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击鼓鸣冤
“九儿姑娘,我这这若让主子知道,还不得治我个犯上作乱的罪?”秦时显得有些为难,习惯了做下人,这突然变成了“主子”,还有些不习惯。
“你不,我不,无心不,慕容诚又怎么会知道呢?”九儿着,一马当先的走在了前面。
“你们先去报案,我带人证随后就来!”练无心着,走向里屋。
“好消息,好消息,特大好消息,塘下镇孩童失踪案正式开审!”
“好消息,好消息,特大好消息,塘下镇孩童失踪案正式开审!”
一时间,有镇上中年人走街串巷,奔走相告,惹得挨家挨户都在问,这件事,是真是假,毕竟,整个镇上,但凡有孩的人家,几乎都丢失了孩子,谁又会比他们更着急呢?
原本,他们也是不抱任何希望,可如今,事情浮出水面,他们当然要弄清楚自家孩子失踪的原因了!
看到县衙门口已经聚集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老百姓,朱玉兰和九儿对视一眼,撩着裙摆走到县衙的门前,击鼓鸣冤。
锣鼓一响,吓了堂上正在打瞌睡的李县令一个激灵,他连忙扶正了头上的乌纱帽,抹了一把口水,问道“何人在外击鼓?”
一把胡子的师爷从外面急急忙忙走进来,拱作揖回答道“回县太爷,是报案许多次的民女朱玉兰,这次外面还聚集了许多百姓,依奴才看,还是开审,否则,这事可不好打发了!”
李县令眉头皱得起紧了,一听到朱玉兰的名字,他就犯头疼,却还是按照师爷的法让她进来,“让她进来,让她进来!”
“威武”
“威武”
李县令狐假虎威,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堂下何人?”
朱玉兰走到堂中央,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头道“民女朱玉兰,前来为民女弟弟朱强申冤,还望县令大人为民女做主!”
李县令和师爷互望一眼,从前这朱玉兰都是来报失踪案,让他们去给她找弟弟,而如今这朱玉兰竟然是来申冤的,他们不禁猜想莫不是那朱强死了?
李县令佯装着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问道“你有何冤屈,尽管来,若查明属实,本县令一定为你做主!”
“谢县令大人,今民女状告本镇首富刘员外,就是刘府害死了民女的弟弟朱强!”朱玉兰着,将状纸高高举过头顶。
见此,师爷取走了她呈上的状纸,转给李县令。
李县令一一浏览完状纸,惊得一把将状纸拍在桌上,从椅子上蹦起来,指着朱玉兰道“好你个刁民,竟然敢恣意诬陷刘员外,你该当何罪?”
“民女不知所犯何罪,倒是县令大人,如何就断定是民女诬陷,而不是确有其事?”朱玉兰对这鱼肉乡里的县令已经失望透顶,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今日这一出,也无非就是想人尽皆知罢了!
"大胆刁民,你竟敢怀疑本官的办案能力,来人呐,上夹棍!看你还不实话。"李县令心虚,一不乐意,就是要上夹棍。
“大人要民女什么实话?”
“本官看你妖言惑众,定是受了旁人指使,前来诬陷刘员外,只要你肯供出幕后之人,本官便饶你一命!”
话间,已经有衙役拿着夹棍走到了朱玉兰的面前,一左一右两个衙役按住朱玉兰的肩膀,一个衙役拿着夹棍准备套在朱玉兰的指上。
“慢着!”九儿一声怒喝,打断了衙役给朱玉兰上刑的动作。
李县令看向九儿,怒气一触即发,“来者何人?你可知这是扰乱公堂之罪?”
“民女君九儿见过县令大人,民女不认为这是扰乱公堂,然而就算是扰乱公堂,也不得不站出来句话,这是为大人您,也是为了全镇丢失孩童的百姓!”九儿并没有像朱玉兰一样卑躬屈膝,跪在堂下,而是昂首挺胸,得义正言辞。
听闻“丢失孩童的百姓”这几个字,围观的百姓的不淡定了,个个要求县令为民伸张正义,捉拿刘员外前来问案。
“肃静,肃静!”县令狂敲惊堂木。
而此刻,外面的百姓已经发生了暴动,这已经不是朱玉兰一人为弟申冤的事了,而是已经触及到了所有人的利息。
要看衙役就要抵挡不住,李县令敲那惊堂木也无用,只得大声道“来人,前去捉拿被告刘员外!”
有了李县令下的命令,暴动的百姓不知怎的,已经慢慢平复了情绪,只静待衙役将刘员外带来。
而此刻,还不知情的刘员外还在府中花园打着太极,有厮慌慌张张的跑来禀报。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刘员外显得有些不高兴,怒斥一声,“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老夫还好着呢!”
厮狂喘着粗气,还未来得及什么,就听刘员外怒气冲冲的问道“大少夫人和二公子找着了没有?”
厮摇摇头,正要开口话,刘员外却气得脸色铁青,当着下人的面,连骂了两声逆子。因为儿子和大儿媳妇同时失踪,这不免让他当即认定,是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带着刚过门的大儿媳妇私奔,况且,刘翕本就对方素然有情,所以刘员外会这么想,也不足为奇。
“有没有派人去方家问问?”刘员外再次问道。
“回老爷,问过了,方老爷,自从大少夫人被二公子接走之后,就没有回去过,再者,这也没有到回门的时间,终归回去,也是不吉利的,所以”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刘员外不耐烦的挥退厮,他不想再听见一句关于刘翕和方素然的事了,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想到,此后这刘府就要成为全镇人的笑柄。
厮见到刘员外脸色不好,也就绝口不提之前打算的事,刚转身走了几步,却又听见刘员外叫自己。
“等等,你刚才想什么来着?”
“回禀老爷,这一早大街上就四处传闻,县太爷要审塘下镇孩童失踪案,有人击鼓鸣冤,状告老爷您,现在,衙役已经在来刘府的路上了!”
“你怎么不早?”刘员外一甩衣袖,怒气冲天的出了花园。
厮委屈极了,明明自己是想来着,可人家是主子,人家不给你话的会,你又哪里有会呢?
四五个衙役,很快到了刘府。
“刘员外,现有人状告你谋杀稚子,县太爷也是无法,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领头的衙役语气还算好,毕竟,他们县衙没有谁不知道,每年逢年过节,这刘员外都要送上好些金银,若不是不得已,他们也不会前来刘府跑这一遭。
刘员外虽然显得有些意外,却还是装作明人不做暗事的样子道“是吗?竟然有这等事,不过,老夫没做过的事,也不怕别人三道四,还劳烦几位官爷稍等几分钟,老夫最近家中丢失几样东西,待老夫吩咐管家几句再跟你们去县衙!”
“不急不急,家中丢失东西是大事,刘员外请便吧!”领头的衙役尽量讨好着刘员外,一副人嘴脸,却让刘员外感到恶心至极。
“老爷有何吩咐?”一旁的管家瞅了瞅不远处的几个衙役,轻声问道。
刘员外附在其耳边耳语几句,最后高声道“丢失之物有些贵重,你须得加快人,务必在老夫回来之前办妥!”
“奴才遵命!”
刘员外随着衙役一路“问心无愧”的到了县衙,看到九儿那一刻,他的心惊了又惊,心中暗道:这丫头不是被我堵在密室里,放火烧死了吗?她是怎么逃出来的?
“草民刘甫升见过大人!”刘员外拱作揖行礼。
“看坐!”
李县令命令一出,就有衙役抬来凳子。
“李县令真是太客气了,今日草民属于被告,还能受到如此待遇那,草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员外着,还环顾一圈,在朱玉兰的怒视之中,堂而皇之的坐在凳子上。
“刘员外,本县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李县令只是象征性的敲了一下惊堂木,很官方的问话,他可不敢拿架子,否则,这日后可没有白收的好东西了。
“大人尽管问,本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员外笑笑,李县令这些伎俩,他当然心知肚明,他也正是拿捏了李县令这种贪财的心理,才敢肆无忌惮,毕竟,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钱财解决不了的事情。
“此女告你谋杀稚子,而那稚子便是此女的胞弟,可有此事?”李县令问道。
刘员外惊得从凳子上站起,连连喊冤“冤枉啊大人,老夫一生连踩死一只蚂蚁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杀人呢,而且还是个孩子,这乡里乡亲的,没有谁不知道,我也是做父母的人,我那儿子至今还卧病在床,我为他积德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做那种损阴德的事呢,想来,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还望大人明察秋毫!”
“朱氏,你都听到了,刘大公子卧病在床,刘员外又怎么可能杀了你弟弟呢?如果,你现在就给就刘员外道个歉,得了刘员外的谅解,这件事就此做罢,你觉得如何?”李县令一副谄媚的嘴脸,看一眼朱玉兰,又看一眼刘员外。
“若民女没有证据,又怎么可能就这样来报案呢!”朱玉兰嘴角的笑意让李县令心疑,毕竟,从始至终,这朱玉兰都太镇定自若了。
李县令看一眼刘员外,试图从刘员外脸上看出些什么。
而刘员外却面对着围观的百姓道“乡亲们,老夫平时为人如何你们大家有目共睹,虽不救穷,却也时常救急,今日,有人老夫杀人,老夫不知杀了何人,这女子有证据,那老夫也就等着看证据,此刻,老夫的心跟你们一样,都非常期待,但若是不能证明老夫杀人,那这姑娘,你可得赔偿损失,虽然老夫不缺什么,但同样可造福乡里。”
刘员外的眸子,阴骘骘的看着朱玉兰,而这一番却有威胁,让朱玉兰撤供的意思。
执拗如朱玉兰,若她轻而易举的就被刘员外吓住,她也不会耗时几年去追查,原本,没有多大的剩算要刘员外偿命,可自从遇到了君九儿三人,她的底气就更盛了!
朱玉兰竖起三指,向苍天起誓道“若我朱玉兰今日所言有虚,诬陷了刘员外,必遭天谴,死后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原本,刘员外那一席话就获得了围观百姓的好感,有一部分人甚至都觉得朱玉兰所诉有假,可听得她的誓言,那一部分人就更加坚定了追查真相的决心。
“朱玉兰,你既如此冥顽不灵,那本县令问你,你你有证据,那你究竟有何证据!”李县令呼出一口气,他就不明白了,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傻的人,会豁出命,就为了寻找一个真相,为已亡人讨一个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公道?
然后,这世间就是如此,会有的人随波逐流,而有的人逆流而上,只为一个人,只为一件事,就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在他们心里,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碌碌无为,不知为何而活。
朱玉兰就是这样一个人,或许,她的初衷只是为了给她的弟弟讨还一个公道,可是看到那群可怜的孩子,想着他们的父母也同自己一般,苦寻无果,无数个日夜,在内心的煎熬中度过,她改变了主意,她要给所有被偷走买走的孩子讨还公道,无论是已经被害,还是已经被救的。
朱玉兰缓缓道“两年前,民女的弟弟与家父走失,多方打听无果,就在全家人要放弃的时候,偶然听闻,刘府在四处购买孩童,出于好奇,民女便混入刘府,做了丫鬟,在一次缘巧合之下,发现大公子刘寿的房间内有密室,后来才知道,刘员外将那些孩子关在密室之中,每日让邪道取孩子的心头血炼那所谓的仙丹,其中,除了民女的弟弟,还不知为此,死了多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