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双鱼60
“丞相先别忙着离开,过某还有事要请教。”
重玄转身站在原处,看着过尚贤将里鱼肉里的刺挑拣干净,一脸温柔的看着玄牝将鱼肉送到了她的嘴边。玄牝看了一下重玄没有张开嘴。过尚贤佯装嗔怒,玄牝犹豫了一下张嘴吞了下去。
“要细嚼慢咽,哪有将整块儿肉吞下去的,心噎着。”
玄牝尴尬的笑了笑,用余光瞥了一眼重玄,只见她依旧不愠不火的站在那儿等着。同尘与过尚贤对视了一下,便低着头转身回到了帐篷,外边只剩下他们三个在那儿僵持着。过尚贤不紧不慢地喂着玄牝东西,好似忘了刚才将重玄叫住一般,里的整条鱼差不多被玄牝吃进了肚子里,方从玄牝里拿过帕子替她擦了擦嘴,然后擦了擦自己的,将帕子收了起来。
“这帕子脏了,洗好了再还给你。以后可不能这般让人不省心,吃个东西还得三催五请的,以后有了孩儿也这般的话,我便没有那么多功夫两边兼顾了。”
自成亲以来两人大部分分房而居,里边住在同一间房里,也是一个床上一个地上,如今却以后有了孩儿真是荒谬至极。玄牝此刻有些确定,那个慢慢将孟岱从过尚贤心里挤走的人是重玄无疑。只是过尚贤怎么会对一直不曾正眼瞧过的重玄这么在意?难道是自己从前误会了他的意思,他的漠不关心还有视若无睹实则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这怎么可能,如果真的是那样,他跟孟岱去安定庵的那天便不会在半路上将自己拦下那么多警告的话。都女人的心思难以揣测,如今玄牝倒是觉得过尚贤的心却比任何一个人更难揣测。
在重玄面前玄牝又恢复了不会话的状态,用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他们身后的帐篷,过尚贤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玄牝心翼翼的瞥着重玄,似乎有些心虚,冲着重玄点了点头敛起衣裙起身离开。
“过将军如今看来也忙完了,不知道有何事要请教?不会是要问如何讨一个女子的欢心吧,这个重玄可不会,毕竟并未修道多年,未曾对这世间人人趋之若鹜的情爱之事有过什么研究。”
“丞相想多了,过某只是想问一下关于那只流离的事。如果过某猜的没错的话,那只流离是我表哥琴笙所豢养的,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按他不会有熟人在这种地方。莫邪这个名字不错,一看就知道不是琴笙起的名字。”
重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琴笙叔叔的流离过尚贤见过也不足为怪,毕竟过尚贤自己便有一只用来传递信息。自己与琴笙叔叔的关系如今还不是告诉过尚贤的时候,可是若是不想写什么搪塞过去怕是过尚贤照样会起疑心。
“姑娘,原来你在这儿,让雁南好找。刚才墨生醒了想见姑娘,要是没有什么着急的事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雁南的出现让重玄绷着的弦松了松,刚才竟然忘了墨生这个挡箭牌,既然他跟琴笙叔叔曾经携那一定便会知道墨生便是琴笙叔叔的人。
“过公子,看来咱们的谈话就要到此为止了,墨生师姐还在等着我们回去,过公子的问题”
过尚贤抬起制止了重玄的话,站起身来来到他们跟前,盯着重玄身上的玉佩看了几眼,又将目光瞟到了雁南身上。刚才自己竟然忽略了墨生这个人物,可是一细想整件事又不似那么简单。既然墨生是琴笙的人,又怎么会背着自己的主子去利用岱,难道这一切都是琴笙的意思?还是琴笙打一开始便没有要复活岱的意思,只是打算趁着这个会制造一起争端,然后自己坐收渔人之利。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重玄身上的玉佩又该如何解释?昨晚便有些怀疑她身上的不过是与岱佩戴的有些相似罢了,可是当那块玉佩与自己身上佩戴的正好吻合时却让他慌了。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经不起推敲,过尚贤就像身处一场阴谋里,而自己却不知道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丞相请便,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如今你师姐刚醒怕是有好多话要跟你,去的晚了怕是会有什么意外。接着!”
过尚贤将一个竹筒扔了过去,雁南伸接了,待检查过后方交给重玄。
“谢过将军!”
“不用谢,这本来就是你的,只不过刚才被我扣下了而已,丞相没有怪罪便已经不错了。”
雁南吹了声口哨,一匹红棕色的马便从丛林深处跑了过来,雁南飞身一跃坐在了马上。重玄伸着拉住雁南的,被雁南一用力拉到了马上。重玄伸出的瞬间衣袖顺着胳膊滑了下去,露出胳膊上一块柳叶形状的胎记,正好在胳膊肘的位置。过尚贤一愣,这个胎记仿佛在哪儿见过,还有重玄上马的情形有些熟悉。
重玄与雁南已经骑着马走远,过尚贤执折扇站在一片月光中想着关于那个胎记的事,仿佛就在眼前,又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南国过尚贤的头突然想被炸开了一般,整个脑袋都是懵的,他怎么会把这点儿给忘了。年少时层带着和光同尘去南国游历,当时救了一个女孩,不过十多岁的光景,脸上脏兮兮的却依旧看得出清秀的容貌。是她,原来那个女孩竟然是重玄,这么一想便可以解释得通为何她会大闹自己的婚礼。
过尚贤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一条溪旁,溪水的哗哗声让自己不禁回过神来。看着溪水中的月影心里有些惆怅,原来自己是这般后知后觉,怪不得那日伤透玄牝的心她会自己是不懂感情为何物的怪物。之前与岱聊得那般投,他想他终于能够找到一个可以跟自己志趣相投共度余生的人,可是天公不作美,岱的离世让他一度认为自己身带煞气。
“公子在想什么?”
过尚贤一回头,原来是和光在后边一直跟着自己,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后陪着自己默默地看着溪水发呆。
“我竟然没发现你跟着我,看来是我掉以轻心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和光拽了一下身上披着的外衣,将里抱着的披风披在了过尚贤身上。
“公子都还没休息,我怎么会先行歇着?自从昨天见了丞相,我便发现公子有些不对劲。刚才和光瞧见丞相跟那位男子骑马离去的身影才想起,原来丞相跟公子早在几年前便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公子还救了她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你也发现了?是啊,我却是如此的后知后觉,她是南国长公主竟然也有被人追杀的时候,是我一时疏忽竟然没把她跟那个衣衫褴褛的女孩联系到一块儿。我以为她来大衍一直是有所图谋,到头来才发现她图谋的却不是大衍的江山,是我误会了她这么久”
当时在喜宴之上,喝醉酒的重玄环着自己的腰在那儿哭诉着:“过尚贤,我到底哪点儿不好,你竟然要抛弃我与别人当着我的面拜堂成亲?你可知道我为了你进入朝堂,不顾众人的轻视质疑,就想能有朝一日与你并肩,就像战场上与你一同作战的玄牝一般。可是我这么努力得来的却被你嗤之以鼻,我牺牲了的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一声声一句句他都记得,当时只是因为自己第一次被一个女子冤枉至此,没想到现在想来,竟然真的是自己辜负了她。是自己亲拉她上马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虽然在朝堂之上政见不同,她却从未在背后诋毁过自己,她一直没有对不起自己,努力地与自己并肩,而自己呢?
“和光,是不是我错了?”
和光看着月光下情绪如此低落的公子,知道他此刻怕是想起了故人心里难免感伤,自己笨嘴掘舌的偏又讲不出可以宽解他的话。要是有玄牝在,她一定能将公子从那些悲伤里拉出来,嫁为人妇的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没有了战场之上的戾气,整个人柔和了许多,越来越像一位贤妻良母。
“公子一直都知道和光的,比不得那些解语花可以将公子的心思都猜透,请恕和光着实不知道公子做错了什么。”
见和光反问了自己一句,过尚贤苦笑了一下,是啊,他又能做错什么呢,每做出一个决定便有那么多人看着,又会错到哪儿去?可就是在这么严苛的家族里自己竟然有些不甘心于一直被他人管制着,以至于自己不敢轻易将一位女子放在心里,怕她跟自己一样不得自由。所以有时候他宁愿自己待在旦夕间便会有无数生命消失的沙场,那时的自己决定着自己的命运,用里的刀剑宣泄着平日里不可发泄的情绪,这样的他应该是可怜的,没有人可以轻易温暖那被刀剑寒了的心。
“没什么,是我有些婆婆妈妈了。更深露重,你还是回去吧,心着凉,我再待一会儿便回去歇着。”
“反正这会儿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和光便陪着公子在这儿赏夜景吧,之前公子不是总喜欢拉着我跟同尘月下饮酒吗,公子稍等,我去取些酒来。”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