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88.入V第六十六章
巫黔只能庆幸还好他不会开车。
否则的话, 听到眼里这句话,他不能担保他能够保持内心的平静。甚至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把车子直接给开到排水沟里面去。
好不容易保持住表情不那么狰狞, 巫黔一点一点扭过头来看着闫礼,“这到底, 是怎么回事?”
这两兄弟的话,到底是谁的才是真的?
他现在觉得, 他已经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都。
闫礼安静了一会儿,才开口。
“起来, 还是我的问题了。”
怎么又成你的问题了?巫黔这下彻底被这两兄弟搞得懵掉了。
闫礼没看他,只是目光眺望着远方, 回忆了许久,才忽然起了另外一件似乎和这件事毫不相干的事情来。
“你知道吗?非在学校里面, 其实挺受欢迎的。”
闫礼忽然像是一个炫耀儿子的傻爸爸一样, 开始一点一点起了闫非的大学生活来。
他大了闫非足足十岁,还在上大学的闫非对于他来, 这样的生活像是几个世纪以前一样了。
闫非从高中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从来没有考虑过报考这座城市以外的大学,因为他舍不得离开闫礼, 闫礼也不愿意让他离开。
“这和这件事有关系?”巫黔见他起这个,忍不住疑惑道。
哪知道闫礼对他的话仿佛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继续自顾自地了下去。
闫非在大学的时候, 闫礼是很是头痛过一阵子的。
毕竟他的弟弟是那么的可爱又优秀, 一定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上他的, 但是他却不愿意让那些别有目的的女生接近他心爱的弟弟。
所以, 闫礼当时不仅仅是在闫非的手机里面安装了定位,而且闫非身边能够安装监控的地方,他通通都装上了,还有无数保镖隐藏在暗处,就是为了防止闫非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自己却不知道。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即使是做了这样看似万全的准备,但是他还是一个不心,没有看住闫非让他出了事情。
而且起因,还不是因为非,而是因为自己没有清理干净身边的人,让一个女人对非成功下手了。
虽然当时找到了巫黔之后,巫黔帮非解决了这个问题,但是自从那以后,闫礼的心里,就多了这么一道担忧。
他一直在害怕,如果还有这样的奇人易事发生在非身上要怎么办?如果巫黔能够治得好,那自然再好不过了,但是如果不能呢?
那他难道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非就这么在他面前离开吗?他绝对做不到。
巫黔越听越迷糊,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时谦却忽然开口了,“所以,你做了什么事?”
一直自言自语的闫礼微微一顿,目光落在了时谦的身上。后者回望过来,闫礼这才发生,这个家伙看着巫黔的时候的目光,和自己看着非的目光何其相似。
那是一种看着自己无比珍视的人的眼神,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了这个珍宝之后,他们也就没有办法活下去一样。
“对,我带着非,去了一个地方。”
闫礼喃喃道。
那是一个,传中的地方。
“传中的地方?”巫黔跟着他念了一遍,不知道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尤其是,当他看清楚闫礼脸上那种疯狂的表情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的加深了。
“嗯,一个,能够让我们永远避免这样事情的地方。”
闫礼看着他,又看看时谦,忽然露出了一个不符合他平日里的形象的笑容来,“巫黔,如果这世界上有一种办法,能够让你代替这个男人承受所有伤害,你愿意接受吗?”
巫黔一怔,随后竟然立即从闫礼这种紧急疯狂的话里面听出来了他的意思,“你带着闫非去找了什么人?你接受了这个法术?”
这种法术并不是没有,但是古籍之中就算有记载寥寥几种,也都是极为难达成这样的条件的。先不这种逆天的法术施展出来要多么深厚的灵力,再这样违背天道法则的法术,自然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
巫黔现在有点能够想明白,为什么闫非脸上过的毒面疮会侵蚀得那么快了。
“是。”闫礼轻描淡写地承认了,像是在承认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一样。在他眼中看来,为非受伤,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舍不得非受伤,也不忍心看他难受,所以,在那之后,他就找到了一个大师,让他为自己和非施展了这样的术法。
“那位大师的名字是……”巫黔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闫礼瞥了他一眼,“他已经坐化了。”
巫黔沉默。
他总觉得他好像听明白闫礼的意思了。那个大师既然要施展这样逆天的法术,因此坐化,也不是没有可能的。那么,闫礼一定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那位大师才会愿意用他的阳寿来为闫礼施展这个法术了。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越发的弄不清这里面究竟牵扯到多少的事情了。
“那个东西,就在大师为我们施展法术没多久之后,就开始冒了出来。”闫礼回忆起来,几乎就是在法术施展成功不到三天,闫非的身上就出现了那种东西。
还是他在睡梦之中,被蠕动着的那张人脸给生生吓醒,惊慌之下,却发现没一会儿那东西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们真的是有够乱来的。”巫黔拿起时谦的一只手摁在了眼睛上,他现在急需冰凉的东西刺激一下他的大脑,好让他能够清醒一点。
否则的话,他怕是自己也会像这两兄弟一样,满脑子都不知道塞着什么东西,一看就不知道清醒两个字怎么写。
时谦一看他脸上写满了倦意,立时靠了过来,将他轻轻圈在了自己的胸膛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成为巫黔的依赖。
“唔。”巫黔干脆暂时先不想,勾着时谦的脖子倒在他的怀里,和时谦抱在一起,那种身和心都被容纳了的感觉让他感觉到非常的好。
他想了一下,干脆滑了下来,在时谦的大腿上躺着,抓着他的手指摁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示意他帮自己按一下。
时谦温柔地用自己的指腹开始按揉他的太阳穴,他的手指有些微的冰凉,摁在太阳穴上的力度正好适中,让巫黔顿时觉得整个人的思路都清醒了一些。
他的一只手搭在时谦的大腿上面,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时谦的膝盖,开始考虑起这两兄弟的事情到底要怎么解决了。
现在的问题不是根源在哪,而是,闫礼这个丧失了理智的弟控,竟然这么大胆去求了那样的法术。
毒面疮就算是再难办,他也还是有办法解决的,但是闫礼这个法术,却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迟早有一天,肯定会因为这个而爆炸的。
这一点,才是真正要紧的问题。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没多久,闫礼就已经开着车子连续飙车到达了事务所面前,他操控着车子一个甩尾,事务所面前的地板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轮胎印记。
下一秒,闫礼直接从驾驶座上面冲下来,直接冲进了事务所里面去。
这时候,闫非正和程弥生凑在一起,嘴里还在指导个不停,要如何和弟弟正确的相处第八十八条。
闫礼一冲进来,看见的就是闫非一边脸色铁青地喝着盆里面黑乎乎的水,一边笑得骄傲又自然的一个男孩在话,这个场面,让他不自觉的在门口停顿了下来,好半晌没有踏出来一步。
“他们不在里面吗?”巫黔和时谦纷纷下车,巫黔看见他一副呆滞的模样,心里一惊,赶紧把人给推开走了进去,正好,程弥生和闫非都已经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了。
“哥!”闫非一看见他哥真的来了,忍不住在椅子上缩了缩,似乎想要把自己缩成一个球似的,只是他面前就只有一个大盆,就算是真的躲,也都是不可能的。
谁知道闫礼一看见,却只是走过来,一把像是抱孩一样把他给抱了起来,随后就这样死死圈在自己的怀里,不肯放开了。
闫非一怔,然后乖巧得像是个猫咪似的,蹭了蹭他哥的侧脸,“哥,我没事的,巫黔会救好我的。”
“哥哥是不是很没有用?”闫礼抱着他许久,才轻声问。
闫非顿时把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努力的否定了这个法,“没有,哥哥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了,不过哥哥可以不要那么辛苦,不要懂那么多,过得轻松一点的。”
“行了,你们两兄弟感情好回家再这些吧,现在到底是谁能够把这事情给我捋一下?还有闫非你继续喝你的符水,别停。”
巫黔却有点不耐烦的断了他们,他也不知道这件事应该什么好了。
“我巫黔,你今天是吃了□□还是怎么了?”闫非从他哥的怀里面退出来,看着巫黔漆黑如同锅底的表情忍不住了一句。
巫黔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是啊,可不就是有人上门来给我送□□吗?”
被这一个眼神盯着莫名了个哆嗦,闫非这才发现自己的好友现在似乎有些不太好惹。考虑到自己的一条命还捏在他的身上,闫非只能认怂继续和这盆不见了一大半的符水挣扎。顺便再次在心里面惊叹,这盆水真是见了鬼了,喝下去这么多,他身上居然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闫非没有注意到的是,他没有喝符水的时候,脸上的那个毒面疮又开始极细微的蠕动了,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靠得最近的闫礼却注意到了这一幕。
巫黔先让程弥生把梁夕带到了另一个房间去睡着,多亏程弥生一直给他替换冷毛巾的福,再加上药效应该是发作了,现在梁夕身上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烫手了,看起来整个人的脸色都好了不少。
这才巫黔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要是梁夕这边也出问题,他今天怕是把自己撕成两截都要不够用了。
“既然你们不想,那也就别了,现在先让我想办法,把这东西弄下来再吧。”巫黔跨进了这边房间,一眼就看出来闫礼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没好气地道。
“你有办法了?”闫非顿时把吸管□□,惊喜之中带着一点不敢置信。老实,他也不过是病急乱投医,他来之前,可没有想过巫黔能够解决这件事情。
毕竟他哥请来了那么多人,不也至今都没有解决掉他哥身上毒面疮的事吗?他也是走投无路才会由此一举,不然的话,他早就来找巫黔了。
“算你幸运,我虽然不能对症下药,但是以暴制暴,大概还有一点办法。”巫黔的是实话,毒面疮找不到下种的根源,就很难去治。
但是归根到底,毒面疮其实不过就是一种诅咒,只要把这个诅咒给拔除了,自然也就没有事了。
但是这种粗暴的方法,要承受十分非人的痛苦,一个不慎就这么被痛死过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本来才想要找到这个毒面疮的来源,只是现在看闫礼这幅模样,他是定主意不会把那个替命的法术出来的,那毒面疮的来源,也就已经不可能知道了。
“你继续喝光符水,我要去准备一下。”
巫黔看了闫非一眼,又冲着闫礼道,“等一会儿治疗你最好不好看比较好,这是我的个人意见。”
拔除毒面疮要用的东西真的不算少,巫黔本来算和时谦亲自跑一趟,但是后来闫礼一开口,他才想起来,这一位去办可比自己要迅速多了,这才将一张单子递给了闫礼一个上门来取单的属下。
至于他自己,则是一拐头就进了厨房,他需要靠着外物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省得他等一会儿因为太过于生气手抖失败了。
开冰箱,巫黔就看到了之前剩下来的另外一份羊蝎子,他立即想起了之前想要吃羊蝎子的时候,夕那一张灿烂到极致的笑脸,心里面繁杂的思绪奇异的就被抚平了。
“好一点了?”时谦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目光缱绻中带着显然的担忧,巫黔转过身来看着他,叹了一口气。
“那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难道他还能眼睁睁地看着闫非去死吗?
不别的,只他看着这家店,也做不到的。而且他在最初最难熬的那些日子里,要不是闫非的帮助和支持,他怕是很难一步步走到今天,过着这样舒心的日子。
“阿黔只要去做想做的,就可以了。”时谦走过来,和他交换了一个亲吻。
他微凉的嘴唇贴在巫黔的唇瓣上,唇齿轻柔地咬着吸吮着,偶尔分开时,巫黔看着眼前那绝美的容颜,双目不禁有些痴迷地看着他,那神情中的温柔和情意让时谦忍不住移开几分,一口咬在他性感的喉结上面,巫黔感觉到脖颈上温热的触感,脑子里神奇的一片清明。
“我去给他们做一点吃的吧,反正一时半会的,没有道具也解决不了。”
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时谦柔软顺滑的发丝,巫黔稍微喘了一口气,认命地道。
“好,我帮你。”时谦点点头,走到旁边替他拿起围裙给他围上,用实力证明自己虽然别的不怎么能帮忙,但是陪着巫黔却还是能做到的。
巫黔想了想,给梁夕炖了一锅补气的山药枸杞粥,又给闫礼和闫非两个人准备了补血的食材,忙中还不忘关心自己的爱侣,“你想吃什么?”
他们虽然刚才才吃过饭,但是一来一回已经去了足足四个时,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忙多久,不如趁现在一并准备了。
时谦歪着头站在旁边眼神温润地看着他,“阿黔做的我都喜欢。”
脸上的笑容没绷住,巫黔眉眼温柔地看着他,“那就给你做点馄饨吧,我记得你前几天过想吃,正好忙完了,用汤一下,就可以吃了。”
“好。”时谦点点头,一边看着他开始擀皮,一边和他起了这件事来。
“闫礼的那个法术,阿黔你知道吗?”
巫黔点点头,手里的面团逐渐成型,“知道几个,但是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怎么?”时谦饶有兴致地问道。
巫黔想了想,挑了一个最简单的告诉他。
“一个最简单的点,这个法术是逆天而行,基本上每一个施展了这个法术的人,到最后都会因为逃不过天劫而死,甚至有的严重一些的,连一点魂魄都不会留下。”可见这样逆天的代价有多大。
“那闫礼到底是怎么能够成功的?”时谦想不明白这一点。
巫黔把揉好的面团暂时放到了一边去,将泡在清水里的药材分开两个锅撒进去放上灶台,蓝色的火焰顿时跳跃出来,开始用火舌舔舐着紫砂锅的锅底。
“闫礼应该给了那个为他们施展法术的人很大的好处,所以这个报应,基本报应在了那个施术者的身上,闫礼他们两个身上倒是影响不大。”
“只是他到底给了那个人什么东西,就不好了。”把两口锅都放上,巫黔稍微擦了擦干手,才又拿起放在一边的面团,开始将面团切成一个个剂子,再把它们全部擀成大适中的馄饨皮。
“而且……”馄饨皮都做好之后,巫黔心里有一句话,忍不住了出来,“天道虽然会被一时蒙蔽,但是有些事情命中注定的劫数如果受到了改变,那么天道迟早还是会发现的。”
这样一来,之前煞费苦心做的那些事情,也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想到了这里,他忍不住一边叹气,一边将一块拿出来的猪肉大力剁成了泥,和从空间里找出来的一把葱一起和成了馅料,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愁苦了。
他也不知道闫礼是怎么想的,但是现在事情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也只能继续错有错着的走下去了。
“我倒是好像,知道一点办法……”时谦听明白了巫黔的担忧,在一旁看着他这幅担心不已的模样,忽然开口了一句。
“你有办法?”巫黔惊愕地扭过头看着他,手上的酱油一个没注意,倒了半瓶在馅料里面。
“嗯。”时谦点点头,走过来把他的手臂抬起,再这么倒下去,他的馄饨就要毁了。
巫黔这才察觉自己手上的酱油瓶少了好多,再看看馅料里面一片酱色,有些尴尬地拿起碗把多余的酱汁倒掉,一边分心包起馄饨一边问时谦。
“你有什么办法?”
要起来,这个才是他真正头痛的地方,毒面疮虽然很麻烦,但是对于他现在来,也不算太麻烦,但是闫礼这么乱来的做法,才是真正让他头痛不已的地方,他不希望有一天他听到两兄弟双双出世,就是因为他们违背了天道的旨意。
将手指在水龙头下冲刷了一遍,时谦有点好奇地学着巫黔包起馄饨来。脸上的表情却透露着一丝的凝重。
“阿黔应该知道一点……”时谦压着嗓子凑近了巫黔的耳朵旁边,“我不是这个次元空间的生物。”
巫黔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他确实已经知道了。
虽然上一次时谦在他面前化龙了,但是事后他却还是发现了这里面的疑点,比如时谦偶尔情动时会显露出来的异兽部位,还有他的特殊体质,甚至时谦脸上的绝世容貌,他都隐约的察觉到了,那像是一种强大的伪装能力。
一种十分强大的生物,在异次元空间中,为了不被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而进行的伪装。
但是更加强悍的是,即使是伪装,这种生物也没有放过给自己增加好处的机会,比如时谦的那张脸还有他化龙的身份,都像是伪装出来,为了讨得天道的欢心。
尤其是在他们双修过之后,他发现时谦身上的灵力增长速度,可谓是一日千里。连带着他作为双修对象,从时谦身上承受了许多的好处。
纤细的手指很快学着巫黔的动作捏出来了一个精致巧的馄饨,时谦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才继续道。
“就像是我这样,只要骗过‘它’,就可以了。”
他冲着上天的迅速的比了一个手势,然后若无其事地放了下来,继续拿起一个馄饨皮开始使劲糟蹋起来。
巫黔手里的动作放慢了下来,他开始仔细考虑起时谦的这个建议。
两个人在厨房里面呆了许久,去采购的人才终于把东西都给买齐全了,一进门,他就闻见了一股又一股浓郁的香味,好悬没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拿到了东西,巫黔把厨房里的火一关,直接奔了出来。
“boss,需要我留下吗?”来送东西的属下看了一眼身上还穿着围裙的巫黔,目光里难以掩饰他的震惊和深深的怀疑。
“这里有我就行了。”闫礼却十分无情地拒绝了他的请求,直接将他给赶了出去。
被用完了就扔的属下看着这家店门口,心有戚戚又不甘心地在门口转了转,还是被一堆等着他去做的工作给催走了。
买回来的东西乱七八糟的,甚至还有几块木方,闫礼和闫非两个人都被巫黔叫到了客厅里面,然后外面的大门也锁得紧紧的,窗帘全部落了下来,整个客厅里面顿时陷入了一片昏暗。
“弥生,你过来。”巫黔把从梁夕那边暂时抽出身来的程弥生喊了过来,程弥生径直走过来看着他,“师傅,有什么事?”
巫黔直接递给他一个碗,“去,给师傅一点童子尿,越多越好。”
程弥生:“……,是。”他僵硬着一张脸,拿着这个碗默默进了厕所。
“……我,你不会是要让爷喝那玩意儿吧?我先好了,爷宁愿死!也不会去喝那东西的!”闫非在旁边一听,立即就炸毛了,顿时大叫起来。
闫礼也跟着用一种恐怖的目光看着巫黔,后者丝毫不示弱回瞪了他们两个一眼,“你闭嘴,想要命就安安静静的喝你的符水,等你什么时候喝完了,我们就什么时候开始。”
“……卧槽,你是魔鬼吗?这符水你居然要我喝完?”闫非看着盆里面起码还有五分之一的符水,只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这玩意儿这么难喝,能喝这么多,他已经是透支了生命在努力了!
“是啊我是,所以你快点。”
巫黔才不理会他,和时谦在一旁一边声地研究着什么,一边用木方渐渐地,搭起了一个迷你的建筑。
那建筑有差不多一米来高,而且起来也很奇怪,刚刚明明没有光线的房间,在这个建筑搭建起来之后,居然好像从塔身上面绽放出了一丝丝盈盈的光线,让整个空间充满了一种满是暖意的光芒。
“……见鬼了。”闫非咬着吸管看着眼前这一幕,喃喃道。
闫礼也忍不住高看了巫黔一眼。他比起闫非什么都不懂,还是在这两年里面,学到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的。
这个闫非看不懂的建筑他却是懂的,这其实就是一个的道观中的山门。他依稀记得曾经听过哪一位大师有谈起过这个东西。
当他们道家中人,需要和天道沟通的时候,就会请山门作为一道桥梁。但是他也记得那位大师过,这种古老的秘法,几乎在他的师傅那一代就已经失传了。
原因是如今整个地球上的灵气越来越少,能够达到与天道沟通水准的人寥寥无几,甚至几乎可以是没有,所有这一秘法,渐渐地也就失传了,几乎没再见过有人用过。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以为实力不是那么强悍的巫黔,居然也会这个。
所以,他太看了巫黔了吗?
这道山门立起来之后,巫黔就向时谦借了一块鳞片。
“你想用这个?”时谦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从自己的一张蛇蜕上面,取下来一块鳞片递给他。
“是啊,你现在可是天道的宠儿,我作为你的伴侣,爱屋及乌一回,应该没问题吧?”巫黔笑着接过来,嘴里还不忘感慨道。
他的爱侣可是天底下唯一一条龙了,天道能不宠着点他吗?
时谦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鳞片还能这么用,自己也哑然失色起来。
闫非没有听明白他们在的话时候什么意思,闫礼却敏感地抓住了其中几个字眼,目光落在了时谦的身上,神情里带着一丝疑惑。
只是他很快就移开了视线,目光继续注视着闫非,似乎对时谦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一样。
程弥生很快就拿着一碗不可描述的液体走了出来,脸上依旧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他耳后的一大片的红色出卖了他。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在意这个了,巫黔看着闫非,催促着他赶紧把符水给喝完,手里又抓住了一把朱砂,和程弥生那碗东西搅拌在了一起,然后一点一点的抹在那木方搭成的山门上面。
那的山门,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冒出金光来。
闫非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巫黔像是猜到了他要什么,及时地递过来一个眼神,“肃静。”
被这么一堵,闫非狠狠地咬着吸管,大口大口的继续喝这些符水。
就算他再不懂,现在也能看出来了,巫黔这个架势,就等着他了。
痛苦又艰难地喝干了最后一滴符水,闫非脸上的毒面疮很平静,平静得像是感受不到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夕一般。
巫黔看他将符水喝完,冲着他点点头。
“来吧。”闫非叹了一口气,虽然心里面有一些不安,但是只要能去掉脸上这个鬼东西,他也无所谓了。
话音刚落,巫黔手上一道金光闪过,将他四肢都直接束缚了起来。
“喂喂喂,不用这么夸张吧?”被绑起来不紧张那必须是骗人的啊!闫非刚才刚刚做好的心理准备立即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忍不住大声地叫了起来。
“不是夸张,你安静点,不然……”巫黔冲着他比了一个嘴上拉上拉链的姿势,手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支符笔,他心翼翼地把时谦给他的那块鳞片轻轻一搓——点点如金粉的鳞片顿时纷纷落在了他特地让人买回来的公鸡血里,刚杀的公鸡血液还不曾凝固,符笔在碗里轻轻一搅拌,那金粉就和公鸡血凝结在了一起。
“大概,会有那么一点点疼。”巫黔端起碗,走到闫非的面前,沉声道。
“痛就痛吧,能好就来吧!”
闫非一咬牙,破釜沉舟一般的道。
“好。”
话音刚落,巫黔手里的符笔沾染着血红的血液,一笔直接画在了那毒面疮上面,几乎就在同一瞬间,闫非难不住失声大叫起来。
“哥——!”
直到刚才都还看起来十分稳重的闫礼被他一喊,立即失去了分寸,手足无措地看着闫非,心疼得一句话也不出来了,想要动作,却又无从下手。
除了用心疼至极的目光看着闫非,他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忍着点。”巫黔同样觉得不好受,他手上的符笔像是有千斤重,他每次下笔,都要心再心,生怕自己一不心,就会画错地方。
一时之间,房间里除了闫非的哀嚎之外,就只剩下了巫黔沉重的喘息声。
等到碗里所有的鸡血都已经抹在了闫非脸上那块毒面疮上之后,闫非整张脸都看不见半丝的血色,他的背后冒出来的冷汗已经湿了他的整个背脊,嗓子里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闫礼看着他这幅模样,心底写满了心疼。
巫黔比起他只稍微好上那么一丝丝,但是整个人同样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如果不是时谦在他身后支撑着他为他输入灵力,他怕是也要支撑不住了。
“失算了,你的鳞片里面,居然含有这么多的灵力。”
这一点,就连鳞片的主人时谦都没有想到。
“好了,放开我吧。”巫黔喘了一口气,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低头看了一眼时谦。
后者了然,虽然有些心疼,但还是松开了手。
巫黔看了一眼闫非脸上的毒面疮,他开着天眼之下,已经能够隐隐约约看见那毒面疮开始在哀嚎了。
“还、会很痛吗?”闫礼看着闫非的模样,心有不忍地扭过头去看着巫黔问。
“马上就结束了。”
巫黔答非所问,手中请出了他从前淘到手里之后,有许久没用过的五帝钱。
他看了一眼时谦,后者冲他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巫黔掏出五帝钱朝上一扔,五帝钱顿时化作金光放大笼罩在闫非的头上。
闫非脸上的毒面疮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拼命开始在他的脸上蠕动起来,但是却不过是徒然。时谦的鳞片磨出来的金粉哪里是那么好摆脱的?
它被死死控制在巫黔画出来那个范围之内,死活挣脱不开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五帝钱一点一点落了下来。
巫黔手里又亮起一张符箓,他将符箓轻轻放入一碗装满清水的碗里,又取了一枚针,戳破他自己的手指,让一滴鲜血滴进了水里。
血液刚一落进去,那滴血液像是什么霸道的东西一样,落在碗里凝而不散,闫非脸上的那毒面疮也像是见到了什么克星一样,竟然开始疯狂地想要从闫非的脸上撕下来!
“想得美!”巫黔冷笑一声,手里连弹数下,碗里的清水裹着那滴血液,直接落在那毒面疮之上!
刚开始,那毒面疮还没有什么反应,过了好一会儿,它忽然像是被融化了一样,一粒一粒的开始从闫非的脸上往下落,那场景,饶是巫黔看习惯了这些东西,也忍不住觉得有些作呕。
站在他身边的时谦却蹙着眉,走开了一会儿,手里提着一个垃圾桶颇为嫌弃地放在了闫非的面前,闫非竟然也很自觉地向前弯腰,让脸上那些东西往下掉下去。
“师傅,这,为什么?”程弥生在旁边看的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毒面疮忽然就好像不堪一击一样自己掉下来了。
巫黔提醒他,“诅咒的必要条件是什么?”
“是媒介?”程弥生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道。
“对。”巫黔点点头,“你看。”他指着闫非脸上的脱落了毒面疮之后,游走在他脸部的那些朱砂印子,“我用你师傅的阴力和朱砂作为一层隔膜,将这毒面疮和宿主之间隔开,再用纯阳之力作为引子,这毒面疮无处可逃,没有了寄生的宿主,它也就只有这么点能耐了。”
只是纯阴之力太过于难得,并且不是所有纯阴之力都像是时谦身上的一样,时谦身上的阴力是完美无瑕的,没有半丝瑕疵,是所有阴物喜欢的东西,毒面疮自然也是同样。
但是混合上了朱砂,就成了阴物的致命物。
巫黔在内心叹气,也算是闫非他们侥幸遇到了自己,不然的话,这毒面疮,也只能用人来拔了。
闫非的脸上渐渐地一点一点变得干净,窗外却也开始乌云密布,整个城市的上空都好像忽然有一场暴雨要来临一样,门口起的风吹得门窗轻微作响,巫黔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握着时谦的手,勉强冲着他一笑。
“现在,就是我要抱你大腿的时候了。”
时谦看着他难掩紧张神色的表情,俯身亲了亲他的头发,“没关系,我的大腿很粗。”
话音刚落,轰鸣的雷声就在天空中炸响,附近好些女生被吓得尖叫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闫礼心翼翼掺扶着闫非,看着巫黔追问道。
巫黔看了他一眼,“天道来算账了。”
“噼啦!”一道闪电就落在事务所的门前。所有人屏住呼吸,一屋子的人没有一个人敢话。
然而,过了好半晌,外面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巫黔摆出来的那个山门,忽然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风一吹,顿时化作了一片尘土,随风消散了。
巫黔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来,“还好,看样子,天道爸爸还是讲情面的。”
虽然用时谦的鳞片走后门似乎有点太过分了,被天道爸爸劈了一个雷意思意思着吓唬了一下,不过既然天道爸爸不追究,那吓唬也就吓唬了吧。
巫黔这下才放下心来,看着闫礼那张脸,莫名的忽然觉得有些不爽。
闫非靠在他哥的怀里,忽然看了一眼巫黔,又看了一眼他哥,努力伸出一点儿脚尖轻轻踹了一下巫黔,艰难地道。
“喂,你别盯着我哥看啊!”
巫黔:……。呵呵,我没盯着你哥看,我盯着的是一个大傻逼。
闫礼大概也看出来了巫黔不待见他,本来巫黔还算让他们两个补一顿再走,结果最后变成了他特地给闫非包上,然后闫非就被那个死弟控给叼回家去藏着了,似乎生怕别人动了他弟弟的一根手指头。
虽然觉得有点不爽,不过看在闫礼道谢那么诚心的份上,巫黔也不想和他计较,毕竟闫非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巧合的是,他们刚一走,梁夕也醒过来下了床出来找吃的。
巫黔给他试了一下,已经是退烧了。正好厨房里还准备着山药粥和馄饨,巫黔决定不去多想,还是先填饱肚子的好。
只不过……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程弥生,为什么他好像觉得,弥生看夕的眼神有点……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