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花枝很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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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

    陈牧月听赵温时为了王氏,忤逆了赵长循,担心他,到处来找他,路过敞轩,透过飘飘荡荡的帷幔,看到敞轩内的人影,看着好像是赵温时,走近了去,冲着帷幔后的人唤了一声。

    “月儿?”

    赵温时回过头来,冲着陈牧月微微颔首,问她道:“外面风大,你不在屋里呆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陈牧月走到赵温时身侧,看着他一脸愁容,心疼道:“刚才老爷是不是又拿你来出气了?”

    赵温时轻轻一笑,淡淡道:“老子教训儿子,这是常事。”

    陈牧月不满道:“夫人也真是的,老爷训她,她竟然也不驳斥一句,她忍气吞声,让你这个儿子心疼,最后还是让你这个儿子受罪!”

    赵温是道:“我听娘过,因为一些事,娘总觉得亏欠了父亲,想着忍着父亲一些,这是父母之间的事情,我不好插管,但娘被父亲训斥,我干看着也不是做儿子的道理。”

    陈牧月拉过他的,不满道:“我让我爹爹和姑姑多多提拔你,等你能在朝堂里独当一面了,到时候就不必看老爷脸色做事了,这样,你也能多护着你娘了。”

    他叹一口气,摇头道:“我到底还是他儿子。”

    陈牧月冷着脸,道:“那又怎么样?老子不如儿子,到时候还不是要看儿子脸色?本就是谁强些谁有理。”

    听那些下人们,赵长循斥责赵温时在陈府面前软弱,陈牧月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赵府明明靠着她陈府,居然还敢背后骂她陈府霸道,所以她对这个公爹没有什么好脾气。

    赵温时安慰她道:“月儿,爹他是因为在郡王府那边受了气,窝了一肚子火,话有些过分,难免牵扯到你娘家,你别放在心上。”

    陈牧月甩开他的,冷言冷语,带着嘲讽,道:“要老爷也不是窝火一天两天的了,此前永安郡王的爵位没有着落的时候,老爷铆足了劲要抢,搭上了秦笙一家子,都没抢上,把老太君给气坏了,最后,爵位还是到了七叔叔里,要我,老爷安安静静也别气,等着寿终正寝,圣上垂怜,兴许还能赐给他一个侯爵。”

    “月儿!”

    赵温时愠怒,沉下脸,道:“这话,你在我面前,也就罢了,千万别在爹面前胡言乱语。”

    陈牧月不服气,跺脚道:“夫君,我这是为你着想,老爷身后得的爵位,不还是你承袭?若老爷不肯安安静静为官,闹出事来,牵扯到夫君,什么爵位都别想了!到时候,若陈府也救不了你,你就完蛋了。”

    赵温时揉揉额角,觉得头疼,淡淡道:“月儿,你回屋去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

    “夫君”陈牧月以为赵温时是嫌弃自己在他耳边聒噪,道:“你是不是也认为,陈府太霸道,你每次跟我回陈府,都得低眉顺目的,心里有气啊?”

    赵温是摇摇头,皱着眉头,道:“没有的事,月儿,你别多心。”

    陈牧月福了福身子,道:“那夫君,我回屋去了,你别站太久,这儿风大。”

    赵温是苦笑道:“我站不了多久的,一会儿我还要去爹的院子里领罚,”

    陈牧月又心疼又劝他道:“你适才就不该躲那一下,你若是不躲那一下,老爷就不会生气,你现在就不用去领罚了。”

    赵温时却摇摇头,道:“月儿,你回屋去吧。”

    她走后,赵温时站在敞轩内许久,心里想的不是陈牧月与陈府,也不是赵长循,而是泠鸢一直站到赵长循身边的厮来请他。

    路上,那厮看他满面阴云,以为他因要领受责罚才这般,开口劝了他几句,也是让他以后多忍让的话。

    但赵温时恍若未闻,心里想的是执素与赵静雀两人在和亲路上的私密话。

    当时他偷听去了几句,再加上赵静雀对他这个哥哥没有什么防备,漏了嘴,赵温时无意间就知道了一些。

    他在想,要不要提醒泠鸢,有些事,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简单,其中的错综复杂,足以牵扯到她的性命。

    秦笙死了,他不愿意再看见泠鸢死在他面前,他亏欠秦笙的无法弥补,所以弥补在泠鸢身上,这是他一厢情愿的自我赎罪。

    也是他对自己的一种宽宥,若泠鸢今生安稳,他心中的罪恶感兴许会消减几分。

    陈牧月回到自己院中,见绿荷里捧着新剪的花枝往屋里走,随口问一句道:“诶,雁儿妹妹今日不是要来屋里帮我插花么?怎么不见她人来?”

    绿荷摇头,道:“三姐今日被钱姨娘拉到东府里头,是要去给郡王妃请安呢!”

    两个丫头掀开青色毡帘,陈牧月提着裙边往屋里走,气不打一处来,道:“请什么安?早上才请过,这都快晚饭了,还去请。”

    绿荷跟着进屋,将花放在桌上,道:“姐又不是不知道钱姨娘那家子气的性子,攀高望上,以前她奉承姐,后来夫人管着府里,她又奉承夫人,现在看郡王妃得势,自然巴巴地赶去奉承郡王妃去。”

    陈牧月坐在,里拿起剪刀剪花枝,冷笑道:“她奉承谁,与我没什么关系,就是那个泠鸢,凭什么踩在我头上?”

    咔嚓一刀,花枝被剪断。

    绿荷站在一旁道:“姐不必动怒,既然看不惯郡王妃,今后姐就少往那边府里去就是了。”

    陈牧月捻起一支花枝往窄口瓶里随意一扔,道:“你懂什么?那边府是东府,我们这边有什么事,她若想要插管,那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人,还仗着有老太君给她撑腰,我们这边只能听她的话。”

    绿荷停下中的活,皱眉问道:“若那郡王妃要给使绊子,岂不是很容易?”

    “她再怎么嚣张,也嚣张不过姑姑去。”

    陈牧月边修剪花枝,剪刀咔嚓咔嚓响,花瓣在她粗暴的法中,掉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