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休往琴笙身前凑了凑，大而明亮的双眸让琴笙有些忐忑，似是一道强光使得自己浑身不太舒服。琴笙往后退了退，正好接过齐妈妈拿过来的帕子，温柔地替念休擦拭着头发上的水渍。

    “琴笙叔叔想知道的事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反正我也有好多东西没有弄明白，不如今天咱们索性打开天窗亮话，省得遮遮掩掩的不像是一家人的样子。”

    念休将琴笙里的帕子一把夺过来扔到一旁，齐妈妈赶紧弯腰将帕子捡了起来。

    “姑娘得对，不如今天你们就好好的聊聊，彼此之间最怕是有了什么隔阂，一个以为不对方会明白，一个以为对方是在刻意瞒着自己产生不必要的误会。炉子上还蒸着枣糕，我去瞧瞧，你们也正好聊聊。”

    齐妈妈拿着帕子离开，将花厅的门为他们掩好。念休擦了一把脸上淌下来的水，从袖口拿出帕子握在里绕过琴笙身边来到摇椅旁躺了下去。琴笙看着晃晃悠悠的念休，心里很是没底儿，他还没有把握自己能让念休接受自己的想法，可看着情形今天要是不明白也是交代不过去了。

    琴笙将折扇往桌子上一放，坐在了距离念休不远处的凳子上。齐妈妈沏好的茶还在冒着热气，琴笙端起一碗放在了念休身旁的几上，自己回身端起另外一碗，冲着念休打开盖子喝了一口。

    “丫头想知道的不过是那么几件事，你且静下心来消消气，今天叔叔都告诉你便是。”

    念休起身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将茶碗举着等着琴笙过去接。琴笙笑了笑，还是那副倔脾气，看来这辈子是改不了了。琴笙刚伸出去，那茶杯便掉落在了地方，嘭的一声，里边的茶水迸溅得到处都是。那茶杯也被摔掉了一块儿，在地上打着转儿，发出嗡嗡的声音。

    “丫头，你有些过分了，再怎么我也是你的叔叔，你就算对我再不满，也不能如此无礼！”

    琴笙的声音有些大，念休却瞪着眼直直的看过去，眼里的怒气就像马上要喷发出来一样。

    “琴笙叔叔原来知道什么是无礼，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我，这么对待婷儿？不要以为你让人可以瞒着我便不知道你都对婷儿做了什么，婷儿落到几天这样的下场怪谁？好，先抛开她不，你是不是又试图对过尚贤下？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垂涎大衍许久，不会这么帮着别人却又什么都不图的。一定是王叔答应了你什么，或者你根本就不在乎他许诺给你的那些，你的根本意图便是将大衍收入囊中。虽然自古便有一种处事智囊过看破不破才是最高的境界，可是念休没那么高的境界，我可以看着一个外人作乱毫不心软的将他斩于剑下，可是你呢？你让我怎么选？”

    “丫头原来就是这么想你的叔叔的吗？叔叔为人如何难道这些年来你不清楚？黎国我尚且不放在眼里，难道还会在乎一个的大衍？你的那些我承认我曾经伤害过过婷，可是那都是迫不得已的，你也清楚原因，为何还要纠结于此？我发现最近的你特别多疑，看谁都像是不怀好意，都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对这个不利对那个不利。我是派人监视过你，那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现在与过尚贤正是胶着的时候，万一他狠下心来将你给杀了，你让叔叔如何跟你死去的父母交代？你一直我图谋大衍江山的野心，我就问一句，南国的江山比起大衍又如何，我为何不去打南国的主意非要这么一个已经破败了的大衍？”

    南国江山多娇媚，比起这大衍却是强了不少，琴笙的这些话让念休开始有些无言以对。原本自己可以是那个作用南国江山的女主，可是她相信二哥哥比她更适合那个位子，将来他与大哥必有一战，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在大衍站稳脚跟，有朝一日能助二哥哥一臂之力。现在经琴笙那么一解析，念休发现大衍完全不适合再发生战乱，它需要的是一个能者居之，俄日不是无休止的争斗。可是过尚贤，那个原本可以辅佐皇上，在皇上身边拨乱反正的人，却突然谋逆，让她有些措不及。

    “琴笙叔叔这么让我无话可，我只想知道最后一件事，现在这个府里的人是不是你可以安排的？那些孩子除了被教授以诗竟然还有专门教授功夫的，琴笙叔叔难道是那是想让他们成为一个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才那么做的吗？在我与修年接触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上满是伤痕，的个子竟然浑身结实得很，看来训练的时间已经不短了。琴笙叔叔花这么大的功夫去培养他们，难道是为了有朝一日让他们振兴大衍，成为大衍的栋梁？”

    琴笙皱了皱眉头，他不得不念休就算被人逼到绝境也能保持冷静的头脑，这一点是他所不及的。原本以为自己精心编制的辞会将她得心服口服，如今被逼上绝境的却是他自己。

    “丫头，他们是我要带回黎国的，你的没错，将来有一日我或许会成为拿下大衍的那个人，而我的志向远不止于此，南国也必然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叔叔想让这个天下都姓咱们南门，以后便没有那么多的争端，子民们各安生计，从此也不会有敌国他国之分。哥哥没有做完的事我要接过来继续完成，不只是因为我是南门皇族中人，更多的是我与哥哥有着同样的野心，那些被人称之为包袱的东西也不过如此。”

    念休冷笑不止，她的琴笙叔叔终于可以跟自己实话，虽然不幸被自己言中，可是这结果她还是没法接受。为什么非要这般逼着自己与他们决裂？过尚贤如此，琴笙叔叔亦如此，将来帝先王叔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子怕是亦会如此。周围的人都在变，却唯独她守着所谓的正道之时便显得很是另类，曲高和寡，至纯至善者不溶于世，念休开始有些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