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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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懿无奈的笑了笑,转身从内阁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瓶子丢到男子的怀里。

    “给你这个,能消除疤痕,上好的金创药。”

    司马徽如一把接住,而后打趣着她。

    “你还是很在乎我的嘛。”

    他一面,一面撩开自己左臂上的衣服,赫然出现一道巨大的伤疤,皮肉还有被掀开得痕迹,但是却被他忽略了过去。

    他满不在意的看着拿到巨大的伤疤。

    “这个我自己处理不了,还要麻烦你帮我一下。”

    尽管云懿表情上面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她的心中还是充满了惊惧,她伸出轻轻的抚摸着伤口周围也有些红肿的皮肤。

    “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她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司马徽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的狠辣,他轻蔑的勾了勾嘴角。

    “我也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有人将我伤到如此地步。”

    她先是引着那人坐到了床边,而后心的在不触碰到他皮肤的情况下掀开了他整条左臂的衣服,上面的疤痕大大不计其数。

    “你还真是个有故事的人”

    “在北境的时候,我竟然没有看出来。”

    司马徽如刚想要反驳她的时候就被臂上传来的疼痛噎了回去,他不免痛呼一声。

    “啊嘶这药怎么会这么痛”

    但是这一声痛呼却吵醒了在门外守着的朝云,她的声音透过紧闭的里间与外间隔着的那道木门传来。

    “夫人!出什么事情了!”

    云懿一下子就慌了神,她急忙伸堵住了男子的嘴,而后警惕的看着那道木门,佯装出打哈欠的声音来。

    “没什么什么,只是梦话而已,我做了个噩梦。”

    却不想门后响起的声音更让她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云懿,是朕,你先将门打开。”

    这分明是楼绥容的声音,她一下了就慌了神,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一瞬间头脑就空白了。

    但是那在床边的司马徽如却丝毫看不出紧张来,他紧紧地捏着拳头,带着一些仇恨的目光看着那道木门。

    他最后一个字并不是帝王的自称,而是‘我’这个字,云懿从来不能抵御这样子的他,她的心中瞬间就柔软下来。

    她轻轻的从背后环抱住男子,柔软的腹部也轻轻的贴在男子的后背。

    “我不会离开你的,孩子也不会。”

    “等到他出生以后,我们一家一定会很幸福的。”

    “别怕。”

    她轻轻吐出的字眼就如同有魔力一般,楼绥容的气息和心绪瞬间就平稳了下来,他慢慢的转过来蹲下身抚摸着女子隆起的腹部。

    “也不知道他最近有没有听话,想不到他已经长这么大了。”

    云懿贪婪的享受着这温情的一刻,但是就当她以为这一夜能够平稳的度过的时候,窗外却突然想起一个异样的声响。

    她看到楼绥容的神色瞬间就变了,他微微动了动耳朵,嘴角也在一瞬间放了下来,站起身而后一把推开了窗子。

    他的动作之快,快到了云懿甚至来不及去阻止他,她只好轻轻的捧着肚子,来迎接后面将会发生的一切。

    楼绥容在推开窗的一瞬间,他就看到了那个在月光下,房檐上站着的身影,借着月光,他看得很清楚。

    他的紧紧地扒着窗子的木框,而后转过头来匆匆与云懿了一句话之后就冲了出去。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

    “记住!”

    云懿呆愣的站在原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是浑身的冷汗了。

    她透过窗子看到了两个男人站在房檐上,月光惨烈的照耀着他们,她还看到了那刀剑所泛出的冰冷的寒光。

    房顶上,月光下,司马徽如一把抽出剑就架在了这位帝王的脖子上。

    “你过会对她好的。”

    楼绥容僵直着身子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他的眼神却象是一条毒蛇一般紧紧地缠在对面男子的身上,丝毫不逊色于架在他脖子上的剑。

    “朕如何对她不好了,你不是应该在北境么?”

    司马徽如倨傲的抬起头,嘲讽的笑了笑。

    “哼,看来我们容国年轻的皇帝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北境,早就被你的对给抢去了。”

    他刻意挑衅着男子,但是中握紧的剑却还没有刺下去一分一毫。

    楼绥容眯起了眼睛,他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停滞住了,但是他的面色却没有变化,此般的镇定和冷静并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的。

    “朕确实不知道,多谢你的提醒。”

    司马徽如瞬间就被他的态度激怒了,表情瞬间就破功了,他愤怒的看着面前的帝王。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封了个妃子,却让她——”

    “让她怀着孩子自己一个人守在这个破行宫里!”

    “你可知她有多危险!你那个三皇兄身边的两个人就跟疯了一样的再找她。”

    他激愤的着,楼绥容沉默的听着,但是眼中聚集的乌云却越来越多。

    “够了!朕都知道!”

    司马徽如听到他的话愣住了,他怒极反笑。

    “呵,知道?”

    “知道你还让她自己守在这里!”

    楼绥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垂下头去看着那个窗边的的身影,感受到了她急迫的目光,心下微微一暖。

    “朕有自己的理由,况且朕朕这样是在保护她!”

    司马徽如象是见了鬼一样的看着他。

    “你可知道你在什么!”

    “你将她送到这个偏僻的行宫,自己在皇宫里拿了一个新妃子昭告天下,却还告诉我你是在保护她?”

    “皇帝陛下!你究竟是在骗谁!”

    他中的剑猛然一下子划破了皇帝脖颈处的一处皮肤,微微有一道血痕出现在视线中。

    “还是你觉得我司马徽如真的不敢为了她而杀了你。”

    楼绥容垂下头又一次看向了那个窗边的身影,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女子的目光有多么的焦急,他的眼眶中慢慢的含起泪水。

    他垂下头,让一滴晶莹的泪水落在了地上,开出了一朵名叫无可奈何的花来。

    “她知道了吗”

    司马徽如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微微蹙起眉头。

    “你觉得我会像你一样残忍么,我怎么会在她这样的情况下告诉她。”

    听了这句话之后,楼绥容才觉得有一丝的解脱,他抬起头平静的看着面前正拿着剑指着自己的兄弟。

    “朕封那个女子为妃,只不过是为了她的江湖地位。”

    “只要那个女子在宫中一日,朕就多一成胜得可能。”

    司马徽如眯起了眼睛,他中的剑握的已经不如方才那么紧了。

    “她是谁?”

    他看得出来年轻的帝王眼中还有一丝的怀疑,于是他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呵,你以为我会沦落到与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为伍吗?”

    楼绥容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

    “咱们的大师姐,但是早年间就师傅逐出了师门。”

    “现在,就是红雀阁的阁主。”

    而后两人异口同声的出了那个名字。

    “瑜君。”

    “瑜君。”

    司马徽如顿时一副明了的神色,他一把收回了剑。

    “我明白了。”

    他慢慢的向后撤了几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但是你觉得她”

    司马徽如垂下头看了一眼那个窗边的身影,眼神瞬间变得柔软起来。

    “你觉得她能够承受吗?”

    楼绥容深吸了一口气,他轻轻的抹了一把脖子上的伤口,而后微微一笑。

    “朕就是为了保护她,才让她留在这行宫里的。”

    他默默地将头看向下方,看着那窗边的身影时,眼中充满了隐忍和淡淡的泪水。

    “等到孩子一出世,朕就会废黜了那个人。”

    “朕知道你对她的感情,但是朕也恳求你,不要告诉她。”

    司马徽如死死的紧握着中的剑柄,青筋都已经爆了出来,他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点了点头,却仿佛是用尽了他半生的力气。

    “我答应你。”

    他突然抬起头,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

    “但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我绝对会毫不迟疑地将她带走,哪怕是将她抢走。”

    “我也绝对不会怕的。”

    楼绥容平静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不欲回答他这句话,但是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他只是不愿意接受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抬起,冷漠地看着男子,轻轻的摆了摆。

    “朕会派人去北境。”

    “你该走了。”

    司马徽如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拿窗边地女子,而后就瞬间消失在浓郁的夜色中。

    楼绥容拖着疲乏地身子缓缓地走回了寝殿中,侍奉地那些人已经被他遣了下去,他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女子。

    云懿就站在他的面前,一双泪眼迷蒙的看着他。

    “你,你受伤了吗?”

    她怯生生地问出了这句话,仿佛她象是一只受伤的正在呜咽地动物一样。

    楼绥容坚硬的心瞬间变得柔软下来,他快步走过去吻在了女子的唇上。

    不带着**,而是满满的爱意和心疼,云懿并没有沉浸在这个吻中,她异常的清醒,清醒的都不像是以往的她。

    她缓缓地推开了男子,平静的看着他。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楼绥容带着些不舍与眷恋离开了女子柔软的双唇,落寞的垂下头,无奈的笑了笑。

    “什么事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