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喝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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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决定请教一下当了很久家教的康亦,康亦其人来也传奇的不行。二十岁刚出头,活脱脱一副妇女之友的感觉,在补课机构做兼职月入600软妹币。现年是2006年末,600软妹币足够一个大学生过中产阶级生活。

    康亦非常兴奋,自己终于敲倒了江月这个土豪一顿竹杠,赶紧拿着菜单挑了几个贵的点。

    “你给别人当家教有什么经验吗,给我听听。”

    康亦狐疑的问,“咋的了,余盈樽不听江老师话?我跟她妈反应一下去。”

    “不是,我就问问你怎么能改变学习方法,提升学习动力,最后达到成绩飞升的效应。”

    康亦被江月这番话吓得菜都不敢吃了,慌乱中问道,“咋了,你家破产了,你开始搞传销了?”

    “我就问你怎么当好家教的,把经验告诉我,这个月的文献翻译我帮你写,代码我帮你敲,余盈樽我帮你教。”江月微笑着给康亦夹了两大筷子菜。

    “我都是靠跟中学生父母好关系,他们父母强行要我补课的,该交的交,剩下的都靠自学。当然了,人嘛总有心理作用,课都补了考试时候有信心加成。余盈樽的家教费她妈妈给我了,一会吃完你跟我回躺寝室拿?”

    ……江月嘴角上扬的弧度加剧,挥手喊来了服务员多加了几个菜,可康亦专心吃菜注意不到。江月先吃饱放了筷子,撂下一句你结账就走了,剩康亦一个人懵逼脸,不知所措的结完账包了剩下的菜。

    两手都拎着剩菜的康亦幽怨的回到实验室开组会,把菜给几个上午就在实验室搬砖的师兄分了。

    他跟江月一个导师,导师是业内大牛,自己有家创业公司,对手底下研究生多放养。时值研一,他们的任务就是每天读英语文献,跟着师兄们一起做计算建模给导师提供数据支持,半个月一次组会。

    导师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到年前基本上都不在国内,念到研究生应该有自己的学习方式,跟专业课老师过招呼,好好考试争取均分85就又匆匆离开了。

    “亦哥,你跟我去我家一趟,我有点事要你帮忙。”

    康亦被江月这声哥叫的吓得一激灵,他比江月虚长一岁。初中就是同班同学,这么多年统共没听江月喊过自己几声哥,虽然预感到了会被坑。但是这声亦哥忒舒坦了,让康亦跟本没办法拒接江月!

    “你先跟我回寝室拿补课费。”

    “不拿了,留着请我吃饭用。”

    江月一脸我就看着你傻逼的表情,看着蹲在笼子前,问自己兔子怎么叫的康亦。

    “别瞅了,兔子就不会叫,先帮我干点事,一会给你抱出来玩。”

    康亦对着面前的化学教材开始后悔了,自己怎么就这么肤浅,一声哥就被骗来当苦力。

    “月哥,我喊你一声哥成吗,别搞我了。我错了,我一个辅导中学生数学的,你让我归纳什么化学知识体系。”

    被喊月哥的人没什么表情,把笔记本屏幕转向康亦。康亦马上任劳任怨的翻开化学教材,硬着头皮整理,向英语文献势力低头。

    康亦整理完四本化学书,天色已经全黑,墙上挂表的指针指向八点。江月右手在键盘上,左手专业辞典,还没有要吃饭的意思,瞟了自己一眼示意自取。

    煮了包泡面,再三纠结还是开冰箱想拿个鸡蛋。康亦是非常抗拒开江月家冰箱的,因为永远冰着三层啤酒,一层威士忌,一层各式果酒。外面巨型隔断式酒柜还不够人摆酒,简直嘲讽自己一杯酒脸红!

    开冰箱的那一刻康亦震惊了,啤酒少了一层,多了一层可乐。单细胞生物康亦完全没有思考是什么让江月换了口味,只感觉自己再也不是受歧视的人类了。美滋滋的开了听可乐就泡面,鸡蛋都忘了。

    饭后康亦撸了一会兔子,江月才忙完。

    一样煮了泡面,只不过配了啤酒,江月从康亦手里拎起了快被撸秃毛的垂耳兔,把手柄扔过去。让店家骗了,才两个月大,茶杯兔?泡面碗兔还差不多。

    联机了一会红白机,觉得无趣。康亦跟江月各摊沙发一侧,看央视六放的侏罗纪公园3。

    “唉,咱们初中有个同学,据现在还在读高中呢,好像叫什么艳,名字特别土那个。”康亦人缘不错,跟中学同学来往也非常密切,八卦消息灵通,广告时间拉着江月一个劲扯犊子。

    “牛逼啊,复读考清华呢?”

    “谁知道呢,起来。余盈樽你能不能教好,我妈老跟我念叨这孩子挺可怜的,让我上点心。”

    “我能教好……”江月还想问问余盈樽哪儿可怜了,广告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戛然而止,剧情进行到主角逃亡,紧张刺激。

    第二天康亦是被饭菜香醒的,昨天待的太晚,直接睡在江月家沙发上。懒人沙发舒服,但是睡久了腰疼。

    “昨天晚上你余盈樽可怜?”

    康亦狐疑的看了江月一眼,摇了摇头,“这是她家的私事,兄弟不方便,你也别多问了。”

    就此住。

    ……

    酒后回到十五岁的余盈樽,保持着每周日去奶奶家的周常。单周待一天再回家住,第二天直接上学;双周早起去奶奶家,午饭过后再去补课。

    老人家经历过抗战时期跟三年饥荒,总害怕孩子吃不饱,逮着就疯狂喂食。每次余盈樽都要吃到嗓子眼才能从奶奶家出来,今天奶奶特地炸了萝卜丝丸子,余盈樽一个人吃了大半盆,盆是不锈钢脸盆。

    着饱嗝下楼的余盈樽把书包倒背在胸前,发现自己忘了装公交卡,转身回奶奶家拿。

    面对面前的苹果、香蕉,余盈樽选择了占胃口一点的苹果“奶奶我真吃不下了,我刚刚都嗝了。”

    余奶奶带着老花镜,仔细的剥着桔子,把桔子表层附着的白色纹理都剥干净才递过来,“这孩子,净胡,水果不占肚子。对身体好,来。”

    着饱嗝的余盈樽临走时候还拎了满满一袋水果。

    诺基亚老人机戒掉了余盈樽对手机的依赖,直接导致她忘了充电,在奶奶家吃了半天水果,应该是要迟到了。社会主义好少女余盈樽快走了两步,进江月家门的时候就觉得胃里有点难受,桌上放了一听开的可乐。

    “我喝了啊。”得到江月的点头同意以后,余盈樽捧着可乐罐喝了一大口。可乐入口已经没什么气泡,甜到发腻的液体,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再翻搅,余盈樽扶着桌子试图平复一下吐出来的欲望。最后冲进洗手间,半摊在马桶前吐了出来。

    江月是听见干呕声才觉得不对的,厕所门没关,姑娘半跪在马桶前。江月迟疑了一下,没进卫生间,转身去厨房烧了水。

    吐完终于舒服了一点,余盈樽手撑着浴缸站起来,腿麻了,顺势坐在马桶上坐了一会,含了口水漱口,洗了把脸才出卫生间。江月捧着水杯半倚在酒柜旁边,姑娘的脸色依旧不太好,刚刚洗过脸没毛巾擦干,水顺着纤长的脖颈湿了一片卫衣。

    抿了一口江月递的水,水温正好。

    “怀了?”江月顺手从酒柜上取了瓶红酒,笑姑娘。

    “你的。”

    “可不敢,你是十六岁还是十七岁来着,我怕进去。”

    余盈樽放了水杯,上前一步,在快到抱到江月的以前,伸手勾了瓶同款的瓶红酒,又退一步。熟练的撕了锡封,扭开红酒,喝了一大口。

    “现在你做坐实了。”余盈樽抬头望着江月抿唇笑,“纵容未成年酗酒。”

    江月其实是有点慌得,他只开了个玩笑,但姑娘刚刚拿酒的姿势有点危险,他差点就伸手抱了。凭借身高差抢了姑娘手里的酒瓶,仰头,一饮而尽。

    “嗯,我坐实了。身体不舒服少喝酒,你可以上楼躺会。”

    ……

    余盈樽时隔七年,又走上这间阁楼。在最后一截楼梯上脱了鞋,光脚踏入,江月喜欢起居室每个角落都铺地毯跟垫子。最开始余盈樽对这种操作嗤之以鼻,后来发觉还不错,可以轻易尝试各种姿势,任何角度都不担心硌得慌。

    最后还是规矩的躺了床上,余盈樽望着天花板发呆。明明习惯了趋利避害退堂鼓,但是只要那个人对自己示好,喂糖,就始终无法抗拒。

    大半个下午,以效率高著称的江月什么都没干。

    因为吃多了吐得余盈樽坚定的拒绝了江月留自己吃晚饭的想法,先回家了。江月一个人喝了半锅粥,晚上开始工作的时候看见桌上摆了一袋水果,下面压着信封,信封里装着几张百元钞票跟一张字条。

    —近日繁忙,女承蒙照顾,学业上还烦劳费心。

    字迹浑厚有力,出自男人手笔。落坎是余行。

    康亦手里也有一份补课费,这是夫妻两人在没交流的情况下,分开给了两份?

    第十七章喝白酒。愿上帝赐我平静的心,让我接受我无法改变的事情。

    给手机冲上电,把书摊在桌上。余盈樽去客厅开了电视,企图让家里不显得这么冷清,安徽卫视周末黄金剧场再播少年包青天。正演到恐怖情节,伴着恐怖基调的BGM,电话响了,太后的来电。

    快走两步,拿遥控器按了静音。

    “喂,妈妈,我在,下午手机没电了。”

    “妈妈最近出差就不回家了,我回头托你王阿姨让康亦哥哥把生活费给你,多听爸爸话。”

    “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的余盈樽没什么表情,父母早就不和,挣扎多年不肯离婚也只是徒添痛苦。如果上一次夹在这种痛苦的漩涡中心,余盈樽拼了命才上岸。那这一次余盈樽连水都没下,她重来的时间太晚了,近三十的心理年龄也让她早就能平静的接受无法改变的事情。

    会考过后,准备高中出国念预科的大部分同学就已经不来上课了。许声平是个例外,他还坚持早上来一早,下午再去上口语课。

    当然这种例外是跟母亲吵了很久才换来的,但也停止于期末考试前的复习周。

    高中以后许声平再也没能像初中时候一样给余盈樽考试助攻过,因为选了理科,排名差的太远,以后也不会有。

    余盈樽是一个人考的试,三人组里许声平出国不考期末,颜言在水痘高发期躺枪隔离中逃过一劫。

    考完最后一科的余盈樽在教室开手机。

    两条短信

    一条是康亦发的:余盈樽你嘴开过光吧,我跟元旦你喊嫂子的姐姐在一起了。

    元旦时候,余盈樽被江月叫去突击教学了一整天理科,事后证明临时抱江月也非常有用。第二天又被康亦喊去吃饭,落座看见刘锦,余盈樽下意识就喊了句嫂子,江月也跟着点头喊了句嫂子,两人都完全忽视康亦绝望的表情。

    刘锦从哪个角度上讲都算不上美女,微胖、短发像个假子。康亦快后悔死了,怎么就喊了这两个阎王爷来救场。

    元旦三天,除了跨年在奶奶家。剩下都在跟江月和损康亦中度过,中间出了点插曲,江月迷上了摄影,入手单反,但没有人像模特,把余盈樽抓来充数。

    余盈樽撸兔子的时候,江月再拍自己。

    余盈樽写作业的时候,江月再拍自己。

    最后余盈樽扎了个双马尾,喝啤酒解渴,江月依旧再拍自己。余盈樽对江月这种给自己留罪证的行为表示无奈,江月当然没把这张罪证发出去。

    隔天,江月的校内网更了一张余盈樽撸兔子的照片。

    少女散着头发,抱腿半卧在懒人沙发上,腿上放着只垂耳兔,很专心的发呆。

    江月发这张图的原因是起因是觉得自己拍的不错,这构图,这光影,不装逼能行?

    结果底下的回复开始还算正常,都是漂亮之类的。以康亦为首回了条“禽兽”后开始跑偏,江月也懒得解释。

    屏幕的一端,有人开校内网,娴熟的上江月的名字,勾选学校、年级、专业,点进去。江月不怎么更新社交动态,但偏偏在昨天发了张图,评论很多。

    满屏漂亮、恭喜月哥月嫂、祝99、禽兽。那人没有回复,只是点开了图片保存到电脑上,放大了少女的脸,看了一次又一次。然后笑了,笑的非常扭曲,最后呛出眼泪,把网吧旁边游戏的网瘾少年吓得不行。

    另一条是江月发的:考完在校门口等会,我过去给你送点东西。

    余盈樽是收拾完东西才看的手机,完全没有那种大考完后的解放感,彼时离考试结束有一段时间了,学校内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余盈樽顺手拉上羽绒服,单肩背包,围巾拿在手里直接下了楼。

    江月天生喜静,不喜欢人流密集地方的压迫感,所以特地拐去饮品店坐了一下,晚到了一会,刚拎着奶茶站定,就看见姑娘急匆匆的从教学楼里冲出来。衣冠不整,围巾拿在手里,背包随着跑动甩来甩去,羽绒服拉链也不好好拉。

    ……江月拿奶茶换了余盈樽手里的围巾,以身高差优势帮她了几个圈围好,低头把拉链拉上来,这套动作,在旁人眼里暧昧之至,像是低头给了一个亲吻,最后顺手拎走了单肩斜背的书包。

    “走了,带你吃饭。”捧着热奶茶暖手的姑娘乖乖点了头。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校园围栏内正在扫雪的值日生停下了动作,眼神一直望着江月站定的方向,最后目送两人并肩远去,握紧了手里的铁铲。

    冬天就应该吃红油火锅,刚刚落座江月的电话就响了,给姑娘了个眼色先点,自己到门口点了根烟听电话。

    这个电话的时间很长,对方交代项目的各种事项。回来的时候锅底跟配菜都上的差不多了,一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

    “不错,有品位,会点。”江月夸道。

    九宫格里红油翻滚,考了一天试饥肠辘辘的余盈樽油碟跟麻酱分蘸吃的不亦乐乎。

    江月并不太饿,吃了一会就放了筷子。饶有兴趣看姑娘吃东西,余盈樽再喝酒跟吃火锅上都保留了东北人的特性,即使是重庆火锅也要配上一碗麻酱。肉类扔油碟,毛肚、鸭肠之类的下水扔进麻酱碗。

    裹一层厚厚的酱汁,捞出来先吹两口再往嘴里送。吃的一脸满足……江月挥手示意服务员“来听冰可乐,再加盘手切牛肉跟鸭肠,有烤脑花吗,也来两份。”

    烤脑花上覆盖着一层蒜蓉跟辣椒碎,往上浇了多浇了一勺油碟里的调料,下面铺着的铁板滋啦作响,烤的刚刚好,跟蒜蓉一起戳碎送进嘴里。

    余盈樽抬起头来缓缓地的望着江月,眼神坚定“我愿意为火锅跟烧烤赴汤蹈火。”

    江月正在涮鸭肠,一手漏勺,一手筷子,在锅里涮了几下捞出来正准备往姑娘碗里放。听了这句话赶紧缩回手,放进旁边没用过的空碟里。

    “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江月让姑娘逗笑了,又夹了一筷子毛肚烫起来。

    “没有,我这点出息都花你身上了。”无辜的毛肚被江月烫老了,江月定了定神喝了冰可乐。把鸭肠碟推给姑娘,毛肚夹到自己碗里。长这么大都只有江月撩别人的份,现在让个未成年撩了,简直没脸见人。

    “花在骗你给我写作业上了。”余盈樽把鸭肠蘸了油碟,尝到味道才发现,硬是吞了下去。我这点出息,全花在喜欢你身上了。

    江月像是没听见这句,没接梗。两人都安静吃饭,交流只有江月给余盈樽夹东西的,余盈樽点头致谢。

    吃到差不多江月把一个信封递给了余盈樽,补充道。“康亦最近谈恋爱太忙了,让我转交给你,是你母亲托他的。”里面也塞回去了余盈樽放在桌子上的补课费。

    余盈樽接了信封,拿在手里摩挲了一会,最后什么都没,装进了书包内侧。

    “我最近有个项目在跟,应该会出差,可能没办法给你补课了。正好你也放假了,先玩一阵吧。”顿了顿“期末考试出成绩了以后,发成绩给我。”

    送姑娘到楼下,正好遇见了刚停完车的余父。

    余父先量了一下跟自己女儿站在一起,拎着余盈樽书包的青年人。长得倒是出众,厚重的羽绒服也没掩住青年身形的挺拔,又把眼神投向自己女儿。

    江月只花了几秒就从中年男人看余盈樽的眼神里,找到了他的定位,先行开了口“余爸爸吧。”

    余父点头。

    “我叫江月,D市理工研一在读,康亦的同学。最近康亦有点事情,我给余盈樽补个理科,今天余盈樽期末考试刚结束。我问候一下学生成绩,顺便转交一点东西给她,这是我的学生证。”江月掏了学生证双手递过去,同时鞠了个躬。

    “樽樽理科学的一般,最近提高了不少,您费心了,上楼喝杯茶?”余父扫了一眼学生证,也双手递回去,同时接过余盈樽的书包,赞许的点了点头。

    “是樽樽聪明又听话,我妹妹要是能赶上樽樽一半我就放心了。今天有点晚了,就不扰了,改日一定登门。”余父也没有多做挽留。

    余盈樽跟着父亲上楼,冬夜里的楼梯间感应灯不太灵敏。余盈樽掏出诺基亚翻盖,发现光线微弱,又收了回去。余父注意到女儿的动作,用力跺了一下脚,楼道里回荡着声响,灯亮了,跟在身后的余盈樽被跺脚声惊了一下。

    余父包了几个凉菜回家,又从书房拿了瓶茅台,斟满了两个白酒杯,喊余盈樽坐下。父亲喝到第二杯才开了口“樽樽,爸爸有些事情跟你。”

    “我跟你妈妈双方都忙于各自的事业,没有过多的关心过你的成长,一直是由爷爷奶奶带大的。但你跟我们生活这几年,我跟你妈妈争吵起来也并没有避讳你,也对你…..造成了很多伤害。”

    余盈樽拿了酒杯,轻碰桌上父亲的那杯,也仰头干了。她并不太喜欢高度白酒,一直觉得辣嗓子,但是这一刻她只想多喝几杯,借醉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