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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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长离一直疑惑,陈牧月不愿在赵府设局,那她如何能够在宁王府寻到一个男扮女装的下人,又如何能在赵府设局给泠鸢钻,直到泠鸢这歌姬是陈府的人,他心中就已经猜测了到了大半。

    那歌姬都颤抖,道:“奴家奴家真的没来过这里,这里偏僻无人少有人来”

    就在赵长离再狠劲掐她脖子时,一个脆声传来:“郡王!郡王!不好了郡王!”

    听声就知道,来人是泠鸢。

    只见她气喘吁吁跑到赵长离跟前,弯着腰,一撑在膝盖上,另一只捂着心口,嘴里蹦豆子一般,急道:“赵府来人传话,少夫人好像要好像要死了”

    强咽下口水,看向那满脸震惊的歌姬,指着她道:“我听雀姐姐、雁妹妹,今日在宁王府,你最后一个见少夫人的人。”

    “什么?!”

    那歌姬大惊失色,忙摆摆,要哭出来,道:“我没有!不是我害的!少夫人她她不是我!”

    她只是听陈牧月的话行事,哪里料想最后陈牧月居然死了?她一个歌姬,哪里背得动这人命案?

    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下来,急着要撇清关系,便一五一十了陈牧月如何叮嘱她在宁王府留意合适男扮女装的人选,给那男子钱,今日又跟着、看着泠鸢和男子入屋,悄悄给陈牧月报信。

    那歌姬涕泪俱下,抽抽噎噎道:“奴家原是陈府的歌姬,宁王生辰时,被陈府送来宁王府,陈府的人前些日子找到奴家,给了一大笔银子,让奴家这么做的,奴家想着,这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就一搭桥的人,没想过害人啊!”

    “你没想过害人?”赵长离指着泠鸢,道:“你眼睁睁看着她和那男子进了屋,你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你还你没想害人?她与你无冤无仇,收了脏钱,做了脏事,现在你无辜?”

    那歌姬跪着爬到赵长离跟前,磕头道:“郡王,奴家只是收钱办事的,没想过什么害死人啊!奴家最后去见少夫人,只是通风报信的,少夫人的死,和奴家无关啊!”

    赵长离道:“人命换人命,死了一个少夫人,总得有人抵命吧?”一伸,往她脖子下用力一收。

    泠鸢忙拦住,扯了扯他衣袖,道:“郡王,我看她也只是收钱办事,那少夫人也还没死,大夫正救人,你这一用力,岂不是添了一条人命?在宁王府的地界上,郡王三思啊!”

    “三思?”

    赵长离再用力一收紧,缓缓将她抬起,那歌姬双脚离地,使劲挣扎着,脸色青紫,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吓得晕了过去。

    把那歌姬摔在地上,用脚随意踢了踢,负走了,见泠鸢站在原地,他停下,转身道:“你不走,是想要睡在这儿吗?”

    看她盯着那晕过去的歌姬看,走过去一把扯过她腕,道:“一会儿我会吩咐人把她弄醒,带到我们的马车上。”

    “我们的马车上?”泠鸢略想了想,道:“你把这歌姬给收了?”

    若不是收了她,这歌姬也不会上赵长离的马车。

    赵长离不言语,领着泠鸢走出宁王府外,上了马车,端坐长榻上。

    不多时,那歌姬也弱弱地爬上马车,一身**的,应该是被泼醒的,跪坐在马车地上,娇弱地喘息着。

    马车车帘是敞开的,从外面能看得见里面,冷风灌进来,赵长离也没让拉上车门与车帘,冻得泠鸢瑟瑟发抖,双搓着双肩取暖。

    “离哥哥,怎么这么对待美人呢?好生无情,冻坏了可怎么是好?”

    信阳公主从宁王府门出来,远远地就看到马车内的一幕,忙走了过来,看那歌姬可可怜怜,湿透了身,衣服贴在身上,曲线肌肤若隐若现。

    赵长离很不耐烦道:“宁王硬塞给我的,一进马车就脚不规矩,恼得我烦躁,可又是宁王给的人,丢也丢不掉。”

    他肘支在车壁上,撑着额角,双眼半眯,修长指敲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

    信阳公主看了一眼那歌姬,笑道:“既然如此,不如让给我吧。”

    “嗯”赵长离懒懒睁开眼,淡淡道:“公主身份尊贵,送给你也不算委屈她,宁王更不会些什么。”

    “那信阳就替离哥哥分忧了。”

    于是,那歌姬便被信阳公主带走了,赵长离想着,依据信阳公主的性格,那歌姬,应该不会好过。

    车帘终于拉上,又拉上车门,马车缓缓前行,初冬,阴沉天色渐渐压下,车内,挂在车壁上的香炉,幽幽散出苏合香。

    泠鸢一抱着炉,一托腮,盯着赵长离的侧脸看,时不时摇头啧声。

    今日看他段狠厉,确实与他少年时不同,不免有些唏嘘。

    赵长离迎上她视线,对她对视,她也没闪躲,两人就怎么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好像要把对方盯出一个窟窿来才肯罢休。

    他笑问:“我有这么好看吗?”

    泠鸢点头,道:“好看。”

    杏眸澄澈,樱唇轻启,得很真诚。

    好似一束细碎的光,暖在赵长离心口,心跳顿时漏了半拍,坐直腰身,轻咳几声,道:“你回赵府,陈牧月肯定不会放过你。”

    “她越是揪着我不放,那一家子就越乱。”

    泠鸢也坐直身子,摩挲着炉外面裹着的锦布道。

    赵长离问道:“你这么针对她,是因为嫉妒她得到赵温时的宠爱?”

    泠鸢道:“我不嫉妒她,我嫉妒赵温时。”

    “哦?”赵长离淡淡一笑:“愿闻其详。”

    泠鸢道:“赵温时这人命太好了,得我秦笙这么一个家世深厚,知书达理,得体大方,不斤斤计较的前妻助力他平步青云,现在又抱得心上人回府,鹣鲽情深,官场情场皆得意,前路还一片光明,你看了,你不嫉妒?”

    赵长离微微点头,道:“嗯,我嫉妒。”

    双眸微沉,好像这嫉妒,嫉妒得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