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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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官如何凭你一面之词,就信以为真?你倒是拿出真凭实据,例如人证,物证!”李县令一拍惊堂木,为官多年,这种场面他见过无数次。

    “当然有!”朱玉兰从怀中取出一颗朱红色的丹药,师爷取过丹药,送到李县令的上。

    看到那丹药,刘员外只是有片刻的凝眉,他还不信这李县令会真的让郎中检查,除非他想断了以后的“口粮”!

    李县令将丹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把捏碎了丹药,“大胆刁民,竟敢用朱砂来诓骗本县令,来人,将此女打入死牢,明日处决!”

    秦时顶着慕容诚的脸,从人群中挤进来,走入堂中。

    “大人如此着急,是不是在特意隐瞒什么?”秦时双附立于身后,一脸的冷漠,将慕容诚的性子发挥到极致。

    “来者何人?为何见本官而不跪?”李县令大怒,在他看来,秦时的行为就是藐视公堂。

    “跪你?我怕,你承受不起本王这一跪!”秦时不知从哪拿出一把折扇,折扇一开,上面是一副泼墨山水画,像极了他这一身衣服。

    李县令当即愣了半晌,脑袋里不断搜索着皇室之中可能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来这名不见经传的镇。可都得不到结果,最后将头转向刘员外。

    刘员外犀利的眸子看向他,好像在警示着什么,李县令顿时就怂了,当即怒视秦时,“你可知,冒充皇家之人,可是犯何罪?”

    秦时并不多言,只是将中那把水墨折扇轻轻一扔,便到了李县令面前的案桌上。

    李县令睁大着眼睛,看到水墨折扇上的落款处,清晰的写着潦草的几个大字:烨亲王慕容诚著!

    愣了半晌,才从震惊中晃过神来。李县令连忙扶着已经的乌纱帽跌跌撞撞的下了高堂,在众人的疑惑之中,跪在秦时的脚下,高声喊道:下官参见烨王殿下,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望殿下大人不计人过!

    衙役以及围观的百姓听闻烨王驾到,纷纷跪在地上磕头,这让秦时心虚了一把,从前跟着主子四处奔波时,也有不少这样的场面,可是作为下属,他只觉得自豪,毕竟跟了这样一位主子,脸上也有光。

    可今日,顶着主子的脸,接受百姓朝拜,还真是如履薄冰,怕一不心,就跌入冰窟。

    “都起来吧!”秦时威严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县衙的上空。百姓这才受宠若惊的起身,准备继续听审。

    因为“烨王殿下”的缘故,他们就更加的有精神,毕竟,身为南楚人,你可以不知太子是谁,但是,你一定要知道南楚的皇上,南楚的守护神是谁!

    慕容诚这个名字,就是如神一样的存在,有了他,这南楚才不至于受到邻国的欺压,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所以,对于他们而讲,慕容诚这个人的名字,是仅次于南楚皇帝的存在!

    “烨王殿下舟车劳顿,不如,下官为您安排下去,接风洗尘!”李县令笑得谄媚,讨好秦时的那副嘴脸,比对刘员外时还要人神共怒,恨不得上前为慕容诚扇风倒茶。

    “不用了,大人您公务繁忙,还是以大事为先,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大人只要造福乡里,本王必定会在父皇面前为你多多美言,所以,恰好今日本王路过这里,就看看你是如何审理这桩案子的,这不打扰大人吧?”秦时反问着,虽是反问,却也不给李县令拒绝的会。

    李县令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嘴角抽了抽,恐怕这次真是要办一场“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案子了!

    “不打扰,不打扰,殿下驾到此地,下官高兴还来不及,殿下,请上座,由您来审吧!”李县令此刻笑得比哭还难看,却又不得不尽好话,讨秦时欢心,毕竟,眼前之人可是跺跺脚,整个南楚都足以抖三抖的人。

    秦时推辞着道“那怎么好,本王只是微服私巡,并未随身携带官印,审案子这种事还是交给大人比较好,本王就在旁听听便是!”

    “也好,也好,那就按殿下的来做!”李县令不得不依照秦时的做,毕竟人家是皇子,的话就是金玉良言,自己不过是个九品官员,还能反驳什么呢?

    “来人,在堂上再加一张凳子,记住,殿下跋山涉水,甚是辛劳,在上面多铺一条软垫!”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办!”听到李县令下了命令,师爷便点头哈腰的去办,生怕慢了一步,被这李县令给降罪。

    而一直跪在堂下的朱玉兰却是脸色变了又变,秦时脸上那张面具,是九儿给的画像,她亲自所做,可是她竟然没有想到,那张脸的主人竟是有如此深的背景。

    再往身处想,像九儿那般年纪,本是养在深闺之中的大家姐,应该享受着这个年纪该有的快乐,可是她想不通,为何像练无心和秦时这个年纪,这种身份的人还听她调遣,就连伪造一个王爷的脸,和身份,她都可以这般如鱼得水,那她究竟又是何身份呢?

    朱玉兰不敢再想,她遇到的究竟是贵人,还是一群不知来历的魔鬼?

    那师爷的办事效率还挺快,没几分钟,就搬来了凳子,放在李县令的凳子旁边。

    秦时坐上位置之后,竟问李县令“此女本是原告,刘员外是被告,如今,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为何此女跪于地上,而刘员外却是坐着,敢问,大人,这是南楚哪条律法所规定的?”

    被秦时这么一问,李县令额头的汗水冒得更快,这南楚哪有这样的律法规定,这明明是自己为了一己之私而所为,可是他哪里敢承认这些,否则以这位王爷的脾性,恐怕,今日自己这乌纱帽怕是不保了!

    李县令牙齿发颤的对师爷道“还不赶快给原告搬张椅子!”

    “李县令,本王在问你话呢?”秦时面上不高兴了。

    李县令这下更加着急了,要什么都不是,想了半晌,忽然脑袋里有了主意,他嬉皮笑脸的对秦时道“回禀殿下,这刘员外如今已年过六旬,如今,案情未定,孰是孰非都还未可知,下官思及他腿脚不好,便辞了座,如果殿下觉得不公平,那给原告朱氏加张凳子,也无妨!”

    “好,那便开始审吧!”秦时了这一句后,便没有再什么,毕竟,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县令就是为民着想,尽管这刘员外还没有被认定为罪人。

    李县令得到秦时的首肯,再次一拍惊堂木,这次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凶狠,反而有些柔和的问道“朱氏,除了你之前所述你可还有其他证据!”

    “当然还有,民女还有证人,而证人就在门外!”朱玉兰的背挺得笔直,有了秦时的出现,她再也不用怕被那个狗官威胁上刑了呢。

    “宣,证人”师爷扯着嗓子高呼一声。

    练无心这才拉着那叫鹿子的少年,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从人群中走进来。

    看到鹿子那一刻,刘员外的眉头皱得老紧,原本镇定自若的一个人一下子乱了所有的分寸,他记得鹿子,那是他请来炼丹的得道高人的弟子。

    刘员外的心不禁收紧了几分,当时,他就是抱着将他师徒二人连同闯入密室的秦时和九儿一起烧死在密室,因为自信过头,事后他也没有让人进入密室去查看。

    因为自己的疏忽,现在真是给了自己致命的一击,现在他只恳求,这叫鹿子的不要出所有的事情。

    鹿子和那孩子见了堂上的李县令和秦时便跪了下去,齐声道“草民叩见王爷,叩见大人!”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李县令着,又指了指一旁环抱着碧玉剑悠哉悠哉的练无心,有些不瞒的问道“还有你,见了烨王殿下和本县令,为何不跪!”

    练无心抢在鹿子和那孩子的前头,笑出了声,略带嘲讽的道“跪你们?本盟主一介江湖人,只知跪天跪地跪父母,还不曾跪过旁人,见了宫中皇帝我都不曾跪过,我怕跪你,你受不起!”

    “你”李县令指着练无心,想要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骂了,又怕得罪江湖中人。不骂,可皇子在身边,又怕落了面子,让人觉得,好歹一个县令,竟然拿一个江湖中人毫无办法,简直就是朝廷的耻辱。

    “不用了,跪与不跪,都只是一个形式,不用拘泥于节,武林与朝廷向来秉承着井水不犯河水,切不可与武林为敌!”秦时出声化解了李县令的尴尬。

    同时,这也是因为他知道练无心的性子,果真就是见了皇上都不跪,你叫她去跪这么一个官员,还不如叫她去屠城来得痛快呢。虽他们是商量好了,一起来的,可武林盟主的尊严,可不会因为他们的计划而受到损害。

    他可不想,因为这样一件事,而打破了原先的计划。

    “好,既然殿下都不计较,那本县令又能跟你计较什么,好了,继续开审,你们两个,报上名来!”李县令的脸色可是从秦时出现到现在都没有好过呢!

    鹿子年龄大些,先回答了县令的问题,“草民鹿子,自便被父母卖掉,后与师傅四处游历,也不知是何处人氏!”

    那孩随后道“草民叫虎子,是外地来的乞儿,两年前乞讨至此地!”

    李县令问道“你们既是朱氏请来的人证,那你们各自,你们将如何证明,刘员外与这一起孩童失踪案有关?鹿子,你先,你知道的。”

    李县令完,看一眼刘员外,眼下,他已经保不住自己这根摇钱树了,钱可以少花,但是,命只有一条,孰轻孰重,他自己还是分得清的,有了“慕容诚”的坐阵,他也只能秉公办理了!

    鹿子看了一眼刘员外,又想着自己那个恶毒师傅死的惨状,脑中一遍遍响起九儿的警告,他不得不毫不隐瞒的全都抖了出来。

    鹿子道“两年前,我与师傅途径此地,正好遇到刘员外重金求医,救助他的大公子,而我师傅,不知从哪得到一张方子,是取孩童心头之血,有病治病,没病还能延年益寿,我师傅深知自己大限将至,又怕就此离开凡尘俗世,便去了刘府,是能救下刘大公子,但是要准备九百九十九个孩童,不论男女。

    此后,刘员外从刘大公子的房中打了一条密道,造了两个密室,一个用来关押那些抓来的孩子,一个用来给我师傅炼丹。起初,刘员外还是花钱从人贩子中买卖孩童,再后来,买不到,就派底下的人去偷,以供我师傅炼丹,而我师傅炼丹,有一半都是留给了自己,只将很少的一部分送去给刘员外。

    在密室中,有一条是专门通往外面的密道,起初刘员外也有所怀疑,问过我师傅,可当时,我师傅不想让人知道那是一条通往外面的密道,就使用障眼法,让刘员外看到,那里是一个专门养些含有剧毒的蛇虫鼠蚁!

    每次都是我师傅逼着我取那些孩子的心头血,我不愿意,他就用鞭子抽打我,甚至用烙铁在我身上烫下一个个丑陋的疤印。而那些被取心头血的孩子,因为得不到处理,很多孩子因此死在密室之中,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被我师傅逼着一干,就是两年。

    直到前几天,我奉我师傅的命令去给刘员外送丹药,途径半路,觉得密道的岩壁发烫,还有火油的味道,心想不妙,就沿着通往外面的那条通道跑,刚出洞口,就被守在洞口的练盟主挟持,同时也发现我师傅已经被他们杀掉,这才真正得到自由!”

    鹿子完,似乎在印证自己所,脱下了上衣,原本看着白白净净的少年,可身上几乎很少有巴掌那么大的完整的皮肤,全都是一道道鞭子抽出的印子,还有烙铁留下的疤。

    鹿子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鹿子自知罪恶深重,不求原谅,可是,鹿子希望烨王殿下能够将真正的幕后黑刘员外绳之以法,最好能将我那恶毒的师傅鞭尸,给那些死去的孩子一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