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老鼠
冷谓头都大了,退后一步,瞪着她。
丁清笑吟吟道:“怎么了,是不是被我感动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
冷谓不出话来。
丁清瞅他一眼,抿嘴道:“傻样。”
冷谓道:“对了,我还有事要你去做。”
丁清道:“。”
冷谓微笑道:“捉老鼠。”
丁清差点跳起来,瞪大了眼睛道:“你什么?”
冷谓微笑:“捉老鼠,要活的,不要死的,越多越好,越大越好。”
丁清呆住,喃喃道:“你疯了,真疯了,疯狗,狂犬病。”
冷谓看着她笑,不话。
丁清双叉腰,指着他鼻子道:“你要做什么?”
冷谓道:“佛曰:不可。”
丁清瞪着眼,伸去拽他耳朵,冷谓一闪躲开。丁清恨恨道:“叫你装逼,你不?快,你倒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冷谓微笑道:“你,仓库里有老鼠奇不奇怪?”
丁清眼睛一亮,道:“你是要我把抓来的老鼠放进四行仓库?”
冷谓笑道:“然也,真聪明。你好不好玩?”
丁清盯着他:“好玩是好玩,可是为什么是我?”
冷谓悠然道:“你是猫,猫捉老鼠,岂非天经地义?”
丁清气的柳眉倒竖,不出话来。
冷谓微笑道:“你是不是?”
丁清眼珠一转,道:“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冷谓摇摇头:“我不能去,有苦衷。”
丁清哼道:“为什么,什么苦衷?”
冷谓微笑,悠悠道:“我也不是不想去,可是你知道的,我是狗,狗拿耗子,岂不是多管闲事?我怕人闲话,传出去岂非败坏我黑狗的江湖名声?”
丁清呆住,指着他:“你,你”
冷谓微笑道:“你现在就去抓老鼠,今天傍晚的时候去四行仓库,给鬼子送份大礼。然后你就找阿森。还有,给你个建议,你以后别穿你这标志性的白风衣了,太扎眼,我怕你把老鼠吓跑了。不要当白猫了,当个黑猫好不好?”
丁清目光一闪,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怕自己引人注目,惹来危险,心中喜悦,嘴上却重重哼道:“谁要你多管闲事,你管我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冷谓喜道:“这么,你答应去捉老鼠了?”
丁清哼道:“你让我去捉老鼠,你自己做什么去?”
冷谓道:“睡觉,我困了。”
丁清咬咬嘴唇,红着脸道:“我也困了,咱俩睡。”
冷谓一下子怔住,不出话来。
丁清笑面如花,悠悠道:“你,好不好?”
冷谓呆住,喃喃道:“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不矜持呢,人设坍塌,三观尽毁啊!”
丁清红着脸,低下了头。
一阵风吹过,丁清霍地抬头,眼前已不见冷谓人影。
丁清一顿足,恨恨道:“日子长着呢,看老娘以后怎么收拾你!”
冷谓躺在不远处的屋面上,斜睨着眼,看着丁清离去,抚抚脸,摸摸耳朵,整整头发,喃喃道:“为什么受虐的总是我?”
吴蕙在做饭,洗菜,切菜,炒菜淘米。
院子里轻轻一响。
吴蕙一下子停下中的动作,摸出枪,躲在门后,侧耳倾听。
门外静悄悄毫无声响。
吴蕙一咬牙,举着枪,身形一闪,冲出门外。
院子里空荡荡毫无人影。
吴蕙举着枪,一步步走,绕着院子转了一圈,不见异常,松了口气,收起枪。
一个声音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饭糊了。”
吴蕙一惊,拔出枪,四下张望。
啪啪两声掌声响起,那声音道:“帅,真帅,帅呆了!”
吴蕙放松身子,微微一笑,收起枪。
一个人飘然落地,如叶之坠,毫无声息。
那人啪啪鼓掌,笑道:“拔枪帅,收枪更帅。”
吴蕙转身进屋,一边走,一边道:“哪有你帅呢,有门不走,偏要翻墙,翻墙也就罢了,还要越脊。”
冷谓跟进来,看着她在灶台上忙碌,笑道:“江湖人士,山野村夫,除了会点翻墙越脊的把式,别的咱也不会。”
吴蕙淡淡道:“不见得吧?你还会装神弄鬼吓人。明明可以不发出一点声音,偏偏要弄出点响动,故意吓我。”
冷谓笑道:“不是的,我就是饿了,功力大减,力气不济,脚下不稳,因此发挥失常,可有点对不住了。”
吴蕙转身,看着他,微笑道:“是么?”
冷谓点点头,一本正经道:“生无礼,唐突佳人;无心之过,还望恕罪。”
吴蕙眼含笑意,淡淡道:“这个可不敢当,女子不是什么佳人,就是个山野村姑,不懂礼数,更不敢要你这么个大英雄赔礼道歉。”
冷谓正色道:“要的,必须的。惊吓美人,罪莫大焉。”
吴蕙微微一笑:“你这人,越越离谱,一会佳人,一会美人,都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这才一天不见,你的嘴越来越甜了,油腔滑调,油嘴滑舌,没个正行。”
冷谓嘻嘻笑道:“你怕我油嘴滑舌,油腔滑调,那你以后天天给我煮饭吃,菜里别放油,什么猪油豆油菜籽油花生油,统统不要,那我就乖了,好不好?”
这句话出口,吴蕙一下子红了脸,娇羞无限,哪里还是那个沉稳练达、处变不惊的新四军女战士,纯粹是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
冷谓话一出口,暗自一凛,心中懊恼,遇到佳人便忘形,一见美女就撩拨,这大不咧咧的浪子本性何时能改?
给我一杯忘情水罢。
让我永居绝情谷罢。
吴蕙转过身,心中怦怦乱跳,强自收束心神,淡淡道:“那今天这饭,你吃不成了,我已经放了油了,好多好多。”
冷谓嘻嘻笑道:“别呀,我这正饿着呢,先凑合着吃,咱从下顿开始,好不好?”这句话又是撩拨,又没管住自己的嘴,冷谓心中懊悔,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吴蕙回过身,微笑道:“不行,没下顿了,你这人,太不老实,话未必算数。像你这样,就应该把嘴缝起来,饿死你。”
她以为冷谓会接着什么混话,心里似乎有些期待,没想到冷谓脸上神色古怪,低头不语。
吴蕙不由愣了一下,仿佛有些失望,心里似乎隐隐盼着他再接口几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可她哪里知道冷谓此刻的心思,还以为自己这话,伤到了他,心下不由歉疚,柔声道:“怎么了,生气了?逗你玩呢。快去客厅坐好,乖乖等着,饭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