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你丫的色令智昏
众娘娘们走了,殿内就只剩下皇帝、陈贵妃与那婢女、泠鸢四人。
皇帝又指了指那婢女,问陈贵妃道:“怎么回事啊?”
知道皇帝来此,是偏着泠鸢的,陈贵妃只能低声回道:“妾身见泠鸢可爱灵,赏赐给她一堆蓝宝石耳坠,可这婢女脚粗笨,给泠鸢戴上时,不心扯疼泠鸢的耳朵了,真是该打。”
皇帝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确实该打,泠鸢过几天就与郡王大婚了,扯疼了不要紧,若是留下疤,你这婢女有多少张脸都不够打的!”
又瞥见泠鸢掌心红肿,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陈贵妃,道:“这婢女是你宫里的,你教导无方,凝和宫罚俸两个月。”
着便起身,负走出殿门时,对泠鸢道:“永安郡王在晨晖门等你,你赶紧回去吧。”
泠鸢应声道:“是!”
泠鸢跟着嬷嬷走到晨晖门,一眼就见着赵长离,猛地扑了上去,赵长离接住她,就这么半抱着着出了宫门。
一路上听她委委屈屈地诉苦,心疼地拿过她的来看,又红又肿,忙从腰间取下随身的药膏,给她细细涂抹。
赵长离常年在外征战,身上都会带一些应急的药膏,烫伤烧伤的药都是上好的,他的指腹轻轻涂抹,凉丝丝的,她掌的烧灼感就这么被他给抹走了。
赵长离给她上擦了药,又看她耳朵没事,才道:“以后这种事,你别强忍着,伤着皮肉也够你疼好几天的了。”
泠鸢道:“忍着,就是皮肉伤而已,若不忍着,可指不定是什么致命伤。”
两人正着话,宫道对面来了一行人,抬着轿撵,伞盖撑起,四个婢女打大扇跟着,那行人缓缓向着两人方向而来,伞盖随着轿撵起伏,一上一下跟着缓缓起伏。
看清来者面容,原来是信阳公主。
赵长离与泠鸢两人退到宫道一侧,垂首让道。
信阳公主歪在轿撵上,命人停了轿,就坐在高高的轿子上面,目光阴冷地看向泠鸢,阴阳怪气道:“泠鸢,你可真贵啊!你的夜夜**,卖得比青楼花魁都贵,真不知道你在床上有什么本事啊!”
信阳公主口出秽语,还要侮辱泠鸢时,赵长离一脚将一个抬轿的太监给踹开,一个抬轿的太监不稳,连带着整个轿撵不稳,赵长离又随意将一枚石踢到另一个抬轿太监的膝盖上。
轿撵剧烈晃悠起来,众人忙上前去要把轿撵上的信阳公主护住,信阳公主却等着赵长离来扶她。
但赵长离只是面无表情地搂着泠鸢的腰走了。
信阳公主眼睁睁看着他走,气急败坏,扶着众人的,艰难站起了身,对着泠鸢的后背吼道:“泠鸢,看来你的御夫之术当真是高啊,居然让他宁愿放弃一半的军权,也要娶你”
赵长离一个回头,白了信阳公主一眼,淡淡道:“她的御夫之术,都是我教的。”
等他完,再一回头,却发现泠鸢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显然是被信阳公主那句“放弃了一半的军权”给吓住了。
信阳公主冷笑,道:“泠鸢,你不知道吧?宫里所有人都知道了,唯独你不知道!”
赵长离刚要开口与泠鸢解释,泠鸢却又气又恼又怒地往宫门走去,呲溜一下爬上了马车,马车门砰地一声,用力一关,来表明她现在非常生气。
一半的军权?
赵长离是头昏了吗?他一个武将,放弃了一半的军权,意味着放弃了一半的人生,那是他此前戎马生涯,用命换来的,现在放弃就放弃了,任凭是谁都不能理解。
待赵长离开了车门上车,做到她身侧时,泠鸢气得心肝脾肺肾快要炸了,挪了身子往别的地方坐去,就是不要与他一起坐。
“阿鸢”赵长离柔声唤她,看向她的眼神,楚楚可怜,像是一只认错的狗。
他都这样了,泠鸢没办法不理他,一开口,就指着他骂道:“你简直是”她顿了顿,大声道:“色令智昏!!”
赵长离被这四个字逗笑了,长臂一伸,把她揽到怀里,勾起她下巴,笑道:“来,美人,给本郡王笑一个!”
“我不想嫁给你了!”
泠鸢赌气道:“怪不得你一直不让我进宫,就是怕我知道这事?怪不得圣上给你建那么大的园子,你都不觉得蹊跷,原来是用一半军权换来的,怪不得皇上立马就同意我们的婚事,怪不得信阳公主一直都没闹!原来都是你用一半军权换来的!”
信阳公主即使想要闹,有圣上在上面压着,她也就不敢闹,更不敢干涉泠鸢与赵长离的大婚,风平浪静的半年,全都是他用一半军权换来的。
“其实,这一半军权,该属于三皇子的,我现在不过是交还给了他父皇。”
赵长离拍拍她后背,解释道:“我回盛都叙职时就知道,军权必然要被削弱的,即使我攥在里不给,皇上也会想尽其他办法来强迫我还,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攥着不放?倒不如拿着这个与皇上谈条件。”
泠鸢急得皱眉道:“亏了。”
“不亏不亏。”赵长离笑着安抚她,道:“非常值得。”
“什么意思?”
泠鸢怎么想都觉得不值,不是她妄自菲薄,是她对她自己有正确认知,自己绝对不值得他用一半的军权去换。
赵长离拍拍她脑袋,笑道:“收到里的军权,皇上需要人去率领,你猜皇帝会派谁去?”
“猜不出来。”
泠鸢对朝中局势一直很懵懂,赵长离便与她分析道:“此人必得是皇上信任的人,必得有将帅之才,可如今有将帅之才的人,其实都是我此前培养起来的亲信,皇上肯定不敢用,所以,他能用的,也就只有六皇子了。”
“六皇子?”
泠鸢知道,当初就是废太子与六皇子之争,秦府只是争斗的其中一个牺牲品。
赵长离点头,道:“皇上一旦启用了六皇子为将帅,剩下的,就是皇上与六皇子之间的父子猜疑了,我全身而退,置身事外。”
军权是权力,也是缠绕在他周围的枷锁和束缚,退一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