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A+A-

    对于AEH主动防撞刹车系统, 时安也是这两天才听,后来趁着空隙单独约三浦出来见面, 才大致了解了该系统部分细节处理,听着很熟悉, 根据车速、相对车速、和本车车速、按照一定的算法,计算出本车是否处于安全行驶状态。若车辆处于非安全行驶状态,则系统立即通过预警主机送出报警信息提示人工刹车若人员未能及时刹车。

    该系统优势是时速在(3-150)km/h范围内, 系统能对路牌、弯道、匝道、超车变道等对象进行识别,有效的避免误报警和误刹车,安全性能强化, 并且它的刹车力度还可以自动模拟人工刹车的力度, 能适应校车、客车、货车、轿车等各种车型的需求,故障时能自动退出控制, 切换成司机正常驾驶。

    虽然了细节的大概,但是时安的脑海里重合了几天前的夜晚,自己输入的那套算法。

    不改变原车结构、适用各种车型,测距探头采用激光雷达, 静态探测距离可达260米,不受汽车尾气及其他漂浮物的干扰, 夜晚、雨天等情况均可正常使用......

    区别是, 别人已经有了面面俱到的可行方案,自己却还在摸索入门,其间的距离天上地下。

    果然,自己的骄傲都有些微不足道。

    时安的自尊心很受击, 郁郁寡欢好几天,收到一条陌生人短信,中文:我,手机号。

    时安心里腹诽你谁呀,但已经隐隐有了结果。

    不是办公号码,私人联系用的。

    时安没有回复,正开电脑处理文件的时候,又来了一条短信,上面写着:瓜子,你真的很想进普科?

    时安脑袋疼,抵着额头乱了很久,她问,“我是不是不够格?”

    那边很直接:是。

    时安短暂有砸了手机的冲动,可很快又来了条:你不用证明什么,我知道你很优秀。

    ......时安:你是在夸我?

    时安添加他号码对应的私人社交账号,几分钟后通过。

    她直接语音:如果我我和凌况和其他人并没有工作以外的瓜葛的话,你能让我进普科吗?

    回复已读,但了无回音。

    一秒想拉黑。

    但是时安忍住了,他点进了他的社交账号,空空荡荡,连个毛都没有。

    时安刚想抬头处理报表,手机震了下,凌宗回复:我怕你有别的企图。

    像是在开玩笑,又仿佛认真的口气。

    凌宗问:你为什么来普惠?

    凌宗刚冲了个冷水澡出来,湿身麦色,上身肌肉线条均匀,下身围了条白色浴巾,寸头湿漉漉的。

    他松松垮垮的靠在沙发上,身材纤长,方寸间腿脚显得局促,可也还能将就。

    可能难得的松弛,他仰头,叹了口气。

    那边迟迟没有回复,凌宗凝眸,拿起手机,冷冰冰的输入:不会是为了我吧?

    时安倒也干脆:不是为了你。

    凌宗平静的牵起嘴角,默的笑了下。

    难得的交谈就这样,不欢而散。

    名古屋谈判进行到了日程的三分之二,但是行程却拖沓到原本的三分之一不到,FOUX也渐渐消极怠慢。

    如果传言是真的,他们应该是得到了,或者正在和其他资本进行磋商,而另一方愿意给的价码更有诱惑性。

    谈判桌上,时安收到了来自邻座凌况的一条信息,她看见信息来人有些疑惑,于是点开内容,是让她提前离开日本的通知。

    时安偏头看向凌况,正纳闷,又收到了来自凌况的群发邮件内容。

    日本人正在喋喋不休,翻译正在如火如荼的译新,这个空隙,凌况看向时安,眼神坚定。

    时安微微皱眉,这时候中文翻译已经出来,凌况疲惫的转移精力,不再过多解释。

    会议结束,时安收到了同出差同事的祝福,他们表情羡慕却感受复杂。

    时安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她从来没想过涉足凌况手下的体育产业,这次和普惠于米兰合作方突然提出抽离核心球员,凌况紧急需要一个人代替他去米兰进行博弈。

    时安慌慌张张,笼统的收起桌面的文件和电脑,一大堆,都冗杂的抱在胸前,然后快步追上离开的凌况。

    凌况已经和日方代表走到旋转门,听见时安的叫声,停了下来。

    凌况摆手,示意日方代表先走。

    他等在原地,不疾不徐的看着时安跑过来,她的头发迎着风,丝丝缕缕飞扬跋扈。

    时安停下,声音冷冰冰的,“我需要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

    时安意识到自己的紧张,于是调整情绪,语气变得一如既往的谦虚,“调任。”

    “你有什么高见?”

    “我觉得我的能力实在不够,我到贵公司不过六个月,期间已经调岗三次,如果算上这一次,已经是第四次,我觉得我承受不了这么大的负荷,更何况这次临危受命不是我的专业范围,我应付不了这么大的人事压力。”

    凌况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如非狗急跳墙无路可退,她不至于如此慌张,他淡然,“我觉得你很合适。”

    时安据理力争,“我不懂体育——”

    凌况断她,“那就去懂。”

    “我——”

    “你不要不知好歹。”

    “——”

    凌况的语气似有威胁,周遭料峭如寒冰,他咄咄问,“你觉得你还有退路?”

    “你觉得你还能进去普科?”

    轻飘飘的出别人的期盼,之后双手一摊,“嘭”的砸成渣渣,他,“你别做梦了。”他轻声补充,“你没有猜错,我就是要把你绑在凌况的这艘船上,你贴上了凌况的标签,以后在普惠,除了我,你以为还有谁任用你信任你,不会再有——你不也试过了吗,你那么努力想要挺进普科,结果呢?”

    没有结果。

    凌况注意到时安脸色的变化,像一朵鲜艳欲滴养在温室里的玫瑰,突然痉*挛了所有的雨风吹,变得颓败,失去色彩。

    凌况双手搭在时安瘦弱的肩膀上,他换上安慰的语气,“既然我能表达对你的提拔和信任,那就意味着接受不了你的背叛,你自己决定,是留在普惠,还是离开?”

    他抬腕看了下手表,“不过考虑的时间不长,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如果没有回复,我就默认你答应了,我会给你预定去米兰的飞机,明天离开。”

    凌况转身大踏步的离开,时安呆怔的杵在原地浑浑噩噩,突然,所有的文件无力的滑落在地面上,白灿灿如夏花绚烂。

    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下午,时安如约去到LOUX于名古屋竞马场的核心实验基地,因为这部分的内容属于保密类型,只对凌宗所代表的普科公开,所以在此之前,时安联系了周繇,很快,获得了凌宗的授权进行验收。

    验收前签订保密协议,一套繁杂的程序,半个下午,时安无暇想它。

    直到一切结束,时安出去基地,预约过的,负责接她返程的日本司机却迟迟没有达到。

    今天的太阳炽烈,夏天和冬天的回忆在脑海里翻来倒去,也不是遥不可及的距离。

    时安状似闲适的坐在太阳伞下,闭上眼睛抬头直面太阳,面前一片血红。

    LOUX的工作人员心中有愧,找了个蹩脚的中文翻译在她耳边解释,“实在是抱歉,司机其实两天前就约好了,哪知道家里有事。”

    时安问,“什么事?”

    “哦,”翻译边听边解释,“他家农场养的牛羊今天突然,”他把狂躁译成“疯了,在农场里到处乱跑乱叫,还踩了不少农作物。”

    时安“嗯”了声,她站起来,微笑,“没关系,择日不如撞日,我刚好想自己溜达一下。”

    溜达?翻译没听懂。

    时安只能点头,伸出食指和中指做行走状,,“走走。”

    这下大家都懂了。

    很平静的一天,时安披上外套,在名古屋的普通一天的普通街头,走到很盲目,入眼,应接不暇的是日本的居酒屋、服装店、游戏厅、药房、松菊堂和邮便局,耳边嘈杂着异乡的欢声笑语。

    但的确很久没有这样的平静过了,没有纷纷扰扰的杂事充盈耳畔,全凭自己孤单着,害怕着,毫无安全感,一片浮舟,任由风浪海啸。

    走了很久,她停在了一家天妇罗店,驻足,回头,一位穿着和服的中年女人和蔼的朝着她微笑。

    她回报以微笑,走近她的店面,看见成品的枫叶状天妇罗,她又抬头,看见木质门栏上贴着中英文注解,真的是枫叶。

    她眼神好奇,像个看见糖果的孩子。

    妇人笑笑,颔首,“おいしいよ(好吃哟) 。”

    话的语气都让人垂涎欲滴,时安问,“Is it maple leaf ?”

    妇人点头,“は,紅葉。”

    时安听懂了“は”,很客气的要了两份。

    过程很简单,但是比国内的烧烤看起来干净文艺,妇人心翼翼的去掉黄色腌泡过的枫叶,去掉上面的盐渍,然后在裹上一层天妇罗黄油衣,再一片一片放进油锅。

    炸了不足半分钟,一片一片的捞出摆盘,送到时安手中。

    时安付钱接过,拎起一片,放进嘴里,嘎嘎作响,又脆又香,还有从没尝过的奇异味道。

    她和妇人对视一笑,夸奖,“おいしいよ(好吃)。”

    餐盘需要回收,时安便坐在她家露天店门口,一片一片的斟酌,尚未吃完,她听见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异域街头,这样的经历很是奇怪,她以为只是相似发音,可是甫一回头,周繇出车里出来,又喊了声,“时安。”

    时安疑惑的放下餐盘,他听见周繇,“好巧,”他撇了眼车座后面的凌宗,“一道载你回去。”

    能有这么巧?

    时安同样看向凌宗,直到他回望过来,四目相对。

    仿佛回应,他轻轻扬了下嘴角,很没温度的笑笑。

    时安抿了下嘴,虽然疑惑,但是还是从高凳上跳了下来,和忙碌中的妇人眼神道别,然后跑着去到马路对面。

    突然间,脚步不由自主一颤,道中心,时安重重跌倒在地。

    时安正诧异,蓦然间她惊恐的反应过来,回头看,已是地动山摇。

    作者有话要:  开了几篇预收,洒下了几粒种子,大家记得到专栏里收!藏!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