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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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宁的外袍被紧紧攥住,回过头去,胭脂面上满是哀求的神色,卢娘子也是眼泪汪汪,让人心疼不已。

    风宁叹口气将两人带出到院子里:“井中边上有两处豁口,你们一人一边,不过不能保证你们活下来。”如果是自己,有内力相护,这天气倒是不怕,换成两女人可就不一定了。不过只要能挺过这几日应该也就没问题,毕竟烧杀掳掠这种事情最多也就刚破城那几天吧,不然叛军没个管束还造什么反!

    “那你呢?”胭脂瞅了瞅黑漆漆的井:“我们怎么下去,不能挤一挤吗?”

    风宁摇头,此时城墙外已是火光冲天,厮杀声震耳欲聋,就这些在虎牢关被打的不成样子退回洛阳的残军谁知道能坚持多久,自己必须到更偏僻些的地方,边观察战局边退。只呆在一个地方实在不是什么好选择。

    “快点!”风宁一把攥过胭脂,让她踩到井上挂绳下的木桶上,抓着绳子,然后将她慢慢放了下去。

    胭脂瞧着边上确实有着两个可以容纳一人的空缺,便爬了进去,不多时风宁又将卢娘子放了下来。

    风宁也跃了下来,双腿撑在井壁停在两人中央,给了每人两块压缩饼干,又把一个水囊给了胭脂:“吃一点就饱了,省着点,水的话尽量先喝井里的,现在时间紧迫也没办法了。”完也不待两人回话,就又上了井,他没法告诉这两姑娘,这种天气冻死的可能性有多大,只能保佑她们靠着井下比之外头要暖和点的份上活下去了。自己要是带上那两人,那可要全玩完了。

    “腮红心些”胭脂的声音从井下传来,风宁不知道这话有几分真诚,抿了抿嘴角跃上屋顶,往上东门那边摸过去。

    古代的战争与现代完全不同,没有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存在,反而透出别样的悲壮来。鲜血!残肢!嘶吼!甚至连死亡也放缓了脚步,一枪爆头?导弹?啧啧还不如期望个神射。

    “咻”有羽箭落向风宁的方向,距离缓冲了尾劲,风宁轻轻一拨便划开了羽箭。下头有唐军跑过,掉在尾部的兵抬头瞅了瞅屋檐上的风宁,却是没有声张,招了招就跑远了。

    也是,有什么好惊讶的,现在站在高处观察战局的江湖人很多,爱国人士?被迫困住?怎样都好,不过想来也都很无奈吧,辛苦练就的功夫在铁骑面前一无是处

    大家都有意思的零零散散分开很远,越不显眼越好啊火光越来越盛,屋顶上的身影也都往后跃了跃,风宁却是坐了下来,盘腿托起下巴。光就这样看着战场,竟然感觉到浑身血液兴奋的叫嚣着,甚至连身子也微微颤抖,好想,好想也冲杀进去,好久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难道自己向往的平凡生活是一种自欺欺人?自己骨子里还是属于战场的吧!!!

    叛军登上了城墙城门被开启残存的唐军在后撤

    风宁的探入怀中,摸了摸枪,终究是颓然放下,转身,往远处跃去

    残军渐渐被逼近了宣仁门,原先站在高处的人却都避了开去,跟着残军走?还是退入内城扮作普通百姓?每个人都在考虑。风宁也一样,是留在洛阳躲着直到形式缓和?或者跟着残军走?还是自己挑个地方趁着现在乱着偷摸出去?安西?江南?嘶

    风宁此时此刻恨不得回到现代把历史死记硬背下来,至少能知道哪里平安也好跑路啊!

    宣仁门也没有撑下多久,叛军们将残军逼近了宫城,终有无法忍耐的江湖人跃下高高的屋檐跟了进去。不是无法忍耐愤怒,而是没有时间抉择了!相信哪边?是押宝的时候了!

    风宁知道安史之乱会结束,可却不知道具体打了多久,也不知道打到了哪儿,跟上?不!单独跑路吧还是!心下下了决断立马跃身后退,隐入了夜色中!自己现在要做的是躲避隐藏!把时间混过去,等到外城的严防撤去城内安定下来,自己就走!

    越过胭脂主仆藏身的院子,没有停留,却是进了漆黑的土地庙,纵身一跃上了塑像后头极高的房梁,将身子缩到角落里隐进黑暗,听着外头的喧嚣,进了空间!

    虽然空间的是时间是禁止的,可趁这时间好好睡一觉,精力这玩意儿能省一些是一些。但愿明日好梦!

    胭脂二人身子直颤,不知是因为惊惧还是冷。

    胭脂抱紧膝盖,怀中是油纸包裹的压缩饼干与水囊,有这两样东西在,就仿佛有了活下去的底气。

    眯着眼看向卢娘子的方向,却是黑漆漆一片,自己第一次被分与娘子一样的东西呢有些害怕,听着外头近处没有人声,便压低了声音:“娘子您还好吗”

    卢娘子的声音更轻:“还好就是冷我们真的能熬得过去吗?”

    “一定!”胭脂又想起那个人来:“那个半瞎子会功夫可是却自己走了”

    卢娘子幽幽的叹了口气,陌路相逢的人而已,家臣都丢下了自己,还能指望别人吗?

    其实卢娘子很早就发现风宁不是乞丐了,没有乞丐会是这样,虽然外袍老旧,但却非常干净,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只是外貌实在是难看了些,想来也是落了难了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那不是意外,而是决断!母亲选择了兄长,放弃了她,很好理解不是吗?若是父亲的话,也会这样选择吧

    眼泪落下,卢娘子却攥紧了裙角,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自己一定!一定

    卢娘子抿了抿嘴角:“呐胭脂”

    “娘子您什么?胭脂听不清,您大声些”

    “我没力气了胭脂你凑近点我和你啊”卢娘子进胭脂从那个黑漆漆的凹处探出脑袋,月光很亮,从井口照下,能清晰的瞧见胭脂惨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