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兄弟互把兄弟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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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时分,烈日当空,春意未至,冬寒尚留,难兄难弟,意气风发,步行回家,此途二里,每每遇同村人,皆不知二兄弟,只因皮青脸肿,面目全非,难以识别。

    何况,武离家一年,甚有传言,其已得热病而死,为免传播,扔至村后废弃矿井之中,何曾想到,竟是如山求道,正当生龙活虎,年后而归。

    武专心赶路,心系父母姐妹,思亲心切,脚步自然飘飞,而后柳,全然不觉,兀自数钱,当其数清钱数,竟达十六块钱巨资,不由大喜而呼道:“武哥武哥,十六块啊!妈呀!打劫真是个发财的好门路啊!”

    武乍听,弟弟心路走偏,易岔歧路,不禁震怒,“咚——”一记锅巴,怒吼一声:“发你个大头鬼啊!君子爱财,但需取之有道,不义之财,宁舍不取,懂不懂?”

    柳挨了一记锅巴,再听自家武哥出口成章,却一脸懵逼,不由问道:“不懂!”

    “唉等你长到与我一样大,你就懂了。”武惋惜,语重心长道。

    “武哥,你又坑我,我长了你也在长,我怎么长得跟你一样大啊?”柳不服气辩驳,武乍听,此言有理,暗思前语,顿觉有病,脸上无光,随意摇头,不理柳,兀自赶回家了。

    “武哥武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猪头是什么回事呢?”柳跑两步,赶上武,好奇相问,瞪大两眼,以待武哥解答。

    “要你管?你还是想想回去怎么跟你爸妈解释吧!”武想及猪头,心思一动,顿时转移注意力,把柳往父母上引,毕竟,他才不会告诉柳,自己被一群女人揍成如此呢!那岂不是丢脸丢到老家去了。

    柳得武提醒,果然中计,“滋——”地吸一口气,暗自冥思,担忧不已,早间出门,尚且白胖子,午间回家,却已猪头,若上街,那挨罚站事,屁股开花,那才悲哀呢!

    猛然间,柳目光乍现,连忙道:“武哥,要不,我们就我们掐架了?”

    “额你这什么馊主意啊?我们掐过架吗?你爸妈能信才见了鬼呢!”武真是服了柳,这等馊主意,竟也能想得出来,而闻其后言,更是来气。

    只见柳一听武之言,顿时默然点头,低声呢喃道:“的确,我们一向狼狈为奸,从不掐架的。”

    “咚——”又是一记锅巴,柳莫名其妙,满脸委屈,武纠正道:“我叫你多读书,你看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我们那能叫狼狈为奸吗?”

    “那叫什么啊?”柳无辜道。

    “我们这叫这叫嗯,沆瀣一气,懂了吧?”武绞尽脑汁,终于绞出这么一个词,故而正色教育道。

    “沆瀣一气?嗯,对,沆瀣一气。”柳苦思,不明武所谓“沆瀣一气”为何意,但是,武哥都如

    此了,那铁定没错了,故而脸上坚定,一再肯定地答道。

    “孺子可教,走吧!”武满意地点点头,一副赞赏模样,一勾柳肩膀,兄弟并肩而行,其乐融融,朝家方向走去了。

    “武哥,不对啊!”柳突然止步皱眉,疑惑地道。

    “哪里不对了?”武不解问道。

    “我们不应该是想怎么告诉父母脸上有伤的问题吗?”柳眨眨眼,问道。

    “对哦!唉”武猛然醒悟,唉声叹气,自是皱眉不已,突然又反应过来了,一展皱眉道,“咦——爸妈见了我,估摸高兴还来不及呢!那我就随便编个理由,搪塞而过,岂不容易?”

    “那我呢?”柳见武哥此言,甚是有理,可是,好像与自己无关啊!不由担忧问道。

    “你?哼——自己想,懒得理你。”武推开柳,不再攀着他的肩膀,兀自回家了。

    “你不管?哼——那我就我们掐架了,都是你打的。”柳一听武不理了,当即咆哮道。

    “我勒个擦,你坑我啊?”武没想到柳竟然死不改理由,愣是诬陷自己,登时就急了。

    “那你帮我想啊!”柳见武急了,当即笑脸相迎,满脸恭维赔笑,可折煞武了。

    “唉服了你了,你就你来接我,然后遇到流氓了,我们就跟他们掐架了,这样不就结了嘛!”武随口道。

    “咦——好主意,我们回家吧!”柳一听,顿觉有理,兴高采烈,蹦蹦跳跳,比武还急着回家呢!

    “啧啧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啊?”后面的武,暗自阴笑,随后赶上柳,两兄弟一同欢乐攀肩回家了。

    刚至家门,武父母就高兴坏了,武老道为了增强他体质,天天让他练武,有人陪同对打,故而回来之时,脸上带伤,却只是些许皮外之伤,并无大碍,父母一听,顿时释然,开始张罗午饭了。

    相比之下,柳就惨了,父亲怒斥一声:“你跑去哪里了?脸上什么回事?”

    “我去接武哥,遇到流氓,被人打了。”柳依计行事,正义凛然道。

    “武回来啦?”柳母亲高兴问道。

    “嗯!我接他回来了。”柳一脸骄傲地答道。

    “你怎么知道你武哥今天回来啊?”显然,柳父亲没那么好糊弄,当即质问道。

    柳始料未及,不曾想,父亲竟然有此一问,不禁哑然,委屈皱眉,楚楚可怜,惹人怜爱,柳母亲则打圆场,劝道:“孩子天天去村口守,你又不是不知道。”

    柳父亲一听,顿时黯然,的确,武莫名被带走,犹如空气,一夜之间,凭空消失,哥哥的确告诉过他,武只是被人带走治病。

    柳父亲想及侄子高烧三日,非大病大害,却带走治病,其理不通,甚者,后来传言,武得了热病,已

    驾鹤西去,被扔于后山废弃矿井之中,顿时神伤。心想,或许哥哥只是不想大家伤心,故而忍痛隐藏实情,也就不再纠缠此事,顺哥哥之意,装作如此吧!

    相比之下,柳则完全相信伯父之话,而其自与堂哥最亲,武消失之后,整整一年,柳晨起则守于村口,夜幕降落而归,课间十分钟,他也是如此,只盼着武哥早日归来。

    久而久之,人人相信谣言,唯柳,矢志不移,日日守村口,村人甚至以为柳思兄心切,已自疯了。

    柳父亲起初亦是担忧,多次教导,不许柳再守村口等武,可是,每每此时,柳又哭又闹,甚至乖宝宝柳,也会疯狂咆哮,每每闹得家庭乱象,百般无奈,柳父亲也就随他去了。

    时至如今,武归来,柳父亲等人,才知童之真,情之切,两兄弟之间的情谊,恐怕不是大人可懂,甚至觉得自己怀疑哥哥之话,而深深自责。

    柳母亲提醒,柳父亲也就不再纠缠柳脸伤之事,柳母亲见状,默默对柳道:“你去找武哥哥玩吧!”

    “嗯!”柳如获大赦,屁颠屁颠跑出了门,心里却在腹诽,好你个武哥,竟然又坑我,我也要阴你一番。

    柳家就在武家后面,只需十几步路,已到了武家,武估摸上二楼了,柳来时,只见武母亲在厨房做饭,武父亲在看电视,武母亲见了柳,不由关切问道:“柳,你的脸怎么了?”

    “大妈妈,武欺负女生,被女生挠了,生气了就挠我,我的脸就这样了。”柳一脸委屈地道。

    “啊?这是武挠的啊?”武母亲那个心疼啊!俯下身,轻轻摸着柳脑袋,再想到是武挠的,心里那个生气啊!站起身,猛地一吼,“王武,你给我下来。”

    “干嘛呀?”楼上武莫名其妙,随口而应,而听母亲口气,好像生气了,换了道服,急急忙忙下了楼,再见柳在母亲面前,不由疑惑。

    “你脸上的伤,是不是女孩子挠的?”武母亲冷不丁如此问道。

    “你怎么知道?”武脱口而出,只一瞬间,把目光落于柳,登时了然。

    “你看我不打死你。”武母亲怒喝一声,四下张望,开始在扫把,吓得武一哆嗦。

    “王————柳——”武见状,估摸猜到事情原委,铁定与柳有关,疏尔勃然大吼,张开就要掐柳。

    “啊——”柳夸张地大喊一声,朝门外冲去了,武尾随而出,两兄弟一追一赶,跑向屯中间的池塘方向去了。

    “呼——气死我了。”武母亲气呼呼地从厨房拿着扫把出来了,柳和武早没了踪影。

    “你别追了,武被女孩子挠倒是真的,但不会挠柳的,你别乱气了。”武父亲始终把事情原

    委都听在耳中,此时见武母亲要追出门,不由阻止道。

    “柳都是武挠的了,什么还不是他挠的。”武母亲气呼呼地道。

    “武是你儿子,他是怎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啊?武挠谁都有可能,但是武挠柳,呵呵,那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武父亲显然比武母亲更了解两人关系,不由分。

    “那柳岂不是骗我咯?”武母亲定神一想,的确如此,两兄弟最多拌嘴,却从不动,尤其武,她还不了解吗?只是,话出柳之口,她一向知道柳从不撒谎,故而才要打武。

    “哎呀,你呀!武十句话都有九句话是假的了,剩下一句还指不定是真是假呢!他带出来的弟弟,撒个谎,那还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武父亲摇摇头道。

    “呼——气死我了,这两兄弟”武母亲也是头疼,放下扫把,继续做饭菜去了。

    “原则上把握好就行了,他们自己也很清楚的。”武父亲道。

    “你呀!就是惯着他们,哪天真骗出大事了,我看你后悔不后悔。”武母亲唠叨道。

    武父亲听之,不再言语,兀自任之,武和柳,他还是看得很透彻的,尤其是武,他相信这个哥哥完全可以带好弟弟,否则,他早就插了。

    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之造化,提点足以,凡事强求,只会适得其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