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完结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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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敲下第五声的时候,黑漆漆的木门应声而开。

    斑驳迷离的光影里,西弗勒斯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门口,遮去了屋子里唯一的一点灯光。

    “我还以为你在伏地魔那。”苏拂淡淡道。

    “本来在,”西弗勒斯让开了门口,“刚回来没多久。”

    苏拂走进他的屋子里,除了桌子上一盏昏暗的蜡烛之外,黑魆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她抬手抽出了魔杖。

    西弗勒斯低喝道:“不要念荧光闪烁!”

    苏拂不置可否,也没有垂下魔杖,只是转头去看着他。

    在黑暗里,他苍白带黄的瘦脸看上去毫无生气,沉沉如古井的双眼也一片死寂。

    “他们你杀了邓布利多。”苏拂平平的陈述道。

    “他果然一句都没有告诉你……”对方嘲讽的哂笑道。

    “什么?”

    “戒指!”西弗勒斯忽然变得很烦躁,他恶声恶气的道,“你们一起找到的那个戒指——他真是老糊涂了,竟然会相信死亡圣器的传!妄图用那枚戒指上的石头复活什么人,结果可想而知,戒指上的咒语使他受了重伤,活不过一年之久——”

    “所以你就杀了他?”苏拂不敢置信的问。

    “我按照他的命令行事。”西弗勒斯骤然平静了下来,却依旧面带讽刺,和深重的疲惫,“他不会在乎我要承担什么,只要我完成他的夙愿就行了。”

    苏拂很久都没有话。

    很久很久。

    桌子上的蜡烛燃掉了一半,泪泪的蜡泪逐渐流淌到桌面上。

    她想起很久之前,她无数次问起邓布利多一个问题。

    ……

    “您是怎么看待死亡的?”

    “没什么大不了。”

    ……

    而如今,他就真的这么,无所谓似的的离开了人世。

    “也许他是对的……”苏拂呢喃道。

    “他总是对的!”西弗勒斯,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嘲弄,“伟大的邓布利多什么时候错过?我们这些无名卒永远都只能受他支配,却还要被他隐瞒!”

    “我的是他对死亡的态度,”苏拂冷沉的道,“而且,你何必这么激动,难道你在为他做间谍之前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吗?”

    “我不需要什么心理准备,”西弗勒斯静静的看着她道,“我只需要知道,黑魔王杀了莉莉·伊万斯,就足够了。”

    苏拂觉得自己眼睛发酸。

    她偏过头去,刻意的重复了刚才的话:“我的是,他对死亡的态度,不在乎生死的做法——”

    她着忽然顿住,无声呢喃:“……将你的生死置之度外?”

    “你又在什么?”

    苏拂抹了抹眼睛,抬起头来,她不顾西弗勒斯反对的目光执意点燃了魔杖尖。

    幽蓝的光线里,西弗勒斯·斯内普又高又瘦,脸色灰白。

    “我希望你活着,”她轻声道,“我的朋友。”

    西弗勒斯狠狠的皱起了眉:“你要干什么?又消失一年?”

    “我没有消失,邓布利多也没有留什么秘密任务给我,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所做的事,和你正在做的,一模一样。”

    自那天晚上之后,西弗勒斯再也没有见过她。

    凤凰社把哈利·波特从女贞路转移了出来,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除了那次行动中,埃弗里的恶咒削断了穆迪的一条胳膊,而他的咒语不慎击中了乔治·韦斯莱,导致他失去了一只耳朵。

    魔法部真正沦陷的那晚,哈利和他的两个朋友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西弗勒斯大概知道他会躲在什么地方,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之前因为位置暴露而被食死徒围攻,凤凰社集体从那里撤了出来,包括房子的主人,哈利的教父天狼星布莱克。

    在菲尼亚斯·奈杰勒斯跑到校长办公室的画框里告诉他,哈利·波特和他的伙伴愚蠢的选择躲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时,他免不了嘲讽一番。

    画像里的邓布利多却笑着,年轻人胆子大点不是什么坏事。

    于是西弗勒斯不得不告诉黑魔王,格里莫广场显然已经被凤凰社放弃,而且他们也没有胆子再回到那里。

    幸好波特几个没有在那里待多长时间。

    但是他们竟然跑去了魔法部?!

    一定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自此之后他很久没有这几个年轻人的消息,他们和苏拂一样,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生也不知,死也不明。

    这一年的冬天很快来临。

    城堡里的气氛低迷的可怕,在西弗勒斯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哪一年的圣诞节会像今年这么寡淡,阿莱克托·卡罗像疯子一样挥舞着魔杖教训几个格兰芬多学生,他视而不见的走过去,在转角时,碰上麦格教授愤怒至极的目光。

    西弗勒斯嗤笑了一声,擦着她的肩膀走了过去。

    身后是麦格严厉的呵斥声。

    凛冬散尽之时,城堡周围冰消雪融,天地一派复苏景象,可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再清楚不过,真正的严冬不知何时才能褪去。

    料峭寒春的某天晚上,他从黑魔王那里回来,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桌子背后那张高靠背椅子上坐了一个人。

    他几乎毫无间歇的转头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立即关上了门。

    “你胆子可真是不,这个时候敢来学校?!”西弗勒斯低吼道。

    苏拂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她看上去比以往更瘦,颧骨凌厉的突起,脸色萎萎,神情疲倦。

    而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熠熠生光的格兰芬多之剑。

    “苏给我们带来了新消息。”画像里的邓布利多道。

    “哈利他们在迪安森林扎营。”苏拂微笑道。

    “这么,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在暗中保护波特他们几个?”

    “不止,”苏拂道,“我还关注食死徒和伏地魔的动向,上次西部那几个狼人也是我解决的。”

    “不过这些都不不值一提,”她着指了指格兰芬多宝剑,“你会用的上这个。”

    西弗勒斯知道她的是什么意思,他走到桌子边,看着苏拂,又看向她身后的邓布利多画像,阴沉的道:“所以,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宝剑交给波特,你却不肯告诉我,是吗?”

    邓布利多歉疚的看着他,道:“是的,确实如此……”

    “你长久在伏地魔身边,还是不要知道为好。”苏拂皱眉道。

    “所以,和黑魔王有关?”

    “是的。”

    西弗勒斯沉默不语。

    苏拂继续道:“事实上我这次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邓布利多忽然插话道:“你觉得到时候了吗?”

    “是的,”苏拂站起了身,“罗恩回去了,他们已经不需要我再保护,伏地魔已经知道了他们在干什么,我觉得……是时候去找他弄清楚一切了。”

    邓布利多却叹了一声:“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太迷信那个预言。”

    苏拂沉默不语。

    邓布利多最后道:“好吧,祝你一切顺利。”

    西弗勒斯看着两个人哑谜似的完了整段话,拿着宝剑把苏拂一起走出办公室,却朝着不用的方向而去。

    ==

    对于夏洛克的来,今年的圣诞节比往年更索然无味。

    或者,每年都是如此。

    麦考夫硬是拉着他回了趟家,从平安夜到圣诞节结束,他都在家里度过,尽管他们邀请了约翰一起过来,但是他还是觉得,节日这种东西,简直就是被常创造出来折磨人的。

    圣诞夜里,他和麦考夫合奏了巴赫的一首曲子,约翰觉得很好听,他们围着餐桌闲聊的时候,夏洛克坐在一边乱七八糟的拉着提琴,从这首曲子跳到那首,起初的时候麦考夫还会时不时的报出曲名,后来他厌烦了这么做,转去和他们的父亲谈论亚洲的经济形势,不再理他了。

    母亲也在听他们谈话,只有约翰一直注意他这边,对于他的曲目,约翰听过的显然非常少,但是他听得很认真,到了某一首时,他忽然叫道:“这个我以前听过,叫——叫什么来着?”

    夏洛克又拉了一段,等他自己意识到这是什么曲子之后,他按着琴弦的动作就顿了下来。

    约翰还在拼命的想刚才那到底是什么曲子,夏洛克和麦考夫同时出声道:“《Memory》。”

    麦考夫完就转头继续和父母聊天去了,可是细心的华生医生注意到,他的朋友神情似乎怔愣。

    “怎么了夏洛克?”约翰问,“刚才那个曲子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夏洛克低声着,又换了一首曲子。

    第二天早上,约翰起床下楼时,看到夏洛克把一条红色的围巾系在圣诞树上,他疑惑的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夏洛克转身,又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圣诞树,道:“给女巫送圣诞礼物。”

    约翰听不懂他在什么,摇了摇头去厨房里端早饭。

    圣诞的第二天他们回到了贝克街,夏洛克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不过今天他还有点事做,因为他在做一项据很有意思的化学实验,尽管约翰并没有看出来这实验有意思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夏洛克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一下,约翰拿起来看了看,回头道:“你有短讯!”

    “念。”

    约翰只好开他的手机,看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倒是十分普通,他大声念道:

    “迟到的圣诞快乐,因为我忘了昨天是圣诞节。”

    他正想着这是哪个不走心的家伙,竟然连圣诞节都会忘记,夏洛克却忽然大步跨过来,一把从他手里夺走了手机。

    他盯着手机看了大概二十秒那么长的时间,然后“嗤”的笑了一声,把手机扔回到沙发上,继续做他的实验。

    约翰:“……”

    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点什么才合适,言语无法表达华生医生此时的心情。

    又过了一段时间,夏洛克接了一件不大不的案子,他和约翰分头去两边寻找线索,他回来的要早些,回来之后他把之前拍的现场的照片全都贴在墙壁上,站在跟前思考着它们之前的关联。

    没过多久,楼下忽然有人敲门。

    他没有理会。

    一阵不太清楚的话声之后,楼下传来赫德森太太的喊声:“夏洛克!有位女士专门来找你!”

    “让她上来!”他连头都没有转的回了一句,然后思绪又重新回到了那些照片上。

    直到他虚掩着的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脚步无声的走了进来。

    来人什么话都没有,只是进来之后动作轻缓的将门合上。

    夏洛克忽然转身,愣了一下才道:“……苏?”

    苏拂把她的相貌改了回来,笑着道:“这样你都能认出来?”

    “你没有改变眼睛的颜色和形状,”夏洛克两步走到她身边,“而且如果不是我刚才在想案子,听脚步声就可以认出是你。”

    苏拂主动上前亲了一下他的嘴唇,道:“我想喝水,你去给我倒杯水。”

    他转身去厨房里倒水,进去一秒钟又探出头来:“我找不到备用的杯子,你用我的吧?”

    苏拂站在墙边,似乎在看那个案子的照片。

    “好啊。”她答应了一声。

    夏洛克给她倒了水,她又坐回到了沙发上,问:“华生医生呢?”

    “我好像没向你提起过约翰?”夏洛克怀疑的道。

    “可是我就是知道啊,”苏拂眯眼笑道,“我看到他的博客了。”

    “哦,”夏洛克干巴巴的回了一声,“他还写我不知道黄赤交角呢——”

    苏拂哈哈笑了起来:“问题是,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啊。”

    她端起水杯,却只喝了一口。

    夏洛克看着她,他们有很久很久没有见面,她看上去几乎没什么变化,除了瘦的惊人之外。

    “以当下英国的社会发展程度来看你似乎不用忍饥挨饿?”他嘀咕道。

    “只有待在家里不动的时候才会胖,”苏拂道,“可是我——”

    她忽然有点不出口,在被夏洛克灰蓝的眼睛注视着的时候。

    “我要走了。”她低着头,轻声道。

    夏洛克没有移开目光,一直隔了半响,他才慢慢的:“刚才我以为你会,我要回来了……”

    苏拂重重咬了一下嘴唇,疼的她不自觉的了个轻微的颤。

    “我——”

    “你要听我的新案子吗?”他忽然断了他的话。

    苏拂就像是舒了一口气般,她的肩膀沉沉的跨下去,用手肘撑住膝盖道:“我想睡觉——我觉得很累。”

    她看上去不像个健康人。

    夏洛克起身去推开卧室门:“我原本的那间屋子给约翰住了,现在我住你住过的那间。”

    屋子里的呈设几乎没什么变化,照旧简单的令人发指,一股子性冷淡风。

    不知道为什么,苏拂想笑,可是却又笑不出来,她脱了外套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过鼻子,只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夏洛克把她的被子拽下来,又低头亲了一下她的眼睛,然后无声的关门出去。

    他什么话都没。

    没过一会儿约翰就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大声道:“医院那边根本没有什么消息,你——”

    夏洛克转向他,伸出一根手指压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约翰疑惑的瞪大了双眼,用口型询问他为什么,可是还没有等他解释出声,卧室里就传出来一声爆炸似的轻响。

    他两步过去推开卧室门,里头空无一人。

    被子铺得整整齐齐,一丝褶皱也无,看上去就好像吹过了一阵无声的风。

    约翰过来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絮絮叨叨的给他抱怨医院的事,他从厨房里端着茶杯出来,忽然看了壁炉上的柜子一眼,道:“夏洛克,那把破口琴终于被你扔了?”

    夏洛克头也不回的道:“也许被某个会魔法的巫师偷走了。”

    约翰吃吃的笑了起来,他摆摆手:“要偷也偷点有价值的东西,要一个连吹都不能吹的口琴干什么,对了……”

    窗外一片新绿,初春正好来临。

    ==

    苏拂幻影移形了两次才抵达她的目的地。

    白城堡位于群山之中,几乎避人耳目,隐世而建,这座城堡毁了几十年,也因为它周遭的遗留的防护咒和魔法阵,没有人闯进来。

    这里一片残垣断壁,荒芜而凄凉,冷风呜咽。

    曾经美丽的碧湖周围生满了杂乱的芦苇和蒿草,张牙舞爪的倒映在死寂的湖水里,湖边有四座并排的坟墓,大理石碑帖斑驳历历,神奇的是却好像有人经常扫墓,周遭枯草丛生,坟墓跟前却干净的很。

    苏拂蹲在了第二个墓碑旁边。

    她用手在地上挖了一个坑,把红松木魔杖埋了进去。

    “抱歉啊……拿走你的魔杖这么多年。”

    “现在对不起好像也没什么用,”她低着头,手指紧紧的抠住墓碑的一个角,最后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冰冷刺骨的石料上,“我比你多活了这么些年……等我把事情搞清楚了,就去陪你吧?”

    她着站起身,一边往前走一边卷起了衣袖,按在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黑魔标记上。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和灵魂的灼痛感,过去了这么多少年,她从所有人嘴里听到他的名字,从自己嘴里叫出来的那个名字,他就像从没有离开过她的生活。

    一个朋友?不,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或者,敌人。

    苏拂在哈利·波特的记忆力看见过复生后的伏地魔,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称作一个人?

    而此时,他步伐缓慢的走过荒凉颓败的湖边,这地方满是腐朽的气息,满是过去的回忆。

    “真是令人怀念,”他,“我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你还能用的上我赋予你的标记,我的朋友。”

    中午过后天气就不是很好,天上阴霾的云翳就像是腐坏的棉絮,生长出了陈年的霉斑。云影倒映在死气沉沉的湖水里,湖边站着的两个人的身影也倒映在湖水里,那影子看上去像是两条幽黑而模糊的水鬼。

    “原来你还记得我是谁。”苏拂淡淡的道,“我以为你早就把自己的过去当成垃圾扔了呢。”

    “过往的日子并不怎么让人怀念,可是我一直都记得。”

    “比如你杀过的人?”苏拂问,“比如你所犯下的罪孽?比如你一直以来的追求——妄想永生不死?”

    伏地魔苍白的蛇脸上闪出愤怒的表情来,却一转而逝,他抚摸着自己的魔杖,道:“可是你得承认,维拉,我在这条路上走的比谁都远。”

    “所以你现在就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简直令人作呕!”

    伏地魔抬手挥出一道魔咒,被苏拂轻易的避过去。

    “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吗?”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靠杀戮得来的永生?”

    伏地魔猩红的眼瞳盯着她没有拿魔杖的那只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破破烂烂的口琴。

    “靠它?”她把口琴朝他扬了扬,“靠它们?”

    又是一道凌厉的咒语,再次被苏拂拨开。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伏地魔冷声道,“拿魂器威胁我不是什么好方法。”

    “威胁?”

    伏地魔的魔杖骤然指向寂静的湖水,他抬臂一挥,碧绿的湖水化作一条巨大的蟒蛇“哗啦”一声腾空而起,苏拂的咒语劈出一道冷白的光,将那条蛇拦腰斩断。

    水流瓢泼大雨般从天而降,她幻影移形到了远处,伏地魔紧跟而来,他就像一团飘忽不定的黑雾,随着他走来,周遭嵌入沉泥多少年的石块瓦砾都炮弹般朝着苏拂飞射过来,她用障碍咒挡住,而伏地魔却忽然出现在她身后,从她手夺走了口琴。

    他狰狞冷笑着站在一截石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拂。

    而苏拂也笑了笑,道:“我怀疑你分裂的不是灵魂,而是脑子——你觉得我会傻到把魂器拿到你面前来任你抢夺吗?”

    伏地魔低头,看见手里的口琴慢慢变成了一根玻璃试管。

    他将试管一把捏碎。

    玻璃渣滓从他手指间伶伶俐俐的掉落下去,苏拂嗤笑道:“魂器在我来找你之前就毁了,惊不惊喜?”

    伏地魔血红的眼瞳里就像是地平线上逐渐掀起的沙尘暴般,一瞬间暴戾和愤怒席卷了整个眼底,他毫无章法的挥舞着魔杖,各种威力巨大的咒语迸射而出,苏拂冷静的将他的咒语一一化解。

    半响,他停下了攻击,站在一片烟尘弥漫的狼藉不堪里,伏地魔忽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你以为毁掉口琴就能杀死我?”他恶狠狠的道,“你以为毁掉的只是我的魂器?亲爱的维拉,难道你就从来都不奇怪,为什么你中了我的阿瓦达索命咒却依旧能活着吗?”

    “原来口琴才是我的魂器?”苏拂挑眉道,她仿佛半点也不惊奇似的,“所以呢?不管我当初是出于什么目的创造了魂器,可是现在我都再不需要它了。”

    伏地魔似乎终于平静了下来,他假装惋惜的叹了一声:“也许当初我不该拿走你的记忆,你瞧瞧你,连我们共同的追求都忘了……”

    “我?长生不死?”苏拂指了指自己,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真是谎成性,那只是你自己的愿望而已,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可是你这么做了!”伏地魔的神情变得冷酷非常,“你制造了魂器,你知道怎样分裂灵魂吗?依靠杀人——用毁灭别人灵魂的方法来分裂自己的灵魂!”

    “所以我把它毁了!”苏拂朝他吼道,“黑魔法器物,即使能够达到你的目的,可是你看看你现在样子?黑魔王、神秘人——这就是你想要的?屠杀和恐惧,这是你当初的‘巫师的利益至上’吗?!”

    “为什么不是?”伏地魔冷冷的看着她道,“我让巫师不再躲藏,让泥巴种不再污染巫师高贵的血统,让那些蔑视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疯了疯了,我看你简直病的不轻!”

    “那么你呢?”伏地魔举起魔杖指着她,殷红的眼睛像是蛇瞳一样危险的眯起来,“我亲密的伙伴,我的朋友——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信仰!你是个可耻的叛徒!你居然,居然倒戈向了邓布利多!现在他死了,我的人杀了他,你也要为你的背叛和反抗付出代价——”

    他朝苏拂啐了一口:“现在你没有魂器了,你只是肉体凡胎——杀死你将会多么容易,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Avada Ked□□ra(阿瓦达索命)!”

    金光璀璨而辉煌的从苏拂的魔杖尖上绽射出来,两道光芒碰撞,空中就像是炸开了一蓬烟火。

    光线四处乱窜,他们各自的咒语力量把城堡废墟的石块和砂砾全都冲击出去,苏拂躲过最近的一根石柱爆炸的波及,听见伏地魔高声道:“你再躲避也终究难以逃脱——”

    她走出去,声音冰冷:“你当年杀了道斯一家的时候也是这么的吗?”

    “这就是你把我召到这里来的原因?”伏地魔冷笑,“瞧瞧这个地方,腐烂而荒凉,这地方造就了叛徒和偷,也造就了我,过去有什么好怀念的?都是徒增无聊罢了——”

    “你真的无可救药……”苏拂呢喃着,遽然将魔杖插在地上,以她为中心不断有金色的铭文在陈旧的废墟里悄然亮起,一直弥漫到伏地魔脚下,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金色的光弧已经沿着他的身体攀爬而上,如同绳索般将他束缚起来。

    苏拂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白城堡虽然已毁,但是守护魔法阵不灭,”她道,“你还记得吗,这魔法阵是我和阿玛兰妲一寸一寸填补上去的,再过多少年也能败你!”

    “这才是我召唤你到这里来的原因,也是你不愿意回忆过去的下场。”

    伏地魔看着她,目光里仿佛淬了毒一般阴狠。

    “你以为这样就能败我?”他的笑声尖利而刺耳,嘲讽意味极浓,“过了这么多少年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天真,天真到让人可怜……啊,邓布利多还是那老一套?所谓的信任和爱,会让你失去记忆,被我控制,成为傀儡……”

    “你是在讽刺我从前信任你吗?”苏拂平静的道。

    “看看,你从来都是这幅看上去漠不关心的样子,”他用一种诡异的亲切语气,“阿玛兰妲都比你聪明些——”

    苏拂劈出去一道咒语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鲜血缓缓的渗出来,黏在他的手指上,沾染了浮尘,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她抬起魔杖指着伏地魔的额头,他哂笑道:“你想杀了我——不不不,光凭这样可杀不死我……”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她嘴唇嚅嗫着,出来的话几乎听不清楚,“毁魂器也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而已……”

    “Legilimens(摄神取念)。”

    作者有话要:  后面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