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搏杀
“你怎么做到的?”萧十七面上的笑容消失,只看着风宁中的那个刻着图腾的木牌子。这牌子本应在自己的怀中才是。
风宁纤长的指一动,那木牌子转瞬消失在了指尖,出现在了萧十七的脚面上:“十七你错了,你应该问我是什么时候做到的才对。毕竟怎么做到的你肯定学不会,但是知道了是什么时候做到的还能防到,对吗?”
萧十七叹了口气,盘腿在风宁边上坐下:“别伤害七娘,他什么也不知道。”
风宁其实也是懊恼自己的警惕性,这萧十七是一点内家功法都不会,而且又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人,如何能想到竟然也是个谍子?还只当他是个结实的庄稼孩子罢了。
“我不是萧十八,对七娘也过,她不信。”
萧十七盯着风宁:“你只能是萧十八,从你丢出那句尸体开始,你就只能是萧十八。”
瞧着萧十七话爽快风宁也不由好笑,这人一直嬉皮笑脸的,自己也是第一次见他这般严肃:“呐那什么人皮面具的,干嘛找这样烂的借口?还什么痣?”
“什么?”萧十七大惊,就往风宁面上伸出来。
风宁啪的打开,开玩笑,现在是什么时候,万一你突然出怎么办。萧十七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妥,尴尬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脸上是不是带着面具。”
“我自己的脸难道不认识?”风宁仔细盯着萧十七,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奈何对方脸上只有震惊,整个人扑过来往风宁脸上摸,风宁这下也不躲了,的确好像发生了什么意外。
萧十七都抖了,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这是真的脸!”
“废话,不是真的脸,难道是你贴上去的!”风宁脸被揉的难受,把人给推开:“你该不会以为我戴了面具跑了?”
“我爹为你做的面具呢?你用哪了?”萧十七红了脸,好半晌才长叹一声:“我那日与你,你把面具用到了尸体上只想着你是假的,记不得以往的事情,总能混过去。可心下却是确定了你现在就带着面具的,可你现在分明是真的那面具难道覆在了尸体上?不不对,我明明看过,那脸上什么都没有”
这话风宁也接不上,别面具了,就萧十七到现在自己也根本不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之所以会觉得他有问题,也是因着那日他来自己铺子,外袍抖动间露出了这个木牌子,别人许是没见过,可自己眼力极好,那日逃脱一命的男人腰间就挂着个玉牌子,上头便是这图纹。“你可是来杀我?”
“只找到了将你带回去,哈谁都没想到你身这般好。”萧十七摇摇头又抓抓脑袋,显得很烦躁:“可都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你也好为师弟报仇啊不清了我偏偏又觉得你就是你!啊啊啊要杀便杀了吧!”
萧十七所的师弟指的自然是真正的萧十八。风宁也不清,只歪着脑袋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我的?”这话问的有些怪,风宁自己也不是很能理解。
“你走的第二天啊”
风宁呸了一声,踹了萧十七一脚:“滚你娘的!蠢货!老子虽然不是真正的萧十八,可绝对是你认识的那个萧十八!”
“啊”萧十七整个有些懵。
“你把事情完完整整的来,蠢货你不是被人卖了我跟你信!”
“跟我姓还是姓萧啊”萧十七嘟囔着,却觉得这样的风宁的确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萧十八,便也将风宁死遁之后的事情细细交代了来。
原来那日风宁离开后,打牌的萧十七几个壮伙到了将天明才出了房长家中准备回去,哪想一出院子门就见萧十八躺在那,一摸唬了一跳,身子都硬了,几人一番大喊大叫,村子里的人瞬间就动了起来,房长家通宵的人又多,立马便也围了出来。
房长家刚办完喜事,这死人自然不能往里抬,便裹了褥子送回了萧老头儿家。这下所有人都傻了眼,萧老头家中整一个精光,除了萧老头的房中,别的地儿可是连灰尘都没剩下。萧老头听萧十八死了本是慢吞吞的起了身,瞧着也没多大的伤感,可待本家的萧叔一来,在尸体下巴下头揉捏了下,一句话就翻了天,他:“这人舌头被割了!”
萧老头一愣,接着便上去扒开萧十八尸体的嘴要看,那尸体都硬邦邦的,嘎查一下下吧都被卸了下来,里面果然空空的被割了舌头。立马就发了狂,没一会儿就过去了。
萧家村什么时候发生过这等残暴之事,一时人心惶惶,那萧长寿一家也是傻了眼,的刚没了,老的又去了。
接着萧十七等村里一众年轻汉子便被萧叔给唤了去,只有人杀害了萧十八,那人精通五角之术,与萧十八画做了一个模样,要人四散出去寻找,找到的赏钱百金。
萧十七也是怒急,倒不是因着赏金。只众人散去他却是被单独留了下来,只了萧十七爹留有一副与萧十八模样做成的面具,要让萧十七多加留意。
萧十七还有些奇怪,自己老爹是有些医术,也能做些面容上的装扮,可要做的一模一样却是不能的。
只那萧叔却了萧十七的老爹与萧十八家的老头本是本家的高,萧十七老爹更是精通乌角易容之术,只是当年因着本家的一个隐秘之事这才被安排到了村子里来。那杀了萧十八的贼人便是为了这天大的秘密而来,而后还特地给了本家的牌子与秘药,又交代了将人给活着带回来。
在萧十七要出发之际,还这贼人不晓往事,若是见了这假的萧十八,用上那真真假假编造的往事,还可一试。
风宁听着云里雾里,这番话也是漏洞百出,先不提人皮面具这等玄幻之事,凭什么就能料定自己在钱塘呢?既然知道自己在钱塘怎么就让萧十七一人过来?
萧十七听风宁这般问又是红了脸:“想来那萧叔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交代,派出去好多人,我本是要随着本家的人往扬州那去,可恰逢叛军造反,便被困住了!本也不知你在这儿,可心中着实担心阿姐便要先往钱塘来,本家的人便让我与几个家臣一道跟着货物探探路。后来货被叛军抢了,死了好些人,好不容易到了扬州,哪想余杭正好有管事的恰好到扬州回话,起了我阿姐要嫁人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哪里不清楚,她是个死心眼,好不容易和离了,再将就却是不能,定是要嫁给十八的,可十八都死了,她能嫁给谁去?我一听就觉不好,定是假扮的,怕那些人知道了过来伤到姐姐,便主动接了要往钱塘来的路子,想着将你偷偷带走,可那日去了你铺子里,有那汉子在我怕不能拿下,便想再找会!”
风宁彻底没了言语:“我虽不是萧十八,可这些年确实是我在跟你相处,但我是真记不得七娘的事情!”
萧十七一锤大腿道:“不记得才对,你当初伤了几次脑袋,什么都忘了的!喏七岁的时候一次,后来十来岁的时候阿姐被阿爹嫁出去了,你又伤了一次,我就不敢与你那些事了!我怎的这般傻!自己不认得人,还差点害了你!”
尼玛!风宁对这人的脑回路有些无语,那以前的还真不是自己,还待要话却是指尖一弹灭了灯,又攥着萧十七的膀子一滚。
“咔!咔!咔!”
三支羽箭破窗而入,钉在了两人方才蹲着的方位。显然是两人话的声音过大,让人给确认了位置。
“娘的有人跟着老子!”萧十七一声大吼。
“嘘!”风宁暗骂了声蠢货将人一脚踢开,果然又是“咔”一声,又是一支羽箭钉在了地上,这下萧十七倒是不话了。
风宁脚尖一点上了房梁,还不待稳住身形却是立马又一个旋身翻落了下来,上头的屋瓦被轰开好大一个口子,月光透下,粗壮的臂缩了回去,拨开一大片瓦,来人大笑:“贼哪里跑!”
风宁不话,只背靠着房梁下的圆柱,仰面看着那处窟窿,十指并拢微弯,心中战意翻腾!
屋顶上那人背着光,瞧不清面容,只能看见那杂乱翻飞的头发。
“咻!”羽箭的破空声响起,却是对着萧十七而去,原是月光正巧照着了这不知躲的傻蛋!
风宁骂了声娘右扬起,缠着丝线的银针直击过去硬撞到了箭身,只羽箭来势凶猛,虽避过了萧十七的心口却还是将他臂扎了个对穿。
外头那人还待发箭,风宁却是整个人绕出了柱子,瞬间跃到了院子外,院子外月光明亮,那人搭弓箭,清晰可见。
风宁右一抖,银光一闪便飞针而去。只这一瞬的时间整个后背却是暴露着。
那屋顶上的大汉等的就是这一刻,硕大的拳头带着猎猎的破风声直击风宁后心。
“十八!”萧十七嘶吼着挣扎着便要扑过来,可哪里抵得过汉子的速度。
“哈”风宁却是嘴角一弯,他在意的从来就只有射箭的一人,方才在梁下瞧得一清二楚,这汉子赤空拳,只能近身,这再好不过了。
射箭之人避开了银针,左把弓的腕子却是被丝线给绞断了筋,痛呼一声长弓便坠了地。
只不待风宁松口气汉子的拳头已至后心,风宁身上衣袍却是瞬间一抖,汉子眼见砸中后心的拳头却是诡异的往边上一滑,整个人收不住力跌了出去,正对上弓箭瞪大的双眼以及脖颈处深深绞入的丝线,已然是断了气:“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当然是在避开你拳头的时候”风宁露出狰狞的笑,汉子正要起身却发觉颈间刺痛,浑身都没了力道又是这该死的丝线谁的这人只会些粗浅的山野把式
风宁挥断了丝线,却是收回了银针,啧啧果然婆婆的对,自负的人永远死的比较快。
“七娘!七娘!”萧十七捂着胳膊挣扎着往七娘的屋子去。
风宁也忙跟过去,那屋子却是房门紧闭,进去里头丫头与七娘却也是原先模样,显然是那两人担心打草惊蛇,这两人才侥幸逃脱,便对萧十七道;“无妨,是被我点了穴!”着先斩断了箭头,一弹箭尾,断箭便穿壁而出。
萧十七闷哼一声,冷汗直冒。
在这儿没法处理,风宁只得撕了袍子在伤口上方扎紧做了个简易的止血处理:“你得跟我去铺子里,好帮你处理。”
萧十七眼眶有些泛红:“我我真不知道,对不住十八”
“你可认得那两人?”
“认得,一路上死的就剩他俩了,那汉子还救过我!可”
“傻货!人跟着你来的!”风宁对萧十七无语,人凭什么在路上护着你?没用护着你做什么?那汉子在屋顶上风宁是知道的,也没放心上,只没想到院子里那弓却是隐气功夫一流,若不是对方没想到自己有一暗器绝活,今日怕是得用枪了!如果见了枪,这萧十七姐弟二人,自己也是不得不灭口了!
萧十七显然也是想到了,涨红了脸:“我我真不知道”
萧十七的话风宁还是信的,就冲刚才他想替自己挡那汉子,这人情都得承了,只上前解开七娘与萍儿的穴道。
两人悠悠转型,第一眼便瞧见左臂染血的萧十七,立马便要尖叫,却是被风宁给捂住了嘴,见左邻右舍已经亮起灯火有些吵闹了,风宁便道:“别问!听我!”
萍儿整个人都在抖,倒是七娘很快的镇定下来点了头。
“七娘去我铺子里,让阿蛮将我房中门边的箱子给提过来。萍儿出去喊杀人了!”
七娘应下,萍儿却还是害怕:“我我要什么啊?”
“实话!看到什么什么!”风宁也不指望萍儿这货能编出谎话来,左右是个昏着的,实话更好!
听着不用谎,萍儿倒自在了些,反正本就害怕的要命,喊起话来倒是真切凄厉的很!
见两人奔出去萧十七无力的坐倒,有些担忧:“十八你快些走才是!”
风宁摇了摇头,笑道:“苏润大疫!前日连运河都不准过了,我们虽然出不去,那些人也来不了,正好此时消息闭塞可以好好准备,时间一到就脱得身去!只你们姐弟如何?”
如何?萧十七面色晦暗,自己被人耍的团团转!还真不知道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