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容忍你最后一次
楼绥容嗤嗤的笑了两声,有些嘲讽也有些阴森,他挥了挥,另一个暗卫突然出现,将一直带血的白鸽扔在了地上。
他一下子掐住云懿的脸,逼迫她看向那鲜血直流,断了一只爪子的白鸽,在雪地上无助的扑棱着。他的另一只,残酷无比的指着那只白鸽。
“怎么会,难不成夫人就没有看到,这只不听话的鸽子不成?”
云懿呼吸一滞,全身麻木,觉得寒气逼人,令她一瞬间无法思考,她看到那个绑着信笺的鸽子腿受了伤,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她微微挺直了腰杆,忍了身子难以控制的颤抖,尽量平复下呼吸。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楼绥容微微一笑,眼底的寒霜更加浓郁了,他轻蔑的看着女子。
“你真的以为,本王连这些都想不透吗?”
“嗯?”
罢他一把将人拽进怀里,狠狠的搂住,就像是要硬生生将人揉碎一般,他贴近云懿的耳边,就如同地狱中来的恶鬼一般。
“本王容忍你最后一次。”
“这一次,本王放过清风阁,倘或还有下一次,本王绝对让他,让你们整个清风阁,死无葬身之地。”
云懿脸色惨白,她空洞的看着面前的那只鸽子,扑腾的动作已经慢慢变得微弱又细,她慢慢的挣脱开男子的禁锢。
心翼翼的捧起那只鸽子,紧紧地咬着牙关一言不发,她看也不看一旁的男子,径直朝着前方走了过去。
楼绥容微微眯起眼睛,伸出一把拽住女子细弱的胳膊,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女子,眼底总算是有了些不同于冷漠的情绪。
“你要做什么!”
云懿冷漠的看着他,心原本是渐渐冰冻的,但却在看到了男子的面庞之后,还是不争气的柔软下来,于是她别过眼不再看他。
“这只鸽子是无辜的,至少让我将它治好,放生出去。”
她这番话的时候,只觉得心上像绑了一个秤砣一般,死死的坠在她的心上,让她甚至感到窒息一般的痛苦。
楼绥容的眼神中有一瞬间的迷茫,但是很快他又恢复成那副冷漠的样子,他沉默着松开了,再看着女子的眼神就依旧变为了淡漠。
“好,本王允许你,但若是本王再见到这只鸽子,清风阁就不保了。”
罢他伸出轻柔的抚摸上女子的面庞,眼神看起来是深情和怜惜,但是云懿看得很清楚,这份深情中还藏着巨大的利刃。
云懿点了点头,也学着他的样子将全身伪装起来,她堆出一个虚假的微笑,故作和善的看着男子,但是两人心中都清楚,不过是逢场做出来的戏罢了。
“殿下放心,若是我连这点觉悟都没有,恐怕也是浪费了我与殿下相处,相爱的这段时日。”
听到这句话楼绥容变决绝的转身离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云懿的神色很快就冷了下来,她中握着那只鸽子,长长的谈了一口气。
“抱歉了家伙,你恐怕暂时回不去家了。”
罢她心翼翼的捧着鸽子回了屋子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沾了水仔仔细细的擦拭着,她的口中还一直声的嘟囔着。
“你若是飞回去了,我的消息就传递不出去了。”
“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朝阳公主,这是事发之后,两人第一次坦诚的出这个名字。
云懿原本只是想要刺激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毕竟有着触底反弹这种情况,可她却远远没能想到,这件事情,足以让那个男人崩溃。
她拉到眼前的男子脸色瞬间大变,神色慢慢狰狞起来,如同地狱恶魔一般,透露出绝望与死亡的气息。
楼绥容的身子从刚刚那样半弯腰的状态慢慢的直起来,与躺在床上的她相比显得愈加高挑。
他的剑眸此时此刻冒着寒光,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就如同一直暗夜中巡视着猎物的猎豹。
突然他欺身而上,双撑在女人的头顶,同时紧紧地紧锢住女子纤细的胳膊。
“闭嘴!”
云懿被这情形吓到了,顿时呼吸一滞,然后嫌恶地将脸避开,眼神中透露出满满的惊恐与厌弃。
楼绥容起身捡起凌乱的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好,两人谁也没有话,诺大的房间中只能听到红烛燃烧的声音。
他长叹了一口气,缓步走了出去,在打开大门的那一瞬间,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中隐含着无尽的脆弱和深情。
但是他目光所及之处的那个女子却早已经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他。
楼绥容定定的看了许久,最后仍旧是猛然的转过头去走了,那一转头仿佛在瞬间抽光了他全身的气力。
他背对着屋门,外面是浓郁又高深的夜色,雪依旧簌簌地从天空往下面飘,那一弯明月也隐匿了起来。
他感觉到脸颊上有些冰凉的触感,缓缓地抬起去触碰,却摸到了一滴泪水,冰凉刺骨,可楼绥容却笑了笑。
“呵。”
突然他昂起头,仰望着飘落着雪花的无尽的天空开始大笑,那笑声中满是无奈与绝望。
“哈哈哈哈哈”
云懿在屋中躺在床上,用锦被裹紧了自己的身子,她紧紧地咬着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听着外面突然迸发出的笑声,她绝望的闭上眼睛,指已经被她咬的微微出血,可是她仍旧是浑然不觉。
血珠慢慢的渗进她的嘴里,她却觉得索然无味,麻木的舔了舔。
云懿闭起眼睛,然后将身子蜷缩起来,她想要放弃了。
次日一早,云懿就将那只鸽子绑上了信笺,并且特地用羽毛掩盖了起来,它受伤的残肢已经被固定了起来,飞行已经不成问题了。
她写下了一封信,信中所书内容皆是让她大师兄,现任的清风阁阁主放心,她已经不再插夺嫡一事。
并且叮嘱大师兄,最近京城比较杂乱,清风阁整体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
她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大亮了,掐准了楼绥容不在的时间,她将那只鸽子一把放了出去。
“去吧,好孩子,记得一定要阁主亲自打开。”
那只白鸽竟也通了人性,果真点了点头,而后扑棱着翅膀,缓慢的飞走了,云懿这次十分的警惕。
她盯着那只白鸽飞出了院子之后,一颗心才落进了肚子里。既然决定了不插,那么云懿现在也就没什么执念了。
她一整日都呆坐在书房中,时而站起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晃一晃,差点吓的那日伺候的嬷嬷以为她疯了。
直到晚上,她眼睁睁的看着天色逐渐由灰色变得越来越暗,直到全部灰了下去。她的身子又开始细微的颤抖。
这几日,楼绥容总是会在夜晚如期而至,可是白天却不见踪影,而且夜夜将她折磨的生不如死。
昨夜在浴池的时候,楼绥容稍有一点不满竟用内力将大理石的浴池硬生生轰塌了一半,池水淌满了整室。
而她的那点武功,一点还击之力都没有,她甚至回忆起来,也只能记起来自己昨夜又一次崩溃的大哭。
想到这里,她又一次难以控制的颤抖起来,突然传来吱呀一声,是卧房的木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云懿闭起眼睛,听着脚步声她已经能够分辨出这人就是楼绥容,于是她起身,缓缓地走了出去。
她的眼神无与伦比的坚定,她下定了今夜要与那人好好理论一番的决心。
“今夜,本王要出去。”
楼绥容看到那人出来之后突然眼神就瞬间避开,躲闪的看着地面,避开她的注视。
但是这一句话,却将云懿弄得一下子乱了阵脚,她原本积攒的气势一瞬间全部消失。
“出去?去哪里?”
楼绥容的神色有些古怪,虽然不是昨夜那种冷漠和淡然,但是现在神色反倒是更加的诡异。
他像是憋了一口气在胸口一般,慢慢的舒了出来,同时眉毛也是一挑一挑的。
“这与你无关。”
他明明是想要提醒女子注意自己的安危,若是他还没回来,就赶紧逃,但是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变成了这句。
云懿也因为这一句话重新变得冷漠起来,她嘲讽的笑了笑,然后微微的点着头。
“是,的确与我无关,殿下的事情,我如何能够插。”
她的话语中是不出的落寞,原本以为两人能够在今日把事情解决,却不想仍旧是这幅尴尬的局面。
云懿渐渐的心灰意冷,她低下头,想要转身离去。
“殿下请自便吧。”
可是她刚刚转过身去,就被男人一把抓住肩膀然后挀了回来,楼绥容冷酷到底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
楼绥容的眼中不再是残忍的冰冷,在那眼底的最深处,她反复能够看到似火焰般浓烈的深情。
但是一瞬间,他的眼神再一次消失,只剩下冰冷,他削薄的嘴唇微微抿了抿,而后轻启。
“你记着,今夜不管是谁来带你走,你都不要反抗,直接走就是了。”
云懿在他的面孔上看不出一点问题,但是他出的话却让她不寒而栗,意思不好的预感浮上她的心头。
她紧张到咽了一大口口水,一下子就柔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