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鸢道：“那你是没见过他和歌姬之间，情意绵绵，我今日在宴席上，觉得他都快要和美人歌姬当场缠绵悱恻了真是没眼看呐！”

    执素想了想，道：“怪不得郡王不娶妻，原来是怕人有人管着他，他不好放开玩。”

    泠鸢十分赞同她的话，道：“我听白越，他在边疆打仗时，身边莺莺燕燕从来就没间断过，还和那个信阳公主不清不楚的，就算他真的看上我，那也是图我美色，图我年纪，图我好欺负。”

    着又就着执素的喝了一口茶，靠在引枕上，懒懒道：“你再给我一碗羊奶来，加些糖。”

    执素随后给她温羊奶，服侍她漱口洗脸，铺床宽衣，让她早些睡下。

    泠鸢上那两条线，一直到睡觉，她都没有洗掉，生怕被子蹭掉那两条线，非要把露出被褥来躺着睡，执素劝她好久，夜里冷，她肩膀和露在外面，又要染上风寒。

    可泠鸢很倔强，就是不肯往被褥里放，：“我生命线要是被蹭掉了，那可比风寒严重多了。”

    执素劝不了她，只能找了一块毛毯，往她肩上盖去，但她是一定要露的，她一点法子都没有。

    第二日她还没醒，赵长离就往她屋里来、

    昨晚因为韩老太君的话，回院的路上，他一直没和泠鸢什么话，泠鸢看他不话，自然也闭了嘴，只嘟哝他两句，让他以后别在她眼瞎了。

    今早赵长离本想来问问她，对韩老太君要给她物色好人家事，她到底怎么想的，抱着沉重的心思来，却看到她露出两只在外面，生生冻了一夜，原本透着粉色的指甲盖，都冻得全白了，指甲盖上半弯月牙也没了。

    怒问执素道：“她这是怎么回事？”

    执素在外面榻上用绵羊绒做袖套，听赵长离问，放下中活计，如实回话。

    赵长离摊开她微曲的五指，看到两只掌上的线，墨迹已经干了，有些附着不上心，还点点墨迹被蹭掉。

    他此时很想破开泠鸢脑袋，看看她脑子里怎么想的，延长生命线，却不怕被冻死，要把露出来生生冻一夜。

    用热水把她擦洗干净，热毛巾焐热了她的双，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她掌心那条不被她看重的感情线，心思一沉，觉得此时问她嫁人的事，不是个好时。

    把她往被褥里放好，出门前，嘱咐执素道：“她若醒来，别急着让她从被子里起身，先给她灌几碗暖身的热汤，最好是苦的那种，她若问起来，就是我的，让她喝几碗醒脑汤，否则她脑子就蠢得没救了。”

    执素无奈一笑，道：“是。”

    他出门没多久，泠鸢就醒来了，坐起身子来望着上消失的墨迹，再听执素的话，和她端来的“醒脑汤”，觉得她的人生太难了，连掌的墨迹，她都保不住，自己真是太没用了。

    叹息过后，她也没把这事当回事，喝着茶，见执素在做袖套，疑惑道：“你此前不是给我做了两副吗？已经够用了，怎么又做起来？”

    执素上没停，低着头回话道：“这是给二姐做的。”做得认真仔细。

    泠鸢放下茶盏问道：“二姐屋里没人给她做袖套吗？”

    执素道：“有当然有，只是二姐不满意，奴婢做的比她们精细，正好我们屋里还有剩下上好的绵羊绒，府里的绵羊绒比不得郡王送给我们的好，我就裁了一块给她做一个，也不枉费她此前这么关照我们。”

    泠鸢用拨了拨花瓶里的几枝洒金梅，道：“你的是。”凑近看了看，针脚确实细密，再看看自己边的袖套，好像执素给赵静雀做的袖套，比给自己做的要精细。

    她托腮看向执素，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出府去找白越喝酒的赵长离，也陷入了长久的沉思，白越少见他如此，只喝闷酒也不话，随意问了几句，就是知道了，中折扇一收，认真道：“郡王，你惆怅个啥子哟？你一个郡王，还怕人家姑娘嫌弃你？你开口要人家，人家也没得反对的余地。”

    赵长离摇头，“我不想这样。”

    白越折扇往桌沿一打，道：“你不想？啷个我看你就是很想呢？”

    赵长离喝一杯酒下肚，酒杯往桌上一磕，扬声道：“就算我想，那我也得委婉一点，别搞得太难看，强取豪夺的，她记恨在心，日后我和她夫妻不成，反倒成了仇人。”

    白越凑近问道：“你是想多委婉？”

    “就嗯”赵长离暂时也想不到该怎么委婉，才能让她心甘情愿。

    白越替他道：“反正就不能**裸表现你其实很想娶她，很心急，得这么委婉，对不啦？”

    赵长离掩唇轻咳一声，掩盖心虚，道：“咳咳咳我其实没有很心急。”

    白越极其鄙视他，折扇往他眼前桌上一戳，点了几下，道：“诶哟，啷个儿豁，还想搞得人家姑娘追着嫁你，显得你其实不情不愿，都是为了她好，才不得不娶她嘛？”

    赵长离暗笑，抿了一口酒，道：“也不需要这么委婉。”但此时他心中已经明了大半。

    白越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的话，他觉得听进去了，白了一眼，道：“人家姑娘造了什么孽哟，要被你盯上。”

    赵长离把杯中剩下的酒往他跟前一泼，道：“滚！”

    “我自然会滚，只是你嘛”白越往公主府的方向，低声道：“你得往信阳公主府上去一趟，她要是不放，你连娶头母猪都不行。”

    赵长离起身，故意凑近白越，贼兮兮用蜀中口音，笑道：“我要是娶你，肯定得行。”

    “得行你个铲铲！莫要挨到老子！”

    气得白越一蹦而起，中折扇往他肩上打去，道：“我还要娶妻生子，你别拉我下水我跟你，你拉我下水，我就把今天的话全都告诉泠鸢，让她提防你。”

    原本要走的赵长离猛地转身，质问他道：“起来，是不是你总在泠鸢面前我坏话？我和这个那个歌姬美女卿卿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