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脱逃报告 &耀月受审
“什么人?”沈清风被夜色的话弄混乱了,他把看向值班参谋的眼珠收回来。
“林子轩。”夜色的动作很快,他原地旋转着,恨不得把三百六十度全都看到眼里。
瞬间的动作,看得人眼花缭乱。
所有人都被他的忙乱所带动,跟着忙脚乱。
众人慌乱之中,夜色趁摘掉腕上的红色串,放回兜里。
敏感时期,任何跟红有关的东西,在沈清风看到电报内容后都会引起的怀疑。
“到底出什么事了?”沈清风轻而易举看得出夜色的紧张不安,马上察觉肯定出问题了。
“抓住林子轩。”夜色急促的回答。
为什么,他偏偏不。
他的脚步不停的跑,以沈清风为中心不断扩大范围,他推开陆续拥挤上车的行人,制造了很大的混乱。
沈清风不明所以,仅仅因为被夜色带动着,同样推开拥挤到身边、挡住他视线的行人,慌乱寻找林子轩。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要抓林子轩,林子轩在什么时候不见的。
值班参谋被混乱等人人群阻止着,挤不过来,一直臂高高举起,那个信封,露在半空中。
“先找人。”夜色冲着值班参谋吼。
现场没人比他更急切,他的脑门在冒汗。
“给我。”沈清风同样也吼。
“处座,回头再看。”夜色依然坚持自己的主张。
他越坚持,沈清风越急,没人告诉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场面的混乱,终于把夜色逼急了。
他掏出枪,朝着天空开枪,“砰!”
“全都趴下,谁也不许动!”他的叫声,立刻被尖叫声淹没。
“砰!砰!”夜色继续冲着天空开枪。
“趴下,谁在跑我毙了谁!”夜色第二次威胁。
这次,很管用。
火车站内,蹲满一地人,甚至正在踩着台阶上车的人,也乖乖的蹲在车门口一动不动。
夜色计算过时间,从林子轩发现他的预警到现在,他有充足时间出站,到了他动的时候了。
整个站台上,只有三个人站着。
值班参谋一脸崇拜看着夜色。
强硬!威武!
沈清风脸色铁灰,伸抢过那信封,撕开。
里面密电内容五雷轰顶,看得他恨不得拿枪突突了蹲在自己身边所有的人。
“你去守住车站出口。”沈清风命令值班参谋。
“是。”值班参谋跑向出口。
“你在下面,我去上面。”这句话他是冲夜色的。
作为经验老道的特务,他不抱任何幻想,唯一能做的,是给别人看的活。
沈清风跳上车,和夜色一样,提着枪,专找身穿灰色长袍的男人。
一直找到开车,他才在火车缓缓启动后跳下车。
戴老板,你害我还得好苦啊。
站台上,一堆眼看开车却无法上车的人叫天天不应,里拿着车票又委屈、又愤恨,盯着沈清风和夜色,恨不得吃了他们。
“处座,你还去不去南京了?”夜色心的问。
沈清风阴沉着脸回答:“去个屁,去干什么?人没了,哪家我都没法交差,回去。”
“是。”
走到出站口,夜色冲着值班参谋挥挥,三人坐着来时的吉普,大败而归。
回到办公室,沈清风发疯一般,双扫掉桌面上所有的东西,站在那里,脸色惨白,一声不吭。
跟着他进去的值班参谋大气不敢出,眼睛盯着地面,生怕处座的暴戾之气殃及到他。
“电报内容都有谁知道?”沈清风冷冷的问。
“我接到电报后,立刻送到夜副处长办公室,他当时就带着我直奔火车站,没有第三人知道,路上也没拐弯,并且卑职和夜副处长一直同行,没有离开过。”值班参谋当即回答。
“你怎么看?”沈清风又问夜色。
夜色看了一眼值班参谋,示意他先出去。
屋内只剩两个人时,夜色叹口气:“处座,咱们恐怕成了牺牲品了。”
他换了一种方式,把从焦君牟那里听到的变成自己的猜测,挑拨沈清风敏感的神经。
“会不会是林家已经得到消息,派人赶到火车站给林子轩示警了呢?还有我搞不懂戴老板的意图,是为了当面应付林家而牺牲咱们,还是用这种自认为聪明的办法愚弄咱们?他要是早点告诉咱们,根本不会发生这些事,反正我就是觉得不值。”夜色替沈清风倍感委屈的表情进一步刺激了他。
沈清风狠狠砸了几下桌子,终于沉寂下来。
身为一处之长,他要善后。
“你写个报告,就在我在火车站接到加急电报之前,周围六名陌生人盯梢,并趁人多轮乱之际,带走林子轩,疑为林家人所为,目前正在进行全城搜捕。”
沈清风的法很微妙,特意让夜色把接到电报之前几个字写在前面,意图推卸自己责任。
“是。”夜色同样喜欢这种辞。
皆大欢喜的结果。
很快,夜色写出有关林子轩脱逃情况的报告,怎么看都像在特务处不知情的前提下,林家从中作梗,特务处无可奈何,很让沈清风满意。
“就这样上报吧。”沈清风没有更高要求,只要上峰不追究就行。
报告打上去后,风平浪静,林子轩就像从没来过洛邑一样,不了了之了。
曾云峰得知有关林子轩的事情,是在第二天中午,夜色专程来了一趟,讲述了事情发生的前后经过。
“红蜻蜓?没听过,会不会是误传?”曾云峰身为洛邑地下党负责人,这么大的事如果发生在洛邑,没理由不通知他。
“不可能错,南京发来的电报,”夜色沉思了很久,终于出心中的困惑:“老曾,上面会不会有奸细?从我去豫东开始,这个问题一直困扰我,解释不通。”
他的老曾都知道,但老曾无法答复。
没有确切的证据。
“拿到确切的证据才能报告再吧,我们没理由平白无故怀疑任何一名同志。”曾云峰是个原则性极强的同志,任何不懂得变通。
“你那边怎么样了?”曾云峰问。
他指的是紫云庵和紫云寺的事。
“我已经留下人,抓捕耀月。”
“万一耀月被抓,供出林苏,沈清风插怎么办?”曾云峰担心夜色露出马脚。
“放心,抓到耀月,我会以有伤风化的罪名叫到家鹏那边,最终这件事、这个人还会回到咱们里。”夜色早就计算好了这一切。
三天后,在紫云庵监视的兄弟传回来信,耀月在当天上午乔装成一个香客返回紫云庵,回到她的禅房后一直隐身其中,在野没出来。
“冯阳,你叫那几个兄弟回来,再通知警察局李探长去抓人,咱们已经抓了林子轩,总得留给警察局一点甜头,以后用他们的时候才痛快。”夜色吩咐。
“老大你得对,论起来那个地方都怕咱们,可要让他们真心实意替咱们办事,还真有点难。”冯阳挑起大拇指。
收买人心也是一门学问,夜老大这点做的最好。
当天,李家鹏带着余绍坤和孔岩把耀月抓走。
正如夜色所,耀月最终还是落到他的里了。
李家鹏把耀月关在一个没人的空院子里,审讯的时候只有他和夜色在。
耀月一眼认出夜色,指着他结结巴巴的:“你不是那天那个求子的么?”
“眼神不错,记忆力更好。”夜色讥讽一笑。
这一笑,让耀月明白了自己的失算。
认出一个人的后果,只有死路。
她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怎么样?招不招?”夜色看懂了她,就像她明白他一样。
女人的决心和忍耐程度,有时不可思议的执着。
耀月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一切。
夜色拿起一块布塞到她的嘴里,然后举起里里的皮鞭:“你觉得自己能忍就一直忍,忍到你忍无可忍,准备招供的时候就点头。”
一个和rb人同流合污的人,不值得下留情。
他的皮鞭,上下舞动着,在耀月身上留下一道道血印。
耀月被堵着的嘴,逐渐发出呜呜呜的叫声。
十几分钟后,夜色把皮鞭扔给李家鹏,自己站在一边抽烟。
李家鹏却扔掉皮鞭,从摆在一边的椅子上拿起一根竹签,顶着耀月右大拇指的指甲盖,慢慢地、旋转着往里戳。
隔着指甲盖,一点点延伸的血印中,那根竹签刺穿了肌肉,制造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耀月脸色苍白,脑门冒出一层冷汗,浑身上下抖动着。
“效果不错,你比我有段。”夜色扔掉烟头,从椅子上拿起第二根竹签。
“我选那根指呢?啊,中指,长得最长,感觉一定最美妙。”夜色拽住耀月的另外一个掌,端详着,奚弄着。
这种方法,不仅仅能从肉体上造成痛苦,也能从心理上摧垮一个人。
耀月还在痛苦的挣扎中。
夜色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猛一用劲,里拿着的那根竹签已经刺进中指。
他选择的位置靠下,在刺进去的过程中,竹签明显感觉几次戳到骨节上。
耀月疼的昏死过去。
不一会又苏醒过来,她冲着夜色不断点头。
夜色停止里动作,一把拉出塞在耀月嘴里的破布,死死捏着她的下巴问:“招了?”
耀月问:“你想知道什么?”
“送走林子轩那晚在你房间里面的女人是谁?”
“狐狸。”
“狐狸?”
“她的代号。”
“她的名字?”
“我不知道。”
“那晚为什么去你那里?”
“去送林子轩。”
“林子轩不是你抓的?”
“不是。”
“狐狸怎么抓到他的?”
“不知道,狐狸把人送到我那里,让我连夜把人送给龙虎大师。”
“为什么送给龙虎大师?”
“龙虎大师一天以后有场法会,他名正言顺带着剃了头的林子轩参加,可以轻松逃过你们的追捕。”
“我们的追捕?你知道我们是谁?”
“地下党。”
“那你知道林子轩是谁?”
“地下党。”
“你们怎么知道的?”
“他一出发就知道了。”
“谁告诉你们的?”
“这我不知道,我只是听狐狸了一句。”
“龙虎大师准备把林子轩交给谁?”
“不知道。”
“谁让你联系龙虎大师的?”
“狐狸。”
绕了一大圈,所有的问题都落在那个代号叫狐狸的女人身上。
“你怎么认识狐狸的?”
“我老家在豫东,黄河发水后,家里都死光了,我也差点饿死,被狐狸救了,她带我来到洛邑,把我安顿在紫云庵内,平常给她跑跑腿。”
“你的跑腿,是带着土狗去取林苏的情报?”
“你怎么知道的?”耀月的声音很虚弱,却很惊讶。
“溪告诉我的。”
然后,夜色张嘴了一句rb话,又用华夏语问耀月:“狐狸是不是也会r文?”
“你不是华夏人?”耀月弄不清状况了。
“八嘎,我问你,是还是不是?”夜色恶狠狠地问。
“是,她是rb人。”
“耀月,你了一大堆,唯一疏漏了一个问题。你狐狸救了你的命,单凭救了你的命,救治的你拼死保护她?我不相信,吧,你和狐狸到底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条命是她给的,当然要报答她了。”
“你家人因为发水死的,你该痛恨rb人才对,却投靠我们,不通吧?”夜色很自然的出我们两个字,故意在耀月面前留下一个把柄。
“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会。”耀月的声音更虚弱了。
“别耍花样,我的段还很多,能让你生如不死,好好想一想明天怎么回答我。”夜色挑起耀月下巴,看了她一眼后,歪了一下头,和李家鹏一起往外走。
“真累啊。”夜色冲着李家鹏眨眼。
“早点睡,我也累得半死。”李家鹏明白夜色的意思。
“锁好门,去睡觉。”夜色又了一句。
之后,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传出来。
耀月闭上眼睛又等了好一会,确定门外一定动静都没有,她低下头,用牙齿叼起右衣领,狠劲的拽。
拽了几下,衣领被拽烂一个口,她用牙齿从里面叼着一根细刀片。
别看这个刀片细,但却锋利,是她专门用于救急的。
耀月牙齿对准刚被插了竹签的,一松,刀片掉到上。
她忍着剧痛,抬切割绑在胸前的绳子。
很快,胸口的绳子被割断,她又割断困住双腿的绳子。
走到窗户边,耀月轻轻推开窗户,从窗户口爬出。
她快速走到大门前,轻轻打开大门,一路向东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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