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见
“郎君,这是从城西与城北的当铺找到的。”厮初一拿出和舫被狗叼走的衣衫,还有那块已经认不住原样的令牌放到他面前,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脸色。
“当铺的掌柜都是一个娘子去当掉的,城西当铺的掌柜娘子自称是闻家二娘子丫环,的去闻家探过,闻二娘子身边没有这样的丫环。只怕这些都是她放出来的假消息,以混淆视听。”
和舫浑身散发的冷意让人忍不住胆颤心惊,他脸色却如寻常般平静,只淡淡的道:“知道了,清水巷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的派人在那里守了两天两夜,没有见到行迹可疑之人,那条狗也未再出现过。”
“继续找,只要人还在安城,必会出现踪迹,除非她能上天遁地。”和舫拿起那块金片摩挲了一阵,混账东西,御赐的令牌也敢砸了去当掉,等抓到定要诛你九族。
“这样胆大之人,不定真有上天遁地的本事,我还真想见识一下。”
在一旁坐着喝茶的周泰一幅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模样,拿起扇子在手心里敲了敲,他凑近和舫,笑嘻嘻的道:“京城那些娘子一个个都装模作样怪没意思,她这样的才有趣味。阿舫,抓到后要不送给我吧,我房里正好缺一个逗趣的丫环。”
和舫斜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朝堂上御史的弹劾王爷都上折子辩驳了?”
周泰缩回脖子,摊在椅子上哀嚎道:“真没劲,你那些御史是不是吃饱了太闲没事干?居然管到我的后院有几个妾侧妃上来,她们成日争风吃醋闹出笑话,给皇家蒙羞。女人们吵吵闹闹才有情趣,这些老古板懂个逑。”
和舫静静看着手上的金片,并不理会周泰的抱怨,他脑子里始终想着那条夹着尾巴逃得飞快的狗。
第一次见到的是黑狗,第二次见到的是白狗,就算那个混账有两条不同颜色的狗,可是那白狗没有见过自己,为什么见到自己的时候如此害怕?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他看着自己手指因为用力压金片变白了,放开后手指又变回了正常颜色,顿时心中一动,道:“初一,带上人准备去清水巷抓人。”(
初一领命迅速退了出去,周泰见和舫向外走去,也忙不迭的跟在了后面。
程惜惜在家里心痛自己损失的一百两银子,阴差阳错躲过了和舫的搜捕,连吃了几天馒头吃得快吐,程怜怜也跟着吃到吐,可怜兮兮的趴在她床头呜呜直叫唤。
它上次遇到和舫,对方身上的气势过强大,它聪明的躲在家里不敢再出门去,也因此没了骨头可以吃。
程惜惜被程怜怜吵得心烦,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总算起了精神,洗漱后出门去买了肉包子与肉汤与它分着吃了,又晃悠到了茶馆去听书。
茶馆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这里能探到各种各样的消息,上次程惜惜在这里嗅到了发财的门路,虽然最后没有发大财,也总算赚了一笔,最近一段时间的吃穿算是不愁了。
可是这些银子对于爱财如命的程惜惜来,是远远不够的,她要发的是大财,要花银子不眨眼,肉包子吃一个扔一个的那种富家翁。
程惜惜看着台上的书先生得口吐白沫,眉飞色舞的讲述着最近安城来的京城大官如何威风,抄了贪官石家的家,肃清了安城的官场,还了老百姓一片安宁的丰功伟绩,心里忍不住一咯噔,暗叹道,坏了!
原来上次在石家坟地里,遇到的是京城来的大理寺和少卿,原来他不是盗墓之人,而是来办公务的,可怜自己一头撞了上去,不知道现在自己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要是自己早一天去挖墓,那些钱财就是自己的了。
程惜惜不动声色的扫视了茶馆一圈,没有见到什么盯梢之人,不着痕迹的脚底生风溜得飞快,见到清水巷在眼前之时才松了口气。
只是程惜惜那口气只落在半空中,又瞬时提到了嗓子眼,陈婆婆站在巷子口,看到她时满脸都是焦急惊惶,手微不可查的朝她摇了摇。
“糟糕。”程惜惜心里暗自叫了一声苦,果断转头拔腿飞奔,耳边风呼呼飞过,她灵活的在巷子里绕来绕去,却始终没有甩掉身后的追踪之人。
她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一声声像是踏在她心上,让她心砰砰跳得飞快。
蓦地,程惜惜本能的浑身一僵,然后顿住一动不动。
身后,极细的喀哒声响,程惜惜知道那是箭弩搭上去的声音,她仿佛闻到了箭头的血腥之气。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再也不跑了。”程惜惜慢慢转过身,只短短的一息之内声泪俱下,害怕的颤抖着蹲了下来。
和舫慢慢的走近她,轻声道:“抬起头来。”
程惜惜抬起糊满了鼻涕眼泪的脸看着和舫,直看得他太阳穴跳了跳,低喝道:“把脸给我擦干净。”
程惜惜极为听话的抬袖随手一抹,虽然脸上还蘸着亮晶晶的线,可总算比先前好一些。
“你跑啊,怎么不跑了?”和舫在她面前蹲下来,慢条斯理的道。
“因为我跑不过你的□□。”程惜惜抽抽噎噎老实的答道。
“你胆子不是挺大的么?居然还怕□□?”和舫平淡的道。
程惜惜看了他一眼,很想翻白眼,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形,觉得翻白眼太过嚣张,又忙垂下了眼帘,可怜兮兮的道:“我是肉身凡胎,还没有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会将我射个对穿,所以我当然怕了。”
“我以为你是狗胆包天,连御赐的令牌都敢偷去弄坏,连诛九族都不怕,更不会怕死了。”和舫黑沉沉的双眼散发出无尽的冷意,直看得程惜惜抖了一抖。
“什么御赐的令牌?”程惜惜微张着嘴,一脑门子的莫名其妙。
“这个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和舫见到程惜惜还在装傻,强忍住怒意拿出那块金片扔在了她面前。
“这是御赐令牌?”
程惜惜捡起那块金片看了半天,始终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怀疑的看着和舫,委屈的道:“你要杀要剐我都认了,反正你是官我是民,民不与官斗,我又不敢反抗的,可你给我扣这么大的罪名,我是死都不认的。”
“你还敢狡辩,初一,把她给我押起来,带回去审。”和舫见程惜惜死不悔改,耐心顿失,站起来冷声吩咐道。
“大人啊。”
程惜惜的这一声大人,叫得那是一曲三叹抑扬顿挫,“民女委屈啊,民女不识字,根本不知道什么御赐不御赐,只知道金子值钱,民女上有老下有,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才会出来行窃,谁家好好的娘子会做这些没脸的事?要是落个偷的名声,以后还怎么亲啊”
和舫紧紧抿着嘴,看着程惜惜干脆坐在地上哭天喊地伤心欲绝,“民女家本来有几亩地,只可恨那石家人,抢了我家的地不,还将我阿爹成重伤,去医馆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银子也没救过来。
我阿爹还没有过头七,那石家又见我生得貌美如花,要迎娶我去做妾,别是石家的妾,就是圣上的妾我也不要做......”
“闭嘴。”和舫听得是心惊胆战,忙呵斥她道:“你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么?还是想再多加一条罪名?”
程惜惜越来越激动,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哭喊起来。
“我怕什么怕,我阿爹没了,银子也没了,反正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被诛九族,我九族就只剩了我一人,我都快死了,还不许我骂个痛快么?”
和舫办案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犯人,那些油滑的滚刀肉也不是没见过,却没有见过撒泼耍赖的娘子,对她像是狗咬刺猬般无处下手。
程惜惜像是想通了般,蓦地一下站起来,双手举到和舫跟前,神情是不出的悲壮,凛然道:“你且抓了我去砍头,反正这世上我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只愿下辈子投个好胎,不再吃这世的百般苦。”
“我不会砍你的头,只会按律审案。”和舫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半晌后才答道。
“哈哈哈,真是可笑。”
程惜惜仰天狂笑,笑完后又神色凄惶,慢慢靠近和舫,双眼圆争紧盯着他,那双灵动的杏核大眼此刻充血通红,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恨恨的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律,更没有什么天理,官字两个口,怎么还不是你了算。”
和舫刚要话,突然瞳孔一缩,他身子刚要动,一个软软的身体却紧紧贴了上来,冰冷的金片贴在了他脖子上。
程惜惜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喷在了他的耳后,她轻快的道:“和少卿,别动哦,我的手不稳,不定一下不心就割断了你的脖子。”
周泰刚刚气喘嘘嘘赶上来,还没有喘过气,就被眼前的突然变故惊呆了,他喃喃的道:“真真是狗胆包天啊。”
初一等厮护卫立即将他们团团围在了中间,弓弦拉开对准了程惜惜,只要她敢轻举妄动,那些箭就会毫不犹豫的射出去,将她射成刺猬。
“你想做什么?”和舫还像先前那般,神情淡淡,丝毫没有性命堪忧的惊慌。
“你在溪里捞到的金块还给我,还有放我离开。”程惜惜飞快的道。
“溪里的金块?”和舫顿了下,心头略转便想通了,然后轻笑了起来,“原来那晚你还偷了金块,看来是不用我审,你所犯的罪行自己都全部招了。”
程惜惜愣了一下,手上微微用力,低喝道:“少废话,快将金块吐出来,我脾气不大好,听不得激将,你不要命的话尽管试试。”
和舫身形疾如闪电一转,手臂微动,程惜惜的金片已经落到了他手上,他双眸如冰,声音冷得像是冬日雪化后的天气,“程惜惜,你的死期才真正到了。”
“我的天咧,玩脱了。”程惜惜一声惨叫,然后像是个弹弓般弹了出去,像是同归于尽般向和舫扑了过去,他飞快一闪身,手握成拳砸想她的肩膀。
程惜惜只弹到一半,身子在半途硬生生止住向旁边地上一倒,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墙脚的狗洞爬了进去。
和舫修长的双眸微微惊讶的看着程惜惜消失在狗洞里,周泰却是指着狗洞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仰后俯眼泪横飞,断断续续的道:“太好笑了,和少卿居然一次次失手,栽倒在一个娘子手里.......”
作者有话要: 预收文《大都督今天被脸了吗(重生)》,喜欢的点个收藏吧,谢谢。
大夏妖后裴行韫重生了。
这一世她只想好好活着,偏居一隅,不争不抢,远离那个人人想嫁的大都督,安分守己做个烧火丫头。
大都督闵冉是威震四海的战神,可用来止儿夜啼。
随从却亲见,从不近女色,认为女人哭哭啼啼麻烦的大都督,低头耷脑跟在那个烧火丫头身后,不住的声祈求:“韫韫,别哭了,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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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韫摔了一跤,痛得眼泪在眼眶里转。闵冉蹲在她面前,静待她眼泪掉下来,良久无果。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眼角,如愿看到她掉泪,满意的笑了。
裴行韫:“............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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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韫:“承蒙大都督错爱,婢子受不起。”
闵冉上下量她,然后点点头:“身子太瘦弱,是受不住,也不好生养,得好好补补。”
裴行韫:“.........”
#论钢筋直如何化为绕指柔#
外柔内刚丫头vs钢铁直男大都督
架空,轻松欢快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