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中年危章机的郑伟(中)

A+A-

    众人看见郑伟这样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在捂脸痛哭,也不禁感到心酸,世雅槐将抽纸递了过去。

    罗北没有安慰的话,只是将酒续上。

    “5年前,我毕业,你知道当时95的大学生多值钱吗?”郑伟又闷了一口,然后抬头看着罗北问。

    “我当时一毕业就进入众人羡慕,号称南电的外企。”郑伟顿了顿:“谁又能猜到,0年前它破产了。”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郑伟双眼闪烁地看着罗北。

    罗北点点头,眼睛有点空洞,轻轻地:“就像一个失去家,流落街头的孩子,伤心,迷茫,世界都是冰冷的。”

    “是的,你懂。”郑伟拍了拍罗北的肩膀,痴笑:“5年的工作,没就没了,这失业第一次,就像女孩的第一次,痛不欲生,后来就麻木了。”

    “那次失业后,我又去了一家有百年历史的大企业,但没过两年,它被并购了,而我又像过期的商品被扔出仓库。”郑伟。

    “接着,我又整整辗转了四家企业,有蓬勃发展的新兴产业,有低调务实的企业,但倒闭的倒闭,被收购的被收购。”

    “我就一次又一次地被扫出公司。”郑伟拍了拍自己地胸脯,流着泪破音喊道。

    “最后,我再也不想失业了,我进了一家国企。”郑伟擦了一把眼泪,抽泣地。

    “我在那安逸平稳地工作了三年,朝九晚五,周末双休,工作上与同事相恰愉快,家里有爱人相伴。”郑伟眼睛充满向往,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但就在一年前,我爱人被查出得了三阴性乳腺癌。”郑伟眼泪再次止不住,流了下来。

    “半年前,上天又与我开了一个玩笑,国企也是不稳定的,我们国家与欧盟的一项合作终止,而我所在的部门,将完全成为多余品,我又再失业了。”郑伟完,将酒一口气闷完。

    郑伟一只捉紧酒杯,另一只握紧,双眼通红布满血丝。

    罗北将刚开便只剩半瓶的红酒,推到郑伟前面。

    郑伟拿起酒瓶,仿佛吹啤酒一样,灌酒。

    “上周我爱人走了,她走了。”郑伟到最后,完全藏不住,嚎啕大哭。

    罗北示意世雅槐再开一瓶酒,递给郑伟。

    郑伟拿着酒就灌,酒还剩三分一,身体晃晃悠悠,接着趴在桌面上,断片了。

    “罗北哥,这怎么办?”郭祥聪看着断片的郑伟。

    “先把他搬到沙发上,再打电话让他的家人来接他。”罗北。

    郑伟消瘦的身材,轻松被郭祥聪和罗北抬到一边去。

    “罗北哥,郑伟这种情况算不算是中年危。”郭祥聪有点感触地问。

    “他算是比较严重的一种。”罗北点点头。

    “人到中年,身边的父母长辈也上了年龄,生病的,离去的,以前年轻没有考虑过生老病死的问题,会在真切地出现在每个人的身边。”汤文柏深有感触。

    汤文柏本身年龄将近0,长辈们都走得七七八八,一些好友有的也离开了,汤文柏虽然见过很多次,预想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忍不住伤感。

    “那怎么才能避免这样的中年的危?”世雅槐忍不住问。

    “对啊,这郑伟每去一家公司就破产,这也太倒霉了,这真的不能避免吗?”郭祥聪也跟着问。

    “首先要知道除了教师,医生这些公共事业单位,很少工作能干一辈子。”汤文柏。

    “而在中国,中型企业的平均寿命不超过三年。”汤文柏研究经济这么多年,对于社会的经济现状有着很深的理解。

    “这么低?”郭祥聪诧异地。

    “嗯,很多企业都是走着‘一年发家,两年致富,三年倒闭’的路子。”汤文柏继续。

    “不仅是中型企业,就算是跨国公司的寿命也就0年出头,世界500强平均寿命也仅四五十年。”罗北平淡地。

    “可是,大多数人的工作年限都超过30年,甚至达到四十年。”罗北。

    工作人员这么多,外企数量都非常有限,更不用世界500强,能进到这些寿命相对较长的企业的员工,只有相当少一部分。

    “是的,像郑伟这种将近40岁的失业者,其实在现实中还有不少。”汤文柏。

    “但像郑伟这样有技术,有工作经验的人,在市场上应该挺受欢迎的。”郭祥聪不解地问。

    “你怕是没去过人才市场。”汤文柏笑了笑。

    郭祥聪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郭祥聪别去人才市场,平常见到招聘信息都不会多看一眼。

    “且不现在很多单位都标明,只要35岁以下的人员。”汤文柏。

    “在我们国家的劳动氛围,经常是朝九晚九,一周工作六天的工作强度,对于身体能不断下降的中年人,有几个能长期承受得了。”汤文柏。

    “郑伟是有技术,有经验,但并不是那种不可或缺,无法替代的技术人员。所以在竞争力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大。”罗北。

    “是的,不仅是技术人员,甚至在管理岗位也没有竞争力。”汤文柏补充。

    “这又是为什么?”职场白郭祥聪不懂地问。

    “因为管理岗位本身就少,并且管理岗位,企业一般更倾向内部选拔,一方面选出的人员更熟悉产品的生产,另一方面也避免了空降带来的磨合期。”汤文柏解释。

    “那郑伟将来怎么办?”郭祥聪问。

    “他能不能迈过现在这个槛都不知道,将来的事谁能得清呢?”罗北看向躺在沙发上的郑伟。

    事业上的连续受挫,至亲的离开,无论是精神、财产都处于一个极度赤字状态。

    郑伟要是情绪没有发泄出来,自寻短见都非常有可能。

    一蹶不振,是最有可能的情况。

    “你们俩还年轻,给你们几点忠告。”汤文柏叹了口气,看向世雅槐和郭祥聪。

    “等等,汤教授,为什么是我俩,不是我们三吗?罗北哥也没大我们几岁。”郭祥聪打断。

    “因为他已经懂了。”汤文柏看向罗北,淡淡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