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无辜
“歇息吧。”
云懿完这一句话简短的话之后转身就走进了里间,“嘭”的一声就把门关了起来,就连上锁的声音都无比清晰。
朝云正想要追上去却被挡在了门外,而里间却是诡异的安静,她一下子就慌了神,生怕出什么意外。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您别吓奴婢啊!夫人!”
“你把门打开好不好!哪怕您就让奴婢看您一眼也可以啊!”
朝云用力的拍打着被上了锁的里间的门,但是里面却依旧是鸦雀无声,她只好将身子贴在门上糊的明纸上,想要看一眼里面的情况。
但是就在这时,里间中却幽幽的传来一个声音,清泠又脆弱。
“放心,我没事。”
“就让我自己呆一晚。”
朝云听着里面的人传出的声音,终于是松了口气,她顺着门框慢慢的跌坐在地上,无助的将头埋进膝盖中。
但是就在她迷茫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一阵飞鸟扑腾着翅膀的声音,她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爬起来就冲向了外面。
果然就看到一直雪白的鸽子乖巧的停在了殿外的栏杆上,歪着头无辜的看着她。
“还好你来了”
朝云声的嘟哝了一句,然后快速的从鸽子的腿上解下了那一封纸条,但是上面所写的内容却让她浑身都是冷汗。
那纸条上只简单的写了几句,那位帝王最近都不能去行宫了,楼荣膺那一帮人,已经将北境收入囊中了。
他们也知道了云懿此时并不在宫中,正在大肆的寻找她的踪迹,而楼绥容自然不能将踪迹暴露出去。
朝云看完了之后,浑身都浸出了一层冷汗,她快速的把纸条揉碎了紧紧地捏在心中,而后她捧着那只鸽子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找出纸笔来只简短的写下了一句话,“夫人怀疑,望陛下速来”。而后她心翼翼的绑在了鸽子的右腿上。
她抚摸着雪白的鸽子,眼神中满是绝望。
“就依靠你了家伙。”
罢之后,她悄悄地推开了窗子,将鸽子一把放飞了出去,而她也撑在窗子旁一直看着那只鸽子飞走,消失在遥远的天空中。
朝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将窗子合上,最终还是决定抱着被子守在寝殿里间的门外。
关上了窗子的她没有看到那只白鸽在即将飞出行宫的那一刻,被一支锋利的短剑一击致命,甚至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
行宫的后门想来没有人把守,此时月黑风高,自然也不会有巡视的人注意到这里。
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的拾起落在地上的鸽子,他不顾满的鲜血,在身上随意的蹭了蹭,就打开了那张纸条。
看到那张纸条上的人眉头瞬间进蹙,他似乎是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了看行宫那巨大的牌坊,暗暗的攥紧了拳头。
突然一个身影就出现在那个黑衣人身后。
“庄主,可是有什么发现?”
那个黑衣人抬示意他不要话,而后严肃的看着行宫。
“没什么。”
黑衣人转过头来看了看身后的人,而后两人就一同跳上了一旁的一棵大树,借着月色,黑衣人的面孔清晰的显露出来。
竟然是霄云剑庄的庄主,司马徽如。
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司马徽如身上的少年气息明显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的杀戮的血腥气。
就连一向清秀俊朗的面庞上都多了一道明显的刀疤。
天下,已然大乱。
“嘶”
她知道这是抽筋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允许她有一点的松懈,她警惕着缩到角落中,眼睁睁看着那个黑影站在窗边。
那个黑影隐匿在月光的阴影下,叫人看不清容貌,云懿紧紧地掐着自己的虎口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你是谁?”
尽管她竭力保持着镇定,但是她的声音依旧是微微的颤抖着。
“你究竟是谁?如何能进的来这行宫?”
那个黑影沉默的站在那里,一语不发,却有一种诡异的带着威胁的气压溢了进来,云懿不自觉的向后退着。
她的胸口因为紧张到呼吸急促,所以剧烈的起伏着,但是更大的危胁不是在于这里。她伸护住了隆起的腹部。
因为即便是在黑暗中,云懿也依旧能察觉到那个黑影的视线一直紧紧地锁定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上,她的孩子。
那个黑影见到她做了出这个动作之后,猛地从窗子外跳了进来。
“啊——”
云懿瞬间就叫出了声,但是那个黑影却瞬间冲了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借着室内昏黄的光线,她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我。”
黑衣人的声音依旧清脆恍若少年,云懿却还是睁大了凤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但无奈被掩住了口鼻,她无法话。
“你别怕,我也是被迫过来‘逃难’的”
黑衣人有些央求似的看着她,她逼迫无奈的点了点头,黑衣人这才松了。
云懿透过了气,大口地呼吸着,却还不忘紧蹙着眉头看着他。
“你怎么会逃难到这里,司马徽如?”
“难道是霄云剑庄出了事情?”
那个黑衣人看到女子已经认出了自己之后,就慢慢的摘下了蒙在面上的面纱,司马徽如本应是少年般清秀的面庞此时此刻已经满是沧桑。
这样巨大的变化,即便不是云懿这样的人,也能够看出来。
“北境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陛下可知道么?”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司马徽如这个样子,难怪她方才在他身上嗅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司马徽如垂下头去,极尽落魄的神态,竟然让女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是些什么,就在这尴尬的时候,他却开口了。
“北境,已经不是霄云剑庄的地方了。”
他就浅浅的了这么一句,而后就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别我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眼神不免就划到了女子身前那高高的挺起,云懿也察觉都了他的目光,有些尴尬的伸出挡了挡。
“额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情况,所以我才会在这里”
司马徽如不屑地笑了笑,他快速的伸出从女子的面颊上抹下来一滴泪珠。
“你过的不好。”
云懿的神色瞬间就严肃下来,她不愿意接受这样子的自己。
“不,我没事,我很好。”
她生硬的拒绝的态度让司马徽如的心更加放不下了,他垂在身旁的微微攥成拳,就像是在压抑什么一般。
“你确定?”
“皇帝,会来看你吗?”
云懿的神色猛然的停滞了一下,但她还是警觉起来,警惕的看了一眼男子。
“自然,这就不劳司马庄主关心了。”
她微微上挑的凤眸中写满了防备和境界,司马徽如想要去触碰她的被她一下子闪躲开,只能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司马徽如无奈的将收了回去,他叹了口气,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你就这么相信他?”
云懿皱了皱眉,她略微歪了歪头,这一个疑问也同样勾起了她心中的疑惑。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是不是宫里出什么事情了?”
她一连串的发问已经暴露出了她一无所知的情况,司马徽如的心里也摸清楚了这个情况,心中越发的苦涩。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内心无比挣扎,他刻意避开了女子的眼神,但是在划到女子身前隆起的腹部时,他还是放弃了。
“是啊,发生了很多事情,楼荣膺那一帮人已经占领了北境。”
云懿焦躁的看着他。
“你知道我的不是这个,宫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司马徽如此时心如刀绞,他紧咬着牙关,被迫挤出来一个微笑。
“呵,你果然是一点都不关心我啊。”
他又摆出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来,一副荒淫无道的样子看着她。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在北境遭遇了些什么吗?”
“宫里确实出了事情,北境出了这么大的变故,皇帝陛下,能不心急么”
他一面,一面慢慢贴近女子,周身围绕的血腥的气息引起了女子的注意,她警觉地防备起来。
“你没有撒谎?”
司马徽如无奈的笑了笑,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撒谎的人?”
云懿被他这句话问住了,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事情,她有些抱歉的看着他。
“对不起,是我多心,我并不是有意的针对你。”
她心中对于楼绥容的疑虑这才打消了几分,似乎一切都变得合理可信了。
司马徽如察觉到女子周身气场的变化之后心中也放下了一块大石,他拿起身旁的一颗即将燃尽的蜡烛点亮了屋内的灯。
里间顿时明亮了不少,云懿这才看清楚面前男子的样子,被他在几个月之间的改变所震惊,往日那样清晰明朗的少年,此时浑身都是血腥和杀戮的气息。
她的心里不免动了恻隐之心,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司马徽如却毫不在意的拨弄了拨弄,撩开了挡在他脸庞的一缕头发,不经意间就露出了那道还没有愈合的刀疤。
“这有什么,我倒是很喜欢这样。”
“显得本庄主,跟有男子气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