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照片
“还要拍吗?”杨品轩走近,问道。
陈立德看看三人,再看看布好的景,心里暗叹一口气,“不了,剩下的明天……”
“陈导,我能拍。”时庚断他,上手就准备把创可贴撕掉,阮城却立马止住他动作,“不好意思了导演,明天我们加工补上,剧组损失我来付。”
“哪有什么损失。”陈立德摆摆手,“我让B组现在过来拍好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杨总,恕我不招待您嘞,这边也的确是忙。”
杨品轩微笑点头,“我就是过来看看时庚的,一会就走,陈导您继续,扰您了。”
“什么话。没事没事,那杨总您带时先走?”
“嗯,我带他去医院重新包扎一下。”杨品轩着,很自然地走上前抓住时庚胳膊,动作却被人断。
阮城就在时庚身边,伸手抓住他另一边胳膊不让人走,“杨总麻烦了,是我刀没拿好害得他划伤,怎么也该我送人去处理。”
杨品轩眸色沉了沉,“我是他老板,应该的。”
意外发生的太突然,场务急急忙忙地重新布景再通知下一组人员赶过来拍摄,陈立德夹在他们仨中间好一会,左右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帮谁话,索性拍拍屁股走人回到机器后面主持大局。
杨品轩和阮城两人僵持着,反倒是时庚受不了了。多大点事啊,不就一个口子,两天就好了,给他们这一弄显得自己多金贵似的。
矫情!
“你们俩干嘛呢?”时庚压着脾气问。
两人异口同声:“带你去医院。”
他翻了个白眼,手一抬一落将抓住自己两边胳膊的手全部挥掉:“毛病。我回去了,你们要想去医院看脑子我不拦着,告辞。”
这两个人他现在一个也不想见,杨品轩只是工作上的关系,不得不交道。而阮城,从一开始到现在,连他都不清自己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和他交朋友。
张妍见他要走,连忙追上来,“时哥,回去了?”
“嗯。”
张妍看看他再看看还站在实验室里的总裁,权衡半天果断跟上了时庚的步伐,声:“哥,虞姐她明天要过来。”
时庚步子顿了一顿,虞溪除他之外还带着三四个艺人,每个都比他要红,是以进组这一个月来,虞微一次也没过来过,这次怎么了?杨品轩过来不算,连经纪人都要回来?
他侧过头,微微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张妍吞吞吐吐好半天,就在时庚真以为出什么事了的时候,她才:“哥你又跟阮哥传绯闻了。”
“就这个?”时庚问,张妍给他弄懵了,张着嘴:“……啊?啊!”
时庚却满不在乎:“没事,同性之间顶多被人强行按头组cp,能有什么事?”
张妍:……就是同性才有事啊!
·
时庚回到酒店客房的时候,杨品轩正站在门外等他,手上夹着一支烟,也不吸,只是悬在垃圾桶盖上面,任凭它燃烧。而那上面还有几根已经熄灭了的烟头,阮城不知道去了哪里。
“三根,这边配的车不行啊,速度太慢了些。”杨品轩笑,随手将烟按灭,从门边让开,给他腾出空间。
时庚拿出房卡,边开门边:“不是谁的车都像杨总您的那么高级的,在这边县城还飙车,你也不怕给警察抓走?”
“这不是你直接走了怕你生气过来哄你吗?”
“你可别,”时庚断他一嘴不着调的话,开门进去,“杨老板公务繁忙,可别再在我身上花心思了吧。”划不来。
一间大床房,标准的酒店装修,冷冰冰的公式感,时庚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买来两盆金边吊兰,放在窗户边,和藤椅一起,倒像是住着人的样子。
杨品轩关上门,走到窗边,伸手拨弄叶子,“你倒是会生活。”
时庚没有应他,坐在床上等他下文,杨品轩却突然放开手,然后走到他身边,对上他眼睛,还是那副笑着的样子。眯着眼,一点也看不出来这狐狸背后在卖什么药。
“你做什么?”
“嘘。”杨品轩,竟然和之前在片场的时候一模一样,他低下头,鼻尖凑到他脖颈,嗅了嗅,“我就有什么不对,不用香水了?”
“我本来也就……”时庚下意识反驳,话到一半却倏地顿住,杨品轩已经从他身前离开,微微俯低着身子看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似自嘲也似淡然,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之前为什么忘词了?”
时庚:“我……”
杨品轩继续问:“是不是因为他靠你太近了?”
时庚一下站起来:“不是,我没有。”
对面那个男人却笑开,伸手搭上他肩膀按住他往下坐,“别紧张啊。我猜猜,是不是想到昨天晚上了?你以为他还会亲你一次?”
他得无比自然,连语调都像是在着“今天天气真好啊”一样的稀松平常,时庚却猛地一惊,问:“你知道什么?”
杨品轩见到他这个反应就明白了,转过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将眼睛摘下放在玻璃桌上,“虞微她明天过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我想着何必她呢,我亲自来看一眼好了。谁想这一来就看到了有趣的东西,你巧不巧,时?”
“是来了才看到的还是看到了才来的?”时庚从床上下来,坐到他对面,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有的时候最暧昧的情况是心照不宣,可是有的时候,最尴尬的也是心照不宣。
杨品轩看着他,朦朦胧胧的一张脸,却连眼睛都不想戴,而是反问:“都挺巧的不是吗?”
“我以前就想着我们时是一颗沧海遗珠,只是苦于没有一个渠道,这下可好,一给你渠道就飞了。”杨品轩还在笑,拿出手机点开相册,“也就是这两天吧,媒体应该会放出一张照片。”
“什么?”
“你们俩被爆出一起出去吃火锅只能明一个剧组的关系好,可是紧接着那个之后,有人放了一张照片,偷拍的。”
杨品轩将手机放在桌上,掉过方向递过去:昏暗的灯光,逼仄的巷,两个青年面向而立,稍微高一点的那个手搭在半拉的口罩上,也不知道是要拉上还是扯下,只是这样看去,倒像是刚刚从另一人额前离开的样子。他身前的青年却是一脸懵懂和怔愣。
时庚知道,那是昨晚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