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责任
“朕还能怎么做!难道要叫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死掉,被俘虏,被残害吗!”
他痛苦的站在月光下,与平静的流着眼泪的云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朕还能怎样!若是没有瑜君的势力,朕恐怕早就失了京城了!”
“还有你,还有还有我们的孩子”
楼绥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朕知道这件事情,朕没有可以解释的余地。”
“但是”
男子停了下来,云懿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这是你的责任。”
“这是朕的责任。”
两人异口同声的了出来,云懿认可的点了点头,眼中看不出丝毫的责怪之意。
“我都知道,你是皇帝。”
“你有你迫不得已的选择,这些事情,这几日我都想明白了。”
她抹了把眼泪,忍住想要抽噎的感觉,尽量维持着平稳的语调。
“但是我与陛下,从一开始就不是同一类人。”
她轻轻的抚摸着肚腹,眼中流露出最后一丝的温柔。
“但是我也要做出我自己的选择。”
“我所要的东西,陛下或许真的给不了我。”
楼绥容走到她身前,痛苦的看着她。
“难道你连最后一次会都不给朕了吗!?”
“只要度过了这一次,这世道就安定下来了,你我就再也不必忍受如此痛苦了。”
“难道你连这一点都不相信朕吗?”
她沉默的摇了摇头,她引导着男子坐了下来,替他擦去了他脸上的泪痕,柔声地安慰着男子。
“我相信,你这一次一定能将战乱平息下来。”
“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
她紧紧地握着男子的,尽管如此,楼绥容也依旧能看得出来,他可能要就此失去她了。
“若是孩子出世之后,才一次爆发战火,朝廷动荡不安,人心惶惶。”
“我我并不觉得我还能再一次承受”
“承受这样无尽的猜疑的痛苦。”
楼绥容想要些什么,但是却被女子伸出的食指阻挡在了嘴边。
“嘘。”
“‘我知道你要些什么,这并不是我一时的气话,这几日,我思虑了很久。”
她微微一笑,温柔的看着惊恐的男子。
“我想,等孩子出世以后,我就该走了。”
楼绥容一把钳住女子的细弱的腕,狰狞的如同一只野兽一般的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离开我,带着孩子一起?!”
云懿眉头微微蹙起,腕处传来的疼痛让她无法忽视,但是这样的疼痛,却比不上她心中传来的疼痛。
她坚定的看着楼绥容。
“是。”
“我的身子,已经不能够支撑多久了,倘若我平安的生下了这个孩子,我自然会将他带走。”
“倘若”
楼绥容冷笑一声。
“呵,倘若你没有平安平安诞下这个孩子,你就会将孩子交予我”
“然后让我一个人承受着失去你的痛苦是不是!”
“可是,可是这不是他的错”
她只能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楼绥容不屑地嘲讽的笑了笑,掌轻轻的放在了女子身前高高隆起的腹部上。
“你就算是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朕也会将你找回了。”
“可若是,他。”
楼绥容掌心微微用力,面容依旧恐怖狰狞。
“可若是因为他,夺走了你的生命”
“朕无法确保,能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他阴沉着一张脸,按在女子腹部的掌不断的抚摸着,即便是看起来如此温情的时刻,云懿也无法控制的颤抖着。
她感受到了危胁,慌忙地想要拂去男子的,但是无论她怎样挣扎,都无法摆脱。
“你,你不能”
楼绥容宽大的掌在她的面上慢慢地抚摸着,神色有些复杂。
“朕,到做到。”
他完之后决绝的转身离去,屋内就只剩下了云懿一人,她默默地攥紧了拳头,紧紧地抓着底下的被褥。
她此刻只感觉自己被恐惧包裹,无数的阴云围绕在她的周身,尽管屋子里的炭盆还在冒着滋滋的声音,但是她依旧觉得有一股寒风缠绕在她身旁。
云懿一直凝眸看着男人离去的方向,却一句话也不出,疲乏地靠了回去,闭起眼睛,一滴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屋子外面自然是重兵把守,司马徽如被士兵围成的人墙死死的隔绝在外面,他中的剑不知何时又提了起来,见到男人出来,他自然是一下子劈开人墙冲了进去。
“你话的时间太长了。”
楼绥容毫不在意的看着他,眼中依旧如同疯子一样的狂狷邪魅。
“这与你无干。”
“她是朕的女人,而且怀着朕的孩子。”
司马徽如眯起眼睛,中的剑慢慢的提起,但是还未等他完全提起来,楼绥容就一掌劈了过去,男子一下子就弯下了腰。
司马徽如吐了口血沫子出来,他抬起头有些狼狈的看着男人。
“咳这些年你果然进益了不少”
楼绥容凶狠的看着他,上青筋暴起,他甚至能够听到男人的脖颈在他的微微用劲下细弱的扭动的声音。
他有些得意的笑着,眼角眉梢皆是冷酷无情。
“呵,你最好认清楚这一点,朕是皇帝。”
“只要朕一声令下,你们现在本就苟且偷生的霄云剑庄就可以立刻消失。”
司马徽如的脸色已经慢慢的变得紫红,他的额头青筋暴起,但是他却竭力抑制着自己痛苦的表情,尽情的嘲笑着面前的皇帝。
“切你不要高兴的太早”
“谁输谁赢,可还不一定呢。”
他完这句话之后明显能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明显的收紧了,他痛苦的挣扎了一下。
“额”
“你这算什么本事要挟我?”
“你要是真有胆量为何不同我决斗?”
他斜睨着眼睛看着楼绥容。
“也不枉你我师出同门”
楼绥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神复杂,叫人难以猜透。他沉默了许久之后,而后一把松开了,将那人扔到了地上。
“好。”
“既然司马庄主都做出了如此要求,朕自然不会拒绝。”
他睥睨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不屑地勾起了嘴角。
“反正最后赢的人,一定是朕。”
楼绥容完之后拂袖而去,丝毫没有眷恋甚至顾念着往日的情谊,只留下几句命令消散在这浓郁的黑夜中。
“封锁这个院子。”
“将宫里的太医都给朕叫过来,就在这里守着。”
“御林军,若是看到一个出去的人,不论是谁”
“格杀勿论!”
他站在院子门口处,昂起头看着天上高悬的一弯上弦月,他笑了笑,但是眼前早已被泪水模糊。
司马徽如在地上愣了片刻之后,迅速的爬了起来踉跄地冲进了里面的屋子,却看到女子正准备艰难的翻身下床。
他急忙跑过去拦住女子,面色被吓得惨白。
“你这是做什么?”
云懿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知道自己不得不为之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做打算了,她此时坚定的眼神有些恐怖。
“我要去找粱太医,我要知道这个孩子究竟还能撑几天。”
“你放开我!”
她剧烈的动作着,想要从床上走下来,司马徽如自然不会让她下床,于是直接将人抱了起来放回了床上。
“别闹了!”
司马徽如不顾自己脖颈处的疼痛,按住女子的肩膀看着她。
“外面早就被他的人围起来了,不论是谁出去,格杀勿论。”
云懿紧蹙眉头,愤懑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呵,我就不相信他能够杀了我!”
司马徽如抚上额头,眼前的事情让他只感到焦头烂额,他有些烦躁地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他却是不会轻易的杀了你,但是他绝对不会放过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朝云,粱太医,他们可能就因为你这一个举动丧命于此。”
他仿佛是才注意到脖颈上的伤痛一般轻轻的抚摸着,眼神有些迷离。
“恐怕就连我也”
云懿冷静了下来,她闭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腹中的孩子还在不安分的乱动着,让她地神智再一次的冷静下了。
她抬起凤眸,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慌张与怒火。
“我一定要离开,我不能把我的孩子重新交回他的里。”
“绝不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也遭受这样的遭遇。”
“绝不绝不”
司马徽如站定在原地,借着月光,他的面孔意外的看起来十分柔和。
“若是”
“若是我没能帮你逃走”
“若是我,不想让你离开呢?”
他怯生生的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女子,发现云懿已经是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意外的弱,带着满腔的不可置信和慌张感。
“什么叫做,不想让我离开?”
“难道你觉得我还应该继续这样,这样倚靠在他的身边?”
云懿捧着肚子作势保护,狠辣绝决地看着男子。
“还有我的孩子,也要遭受如此的罪恶与悲剧?”
她着着,便开始啜泣起来,她将头低低的垂下去,隐隐的啜泣声传来,司马徽如有些不忍也有些挣扎。
他走了过去想要安慰低声啜泣的女子却什么也不出来,云懿沉默了许久之后,慢慢的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