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竹闷饭与阑尾炎手术
人是最善变的。不久前风宁还坚信自己属于战场,现在却觉得自己还是最适合田园生活。
离开了洛阳的风宁顺着运河的方向走,一路上也不知挖了多少冬笋,到了夜晚又扔进空间,到现在一层专卖店外头的大厅上都已经堆了一地。
冬笋是个好东西,切成细丁,糯米用酱油调料浸泡,取粗竹节洗净后放入糯米,笋丁,火腿,腊肉,仙姑沫,干材起火,架起吊锅加水,在水中将竹节细细码好只等享用!
扮作带着家当逃难的风宁身边是一架堆得满满当当的牛车,面前则是正待出锅的美味,上捧着,背上烤着暖烘烘的太阳,这日子要多惬意有多惬意边上正在河边做饭的人都不由咽了咽口水。
这想来也是往苏杭方向去的人,一路走走停停两方倒也经常撞见,这家的下人时常过来混吃喝,算是混了个半熟。
“风大郎你这瞧的是什么书呢?”
风宁取了个竹节给这个叫做猴的下人,心中着实好笑,书个屁,明明是来混吃的。
猴从怀中掏出了筷子来:“嘶闻着就馋我瞧你在这儿特地带了筷子呢!嘶你的艺真是绝了!”
风宁不置可否,只瞧了瞧边上的的大帐篷有些不解,这避战的路上大家都恨不得走的越快越好,自己为了多挖些笋就算了,可这些人又是为什么呢:“你们在这呆了两天了吧?怎么?”
猴扒了两口饭,露出迷醉的神情来,嘟囔道:“主家的大郎病的不轻,随行的大夫是肠痈,扎了针不见好。没得治了,现下就等死了老爷老爷也焦虑过甚了实在赶不得路”着又点点河边那个在火堆下有些模糊的身影:“我们阿郎都这年纪了,也就一个儿子,这哎”
这年纪?风宁眯了眯眼,这人看起来明明也就二三十的模样,这是有多老啊
猴吃完了饭才酝酿好情绪,掏出一贯钱:“郎君让给的,我偷吃被瞧见了。我还被狠狠的训了一顿”
送上门的钱风宁自然不会拒绝,只看着河边那消瘦的男人叹了口气,肠痈就是阑尾炎,中医中也有治疗的方子,配合针灸什么的可自己还是相信术啊,毕竟方便快捷:“你去问问你家老爷,若能救好你家大郎,他能支付什么?”
“哎,好!”猴下意识的转身,猛地又回过来来:“风大郎你的啥?”
风宁站起身,合起在猴的脑袋上重重敲了一下;“去吧时间不等人!”时间不等人这话的倒是真的,现在是晚上,把孩子麻醉后带到基地做个阑尾炎的术没问题,要等到大白天的,自己哪怕能做术,不提工具暴露,可环境问题,光线什么的就是一个大麻烦。
猴一蹦三跳的窜到了男人那边,不一会儿就搀着男人与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儿一道走了过来。
男人衣着精致,发髻也梳理的一丝不苟,这在逃亡之中可不多见。
“在下余杭凌崖,恳请先生救儿一命!”男人一揖到底,对风宁的外貌也只愣了愣,便只垂首不见:“在下愿奉上半数家财!”
风宁笑着摆了摆:“我只要一间不大的铺面,前店后住就最好了,付出多少得到多少,等价交换!绞肠痧不值半数家财,只值一家铺面!”
风宁这样,凌崖倒是更为相信了:“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不敢称先生,唤我风宁便是,令郎年岁几何?”
“风大夫”凌崖拱道:“十之有四。”
风宁心下嘶了一口,这早生早育的:“只我治病之时不可有他人在场。”
凌崖没立马应承,反而瞥了身边的老头一眼。老头心领神会,上前问道:“敢问风大夫所用何药?”
风宁笑答:“开个口子,将那截坏了的肠子取出来,呃我师门与你们不同!”
疡医之术自古有之,只是能做到剖腹活人的倒是真的未曾听,老头儿拱后退,他不明白的事情,实在无法分。
凌崖倒也果决,拨了个帐篷便将人悉数遣出,自己则裹着大袄坐在帐篷外头,只求满头神佛保佑儿能渡过此劫。
凌崖的儿子凌全蜷缩在榻上,脸惨白却是没有吭声,风宁笑着替他抹去额上的冷汗:“很快就不疼了!”
凌全哑着嗓子:“大夫吗?我快死了对吗?”
“不,我会治好你!”着便点了凌全的睡穴将人带进基地的术室进行消毒,索性是个术,若是大术自己一个人哪里能做。
先进行硬膜外麻醉,这也叫硬膜外间隙阻滞麻醉,将局麻药注入硬膜外腔,阻滞脊神经根,暂时使其支配区域产生麻痹,简称为硬膜外阻滞。根据给药的方式可分为单次法和连续法。根据穿刺部位可分为高位、中位、低位及骶管阻滞。主要用于腹部及以下的术,包括泌尿、妇产及下肢术。颈部、上肢及胸部虽可应用,但管理复杂。高位硬膜外主要用于术后镇痛或全麻复合硬膜外麻醉,以减少全麻药的用量。此外,凡适用于蛛膜下腔阻滞的术,同样可采用硬膜外阻滞麻醉。
风宁见麻醉起了效便取了术刀在凌全的右下腹沿着皮纹方向切开,这种斜切口,因三层腹壁肌的纤维方向不同,术后切口愈合牢固,不易发生切口疝。
风宁用纱布垫将肠推向内侧,咦了一声,居然没有摸到,又剪开侧后腹膜,果然是盲肠后位阑尾。阑尾根部切断结扎阑尾动脉。动作很是熟练迅速,这种术他真是做了不下千百遍,无奈身在古代,这方面的能力算是作废了。
在距盲肠处的阑尾根部轻钳夹后用丝线结扎,扎线远处切断阑尾,残端用碘酒、酒精涂擦处理后,用荷包缝合将其包埋入盲肠壁内,最后用阑尾系膜或邻近脂肪结缔组织覆盖加固,就算是完工了。
风宁长舒一口气,将点滴调慢,自己去洗了个澡,将人带回帐篷里,没办法,若去了点滴会发生什么可不好,牛都吹出去了,可别出问题才好。
风宁请了凌崖进来,给他看了下凌全的伤口:“没事了,过上几日再拆了线便是。呃药效未过,待会儿便醒了。”
凌崖含泪谢过,又瞧着那点滴有些奇怪:“这是何物?”
“防止伤口感染师传的,我也不清楚”风宁心下哈哈大笑,师传也算实话嘛,自己可没什么正规的医疗执照文凭,都是在基地跟着那些人摸索出来的,术ok,大术可是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