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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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萧十七各种理由的套话风宁不置可否,哪里要想那么多理由,贼人找来、杀了也便是了。

    在帮萧十七处理好伤口后,风宁收了他那萧家的木牌子。一旁的几个不良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正要斥责外头却是凌崖带着凌全与张嘉一道来了,便忙收了怒容站到一旁,关系户嘛自己等着就是了。

    凌崖打量风宁一番,笑道:“我就你定没多大事,张家阿兄年岁大了些,我便让他别来了,只阿嘉定要跟来瞧瞧。”

    风宁笑着谢过。凌崖则凑过来低语:“唐明府不管事,阿嘉的堂兄待会儿会过来问话,莫忧,都安排好了。”

    嘿这人情卖的很到位,风宁点头应是,凌崖又拉着人去看匪徒尸体,惊呼抚掌:“这是谁做的?丝线杀人?闻所未闻”虽是疑问,眼神却是落到了风宁的面上。

    风宁只拢着,一派正经模样:“情急之下使了些旁门道!”

    凌崖虽猜测风宁武功颇高,却是也没个准,这下见了也是不免有几分惊讶,后头的凌全、张嘉瞅着那被绞歪的脖子更是已经脸色煞白。还是猴颇有几分胆子,讨教起风宁练着一得花去多少时日。

    风宁很奇怪的瞅着猴:“喏你把丝线两头扎上,再从房顶上扔块猪肉下来,猪肉不定都会断成两截!”

    猴的敬服之心瞬间消散,就连凌崖也莫名的瞅着风宁。

    风宁还要与几人玩笑几句,那县丞张腾却是来了,只是颇为温和的请风宁、萧十七四人坐下问话。

    张腾面色微黑,一派武人模样,话却又很是文雅:“风大夫,既然匪贼已然伏诛,咱们走个过场。”

    这就给事情定了性了,例行问话而已。风宁自无不可,拱谢过。

    “张少府怎能如此武断?未问话先定责?”几人正放松着话,外头却是有个锦衣男子被人拥着走了进来,大喇喇的看着风宁几人道:“要我看,指不定这中间有些什么猫腻,一个开药铺的寡妇、一个来历不明的食铺当家、一个自称寡妇兄长、啊这丫头先不提。张县丞你瞧,食谱当家为寡妇千里奔波而来,寡妇兄长又夜会食铺当家、而后死了两个凶人!”男子着又往那尸体处转了圈回来,上还拎着那死人的弓,笑道:“好在我让不良人先过来瞧过,不然岂不是让张少府被这些个人给骗了去。什么匪贼?能开二石弓的匪贼倒是很多?这样的人就是在我家也得被供着!这破地儿有什么值得人偷得!各位好好想好了再,可是犯了事被人追杀至此?”

    萧十七不由身子抖了抖,两女人更是呜咽起来。

    张腾有些尴尬的给几人拱拱:“这是陈郡守家的大郎君。”着又对锦衣男子施礼:“大郎君,这事”张腾着瞪了陈大郎边上的不良人一眼,这陈大郎如此快的就将这些人的身份摸了清楚,显然就是这人告的秘,借此拍了马屁!

    “这事你了不算!”陈大郎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丝毫不给面子。张腾只得默默退后对面色不善的凌崖低声道:“大郎君外家正是郭将军,此事明面上还真抹不过去,平日里就好管些闲事,立志要为狄公第二,只不知为何今日来的如此快。”

    “寡妇你先”陈大郎接过不良人倒得茶,舌头却毒的很。

    萧七娘悬着泪水却是不能不答:“我与萍儿正在绣花儿话,听到窗外有声,萍儿便开了窗子去瞧而后便不知了,待醒过来只瞧见十七受了伤,十八也已经在了。”

    萍儿也如实了遍,陈大郎笑道:“那这两位娘子想来是不知为何昏了过去,那在此之前这位十八郎想必是不在心和堂了?”

    萧七娘应了是,陈大郎却是摔了杯子怒道:“你一口一个十八,他却是姓风,单字一个宁!这又如何?”

    萧七娘惊惶的看着萧十七与风宁,只两人一人迷茫一人垂眼,全然未曾看向自己,只得咬牙按照风宁的吩咐如实道:“十八唤作萧风宁,他与我姐弟二人都为兰陵萧氏旁支,居于郑县萧家村,我七年前外嫁到括苍便未曾与二人相见过,前年和离后才到了钱塘,前些日子这才见到了十八,只不知他为何改了名儿,而后十七也来了再然后郎君也瞧见了吧”

    陈大郎点点头,略过面色惨白抱着胳膊的萧十七,直问风宁道:“便先称你为萧风宁罢,看,为何改了身份落户钱塘?这后头又是谁帮了忙?”

    这是要绕到凌家了,风宁哪里会如他所愿,只笑眯眯的看着陈大郎道:“改名换姓怎的道了陈郎君那就变了意味,我会如此自然是犯了族规被夺了姓氏逐出村子,这又是耻于他人之事,瞒着不对?”

    陈大郎被噎了一下,先不提这事是真是假,现下封了城也没地方去查,就这落户的事情自己也只是想炸一炸这人而已,这种事那么多,真要去揪着郡守老爹就得先灭了自己!

    “咳那你,今日为何来此?那匪贼又是何人所杀?”

    风宁面上一片忧伤:“七娘姐弟待我以诚,我却不能再拖累了他们,我现在这副样子如何担得起!”

    “十八!”旁人还未反应过来萧七娘却是压着嗓子喊了一声:“我不在意!别只没了一只眼,哪怕你双眼都瞎了去,我也不在意!”

    这会儿大伙儿都明白过来了,原是这风宁落了残疾,不愿拖累别人。

    那陈大郎也是有些愕然,原先与风宁侧对坐着倒是没瞧见,现下歪了身子一看,果然不仅白了头,还瞎了一只眼,也是个可怜人,于是话也不由的温和了先:“那你便先这两人所为何来?是谁对付了他们?你可知道,城内有多少年未曾发生这样的事?”

    风宁应了是,道:“想来是为了夺宝!”

    夺宝?众人都是面露诡异的神情来,谁对付了他们?这事现在不重要!

    “什么宝贝?”陈大郎也很好奇。

    风宁弯了嘴角,却是对萧十七眨了眨眼。萧十七只能接话道:“七娘有一只世上独有的蝴蝶!”

    “蝴蝶?”陈大郎指在席子上轻轻弹了下:“世上独有?呵”显然是觉得有些玩笑了。

    不想萧七娘却是低呼一声就要起身,被不良人给压住了,陈大郎挥挥,他倒要看看这娘子要做什么。

    萧七娘奔到屋子里,不大会儿又跑了回来,面上喜悦的神情掩盖不住,对着风宁道:“先前被吓得忘了,好在没有丢!”

    陈大郎奇道:“拿出来瞧瞧。”

    萧七娘自将那蝴蝶卡子呈了上去。

    紫色的蝴蝶微微透明,羽翅上还嵌了两颗劣质水钻,黑边包覆蝶身,脉络很是清晰。这下就连凌崖几人也不由瞧愣了神。

    “非金非玉轻巧非常的确是个宝贝!”陈大郎也是颇有兴致:“这是金刚石还是琉璃?怎的如此透亮萧七娘,这是哪儿来的!”

    萧七娘微微红了脸,道:“是及笄之时十八送的这是十八的神仙师傅给予他的拜师礼。十八十八转送于我!”

    尼玛!这下所有人都被神仙师傅一给惊了,包括风宁!他没想到那个穿越者如此不要脸,简直把穿越里各种泡妞段都用了个遍,而且自己的师傅不是萧七娘的爹?怎么又找一个?

    “是神仙师傅救了十八一命,这不算是另投他门!”萧七娘想来也是怕人误会风宁,忙解释:“那是真的神仙,当时十八已然烧了很多天,人都变的痴傻了,只一不心没见人便不见了踪影,村子里找遍了都不见人,三日后却自个儿从山里出来了,整个儿病都去了,神仙还给他剪了发,换了衣裳,那些可不是俗世能有的东西!”

    尼玛,真够玄幻的!风宁看着屋里听得迷醉的几人,不由叹口气,那人绝对是身穿什么神仙剪发,以为神仙开发廊的啊。

    “咳咳”陈大郎有些尴尬、不舍的将蝴蝶还给萧七娘,问风宁:“那老神仙可还了什么?给了你什么?”

    “不记得了”风宁内心呵呵:“实话,刚刚七娘所的,我都不知道,全然没有一点印象”

    陈大郎惊讶:“这是为何”

    萧七娘眼眶泛红不再话,萧十七确实是对陈大郎施礼道:“郎君勿怪,其实十八就连七娘也不记得了,他今夜过来就是为了这事,毕竟出去不好听。七娘远嫁那年,十八大病一场,后来又在山中伤了脑袋,往事俱忘!”

    呵呵在场几人都对这话报以鄙视,一为凌崖,往事俱忘?自己与他聊了那么久,天南海北这人似都去过,就这短短几年光行路都不够吧。二为一直化作木头人的阿蛮与张嘉,他们可是切实听过风宁提起师傅与师兄妹的,哪里忘了?与其信这些鬼话,还不如信了风宁最早的法,他并不是萧十八,只是太过相像了而已。

    “有没有可能是你们认错了人?如果是伤了脑袋的话我为何记得十七?却不记得七娘?”风宁还在胡搅,萧七娘只呆呆的看着风宁,满面哀伤,十七也是叹气,陈大郎此时只觉得看了出莫名其妙的戏,心思早已飞到了那蝴蝶上头。

    风宁干咳两声道:“七娘,往事已矣,这蝴蝶你留着也是招祸,此次是恰好有那不知名的江湖侠士相救,下次呢?”着对陈大郎拱道:“大郎君,七娘一个娘子不容易,还请施以援,替她保管了这蝴蝶,避了灾祸不,你路子广,不定还能依着这个寻到老神仙呢?”

    陈大郎愣了愣,半晌摸着下巴笑了:“七娘子,你觉着呢?”

    萧七娘虽是不舍,只瞧着风宁淡漠的脸,还是掏出蝴蝶卡子双递了过去:“还请郎君相救。”

    场面上的话都通了,陈大郎也好话,接过蝴蝶道:“这灾祸我便带走了,七娘安心便是!匪贼既已被游侠儿给斩杀,那便这样吧!呃这里的事儿便交给张县丞了,我只是一时玩心上来,这便先回去了!”完便起身离去,全然把后头恭送的人给抛诸脑后,满心都在怀中的蝴蝶之上。他四处查案本也是为了神怪之事,狄公当年降鬼伏魔的话本儿可是看了不少的,今儿个没碰到鬼,碰到了神仙之物也是不错的嘛!

    张腾挥挥让不良人退下,这才长舒一口气,那陈郡守最是溺爱这长子,有他在还真不好办,不想竟然被个蝴蝶给带跑了路子,也是有些好笑:“风大夫好生聪慧,我方才还担忧那陈大郎要你神仙往事,不想你倒胡了个不记得!”

    风宁抿嘴嘴角面容严肃:“委实是不记得!十七应该知晓,我自与外祖住到山上,便少于人来往,实在的,若不是十七老来寻我,估摸着只村里那些个这些年偶尔往来的童外,我是谁也认不得的。至于我是萧十八这事,也是别人都这么,我也就这样认了,我只知道,自己是风宁!”

    不过风宁这话的铿锵,可却没几人往心里去,只当他防着旁人,也不在意。只萧七娘心下忐忑。

    事情当做普通匪贼给处置了,无事的人自然先行离开,只风宁送了凌崖几人到门外,低声了几句。这才相互拱告别。

    待回了心和堂后院,萧十七已然靠到了榻上,他这一晚也是一惊一乍,过的艰难,此时事情过去松了一口气便觉着累的不行,见风宁进来还是强制撑起身子道:“大疫终要过去的,那两人也不定有没有发了消息出去,咱们不能留了。”

    风宁自然也知道,却不惊慌,现在一没有摄像头,二没有gp定位,只要到了偏僻的地方怕个什么。自己先前的路子被人摸了估计也是有些意外,不可能次次那么倒霉吧。便道:“此时四处都在打战,哪儿去不得,我是要出关的,你们呢?”

    萧十七还不待话,七娘已是有些发慌:“十八你要走吗?”

    “你也不能留下,是我牵连了你。”风宁叹口气,再没有比这姑娘更倒霉的人了,初恋情人都被穿越成狗了。

    “不,咱们之间哪里什么牵连,只要能一起,去哪儿都行!我要和你走!”

    风宁被唬了一跳,他不想带着这柔弱的女人上路,而且自己不是她初恋啊!哪想萧十七却也是这样打算,他见识过风宁的功夫,也知道自己这胳膊腿跑不远,此时七娘出来纵比自己来要好的多。

    风宁心下呵呵,对这倒霉的姑娘确实也拒绝不出口,先不提萧十七确实与自己有几年玩乐的情分在,何况就方才还把人家那当宝贝的定情信物给算计送给了陈大郎。只能让两人好生准备,自己就与阿蛮往家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