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生目蛇

A+A-

    双头蛇并不常见,但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毕竟新闻里偶有报道,只是它火红的眼睛和它盘旋的姿势,让我觉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看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的。

    看我趴在地上,张启生往我腿上踢了一脚,问我趴着干什么,赶紧起来,别浪费时间。

    我缓缓告诉他沙发下边有蛇。

    张启生不以为意,他:“有蛇又怎么样?又不是没见过蛇。”

    “那你见过一条身子,两颗脑袋,眼睛还发红光的蛇吗?”

    “什么意思?”完,张启生跟着在我身边趴了下来,在看到沙发底下的蛇以后,忍不住一声低骂:“我艹,这什么玩意儿?”

    “我的没错吧,你肯定没见过这种蛇吧?”他的惊讶竟然让我觉得有些得意。

    不过他恢复挺快的,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催促我快点,晚点唐栗那子就回来了,这条蛇先别管。

    我跟着张启生往厨房的方向去,走了几步之后我回头用电筒照了照,那条蛇已经移动到了沙发的边缘,同样昂着两颗脑袋,盯着我和张启生。

    我倒回去两步,顺拿起旁边的一个花瓶,作势要打它,它丝毫不怕,隐约中还昂了下头,像是在挑衅我。

    我第一次见如此不怕人的蛇,真是稀奇。

    “行了,别玩了,赶紧干正事。”张启生站在厨房门口冲我喝了一声,我赶紧放下花瓶跟上去。

    来过多次的张启生对别墅比较了解,他走到厨房后,很熟练地搬开冰箱,刚要打开通往地下室的门,我的里忽然传来电铃声。

    是闫薇打来的电话,接通以后很快传来她的声音:“程师傅,你们现在还在别墅里吗?”

    我告诉闫薇,我们在别墅里,进来不到五分钟,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闫薇:“刚才栗子跟我有事出去,看他样子好像有点慌张,不会是知道你们去他别墅,赶回来逮你们了吧?”

    我开着免提,前面的张启生听到这话立马停了下来,他对着电话,也像是对我:“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里里外外检查过这栋别墅,没有看到监控器之类的东西,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们来了?”

    闫薇:“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也有可能他不是回来了,而是去其他地方,总之你们心一点,赶紧查清楚以后出来,别让他看到你们。”

    “好,我们知道了。有什么情况,你及时给我打电话。”

    挂掉电话之后,我望着张启生,总觉得这栋别墅里有种让我心神难安的感觉,心跳莫名加速,咚咚咚的停不下来。

    张启生像是看出我的不安,他安慰我,先别想了,唐栗现在才从医院离开,就算开车回来至少也得半个时,我们抓紧时间,检查完地下室就开溜,不会让他发现的。

    我点了点头,:“好!”

    我跟着张启生走入地下室的门,昨天那些纸人依然摆在门后边,用它们大大的眼睛盯着我和张启生。

    我被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一把拍在最近一个纸人的头上,只见它左右晃动了两下,朝地上倒了下去。

    张启生回过头来瞪我,低声问我:“你干什么?”

    我回答:“这些纸人看得我很不舒服。”

    张启生这些纸人也让他不舒服,但是不能把他们推倒,更不能改变它们摆放的位置,这样一来唐栗回来后会知道有人来过,对我们查事情没有好处。完蹲下去把纸人给扶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重新站起来的纸人表情看着有些变化,眉毛高挑着,竟有一丝丝愤怒的神情。

    我想一定是我看错了,纸人怎么可能会有表情?

    正如张启生之前所,地下室里有一个很长的楼梯,穿过几个纸人后楼梯呈现在我眼前,楼梯很窄,约莫只有三十公分左右宽,立在地中间,两边没有墙壁,也没有装护栏,黑漆漆的走在上头像独木桥一样。

    我走得心翼翼,生怕一不心踩空,从楼梯上跌落下去。

    一会后,我和张启生站在了地下室里,我用往四周照了照,最远处有一张床,一个沙发,还有一些墙柜之类的东西,整个陈设和一般卧室无异。

    我忍不住:“这里看起来就像一间正常的屋子,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张启生想法跟我差不多,他:“确实像一间普通的屋子,但是别墅这么大,为什么要在地下室里再装一间屋子?”

    联合之前我在门卫室打听到的那个有关别墅的故事,和闫薇跟我提过的‘吸血鬼’,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

    我:“该不会唐栗不是人,而是死了多年了僵尸?因为死后一直被埋在地下,后来缘巧合之下被挖了出来,因为习惯了长期睡地下,所以每天白天的时候他和普通人一样,到了晚上回来之后就睡在地下室里,闻着泥土的芳香。”

    张启生给我一记白眼,“这里边哪有什么泥土的芳香?再者,如果真如你的那样,唐栗应该睡在棺材里,而不是地下室。”

    我点头,张启生的没错。

    而且我记得昨晚我和闫薇来时,明明听到这里发出了三次‘咚’的声音,现在看着,并没有能发出那种声音的东西。

    我问张启生,这里边该不会有什么关或者暗道吧?

    张启生摇头,表情和我一样懵逼。

    我往前走了两步,停在一个书桌面前,上面摆着一个日记本,我拿起来看了看,是个绘本,里头是一些用画的图画,是什么我认不出来,但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忍不住‘啊呀’一声,吓了张启生一跳。

    之前进别墅看到那条双头蛇,我一直觉得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在哪见过,此刻这个绘本终于让我想起来。

    我时候在外婆的札记里看到过那种蛇的图案,旁边还有标注,称为生目蛇。

    生目蛇不是山里自己长大的野蛇,而是经人刻意喂养的。

    据这种生目蛇万里挑一,会巫蛊之术的人先在众多刚出生的蛇中选出双头蛇,每日喂以主人的右中指血三滴,再配以死人尸体上的肉,养足九九八十一日,蛇便会和主人心灵相通。

    无论将生目蛇放在什么地方,它四只眼睛看到的画面,他主人就能看见,只不过看到的画面只有人的大概轮廓,而且还有些模糊,完全看不清人的长相,所以唐栗只知道有人来过,并不清楚来的人是谁。

    早在西汉武帝刘彻晚年,巫蛊之术盛行时,有人在他的寝宫就看到过这样一条蛇,后来经人查证,蛇是被当时太子刘据派人用巫蛊之术饲养的,用以监视刘彻。

    当然,知道事情真相的刘彻后来杀死了太子刘据,除了一尚在襁褓的胎儿,刘据的妻儿也通通被杀害。

    外婆札记中写着,生目蛇难以养成,当中最难的部分便是它的双头四目,一般如果不是专业人工饲养,很难找出一条,而且因为长期食用主人的鲜血,它的眼睛呈红色,如血一般通红。

    唐栗在别墅里喂养生目蛇,难怪张启生之前他每次来,不到二十分钟唐栗就会赶回来,根本不是凑巧,而是他即便远在千里之外,也能通过生目蛇随时了解这栋别墅里的情况。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生目蛇这种灵物放在古代是个好东西,现在有了监控摄像头,不仅能随时关注有没有到访,更能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唐栗为什么不用,反而坚持用这种古老的东西?

    对于这个问题,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是他以前是做外围的,要经常陪客人,那种时候不能随时看关注监控画面,所以才用这生目蛇。可一细想又觉得不太对劲,房子可是金主买的。

    我正思考的时候,张启生停在了我身边,问我怎么了?

    生目蛇起来麻烦,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我只能告诉张启生‘快走快走,恐怕唐栗就要回来了’。

    张启生一脸呆愣,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不肯走,这次好不容易进来,没查出点什么就出去会很不值当。

    我喝他:“是命重要,还是查这个地下室重要?”

    张启生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索性在他背上推了一把,用最简短的话向他解释:“刚才在门口沙发底下看到的那条蛇,是生目蛇,就像监视器一样可以把它看到的画面完全传递给他主人的灵蛇。”

    “生目蛇?”张启生声嘀咕里一句,像是对这个名字多少有一些了解,几秒后他忽然对窝一阵低骂:“我艹,既然知道是生目蛇,怎么现在才?”

    我再次在他背上推了推,告诉他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并催促他赶紧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这时的张启生跑的比我还快,跟贼似的,一溜烟的功夫已经跑到了楼梯的半中腰,我几步跟上去,却见张启生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地下室门口。

    我埋着脑袋跑,没看到他停下,一头撞在他身上,鼻子顿时传来一阵酸酸的感觉,有眼泪要流出来。

    我问张启生突然停下来干什么,然后听他很严肃地:“这些纸人有问题。”

    “有问题也出去再”我一边一边抬头望向纸人,当看清楚它们此刻的样子以后,我连最后一个‘’字都忘了出口。

    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些纸人的脸全是对着门口方向,可现在的它们全都望向了我和张启生,六个纸人六张脸,看得我头皮发麻。

    像是看到我和张启生看着它们,它们忽然发出一阵‘吱吱吱’,像孩子在掩嘴笑的声音。

    张启生低喝一声不妙,声让我一定要紧跟着他,然后朝门口跑去。

    我跟在他后头,想着一口气冲出门去,不想那些纸人通通侧过身来,像活了一样,双拦着我和张启生。

    纸人活了,我他妈做梦也没见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