿姨我帮您吧。”

    姨一挥拒绝了:“不用,你们安心坐着别给我帮倒忙就行了!”

    想来郑王的厨艺也不怎么高超,并没有存心要去做这件扣分的事情,姨这么一也就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