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前情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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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瑶跟着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才走了几步,便被赵王叫住。

    李陵看了看四下无人,才拱道:“今日多谢阿监仗义执言。”

    东方瑶摇头,语气诚挚:“王爷的哪里的话,奴婢只是出心中所想而已,况且当年王爷求情之恩,奴婢此生不敢相忘!”

    “当年?”李陵满脸羞愧:“身为老师的学生,我做的实在没有二哥多,当年二哥为了老师拖着重病的身子,到中书省求敕令唉。”

    而他为了明哲保身也不过是在父皇母后面前求情而已,但是话回来,就算他想尽一切办法又能如何呢,那个时候母后分明是下了杀心,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但是真正让自己不敢置信的是,当年那个处境,母后竟然自己求敕令放了东方瑶的母亲

    “王爷言重了,当年奴婢虽未出生,可是自奴婢懂事后,母亲就已经告诉了奴婢前因后果,王爷能够在那个时候挺身而出,就是奴婢此生的恩人,包括太子殿下,奴婢就是衔环结草也无法报答王爷的恩情!”

    谁是真情,谁是假意,母亲都清清楚楚,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些道理,她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明白。

    李陵似乎没什么事了,他只是想来谢谢东方瑶而已,便道:“既然如此,那日后容儿在宫里,还要多仰仗阿监了!”完便想告辞离去。

    “王爷且慢!”

    东方瑶忽然叫住李陵。

    李陵道:“不知阿监还有何事?”

    东方瑶也不知为何,对于李衡义杖杀赵有昌之事心中有隐隐不对感,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人家的家事,只隐晦道:“平阳郡王身为王爷的长子,身边自然会有许多难以预料的事情,郡王为人豪爽做事不拘节,也难免会得罪一些人,是以今日有了这样的事,还请王爷莫要介怀。”

    这些年来赵王妃一直无子,李陵又待他这个长子极其好,东方瑶身处后宫这么多年,有些道理还是明白的,尽管她不知晓沈如柔是怎样的为人,但还是觉得李衡义的确是应该约束自己一下了。

    “啧啧!”

    沈俞恩看着案几上一个圆润剔透的水晶枕,一边仔细的抚摸,一边发出赞叹的声音:“这是高昌还是突厥那边来的?”

    韩庄谄媚一笑:“突厥那等野蛮地怎会有这样精致的宝贝,您看看这水晶这么亮,那自然是来自高昌!”

    沈俞恩呵呵一笑,拍了拍韩庄的肩:“你这次做的倒是不错么!”

    却是一语双关

    韩庄一想到自己马上升官发财,便兴奋道:“侍郎的哪里的话,这不是正巧被我碰上了么,否则哪里会有这么好事,王妃只管放心好了,皇后素来不喜欢李衡义那般的莽夫,到时候自然还要王妃的嫡子才能承袭赵王的爵位!”

    沈俞恩颇为受用,伸摸了摸自己半短不长的胡子,笑了笑:“你还没,这事你是怎么碰上?”

    那日韩庄兴冲冲的跑到自己的府上,是他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李衡义在韩鸿照面前失去欢心。

    “前几日的跟着张武去了平康坊,张武却和那赵娘子家的家奴在吵的不可开交,是要见那什么谢娘子一面,那家奴看他穿的寒酸破旧就出言讽刺他不过是个喂马的,一身马腥,不定只有把马卖了才有钱来看谢娘子一面。”

    “张武不服气,气冲冲的就走了,我思量着李衡义不是喜欢出入那大明宫的马场么,便抱着一试的态度跟上去问他马场里是否有突厥名马,我可以出高价买下,他马场不是他的不敢造次,我就要他推脱嫁祸给马场里最不会话那个人,他果然同意,还挑了马场里最贵的那匹马”

    着,韩庄面上笑的摊开了眼角的褶子。

    李衡义向来脾气暴躁自然不会多听那赵有昌多解释一句,况且他也不熟悉律法,韩庄觉得自己这算盘打得好,在马场埋伏了这么久的辛苦没白费。

    “只要这样的事在皇后面前多发生几次,皇后定会对他生厌!”

    沈俞恩琢磨了一会儿,却是面上的笑容逐渐发僵。

    不对呀,李衡义毕竟年轻,皇后若是怪罪到赵王身上,这是还怎么?

    他愈想煎憋屈,指着刚刚发现的两道裂痕给韩庄:“这就是你的忠心?看来也不值得一提,就像这货色一样!”

    冷着脸就将中的水晶枕咣当掷在了地上。

    闷声一响。

    韩庄呆愣愣地盯着地上的水晶枕,对于沈俞恩突然的怒气显然不解其意,心翼翼的试探:“侍郎侍郎这是何意?”

    “滚。”沈俞恩口中只冷冷吐出一个字。

    韩庄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沈俞恩的家奴推了出去:“我家老爷叫你滚呢,还在这愣着干什么!”

    家奴不耐道。

    直到韩庄被家奴推搡了出去,沈俞恩的长子沈裕才走出来,纳闷道:“阿爷为何如此生气?”

    十四岁的少年一眼瞥到地上一个碎成两半的水晶,便蹲下想捡起来瞧瞧,却被自己的阿爷怒气冲冲的叫住:“晦气!那是假的,真正的水晶枕早就在高昌国破的那一年被烧毁了。”

    沈裕一愣,耸耸肩“哦”了一声,正想坐下喝杯茶,却不料自家阿爷忽的一把又摔了自己面前的杯子,恨声道:“韩庄这个蠢货,若是皇后因此对赵王生了恶,我妹妹做不上皇后,我定要剥了他那层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