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花柳之症
慕容诚自然也不想牵连在这其中,为撇清关系连忙道“启禀父皇,儿臣也觉得,既然有人认为这是党争的结果,那必然少不了指认儿臣,所以儿臣觉得应该选个能当大任之人!”
皇上眯着眸子看向慕容诚,一度怀疑他口中所言真假,“那皇儿来看,应该推举何人最为合适?”
去来皇上还是将这个难题扔给了慕容诚,又或者是一场试探,“父皇圣明,儿臣自知愚钝,不敢揣度!”
新提拔上来的右丞相周敬辞深感慕容诚的提携之恩,上前道,“启禀皇上,微臣认为,此事发生在您的眼皮底子下,又是在孙大人的管辖范围之内,要么皇上您亲自审,要么还是由孙大人来审,毕竟此事已经牵连到了两位皇子,交给谁都不合适!”
“这”皇上有些意犹未尽。这孙辞刚想摆脱这件事,却不曾想这周敬辞又要给他塞回去。
“皇上,臣无能,不能担此大事,还请皇上另择他人!”孙辞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心中是恨毒了周敬辞。
“好了,朕已经绝对,此事还是由孙大人主审,周大人一旁协助,共同查清此案。”皇上大一挥,竟有些头疼这件事,堂堂一国太子,在天子脚下弄出人命,真真是知法犯法,他越来越对慕容陵失望了。
慕容陵向来喜好美色,这个皇上是一清二楚,也想着等孙、周二人着去办的时候,暗地里让钱福告知这二人此事当大事化,事化了。
孙辞瞪了一眼周敬辞,两人异口同声的道“臣,遵命!”
“好了,就这样吧!”
钱福再次扯着公鸭嗓高声喊道“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金銮殿上黑压压跪了一地。
“啊!”
一声尖叫打破清晨的静寂,太子府中顿时人荒马乱,丫鬟厮个个局促不安。
原因是,近几日慕容陵因着许多太医都没有查出那日他服下的所谓“毒药”究竟是什么,免不得他内心惴惴不安,更因为翠红楼一事后,皇上对他的态度急转而下,告假之后每日在府中待着,就连皇后的宫中也甚少走动。
只是今日,他在睡梦中,忽感身体的某个隐秘部位奇痒难忍,抓挠之后,疼得醒了过来,而床榻之上忽然见红,吓得他失了分寸。
一清早,房间里就挤满了御医以及民间大夫。
而向来纸包不住火,这件事很快传进了宫里。
“娘娘,奴婢刚才看见太子府的人匆匆忙忙进了皇后娘娘的寝宫,就忍不住好奇打探了几番!”凌华宫容妃娘娘的婢女漫不经心的着。
而此刻,容妃正在心翼翼的修剪着院中花园里多余的枝条。
宏伟高大的城墙,断了千千万万个少女的青春和自由,看似牢固,却是个时时透风的墙,人与人之间,相互交头接耳,若是学不会伪装,恐怕早就已经没有了秘密。
这不,太子府的人前脚刚踏进皇后的宫中,这件事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容妃缓缓的道,“红叶,本宫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这深宫之中,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
容妃的语气向来不怒自威,听到主子的训斥,那叫红叶的宫女连忙跪在地上,“奴婢知罪!”
容妃停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红叶,将她从地上扶起,“好了,本宫也不是要怪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有时候知道得多并不是一件好事!本宫有些乏了,进去憩一番。”
“是,娘娘,让红叶来服侍您吧!”红叶着馋扶着容妃往寝殿中走去。
容妃用中指揉了揉太阳穴,像是想起了什么,最后在一旁的太监唤道“柱子,你拿着本宫的腰牌,出宫一趟让烨王殿下进宫一趟,就本宫身子有些不舒服!”
柱子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恭敬的道“奴才遵命!”
“娘娘,您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额,今日太医院恐怕没有太医了,不如给您熬碗莲子羹?”红叶心翼翼的观察着容妃的神色。
容妃皱皱眉,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心中好奇红叶所,太医院今日没有御医这件事,可是却又没有问出口,“罢了,等诚儿进宫,问问他想吃些什么,再做吧!”
而与此同时,正阳宫内,皇后刚得知太子重病的消息,焦急万分。
可纵是焦急,按照皇后多年来的行事风格,还是忍不住筹划一番,“勾其,你先回太子府,待本宫去御书房见了皇上,再去太子府!”
勾其是慕容陵最信任的人,此人年纪轻轻,便成了太子府的管事,少言寡语,却武功高强,生了一副好皮囊,不动武时,像极了白衣书生,尽管慕容陵器重于他,很多场合,他也未曾露面。
左右这件事他已经成功的传达给了皇后,皇后让他走,他也没有再多一句话,只行完礼,便退出了皇后的正阳宫。
进宫时,还是清早,这会儿出了宫门,已是正午,勾其走进一处有些陈旧却打理得甚是干净的院子。
从里面迎出一个五十多岁,却又生得貌美的妇人,那妇人一身粗布衣衫,却隐藏不住那眉宇间的阴气,“其儿怎么今日回来这么早?”
勾其见此母亲勾凝,嘴角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娘,孩儿刚好路过这里,就进来了,今日太子府中出了些事,我倒是无事可做,喝杯茶在回去也不迟!”
勾凝笑笑,“那好,娘进去给你沏壶茶,你等几分钟就好!”
勾其随口答应着,眼睛却四处打量着这周围他所熟悉的一切,明明待了二十几年的地方,应该是无比熟悉,可今日,他却觉得有些陌生。
他们原本不属于此地,可命运的齿轮将他们带到了这里,本想着,与母亲相依为命,在这里共度余生也未尝不可,可老天爷却跟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直到,他看到了那个叫君九儿的姑娘,他就再也不想默默无闻,江湖也好,朝廷也罢,总之,他不想此生蜗居于此。
勾其在石凳上刚坐下,勾凝就端来了茶水。
勾其饮了一口茶,心的道“娘,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重归故土,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勾凝闻言,当即就愣住了,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绝非野心勃勃之人,也比常人聪明许多,所以,才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将他的身世告知于他。
可现在想起,猛然觉得,那是一个错误。
勾其似乎看出了母亲的不高兴,连忙道“娘,既然您不想回去,那儿子今后就再也不提了,您歇着吧,别太累了,孩儿先回太子府了!”
勾其起身,刚走几步,勾凝却叫住了他,“儿子,你打就问,你爹是谁,娘一直不敢告诉你,直到你十八岁,成年了,有担当了,娘才鼓起勇气将身世告诉于你。
可告诉你的同时,娘也存着私心,娘就想一辈子安安静静的,不想卷入是是非非,娘知道,你有远大抱负,可娘懦弱,没有勇气面对狂风巨浪。世人追逐名利,可终究还是死在了名利的里,当年若是娘贪图富贵,要么就是带着你胎死腹中,要么就是你如今已是一方诸侯,”
勾其抬打断母亲的话,他知道母亲害怕什么,与其是怕死,不如是爱子如命,为了护自己安宁,才不得已背井离乡。
“娘,您别了,那本可以叫做我爹的人已经死了,就算回去,也无济于事了,以后孩儿不会在提起这件事了,娘,你放心吧!”
勾其虽如此,可知子莫若母,勾凝的视线落在勾其捏紧的拳头之上,她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除了苟且偷生,他终究什么也给不了她的儿子。
看着勾其离去的背影,从大变,慢慢的只剩下一个黑点,勾凝突然忆起往事,往事里,她曾不堪回首的过去。
“阿凝,是我君家对不起你,你安心在苏府将孩子生下来,日后养在将军名下,也可保你母子平安!”
“公主,奴婢知道您心肠善良,可此事若走漏风声,宫中自然有人不会放过奴婢这腹中孩子,奴婢可不能连累了苏家,还请公主成全奴婢,让奴婢母子二人远走他乡!”
“既然你已决定,本宫也不好再多什么,这是一些盘缠,算是给本宫兄长赔的不是,够你母子二人生活大半辈子,让你们无后顾之忧!”
那时的勾凝青春尚在,浅浅的酒窝,曾迷倒了无数富家公子,可最后却也是因为那份容貌,从此远走他乡。
勾其回到太子府时,帝后已经亲临,阵仗颇大,纵然现在的慕容陵身负杀人的罪名,可皇上还是给足了他太子的面子,一时间也断太子即将被废的传言。
皇帝眉头紧皱,看着床榻之上,脸色苍白的慕容陵,心底及其的焦躁不安,“究竟怎么样了?”
一排排的太医挤满了屋子,本来给太子看诊就挺紧张,可这皇帝皇后往这里一坐,那就更紧张了,被皇帝这么一问,他们的脑门子上全都冒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皇上更是直接敲打桌子,“到底看出了什么?你们倒是话呀!”
一群太医纷纷跪在地上,“臣等无能,看不出太子殿下所得之病!”
谁料想这群太医刚完,皇帝就气得站起身来,一脚踹向离自己最近的太医,口中骂道“废物,废物一群废物,朕平日里真是白养你们了,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一个个自称无能,朕还要你们有何用,”
着,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将这群废物给朕拖出去,通通砍了!反正留着也没用。”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最多再给我们两日时间,我们定然能找出救助太子的办法!”太医中间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太医高高举起一本医书,“臣已经在这本书上找到和太子殿下相同的病例了!”
听闻从书本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皇上朝已经进来准备拿人的侍卫挥挥,示意他们出去等着。
“这书中怎么的?来给朕听听,这倒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疑难杂症,将你们这群废物给难住了。”皇帝丝毫不吝啬对这一群太医一口一个废物的叫着。
“额这”那声称找到了相同病例的太医却忽然支支吾吾起来。
这可把周围的同僚给急坏了,他们纷纷催促道“你倒是呀,再不我们都没命了!”
“这你们自己看吧!”那太医实在是觉得这屋中存有女眷,不宜开这个口,所以有点支支吾吾。
生性多疑的皇上好像看出了些端倪,“怎么,不就是一个病嘛,还有什么不好的吗?”
其他的太医查阅了那本医书,也跟之前那个年轻的太医露出了同样的神色,目光有意无意的挪向这屋中几个伺候着的丫头以及作为女眷的皇后。
其中一个太医撸起胆子道“皇上,此病来源有些复杂,还请女眷回避!”
皇上看一眼皇后,示意她离开,而那些伺候着的丫鬟,早已经识相的退出了房间。
皇后本就焦急,现在好不容易知道了一些,却让她出去回避,她心里着实有些无法接受,毕竟这是从她肚子里爬出的儿子,得了什么病,难道自己不应该是第一个有资格知道的吗?
“皇上,陵儿毕竟是臣妾所出,如今他病倒了,臣妾比谁都心急,好不容易可以知道一点,为何要让臣妾回避?”皇后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好了,你们吧,皇后是太子的生母,她有权知道一切,你们也不必遮遮掩掩,得如实相告!”
太医们相互给了一个眼神,还是之前那个胆大的太医道“殿下所得之症,其实是很常见的,只是微臣等一直身处宫中,未曾接触到。而之所以常见,便是这种病大多数只在平常百姓的身上出现,而容易得这种病之人,定然是常常出没烟花柳巷之处,所以,野史上称之为,花柳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