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87.入V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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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晴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 巫黔发现了,弥生自己的训练越来越狠了。

    比如现在, 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沙包在角落里,程弥生手上绑着绷带, 正在和那个沙包死磕。

    不过,程弥生死磕的时间不长, 因为刚放学回来的梁夕发烧了。

    起初,巫黔和时谦两个人在厨房里面黏黏腻腻地准备晚饭, 并没有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

    还是时谦看着手表上面的时间感觉到了一点儿异常。

    “夕这个点不是应该回家了吗?怎么没看到他过来?”要知道,今天巫黔为了补偿梁夕一个人被放在林业他们家里, 特地给他做了他这段时间最喜爱的羊蝎子,五香味的, 八角、桂香、茴香等等放在一起, 飘出来的香味应该早就勾得那子跑过来厨房好奇今晚吃什么了才对。

    但是到了现在,似乎也没有看见有一颗应该冒出来的脑袋伸出来过。

    “去看看吧?”巫黔手上还在切着鱼肉, 时谦想吃松鼠鱼, 满手鱼腥味暂时走不开,他示意时谦去看一下怎么回事。

    “嗯。”时谦点点头, 最后在巫黔的耳垂上俯下身子亲了亲,这才走了出去。

    一走出来, 程弥生在砰砰砰沙袋的声音就传进耳朵里, 时谦这就觉得更加奇怪了, 要是夕回来了, 这时候应该缠着他哥哥在话了才对, 怎么这么的安静?

    难道是去逗幸儿玩了?想着时谦扭过头走到时幸的婴儿床前,却在另一张床上,发现了窝着的梁夕。

    “夕?”时谦轻声喊了一声,被窝里面的梁夕伸了一个脑袋出来,有些迷糊地看着他,嗓子听起来十分的沙哑,“时叔叔?怎么啦?”

    好红。时谦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劲,坐在床边伸出自己的手试了一下梁夕额头上的温度,他的手指冰凉冰凉的,梁夕忍不住发出好舒服的声音,凉凉的,真好。

    “你发烧了。”时谦试了一下,肯定地道。“你等一下,我去拿体温计过来给你测一下。”

    梁夕脑袋里面昏昏沉沉的,根本没听进去他的是什么,只是感觉到了额头上那个凉凉的东西走了,有些不开心的叹息了一下。

    时谦走出客厅,一边去医药箱里面找出来体温计,一边喊住还在努力的程弥生,“弥生你休息一下,夕发烧了。”

    刚伸出去的拳头猛地刹住车,程弥生震惊地扭过头,刚才师叔什么?

    “夕应该是发烧了,过来看看他吧。”时谦拿着一个体温计走了过来,有些嫌弃的看着他满身大汗的模样,又补上了一句。

    “你先去洗个澡把这一身臭汗给洗干净再。

    程弥生哪里顾得上洗澡了,一边匆匆忙忙地摘下了手上的绷带,一边跟在时谦的身后走到房间里面。

    果然,梁夕露出来的一张脸上满是红晕,鼻翼轻轻的颤抖着,看起来呼吸似乎都有些艰难。

    “我看看。”时谦把体温枪对准梁夕测了一下,三十八度七,确实是发烧了,还好烧得不是很厉害。

    “我去拿药过来,你给夕拿冷毛巾冰敷一下吧,顺便给他喂点水,我看他口都快干了。”时谦一边和程弥生着一边起身出去拿药,因为家里面多了几个孩的关系,他和巫黔在医药箱里市场会备着常用药品,每个月还会看看药品的保质期是不是过了,倒也还算方便。

    时谦一走,程弥生脸上的表情忽然就带上了自责。他匆匆忙忙地跑到冰箱里找到了冰块,又去拿了毛巾来,给满脸通红的夕敷上毛巾,冰凉的温度让梁夕忍不住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方才被热得煎熬的表情看起来变得要好多了。

    他这幅昏昏沉沉的模样看起来很安静,安静得让程弥生心里更加内疚了。

    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夕生病了!明明夕一回家就和他了招呼,他却没有怎么注意到夕的不对劲!

    “来,你给夕把药喂了吧。”时谦拿着一粒药片和一杯温水走了过来,他身后是看见时谦翻找医药箱不太放心跟过来看看的巫黔,巫黔看着梁夕红通通的脸,担忧起来。

    “怎么就突然发烧了?难道是换季的原因?”今天早上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呢。

    “可能是生长热?夕最近是不是又长高了?”

    时谦和他在床尾坐下来,看着程弥生给梁夕细心的喂药,压着嗓子和他讨论起来。

    “生长、热?”巫黔有点懵,这是什么?

    “阿黔没有过吗?”

    时谦伸出手指捏了捏他的指骨,眼神落在梁夕和程弥生的身上。

    “不太清楚这是什么。”巫黔摇摇头。

    “就是长身体的时候,会发烧,长得太快一般都会有的。”比如他自己。

    巫黔仔细想了想,摇摇头。

    “没有什么印象。”

    这头两个人在讨论这些问题,那边的程弥生已经心翼翼把药片给梁夕喂了下去,又喂着他喝完了一杯水,才慢慢地把人又放回到了床上,让他继续躺着。

    “继续夕发烧了,那我给他做点别的吧。”巫黔坐在旁边想了想,决定去给梁夕熬点稀粥。估计梁夕发烧了,也应该没有什么食欲,羊蝎子等病好了再做一次就好了。

    “走吧。”

    时谦目光落在程弥生的脸上,像是想到了什么,和巫黔一起起身走了,临走前顺便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时幸也带走了,房间里顿时又只剩下了两兄弟。

    “哥……”梁夕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喊起了程弥生来。

    “怎么了?”程弥生立即凑了过去,梁夕从被子里面伸出一只手,四处摸索着找来找去,程弥生立即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

    心满意足地感觉到了程弥生的手指,梁夕朦胧中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嗯……哥你的手指好多汗啊……”

    程弥生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洗手,刚拆下来的绷带还放在口袋里面,怎么会不多汗?

    “那哥去洗一下手,马上回来陪你,好吗?”他试探着想要抽出手来,梁夕却努力的抓住了他的手指不肯放开。

    “不要,哥你别走,你都出去好多天了,我好想你啊……”梁夕皱着眉头,像是孩子一样带着哭腔着,脸上露出一丝脆弱的表情来,活生生像是一个害怕自己被抛弃的孩子。

    程弥生心里顿时一沉,他就知道,夕果然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发烧的。

    “嗯,那哥不走,哥就在这里,你好好睡觉。”他努力轻柔地着,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梁夕的手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梁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皮看着他,确定了他还在,自己抓住了他,这才迷迷糊糊的在药效的作用下,进入了梦乡。

    程弥生感觉到他手心灼热的温度,眼睛落在梁夕的脸上和脖颈上,那里到处都烧得通红一片,看起来无比的脆弱,他知道那细细的脖颈,在他如今的力气里,只需要轻轻一用力,就会轻易被折断,是多么的脆弱,仿佛只要他一个不经意间,夕就会离开自己。

    梁夕睡得不是很好,他在睡梦中似乎碰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里面嘟哝着在不断着什么,程弥生没有听清楚,只是从他的口型里面,认出来最熟悉的哥哥两个字。

    程弥生沉默了很久,才忽然想起来,他最开始,和夕成为兄弟的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他和夕除了一套房子,一无所有。

    夕甚至想过要不要把房子卖了,好拿着这笔钱去让他们两个过得更好。是程弥生制止了他。

    程弥生心里明白,这一套房子卖掉容易的,但是凭着他们两兄弟的努力,再要买一套房子回来,怕是就十分的艰难了。

    与其这样,不然他再辛苦一些,再努力一点,让他们能够过得好一些就好了。

    等到他们长大了,能够赚钱了,一切都会好的。

    那时候他咬着牙,到处去找能够赚钱的机会。但是童工,基本是没有人要的。

    最后他也只能和一些流浪汉们一样,每天到处翻找着瓶子、纸皮等等这些可以变卖废品的东西去换取一些生活费。

    有的时候运气好,在家里附近就能赚到一天的饭钱。

    但是有的时候,把附近都转一遍,也赚不到几个钱。为此,他不得不走去更远的地方,找到更多的废品来卖钱。

    这种时候,梁夕总是自己一个人在家里面乖乖地写功课,写完了也不敢开灯,害怕浪费电,就在家里面借着路灯等他回来。

    但是一旦他很晚都不回来,梁夕就会很担心他,明明很珍惜电费,却也会开门口的那一盏灯留给他,有时候就会在门口放在一张垫子,等着他回来等到睡着了。

    程弥生都不知道,那么的身体在那么冰冷的夜晚,就这样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长此以往,梁夕就有了一个毛病。一旦他走得太远了,梁夕就会因为不安而发起烧来。

    第一次他不知道,还以为是因为梁夕在门口睡着的原因,还因为这个斥责了梁夕。但是渐渐地,他就发现了,所以从那之后,他就很少会走得太远了。

    因为他太担心了,万一梁夕发烧了,他却不能及时回到家,那要怎么办呢?

    目光带着怜爱地看着梁夕,程弥生捏着他比自己要一圈的指骨,看着他的呼吸渐渐变得舒缓起来,表情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心里五味陈杂。

    他还以为,被师傅带在身边之后,夕的情况已经变好了。结果没想到,他不过才出一次门,夕又再次发烧了……

    内心里开始了挣扎,程弥生看着梁夕那张熟睡的脸蛋,陷入了沉思。

    他之前没有和夕过,就去和师傅要求一起出门,是不是让夕觉得不安了?夕会不会在心里面以为,自己丢下他一个人在家,是不要他了?

    脑子里面思绪杂乱,门口巫黔一走进来,看到的就是他的徒弟偶尔露出来这幅苦恼的模样。

    少见了,弥生很少会变得这么不淡定这么苦恼的样子。

    “走吧,先去吃饭吧。”巫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弥生的后背已经变得结实了许多,和他们最初相见的时候比起来,就像是一颗树苗,已经逐渐的变成了一棵大树了。

    “师傅,我……”程弥生抬头看着他,眼中的困惑已经快要写在了他的脸上,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和师傅。毕竟当初是他求着师傅,要一起去的。

    “有什么事情,等我们吃完饭,夕也好了,再一起吧?我觉得要是他醒过来,知道你居然擅自一个人做决定,应该会很生气吧。”巫黔把他的手拿开,将梁夕的那只手塞回到了被子里,又给梁夕换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毛巾,这才提溜着程弥生走出去。

    “……也是。”迟疑地点点头,程弥生看着床上睡着的梁夕,默默地点头。

    做好的羊蝎子很香,那些香料很好的盖过了羊肉自身的腥臊味,再加上巫黔选择了火慢炖,一口咬下去,肉汁里面充满了浓郁的香味,完全不需要沾酱料,也显得美味无比。要是梁夕平时,一个人就能吃掉这里面的一半。

    只是梁夕还在发烧,程弥生又在走神,巫黔和时谦两个人对视一眼,只能他们两个努力一点,把这些过多的分量给吃掉了。

    不过不知道今天是吹了什么风,三个人正在安静地吃饭,门口忽然被推开,很久没见过的闫非就这么走了进来。

    “闫非?”巫黔抬头一看,立即有些惊讶又惊喜起来。

    “你怎么来了?”

    闫非带着一顶帽子,一听见他的声音,把帽子给摘了下来,大大方方地和他了一个招呼,“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巫黔脸上的表情却瞬间凝固了,他难得失态地几个纵身翻跃过沙发和其他的阻拦,迅速来到闫非的面前,神情充满了凝重。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他冷着声音看着闫非的脸,后者虽然露出一副大咧咧的表情,但是他却能看得出来,闫非一定是顶着非人的折磨,在用他的意志力强撑着。

    “没办法,我舍不得让我哥吃那么多苦头,就找了个人把他身上的东西弄到了我身上来,现在又觉得有点撑不住了,所以只能来和你求救了。”

    闫非声音依旧如往昔一般非金非石十分好听,但是语气里的无奈和煎熬却一览无遗,巫黔赶紧把这个强撑的人带到沙发上坐下,绷着的脸色怎么也缓不过来了。

    “你这是你哥身上的?”巫黔看着闫非脸上巨大的一个毒疮,这个毒疮占据了闫非的大半张脸,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骷髅脸,它不断地在闫非的脸上扭动着,仔细看的话,它每扭动一次,这个毒疮在闫非的脸上占据的地方就越大。

    “这东西你弄到你自己身上有多久了?”巫黔立即意识到了最严重的一点,猛地抬起头看着闫非。

    闫非苦笑地看着他,“你也看出来啦?可能这就是转移的代价吧,三个时之前,我才刚把它从我哥身上弄下来。”

    “三个时它就变成这样了!”巫黔少见失态地大叫起来,闫非困扰地捂住耳朵,有些虚弱地看着他。

    “我,我现在感觉自己还挺虚的,照顾一下我的破身子吧。”

    巫黔一听更加火大了,“你也知道你是破身子?你之前那件事,我不是和你过了,你绝对不能沾上这些东西吗?你居然还这么乱来?而且这种代人受过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这种代价,你可能还付不起!”

    闫非也有点火大了,“那我能怎么办呢?看着我哥去死吗?我做不到啊!你就跟我吧,我还有救不?没有我就去看我哥最后两眼!”

    被他直接喷了一脸,巫黔勉强冷静了一点,看着那张毒面疮,抹了一把脸。

    “死不了,但是,也没有那么容易。”

    着,他就站起身来,走进去厨房里面接了一大盆子水端出来。

    “你把你哥电话给我,我要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来的,才能把它给弄下去。”一边着,巫黔一边掏出来一大把符箓,他一甩手,一阵火光燃起,那把符箓纷纷化作符灰落在盆里的清水里面,他搅了两下,直接放到闫非面前。

    “喝光它。”

    闫非一脸不敢置信,“你耍我?这么大盆水我能喝完?而且爷从来不喝生水!”这东西要是他哥看见了,能把巫黔直接死!

    烦躁地拨拉一下头发,巫黔难得没有好耐心,话的口气同样很冲。

    “你懂什么,你这个鬼东西就是要生水,不是生水还没有用。放心吧,喝不死你的,而且还能拖着让你哥过来和我好好,他到底是怎么沾上这玩意儿的。”

    闫非的表情却有一丝丝的僵硬,巫黔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你哥呢?”

    闫非都这样了,话他哥怎么没有一起来?

    “……我……”闫非嘟哝着了一句。

    巫黔:“麻烦你老人家用正常人类能够听得见的分贝话。”冷漠脸。

    一狠心,闫非咬着牙,“我哥醒着他能同意吗?我让人给他下了点药,一时半会儿的,他应该也醒不过来的。”

    这什么破孩子闫礼你看看你都把人给宠成什么样了!巫黔一瞬间恨不得直接咆哮出来,但是目光落在了闫非的脸上时,只能硬生生将那股怒火给压回去,递给他一根吸管。

    “你,在这里喝,喝完了你也别乱动,在这里给我安心呆着,我这就去把你哥给弄醒。”

    着他就强压着怒火起身,没有眼继续看这个家伙。如果不是他们的交情,他今天真的想把这个家伙给死,毒面疮是这么好过的吗?真的是不知道死活!

    “诶诶诶!等等!”闫非连忙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扭过头瞪着他,巫黔硬邦邦地挤出了几个字。

    “喏。”闫非把自己的手表摘下来扔给他,“你带上这个,不然你进不去我家的。”

    巫黔:“……我知道了。”

    抓住了手表,巫黔想想,和程弥生交代了几句话,这才带着时谦匆匆离开了。

    他一走,闫非看着面前这盆卖相十分不好的符水,颇有些嫌弃地拿起了吸管,好半晌也没喝下去。

    “师傅了,如果你还想看到你哥哥,就要把它们全部喝完。”

    程弥生收拾了桌子,走过来在他面前坐下,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蛋一字一句道。

    闫非:“……,他刚才就是为了和你这个?”他也看见巫黔和程弥生悄悄话那一幕,但是没有想到,居然是找个人来盯着自己!

    “嗯。”程弥生点点头,又想了想,“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去房间里面喝?我弟弟在发烧,我不太放心他,也不放心你。”

    “对哦,你还有个弟弟。”闫非的重点却落在了不一样的地方,想了想,他居然同意了程弥生的法,站起身,“那走吧。”

    他迈步就往一个房门走过去,程弥生跟在他身后端着那一盆符水,一起跟着他进了房间。

    闫非一走进房间,就看见了床上躺着的一个孩,果然满脸通红看起来就是在发烧,头上还缚着冷毛巾。

    “他的毛巾是不是应该换了?你去看他吧,我会喝的,我还想见我哥呢。”

    程弥生把盆放在他的身边,和他了声谢谢,这才细心地给梁夕换了冷毛巾。

    拿起习惯戳进盆里,闫非闭着眼睛喝了一口,好悬没吐出来。符水的味道自然不会好,再加上水干脆就是自来水那股子生水的味道,这对于一直被闫礼娇养着吃食方面的闫非来,不亚于在喝毒药一样了。

    只不过这口符水刚喝下去十几秒,闫非就敏感的察觉到了,他脸上那玩意儿,似乎没有继续在动了。

    沉默了一会儿,闫非认命地咬着吸管,一点一点地开始喝起了这要命却又救命的符水。

    程弥生给梁夕换完了毛巾,又坐到了椅子上,一边看着闫非,一边看着梁夕,显然两只眼睛特别忙碌。

    房间里面太过于安静了,闫非喝着符水只觉得自己又想吐又无聊,忍不住逗着这个比自己其实也没多少的男孩起话。

    “你和你弟,感情很好?”

    他刚才注意到程弥生看床上这个孩的眼神,和他哥看他差不多了。

    程弥生看了他一眼,确定他虽然在话,但是也在乖乖地喝着符水之后,点了点头。

    “嗯,不过,我们不是亲兄弟。”

    有点吃惊地看着他,“我怎么记得巫黔和我你们是兄弟?”

    程弥生看着他有点想要吐的表情,又看了一眼那一大盆符水,决定还是和他话,否则的话,师傅这一大把符箓就要浪费掉了。

    “我们两个在一个户口本上,但是不是亲生的,我当年无家可归,是夕收留了我。”

    他简单把一个可爱又善良的人儿在天桥底下捡到了一个同样可怜的男孩的故事了一下,闫非听了忍不住啧啧称奇。

    “我以为我和我哥就够奇怪的了,没想到你们比我们还奇怪。”

    “不奇怪,是夕心肠好,他很善良。”程弥生否认了他的法,坚定地道。

    如果不是因为有夕在,他当年可能最后就会沦落成一个流浪汉吧。要不是因为和夕相依为命,有了坚定的信念,他是不可能能够过上今天这样的好日子的。

    还有师傅,师傅也是一个大好人。

    “看起来确实是个乖孩。”闫非喘了一口气,这符水实在是难喝得考验他的忍耐力,要不是救命的东西,他绝对不会喝下去的。

    “嗯,夕很乖的。”程弥生认同地点点头,两个人又陷入了无话可的尴尬境地。

    过了好一会儿,程弥生又给梁夕换了一次毛巾,看着闫非痛苦不堪却依旧在喝着符水的模样,想了想,找了个话题。

    “我听,你有个哥哥?他和你的感情很好。”

    闫非一听他问起他哥,立马表情就发亮起来。

    “是啊!我那是亲哥,不过我哥比我要大十岁,所以有时候会有点像我爸一样,总爱管着我。”闫非嘴上这么着,似乎有些埋怨,但是脸上的表情却笑嘻嘻的,那毒面疮都挡不住他起他哥的时候那种愉悦的心情。

    “总管着,会不会觉得不高兴?”程弥生却有些迟疑,看了一眼床上的梁夕,才含糊地问道。

    “那怎么会?”闫非一口否认,“我就是喜欢我哥管着我,他要是不管着我了,我就感觉到很不安了。他如果不管我,那岂不是代表我在他心里面没有地位了吗?那是绝对不行的。”

    他这样的重度兄控,如果失去了哥哥的关注,没有了哥哥的宠爱,他是一秒钟也活不下去的了。

    “是这样吗?”程弥生喃喃地着,目光不确定地落在了梁夕的身上。

    那是不是因为,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训练,也很少会检查夕的作业了,所以夕才会觉得这样不安?他会不会因为自己不管着他了,所以没有安全感?

    不知不觉的,程弥生不心把心里的疑问给了出来。

    闫非换了一口气,暂停喝符水,一边疑惑这水喝下去怎么肚子却一点儿也不涨,一边肯定以及一定的口吻道,“那必须的,要是我哥忽然就不检查我的作业了,也不管着我了,那我肯定是觉得我在我哥心目里没有那么重要了,那还哪里来的安全感啊?不吓死就已经不错了。”

    他哥如果真的变成了这样,那他还不如去死了算了,没有哥哥的关注,他觉得做什么都没有意思。

    “这样啊……”程弥生低着头沉默,那真的是他做错了。

    “嗯哼,不过做弟弟的其实也很容易满足的。”闫非看他情绪好像有点越来越失落了,看在大家都有兄弟的份上,他好心地指点起程弥生来。

    “你就每天关心他今天做了什么事,陪他看看作业,做错事情揍他屁股,做对了就奖励一个亲亲或者抱抱,保证他就会变得心情很好啦!”

    他十岁以前,他哥都是这么做的!百试百灵!

    程弥生有点狐疑,“亲亲、还要抱抱?”这怎么感觉听起来不太靠谱啊?

    “当然啦!一看你就是那种保守型的哥哥,是不是连晚安吻都没有给过弟弟?那你就真的太失败了。没有父母的孩,都希望自己的哥哥像爸爸一样严厉,有时候又要像是妈妈一样温柔的。不然就算是和同学们起来,都觉得不出口吧,从来没得到晚安吻什么的,简单low爆了。”

    闫非一边着,一边回忆起,他还的时候,就不怎么将爸爸妈妈的爱放在心上,反而是什么事情都想到他的哥哥。

    别人家的孩有抱抱,他就去找哥哥要抱抱;别人家的孩有亲亲,他就去找哥哥要亲亲。

    等到后来他哥好像无师自通了一切哄孩子的技能,他简直就成为了身边那群屁孩中地位最崇高的王子。

    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的哥哥,会每天来接送他,会第一时间发现人群里的他,抱起他给亲亲。还会来给他开家长会,会给他带好吃的,还会检查他的作业教他不会做的题目,不知道有多少同学羡慕过他有这么好的一个哥哥。

    所以啊,他在知道了哥哥身上这个毒疮已经影响哥哥很深,甚至可能影响哥哥的寿命的时候,才会这么干脆的利用哥哥对他的信任放倒他,把毒面疮转移到他身上来。

    不论为他哥哥做什么,他都是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的。

    程弥生听着他的话,又看着他脸上那种完全的幸福模样,终于被他服了。

    他恍惚间又想起来,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夕就很想要接近自己,只是可能他的态度太冷淡了,所以那些亲密的动作,夕很少会和他有过。

    但是现在细细想起来,夕看着那些有父母的孩子时候,眼底的那丝羡慕,会不会不是羡慕他们可以吃到好吃的,而是在羡慕他们,有爸爸妈妈对他们的好呢?

    躺在床上的梁夕睡得迷糊中,忽然轻轻喊了一声,“哥……我好热啊……”

    程弥生立即回过神来,走上前把冷毛巾给换下,又摸了摸他的脸颊,还是那么的烫。

    “哥给你冰敷了,好一点儿吗?”

    梁夕恍惚着睁开眼睛,看着程弥生的下巴,软软地伸出手指摸了摸,“哥,你有胡子了耶。”他好像好久没看见哥哥的胡子了吧?

    程弥生任由他摸着自己的胡茬玩耍,一边还担心他发烧手里没有力气,用手轻轻扶着他的胳膊。

    “是啊,你喜欢玩哥的胡子吗?”他像是耐心的在哄着孩一样问道。

    “嘻嘻嘻……也不是啦,就是觉得,有胡子的哥好像我爸爸一样,好成熟哦。”梁夕软糯地笑着,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的身影有些重影,看得不太真切。

    但是他却总觉得,哥哥比爸爸要更好一些。毕竟他的爸爸从来不管他,但是他哥一直都对他很好,比爸爸要好很多,比妈妈也不差。

    程弥生拧着眉,难道闫非的真的都是对的?

    “嘘嘘,晚安吻~”闫非在他身后冲他嘘了两声,比了一个口型提醒他。

    程弥生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一眼,这才看着已经放下胳膊,看起来又开始犯迷糊的梁夕,挣扎了很久,还是对梁夕的爱惜占了上风,他僵硬地一点一点俯下身子,轻轻地轻轻地,在梁夕的额头上亲了亲。

    “好梦。”

    他的嘴唇有点凉,触感像是云朵一样轻飘飘的,但是梁夕心里却好像是忽然爆发了火山一样震撼,他瞪大了眼睛,慢慢地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被亲过的地方,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程弥生绷着一张脸,心里面已经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难道夕其实不喜欢?也对,他毕竟是一个大孩子了。

    或者他不喜欢哥哥对他这么亲昵?

    还是他刚才的晚安吻不标准吗?姿势不对还是太轻了?

    思绪纷乱地想了很多东西,程弥生整个人都乱了起来,梁夕却忽然眯着眼睛笑得像是一个要到了糖果吃的孩子,“哥,么么哒~”

    他嘟着嘴巴冲着他哥飞了一个吻,这才带着十分满足地笑容裹着被子缩了缩,一本满足地带着笑容睡觉了。

    太好了!他哥给他晚安吻!还好梦!他现在就睡觉!醒过来之后就可以要一个早安吻了!好棒☆( ̄▽ ̄)/:*!

    程弥生怔在原地,那声软软的么么哒仿佛在耳边不断循环着,他的耳根上,一点一点的爬起来莫名的热度。

    “嘘嘘!我的,没有错吧!”在旁边看了全程的闫非忍不住找点存在感想要邀功,他脸上带着得意的情绪,要起来,他对于兄弟之间的相处之道,那是已经修炼到了极致!都已经可以白日飞升的程度了!

    程弥生一点一点地扭过头来看着他,默默地开始翻找出自己许久不用的笔记本,坐到了闫非的身边。

    “大师!还请你多多指点!”

    软软的夕简直太可爱了!他居然会么么哒!还飞吻!!!我弟弟怎么会这么可爱?简直就是天底下最贴心、最可爱、最懂事、最完美的弟弟!

    他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让自己也变成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闫非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极为满意的笑容来,他默默地把腿翘起来,得意的神情遮也遮不住,语气里面充满了成就感,“我跟你,这里面啊,你还有得学呢!”

    就这样,闫非似乎也忘记了符水的那股难喝劲儿,一边和程弥生指导着,一边觉得口干了就喝几口,两个人顿时在室内变得无比和谐起来。

    另一边,巫黔和时谦几乎是开着飞车冲到了闫礼的住处,在闫非的手表加持buff之下,他们成功的找到了还躺在床上没有醒过来的闫礼。

    巫黔一眼就注意到了,闫礼的脸色算不上太好,虽然毒面疮从他身上转移了,但是这毒面疮应该在他身上有些日子了,闫礼的身体现在在他的天眼之下,就像是一个到处都在漏气的窟窿,需要好好的补上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到原来的健康水平。

    二话不多直接掏出一张醒神符贴了上去,巫黔催动自己的灵力,将符箓的功效激发到最大,几秒钟之后,闫礼就睁开了双眼,看起来仿佛从来没睡着过一样。

    一看到巫黔,闫礼的脑子里面立即就想到了什么,脸色铁黑地问,“他是不是擅自把那东西转到他身上去了?”

    巫黔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我现在需要你帮忙告诉我,这东西你是怎么沾上的,我才好去解决他身上的毒面疮。”

    闫礼一边随手拿起一件衣服直接换上,一边沉声问道,“他在哪里?他现在是不是在你事务所里?”

    时谦也冷着脸走上前遮住了巫黔的眼睛,这个男人居然敢让阿黔看他的果体!

    感觉到眼睛上遮过来一双手,巫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他知道时谦的醋劲,也不和他计较,倒是闫礼,他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

    “他现在在我那里,我用着符水吊着他的命,闫大哥你最好还是赶紧和我,这毒面疮是怎么来的吧。”

    闫礼却已经动作十分迅速的穿上了衣服,一边走出来一边着,“走吧,我们一边走,路上。”

    他的脸色极为难看,那个毒面疮在他身上呆过那么久,他自然找过很多人来了解过,想要解决这个东西。

    其中就有一位黄大师告诉他们,这个东西十分难解,但是却有转移的办法,就是转移到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

    那位黄大师还告诉他们,向来这个得了毒面疮的人,最后都是选择要一个孩子,将这玩意儿直接转移到孩子身上去,至于孩子,他只能,别和这孩子太有感情了。

    当时闫礼就拒绝了这个办法。他虽然冷血,但是却对孩子的印象很好,因为闫非就是他用一个婴儿一点一点带大的。

    要他为了自己的性命去利用一个自己的孩子?他做不到。

    而且黄大师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也明白,无非认为他们这样的人家,随便找一个感情不深厚的孩子过了这毒面疮,再把孩子给弄死就得了。

    但是这件事,他却是做不到的。

    他心里明白,非心里自然也明白。

    那个傻东西估计是在那个时候,就对这个办法惦记上心了。他就这段时间,他的身体才刚出现一点毛病,非就一直疑神疑鬼的觉得他要不好了。

    现在倒好,居然趁着自己不防备的时候,将这毒面疮给自己过到了身上!

    一想到这里,闫礼心里的怒火就更加旺盛了起来。

    他对非从就如珍似宝的呵护着,不管是任何人,都不允许他们伤害非。就算是他们的爸妈也不行。

    但是没有想到,他宝贝了这么多的掌上明珠,居然会有一天,自己给自己捅了一刀。

    他难道就没有想过,他这样,作为一直疼宠他的大哥,心里面会有多么心疼,多么难受吗?

    “那东西,是我从非身上过来的。”闫礼忽然在车里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