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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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海的一个月, 祈热瘦了得有五斤。有好几回半夜肚子疼得在床上滚,等疼过了那一阵, 又没任何事, 她便没放在心上。

    培训结束前两天,她给季来烟了电话, 让她帮李妲姣物色相亲对象。相亲也不对,就是见见面交交朋友,合则来不合则去。

    李妲姣突然答应倒是在祈热意料之外, 但听她语气不像开玩笑,她便去联系了,哪知第二天,她又来电话没那个想法了,祈热也没强迫, 又去给季来烟。

    “不去见啦?”季来烟接到电话后也没有多惊讶。

    祈热“嗯”一声, “您请他吃顿饭, 我来买单。”

    “不用,一声就行了,要不……热热你去吧?”

    “啊?”祈热惊讶后笑了, “我去干嘛呀,我又不……”她顿了顿, “我可不想。”

    季来烟笑了笑, “也当交个朋友,相信妈妈的眼光。”没听见那边回应,顿了顿问:“有喜欢的对象了?”

    祈热又“啊”了一声, 沉默几秒:“嗯,有。”

    “真的?”季来烟一时惊喜,“那有机会请来家里坐。”

    “嗯……之后再吧,你们明天上午的飞机?”祈热不经意转移了话题。

    “嗯,”他们此行是去新疆,看看大西北,“回来装得下,带几个当地的哈密瓜回来。”

    祈热笑出声,“还是算了,背着麻烦,那……祈凉他们呢?”

    “整天不见人,应该是去约会了,迦迦前两天还留家里跟你爸下棋,你爸上班去了,他也就跟凉凉一块儿出去了。”

    祈热微微皱眉,“陆时迦……”她搜寻着理由,“柳阿姨他了?”

    “迦迦?没有吧,就是昨天跟你爸下棋,后头一直输,看着挺不开心的。”

    祈热仍摸不着头绪,原本他每天都会给她发消息,昨晚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给他发过去,到现在也没收到回复。

    明天就回梅城了,祈热暂时没有想那么多,挂了电话后跟徐云柯约了出去吃饭,顺便给家人带礼物。

    第二天是下午的飞机,到梅城刚过四点,出了机场车回去,她拿出手机给陆时迦电话,响了一阵,因为没人接自动挂了。

    刚要给祈凉,肚子忽地一阵绞痛,毫无预备,祈热疼得手一松,手机砸落在脚尖,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前头司机察觉动静,稍稍回了头,“怎么了,姑娘?”

    “没事没事。”祈热一张脸皱起来,脊背躬着,手用力按着肚子。

    “肚子疼啊?”司机看一眼后视镜,“严不严重?”

    祈热刚要不严重,肚子又是一阵绞痛,她双手一齐按着,人蜷缩着靠到了椅背。

    司机有些慌了,“行不行啊,姑娘?前头就是医院,要不直接给你送医院去?”

    祈热嘴唇干燥,疼得嘴也秃噜了,“您……您给我送医院吧。”

    “好嘞,你忍着点,三五分钟就到。”

    祈热咬牙坚持着,等了一会儿,那阵绞痛持续不去,她脸发白,不自觉连续吸着凉气。

    司机心热,想送她进医院,祈热摆了摆手,付钱后强撑着下了车。一路走便一路疼,到门口实在熬不住,腿一软蹲了下去。

    进出的人来来往往,一会儿有个热心的大姐喊了她,见她脸色发白,直接扶着她往急诊走。

    急诊医生看她一会,又询问了症状,下了初步的判断:“估计就是结石了,但还是要看CT结果。”看了眼时间,又:“这个点的CT都排满了,这样,你预约明天的,今天就先住院观察,挂个止痛水。”

    又折腾了一会儿,祈热终于躺到床上。房间里两张病床,另外一张没人,护士给她挂上水便关上门出去了。

    室内忽然安静下来,祈热背上全是汗,翻个身腰腹贴上床板,那阵疼似乎更加真实了。

    外头太阳还很大,她口干舌燥得厉害,身边又没有水,索性闭上眼,逼着自己入睡。

    朦胧中察觉有人来检查输液情况,猜着大概是护士。

    她睡沉过去,不一会儿又被手机震醒。

    祈热睁开眼来,发现针已经拔了。天光已暗,街灯照进来,室内黑蒙蒙一片。她捞起手机,见上头显示“111”,是祈凉。

    一接通,祈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哪儿呢?家里没见人。”

    祈热这会儿更察觉出奇怪来,祈凉要是有事情需要联系她,几乎都会推给陆时迦,现在主动过来,只有两种可能,陆时迦不在家或者陆时迦不肯给她。

    她便直接问:“陆时迦呢?”

    “他啊?旁边游戏呢,你到底在……”

    “你告诉他我住院了。”祈热直接断了祈凉的话。

    祈凉吓得一蹦三尺高,“什么?你住院了?”

    他从沙发上蹦起来的那一刻,旁边的游戏声突然停了。

    陆时迦将游戏机一扔,伸手抢过祈凉的手机往外走,“你在哪儿?”

    祈热终于听见陆时迦的声音,莫名安心了不少,“你不是不理我么?”

    既然她问起,陆时迦便想着直接问出口,可身后祈凉也跟了出来,他只能暂时忍住,“你在哪个医院?怎么了?”

    “中医院呢,没什么事儿……”祈热摸了摸腰侧,输了止痛药后不再那么痛,她沉吟着,考虑着要不要让他过来。

    陆时迦很快决定,“我马上过去,你等我。”他匆匆挂了电话,转身把手机塞回给祈凉。

    “什么情况?她在哪儿?”祈凉面露急色,“我服了她,怎么老往医院跑?”

    陆时迦摇了摇头,“没什么事,你自己吃饭吧,我过去一趟。”

    祈凉心情有些微妙,“我也——”他拖长了音调,然后点了头,“行吧,你把她接回来,我去买点菜,做好了等你们。”

    陆时迦还不清楚状况,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但也随祈凉去了。

    他了车过去,到了后给她电话,问了病房号后没立刻挂断。

    短暂的沉默后,听见祈热平静地陈述:“你昨天没给我发消息,我给你发了,你也没回。”

    陆时迦大步跨上楼梯,十分诚实地回答:“如果你不来医院,我都不算理你了。”

    明明挺重一句话,陆时迦也很是严肃,祈热听了却笑出来,“为什么?”

    陆时迦在楼道里停下来,“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你自己言而无信,了让我等你回来,现在却要去相亲!”

    他越越激动,把前天下午开始积攒的情绪发泄了出来。

    祈热仍是想笑,将将忍住了,脑袋里回忆一番,猜想估计是谁告诉了他,让他误会了。

    “谁我要去相亲了?”

    陆时迦人往医院冰凉的墙上靠,声音也有些冷,“你老是这么话,就是不肯承认。”

    祈热一听,心里轻轻“咯噔”一声,看来对面的人真气得不轻。

    她收了笑,正经解释:“我不知道你听谁的,我没去相亲,倒是让季老板帮忙给你姣姣姐介绍对象,也算不上相亲,就是交交朋友。”

    听她简单几句话,陆时迦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他这两晚脑袋里一直纠结她写下的“等你回来”以及电话里那句“我话算话”,在心里骂了很多遍“骗子”,甚至暗暗发誓再也不要跟她一起去看电影,现在回过头看,想法真的有些幼稚了。

    “你要是有疑问,完全可以直接问我,这是有效沟通。你不是挺直接的么?怎么就只知道生气去了?我了我话算话。”

    陆时迦兀自挠了挠头,不算是辩解:“我气昏头了……”

    “现在不气了?”祈热听他声音缓和下来,也跟着柔和了些。

    陆时迦顿了顿,有些尴尬,“不气了。”

    祈热笑了一声,转而故作凶样:“不气就赶紧上来!我要饿死了!”

    陆时迦立马迈开步子往上爬,先去护士台问了情况才往病房去。到了病房门口,恰好有人入住,将病房里另外一张病床占去,里头立时有些拥挤。

    他往里头走,就见祈热靠坐在床头,看着有些憔悴,嘴唇干燥得轻微起了皮,整个人似乎瘦了一圈。

    一个月没见,祈热抬头瞅他,每年夏天他都要晒黑一些,今年不那么明显,看着还是挺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也蹿高了点,他人从床尾走到床头,莫名给人一丝压迫感。

    陆时迦几步到了她跟前,看她一眼没做声,转而去看柜子上的病历单。

    “想吃什么?”他好像不敢看她,刚才都是匆匆一瞥,这会儿直接盯着手里的病历单话。

    祈热被他传染,也有些不自在,“汤吧,医生要多喝水。”

    陆时迦点了点头,“我下去买,很快回来。”他放下病历单,又绕过隔壁床出了病房。

    再回来时,护士又给祈热挂起了止痛药水,走前嘱咐:“结石的话,待会儿药效过了还会疼,得忍着。”

    祈热一听,腰侧似乎立马就抽了一下,她按着腰,想起那股绞痛就已经有些焦虑。

    陆时迦回来的路上给祈凉了电话,告诉他得留在医院,祈凉听了后要来,被他一句“明天再来吧”劝住了。

    他的私心明显,不过是想单独跟祈热待一会儿。

    祈热挂着水,只有一只手方便,于是又回到了她因为烫伤住院的那次,陆时迦端着碗在旁边,她一只手用勺子舀汤。

    虽然饿得不轻,她吃下三分之一就饱了,剩下的又全数落到陆时迦肚子里。

    等收拾完毕,陆时迦找了把椅子坐到祈热床边。隔壁床的男孩拿着手机外放,看的是《舌尖上的中国》,边看边喊他妈,指着视频里的蒸年糕想吃。

    因为有其他人在,陆时迦一肚子的话没处,只是时不时地看一眼输液袋,及时地按铃喊护士来换。

    祈热躺了下去,歪着头看陆时迦,想起先前电话里提过的,开口问他:“电影票买好了么?”

    陆时迦身子往下压,双手往病床上枕,下巴则压在手臂上,“没有……”

    答案在祈热意料之中,她“哦”一声,“那算了。”

    陆时迦伸了一只手往前,隔着被子压住祈热的手,压着嗓子:“不能算!”

    紧接着:“大家都在家看奥运会呢,随时去电影院都能买到票,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去!”

    他这边刚提到奥运会,隔壁床的男孩忽地用方言朝病房外的人喊:“妈!刘翔摔倒了!”

    男孩的妈妈进来,的是普通话,“你声点!这都上午的新闻了。”

    男孩没意识到,仍旧大声地话。

    祈热倒不介意,闭上眼后稍稍翻了身,冲陆时迦:“这袋输完你就回去。”

    “谁我要回去了?我要在这儿!”陆时迦急得看一眼点滴,见快要见底,伸手按了铃。

    “你在这儿做什么?我没什么事,这里也没地方睡。”

    “我不睡!”陆时迦斩钉截铁地回。

    祈热无奈地笑了笑,没拦他。只不过信誓旦旦不睡的人,后半夜仍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祈热是后半夜疼醒的,睡前喝了不少水,这会儿又想上厕所,疼得来回翻了几个身,床边的人便醒了。

    陆时迦起身开了床头灯,见祈热额头出了一层细汗,去喊护士,祈热忍痛张嘴把人喊住,解释没用,陆时迦只好作罢。

    祈热抓紧了床单坐起身,陆时迦帮忙摞好枕头让她靠得舒服一点,又伸手帮她擦去额头的汗。

    是十分亲昵的动作,祈热却没办法顾忌,按着腰侧大口喘着气。

    偏偏陆时迦又送来水,她一时哭笑不得,咽了咽喉咙:“我想上厕所,现在不喝。”

    陆时迦便将水放回去,帮她掀开薄被子,伸出手臂给她扶。

    祈热抓紧他手臂,颤抖着穿上鞋,缓了一会儿才起身。

    陆时迦看不下去,着暗语:“祈老师,我都抱过你了。”

    祈热立刻就听明白了,又听他:“我怕你还没到洗手间,地图都给画出来了。”

    他开玩笑的目的自然是要让祈热放松一些,见她果然笑出来,他便上前站到她身侧,一手紧箍住她腰,弯下腰去,另一只手穿过她膝盖窝,一口气将她抱了起来。

    要上一回陆时迦抱她进公寓,她那会儿心思初露端倪,多少有些不自然。这一次却完全没了心思,腰腹上跟针扎似的,她压根顾不得想那么多。

    陆时迦一路将她抱到洗手间门口,祈热踩地后手扶上墙,一步一步慢慢往里挪。

    陆时迦就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不放心,出声喊一句,听见里头回应才安下心来。

    祈热出来已经是五分钟后,洗了手没擦干,手上那些水珠又随着陆时迦弯腰的动作到了他后脖子上。

    陆时迦浑身一个激灵,脚下步子加快,抱着她原路返回。

    祈热这会儿又疼出了一身汗,不想这么一身黏腻地睡上床,便让陆时迦把她暂时先搁椅子上。

    隔壁床的男孩已经睡沉,室内只留一盏不算明亮的床头灯。

    陆时迦在昏暗中到了椅子前,伸脚勾住椅子脚,位置一正,他弯腰将祈热放了过去。

    安置好后,他自己则坐上身后的床沿,拿了水给祈热,又拿起旁边的病历单给她扇风。

    腰腹疼痛只增不减,祈热瘫在椅子上,手心用力按着,试图减轻些疼痛。

    陆时迦见了干着急,将病历单一扔,倾身过去,一手压在扶手上稳住椅子,另一只手往她腰上去,柔声问:“哪里疼?”

    祈热胸口一起一伏,痛得闭上了眼,手按压在腰左侧,“这边。”

    陆时迦将她手抓开,自己的手贴上去,帮她轻轻按压。

    又扯了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祈热左耳进右耳出,过了好一会儿,陆时迦也没放弃逗她,她怕吵醒隔壁床,想让他闭嘴,可听他着,腰侧的痛确实缓解了不少。

    陆时迦见她呼吸减缓,手上的动作也更轻,嘴上话题一转:“祈老师,我跟你过我期末考了第一吧?”

    床比椅子高,他探身过去时压得很低,离祈热十分近。

    祈热感应到他的呼吸,睁了眼,他一张清瘦的脸便在面前,她稍稍怔了怔,很轻地应着:“嗯。”

    “那,”陆时迦定定望着她的眼睛,“奖励,还有答案,我都可以有了吗?”

    他似乎离得更近了,祈热明明已经紧靠着椅背,仍下意识地往后倒。

    夜太静了,静得祈热能听见自己吞口水的声音,开口还有些结巴:“我,我的答案不是很明显了么?”

    等我回来,意思便是,我想好了。

    陆时迦忍不住勾起嘴角,“嗯”了一声,“那奖励呢?”

    他紧盯着她,祈热像是被迫看着,实则十分渴望看进那双眼睛里,沉吟间,按在她腰侧的那只手松开,紧接着抓上椅子另一边扶手。

    陆时迦像是被受了蛊惑,两只手一齐用力,将椅子往自己身前拖。

    在祈热跟随椅子靠近的时候,一歪头,闭眼吻了过去。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他没有等来回应,也没有等来拒绝。

    心脏似乎就要爆了,他往后退了退,睁开眼去看祈热。

    祈热眼睫毛微微颤动,明显还没反应过来。

    陆时迦脑袋一片空白,紧接着觉得困窘极了,双手松开椅子的同时,人往后倒,埋在被子上不够,还抓过枕头把自己脑袋包住。

    如果没有其他人在,他铁定已经喊了出来。

    祈热在片刻的愣怔后回了神,见陆时迦双手紧攥着枕头,太用力,手背上血管突出来,十分明显。

    祈热摸不着头绪,起身过去扯枕头,却被他用力护着。

    “你干嘛?!”祈热用气音问着他。

    陆时迦只是埋着头,不然祈热能看见他通红的一张脸。

    “你害羞个什么劲?”祈热觉得有趣,抓不走枕头,只能自己贴过去,往他脑袋旁凑,哄人似的低声:“自己亲的,怎么还躲了?我没抽你都算好的。”

    陆时迦双手将枕头抱得更紧了,哼哼唧唧两声,了句什么。

    隔着枕头,声音闷着,祈热没听清,“什么呢?”

    陆时迦稍稍将枕头往后脑勺挪,脸露出来一些,悲愤不已地低喊:“我的初吻!”

    祈热“扑哧”一声笑出来,肩膀乱颤,“看把你怂的……”

    她往后退,坐回椅子上,伸脚踢了踢他腿,“起来。”

    “不……太丢脸了……”陆时迦闹起了脾气。

    祈热又踢一脚,“快点,我不第三遍。”

    这话少见地没奏效,陆时迦仍是没动,懊恼地又一次,“我的初吻……”

    祈热只能拿出更厉害的那句,“不起来,我的答案就不作数了。”

    几乎是完的同时,陆时迦将枕头一摔转身坐了起来。

    面朝地下看着自己的脚,不敢抬头看她。

    “过来点。”祈热又了一句。

    陆时迦听话地稍稍往前倾。

    祈热不很满意,“到我跟前来。”

    陆时迦便再往前靠了靠,脑袋仍低着。

    “脑袋抬高,看着我。”祈热像一名军官,不甚耐烦地吆喝手下不听话的将。

    陆时迦也照做了,却还是不敢真正将她看进眼里。

    距离还隔着些,祈热没了耐心,自己往前凑了凑。

    呼吸瞬间交缠着,她轻声命令:“张嘴。”

    血液忽地全往上涌,陆时迦脸一红,闭着嘴回一个不清楚的“不”。

    祈热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让我教你,是想自学成才啊?”

    她声音里是从来没有的温柔,陆时迦全身过电流般地轻轻颤了起来。

    他不是不想,是觉得幸福来得有些突然,或者,进展快得超乎他的想象。

    不过刚才主动亲她,就已经是计划外脱轨的火车,失控了。

    他有些呆住,祈热叹了口气,紧接着双手往上轻轻捧住他的脸。

    她又没了耐性,语气有些凶,“学着点,先从撬教起。”

    着,偏头亲了上去,嘴微微张开,去撬他牙关。

    陆时迦本能地闭上眼,一颗心跟着夜风飘上了云端。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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