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世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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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宽体胖放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

    先前的绛紫纱衣早已褪下,换上了山中外门子弟的粗布麻衣,宽宽大大的长袍只在腰间系个带子,就勾勒出曼妙的腰线。

    她坐着,光影将她的影子拉的漫长。上身曲线连绵起伏,随着她的动作慢慢轻摆,像是一条水蛇,绵软而连贯。

    子冲踩在了她的影子上,“给寅虚做的?”

    不由分,拉起了新衣一角。

    两个人,一片未成形的衣料正是他们间的距离。

    一个恍神,秦若去拨他拽着的衣角。

    万事都以寅虚为主的秦若,只想着这衣服还没裁好,线都没合,可别让子冲再扯坏了。

    她嗔他,“你快放,别弄坏了。”

    子冲虚虚握着,偏装出副用了大力道的样子。“不放,做衣服干嘛?山上又没虐待寅虚,一年四季的衣衫还不够他穿?”

    虽然款式相同,颜色相同。好歹那衣服也都是山中自己种的棉花,包含灵气不,真要碰到危还能抵御不少伤害呢。

    秦若懒得和他解释,走近两步按在他上。

    温热的温度随着覆盖到他背的掌心传来。

    子冲一怔,松开了料子。

    温暖消失。

    背过,少年看向秦若的目光多了点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见得子冲放,秦若安了心。仔细收好衣料,这才有空招呼他。

    “我听寅虚,你出山去取火铜,这才几日你就回来了?火铜可取到了?”

    本也就是随意一问,其实对答案无所谓。根据她浅薄的认知,那火铜并不好取,有异宝处必有灵兽,若是知道子冲出去这趟是去对付玄兽,秦若只怕对他更是要另眼相看了。

    子冲心也没在这上面,只含糊道:“那玩意早到了。此次出去,我倒是发现山下来了不少大门大派的子弟。”

    他和秦若算不得熟,也算不上陌生。借着话的当,人便坐在椅上自个给自己倒了茶,缀一口,不是山中生津止渴的凉茶。子冲才猛然发现,好像自从秦若上了山,他们就没人关心过这女人的吃穿用度。

    茶汤清亮,几片茶叶缀在水面,虽然味道也还可以但和山中的茶叶一比,就逊色很多。

    子冲放下茶碗,没话找话。

    “你这些日子吃的喝的,都从哪来?”

    不缝新衣,秦若也没闲着。她挑亮灯芯,又将今儿寅虚换下来的那身放在盆子里,“自然是去山下买的。”

    子冲看她步履轻快,再观屋中整洁明亮,一时心中有个念想。

    若是去外门找个弟子,专门来服侍自己会不会他那洞府也和秦若这里一般?

    屋中没燃香,却自有暗香浮动。遍寻不到香炉的影子,子冲摸着茶碗再道:“既然你是寅虚娘亲,也算是咱们山中之人。往后别在下山采买,有什么需要的和外门那里上一声就是。”

    秦若应下,只是暗道:这哪里使得。

    她既不是鹤须山的徒子徒孙,还得了无为真人大恩,若是在给山中添麻烦,自己那关就先过不去。

    寅虚找来时,就见师兄对着母亲背影发呆。

    他唤声:“娘亲。”坐到了子冲身旁。

    师兄弟大眼瞪眼,屋中只有秦若一人没停下过步伐。听得儿子那声唤,秦若嘴角就挂了笑。

    “饿了吧?你等着,娘亲马上给你做好吃的。”

    子冲摸摸下巴,心下暗忖:这女人这是有趣得紧。在他面前总是防备的盔甲,碰见儿子就化成了水。

    瞧瞧她那闪着光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寅虚是她的宝贝呢。

    可不是怎么滴,对秦若来寅虚就是个宝贝。

    她转去了厨房,一大一相互观望。

    “师兄,你是要留下来和我一起吃饭吗?”

    其实,到了子冲这个境界辟谷早已不在话下,不过他贪嘴,又不像无为镇日只知打坐,空下来的许多时间就专门研究吃食。

    秦若做的饭,先前倒是吃过一次,对他这种吃遍了美味的人来,着实不能算是惊艳。此刻听得寅虚问自己,方想起自己好像是在这屋中逗留的时间长了些,施施然起身,子冲对寅虚:“吃饭就不必了。我还是更喜欢六道峰上的兔子。”

    着话,他却是下意识朝厨房望了眼。

    提起兔子,不经意就会想起秦若。

    这可真是稀罕的紧。

    垂髻童脸色一正,“师兄,那兔子到底是人家峰上的东西,少吃为妙。”

    虽,他也知道师兄烤那六道峰上的兔肉可以称之为一绝,可终究不是自家山头的东西,吃进肚子里五脏六肺是满足了,心里却是揣揣难安啊。

    子冲的敲在寅虚头顶,含笑道:“你这家伙,难不得还要当师傅第二,见我的面就教训不成。”

    话毕,提剑御空,朝着六道峰的方向而去。

    带秦若端着鸡汤上桌,才发现子冲早已没了影子。

    不用秦若发问,寅虚一本正经的跟母亲解释道:“师兄回洞府打坐去了。”

    “嗯,我还以为他要留下吃饭,鸡汤熬多了。一会你若是无事,干脆给你师兄送过去。”

    秦若答的顺口。

    在她看来,这是件的不能再的事,桃源村里乡里乡亲多有互相走动,谁家若是做了什么好吃的,免不得给邻居捎带点。

    可看在寅虚眼中,却是意义大不相同。

    自就在山中苦修的孩子,哪里会有那个概念,人鬼大的寅虚,琢磨着这是母亲所散发的一种讯号。

    他在心中暗暗掂量,师兄和母亲?

    看起来倒是挺登对,只不过师兄那脾气他却不敢恭维,若真是想做他父亲,只怕还要“多多教育”。

    上次从秦若这打听父亲无果后的寅虚,又将同样的话问了师傅。

    无为捻着胡子,想了半晌才慢悠悠对他:“你母亲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无为哪知道当年情况,只是根据寅虚描述,估摸着秦若是未婚生子,所以啊这孩子父亲几个字提不得。

    可这事若是直白的告诉寅虚,恐怕不好。思来想去,便用了难言之隐当做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