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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幔挥下紧紧闭合, 衣衫散落一地, 虽然不能窥得里头场景,却能听见些许破碎的声音。

    挂在床头床尾的两支金钩随着床的晃动,左右轻摆撞上床柱叮当作响,配合着床板吱呀的声音,倒也和谐。

    偶尔会有细碎的哭腔企图从帐幔里溢出来,但很快就便被人堵了回去, 只有啧啧粘腻的水声不断。

    ……

    两人头回是在彼此都意识清醒且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做这事, 阿离羞的全身泛红, 萧言吃的一本餍.足,指腹留恋在他肩头, 脑子里已经在想别的姿势了。

    别胜新婚。

    阿离觉得这兴许都是萧言的阴谋, 人守在身边察觉不到她的好, 等分开几日就免得因为处处不习惯而想她。

    阿离觉得自己中计了,且……心甘如怡。

    萧言见阿离眉心轻皱,便低头吻他额头,将人吻的七荤八素,等他没有精力再去思考别的后,就又拉着他沉沦到下一场的情.爱中。

    即将过年, 要不是阿离身体底子差,萧言都算送他个六六大顺。这大过年的,偶数多吉利。

    提到过年,那宫里必不可免的便是要摆宫宴,君臣同庆, 辞旧迎新。

    这事应该由君后张罗安排。

    明天大年三十,朝堂上已经放假,诸多事情都以折子的形式呈上来,大事先处理,事就等正月十九开印后再。

    萧言在御书房里看折子,阿离拿着宴请名单过来询问,这是他第二次置办大型宫宴,明知道不会有任何差错,可还是不放心。

    “就按你安排的来。”萧言伸手攥着阿离清瘦的手腕将人拉到腿上,背对自己面朝书案坐着。

    阿离愣怔的扭头看她,萧言箍着阿离的腰,下巴抬起搁在他肩膀上,软着声音撒娇,“哥哥帮我,帮我看看这些折子。”

    声音带着热气呼在耳后,阿离跟被烫着似的了个哆嗦,红着脸,“陛下不能这么叫臣。”

    他有些受不了。

    萧言偏不,她就抱着他的腰,故意一口一个哥哥。阿离眼里哪里能看进去奏折上的半个字,只觉得呼吸沉沉满身热意。

    除了脑袋,其余所有地方都酥麻了。

    萧言手掌往下盖在某处,阿离眼尾都红了,弓着背低着头,修长脆弱的脖颈就这么暴露在萧言面前。

    御书房里炭火十足,萧言咬着阿离的耳垂,“我帮你。”

    有些梨,就是外硬内软,只要多捏几下,就有清甜的梨汁流出。

    采离高手萧师傅经验十足,在御书房的龙椅上帮了阿离两回,导致他站起来的时候都觉得双腿发软颤。

    这都是顾忌着明天宫宴,萧言才没让自己真刀实枪的上,免得到时候他精神不好。

    第二日宫宴,群臣酉时入场,流水宴席在大殿内依次摆开,每人面前一个方桌,上面早已备上了酒水。

    群臣落座,萧言才带着阿离出场接受她们的跪拜。

    萧言坐在椅子上,目光依次扫过众人,缓声开口,“起,坐。”

    待群臣落座后,捧着托盘的侍从们鱼贯而入,开始布菜。

    有宫使弯腰低头给萧言面前的酒盅里满上酒水,阿离侧眸看了眼自己手边,酒盅中盛着的是跟她杯中一样的透明液体,只是他的这杯……冒着氤氲热气。

    阿离眨巴眼睛,疑惑的目光在两个酒盅间流转。萧言捏捏他的手指,轻声,“别看了,你那杯就是白开水。”

    “……”

    就他那身子还想喝酒?想什么美事儿呢。

    阿离胃寒吃不得半分凉东西,所有端到他面前的,不管是饭菜还是酒水汤盅,全都冒着白气,在宫宴上他的桌子就是道不一样的烟火,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群臣看着自己面前冷到油水凝滞的饭菜,再看看君后面前的氤氲热气,顿时心情复杂。

    这差别对待的也太过于光明正大了,陛下都不屑在她们面前做做样子掩饰一二。

    宫宴开席,有舞者伶人上来表演。

    大冷的天,阿离穿的里三层外三层都还觉得手上没有热乎气,可再看殿中央的舞者们,个个轻纱披身,藏在衣裙下修长白皙的大长腿随着走动若隐若现的露出来。

    他们盈盈一拜,随即扭动腰身舞动起来。

    轻盈的身子,拂柳似的腰肢,曼妙的舞姿,配上明艳的面孔妩媚的神情,踩着乐点翩翩起舞……这是宫宴最大的看点。

    台下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殿内男子们的身上,或看腰或看腿,炙热直白。平时拘束着的大臣,今日放松下来,三两个关系好的还低头细语,讨论舞者里的哪个男子最好看。

    阿离侧眸朝萧言看去,她目光也落在下面,大手搭在膝盖上,随着乐声有节奏的敲点手指,神情享受。

    她这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作为帝王,萧言若是喜欢,如今殿内领舞的那人今夜便能侍寝……

    光想着这种可能,就让阿离觉得胸口没来由的一阵闷疼,心底微微泛出酸意,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

    阿离垂眸敛眉,攥了攥冰凉的指尖,提醒自己是何身份。

    作为君后,他就该宽容大度,有足够的胸襟接纳后宫众人,甚至要替萧言照顾好他们。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阿离就是做不到。

    只要想着每日死皮赖脸睡在自己身侧的人,会搂着别的男子的细腰低声唤他们哥哥,阿离就跟被人攥紧心脏似的,疼得难以呼吸。

    早知道如此,昨日就该许她那么叫自己的。

    殿内和缓舒雅的乐声微微变化,曲调开始活泼轻快。舞者随着节奏跳动,四肢舒展,活力十足。

    阿离看着他们舞来动去,便觉得除了自己这世上所有男子都是鲜活明艳的。

    他如同枯木,身形消瘦如骨没有任何手感不,还脆弱至极,用力太大时间太长,他都会吃不消。

    分不清心里是嫉妒多些还是自卑多些,阿离指尖绷的发白,呼吸轻缓。他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疼的后背出了冷汗,伸手去拿水盅想喝口热水压压。

    手指伸出去,阿离便看到萧言随意放在自己水盅旁的酒盅,眸光闪烁,佯装不知的将手朝着她的酒盅伸了过去。

    她若是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阿离想,与其明天听闻自己多了个弟弟,还不如今晚就一醉不醒。

    指尖即将触到酒盅,阿离如同站在悬崖边,整颗心摇摇欲坠。

    突然,有人用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阿离的动作停滞不前。

    扭头对上萧言微皱的眉头,阿离眸光闪烁,长睫落下,憋着的那口气突然找到了宣泄口,轻.颤着呼了出来。冰凉的心脏像是也被这只干燥温热的手捂着,慢慢有了些温度。

    因她一个简单的动作,阿离从悬崖上,走了下来。

    “不可以喝凉的。”萧言攥着阿离的手腕,斜眸睨他,自以为看透了他的心机,“而且酒味辛辣,没有你那白水好喝。”

    阿离定定的看着她,眸光平静温柔,轻轻笑开,“好,不喝。”

    他表现的太乖了,乖的想让萧言亲他。

    萧言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攥着宽大的衣袖遮住两人的脸,趁机偷偷吻阿离的唇,将自己满口酒气度到他嘴里。

    众臣的注意力本就不在高位上,就是偶尔瞥见的也只当陛下是有话要同君后。

    至于别的?

    那怎么可能,她们陛下好歹是要脸的人。

    要脸的萧言问阿离,“辣吗?”

    有点。

    阿离笑着抿了口水,微微摇头,轻声问,“还可以再尝一口吗?”

    萧言听的眼睛都直了,这、这是勾.引吧!

    怎么突然就这么热情了?!

    萧言满脑子都是那句“再尝一口”,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阿离突然的乖顺。她借口有事,带着君后及早匆匆离宴,连一首完整的舞曲都没看完就撤了。

    阿离被萧言横抱起大步往栖凤宫走,呼吸沉沉,“给你尝,今夜守岁,你想尝几口尝几口,想尝多久尝多久!”

    阿离的主动使得萧言更为热情,等两人结束宫宴早已散席。

    萧言挑起阿离的发丝绕在指尖,垂眸柔声问他,“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阿离长睫煽动,佯装听不懂的样子。

    “……”

    萧言低头咬阿离肩膀,不疼,他更是缩着身子笑的无声,眉眼弯弯,软的跟之前意识不清的时候一样,丝毫不再端着。

    他手指搭在萧言腰上,轻声,“不想你看他们。”

    谁?看谁?萧言丝毫没想起来她今天看了谁。她眼睛不是长在阿离身上的吗,还能看谁?

    阿离抿唇看她,见萧言神色茫然不像谎,心里蓦然松了口气,情绪突然格外的好。

    他闭嘴不肯了,不管萧言使什么招,阿离脸色憋的通红却抿紧唇不开口,像是怕提醒了她一样。

    萧言见阿离这幅吃味的样子突然福至心临,开窍了,“你是那群舞者?”

    除了他们,今日殿上也没别的男子了。

    阿离闻言偏头看她,薄唇轻抿,这么萌的动作他做起来自然至极毫无违和感,神色更是温顺乖巧。

    萧言瞬间觉得,她又可以了。

    萧言本来还想逗逗他,可是想起阿离身子弱不能生气,那份恶劣的心思就歇了下去。

    她牵起阿离的手指,轻吻他指尖,“想什么呢,我那是在听曲儿,不信我哼给你听。”

    萧言头回穿书穿到这么高的身份上,以往宫宴她只在电视剧里了解到,如今切身体会,虽觉得宴会一般,但却觉得乐曲不错。

    她眼神涣散看着下面,视线就没有具体的凝聚处,手指更是无意识的跟着曲子敲膝盖,谁成想这些落在阿离眼里就成了她看美人看的沉迷其中,真是冤枉。

    听萧言将那曲子哼出来,阿离不自在的红了脸。实话刚才的曲子到底是何调调他还真没认真听,就光顾着胡思乱想吃醋去了。

    可见萧言并未谎,她的确在认真听曲。

    “刘家大醋缸,自酿自饮。”萧言伸手轻捏阿离脸蛋,奈何没捏着肉。

    阿离认错似的乖乖任她动作,垂眸抿唇,随即情绪不高的轻声,“其实没有舞者也会有别人,陛下终归是要大选的。”

    他目露凄凉神色落寞,脸上难掩伤心,半真半假的看着萧言,“陛下总不能是我一个人的。”

    ……这、这谁家病娇?

    作者有话要:  萧言:没错,是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