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富贵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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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城最大的赌场是富贵坊,其规模暂且不,光是里面富丽堂皇的装饰就不是其他几个同街的‘赌场’能比的,纵使将其放到开封府也上得了台面,听一些走南闯北的客商,远在漠北之地也有富贵坊的分铺;而赌场里负责招揽客人的厮也是经过专业培训,能第一时间通过客人的穿着打扮判断其财力,将之引导到最适合的桌子去。

    其中一个厮看到罗生犹豫不决,便猜出这是第一次来赌坊的,虽然奇怪罗生为何独自过来而不是结伴而行,但知趣的没开口乱问而是哈着腰颇为狗腿的笑道,“这位爷,去那几桌玩两筛子?”

    罗生一副财大气粗人傻钱多的扮相,阔绰的一挥道:“带路!”

    “好嘞!那咱们就来点实在的,比大如何?”

    “中!这个要的!”三个筛子共计一十八点,三到十为,十一到十八为大,赢了赚一倍庄家抽一分水,输了全没简单粗暴,但凡是稍微有常识的都能玩,在这伺候人的厮也大多会介绍新客人玩这个,等上瘾以后,自然会有其他招儿钓凯子上钩。

    负责摇筛子的是个长相中等偏上的女荷官,既不至于让赌客精虫上脑干出点傻事,也不至于让人看着不舒服,而且最关键的是女荷官可比男荷官好赚钱,毕竟在女人面前打肿脸充胖子是一种本能。

    和罗生同桌的几个赌客都是新,属于那种将钱推上去后就梗起脖子盯着骰盅等结果,赢了自然皆大欢喜,输了垂头丧气一会又精神百倍。罗生玩了几局后就站了起来,露出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准备走人,任凭旁边的厮怎么到都无动于衷,眼看他越来越‘不耐烦’是,鱼儿终于上了勾。

    一位穿着打扮明显贵气很多的掌柜笑呵呵的拦住了去路,他捋了捋自己的八字胡笑道“客官,可是不尽兴?要不要去内场玩些有意思的?”

    “有什么意思,无非是骰子牙牌(类似牌九)一类的俗物,枉我今天慕名而来,早知如此还不如去驿馆玩玩了”

    “非也”胡子神秘的一笑,“这些都是官面上的营生,店自己在后院还另外开了个私场,保管都是客官平日听过但从没见过的也是店成名的东西!”

    “噢?”罗生来了兴致,“看,要是不怎样的话就别浪费在下的时间了。”

    他示意罗生附耳过去低声到:“极乐散!”

    “走,瞧瞧去!”果然,如男子所料,听到这个消息后罗生顿时来了兴致。

    “这边请!”他按奈住内心的欣喜,打赏厮一些碎银子后,便带着罗生一路来到后院厢房,转动架子上一个白玉瓶模样的关后地板微微震动,随即露出了一条向下的密道。地下的装饰比之赌场就逊色了一些,空有奢华而无半分美感;里面三三两两的隔间用纱幔遮住,隐约还能看到一些赌徒正神魂颠倒的比划着双,旁边则有几个身段相当不错的流莺伺候着。

    男子笑着向罗生解释到,这里是他几年前自己扩建的,平时除了熟客谁都不知道,加之其在官府也打点了不少份子钱,所以绝对不用担心被官府发现。

    极乐散又分上中下三品,下品杂质较多药效一般,药瘾相对的同时也最伤身,中品各方面都稍微好点,上品则是非常稀有的‘灵丹妙药’,不光能让人体会欲仙欲死的迷幻梦境,还能在梦境醒来后耳聪目明,无论干什么都事半功倍,药毒也几近于无。但缺点也相当明显,价格昂贵且成瘾性极大,只要一月不服药几次就头痛欲裂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才会有很多染了药瘾的人倾家荡产后因吃不起极乐散,又忍受不住疼痛瘾君子自我了结。

    虽然染上极乐散药瘾的人中有那般多的前车之鉴,依旧有不少胆子大的人对之嗤之以鼻,自觉以自己的毅力绝对不会上瘾,但结果么

    “客官请看,店的极乐散虽然与那些极品极乐散有些差别,但是也绝对当得上品直”罗生接过只有指大的丹药仔细端详起来,他虽然从未接触过这类丹药,但是跟老王学了那么多年本事,辨别能力还是有的;这个所谓的上品极乐散乍看上去卖相不错,色泽饱满表面光滑,依外行人看来绝对是上上之品;但罗生一掌便发现丹药表面并非如此平整,而是后来由巧匠将表面凹凸不平处填上了一些灰泥滥以充数。

    其次色泽也鲜红的过分,正常出炉丹药不可能有这般好的卖相,除非是炼丹宗师所制的极品丹药,但似那般神物怎么可能流落到这种破地方?略做思考便知道这也是后天加工而成的,且罗生可没有戴套掌药,而上竟然连一点丹色都没染,九成是涂了一层朱彩滥竽充数。

    “客官,要不要试一下?第一次的新客,本店还免费赠送一个间和两个处子伺候,包你满意!”

    罗生微微一笑摇道出自己真正的目的:“女色在下从来不缺,不过这丹果然是好丹!色泽饱满均匀,丹体混圆天成,真乃宗师之作!掌柜的,不瞒你在下也是个爱丹之人,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赏脸答应?”

    胡子从来糊弄的都是一些空有钱财的暴发户,那些人哪里懂得什么丹药之道,所以随便骗骗就被他忽悠住了,可没想到今天竟然来了个一桶水不满半桶水晃荡的肥羊,把这破作坊弄得次品吹上了天玩得起丹药的都是巨富之人,这岂不是送上门来让他宰?

    “咳咳!”胡子按奈住心中的激动之情,清了清嗓子作高深的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位宗师脾气比较古怪,恐怕”

    “恐怕?”罗生一副担心的样子,气的胡子差点跳脚,暗道这家伙也忒不上道了,这时候不是应该他自己提出来纳奉的吗?难不成让自己?这也太降身价了!

    然而就在胡子有些骑虎难下之时,罗生恍然大悟到:“定是我诚意不足!要不这样掌柜的,我今天本来以为就是来随便耍耍,没带多少现银!后天,后天下午,咱们在醉风楼一叙?到时我保证带足了银子同你一起去拜见那位大师如何?”

    听到前半句时胡子差点就跳脚骂娘了,你这没带银子还是没银子?不过后半句就立马将他到嘴边的骂娘话憋了回去,胡子心思急转,明天起可是上峰来检查的日子,如果一个应付不好被发现后院的秘密可是会被处理掉的但眼前这只难得的肥羊也不能耽搁了,若过几天这家伙想通了,或者因为别的事离开的话自己不得后悔死?

    略作思量后胡子抿嘴高深一笑,“这样也好,看在你心意诚实的份上,我直接给你引荐宗师的弟子,不过到时就看你的诚意了”

    “如此甚好!”罗生感激的给掌柜的做了一揖,“敢问掌柜贵姓?”

    “呃”胡子其实打算狠狠宰罗生这只大肥羊一刀,再将其他积攒的金主收割一波后便卷钱远遁南疆逍遥自在去的,根本就没打算暴露真名,随口乱道:“鄙人姓王。”

    “这么巧,王老板与我是本家呢!那王掌柜,我就后天在醉风楼里等好消息了,如果事成定然携重金登门道谢!”

    “哈哈,老板客气了看在你如此有诚意的份上,这颗极乐散便送与你了!”

    “善!大恩不言谢,日后王掌柜有用到王某的时候,尽管开口!那王某就告辞了?”

    “王老板这边请!”罢他拍拍,示意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将‘王老板’送走,务必不要让外面的俗人冲撞到了自己的金主。

    千里之外的漠北郎泉,王瘸子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暗骂道:“又是哪个鳖孙背后给你大爷使坏呢?哼”他吃了两口桌上的饭菜,索然无味的放下筷子,“也不知道罗生那子在聊城过的咋样等我把眼前的事儿忙完了,就赖着他蹭吃蹭喝去!”完,王瘸子拄着新打的拐棍一瘸一拐的出了门,一边走一边声念叨,“这拐就是不如先前的那个,感觉差太多了!”

    再罗生,和王姓掌柜虚与委蛇一番后便离开了赌坊,故意在人群中绕了一圈甩掉了一个傻乎乎的尾巴后,才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换回自己的夜行衣;如愿套到了极乐散的来源后,下一步他只要顺藤摸瓜细细的往上查,总能搞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时便有会报仇雪恨,想到这罗生心情也开朗起来,哼着曲踮着脚尖往回走

    “无量天尊,师弟要去哪里?”

    “!!!”空空的巷子突然来这么一声吓了他一跳,见四下无人罗生才猛地抬头向上望去。

    繁星满天,虽未至中秋但近满的明月照亮了古朴街道,一幢二层楼顶上盘膝坐着一个背着木匣身穿洁白道袍,发髻和道冠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呃,道士?此刻他居高临下正用稚气未褪的奶音质问着罗生。

    “”罗生眯起眼不知该如何作答,以前王瘸子曾经教育过他,但凡闯荡江湖遇到耳顺之年的老头,不及腰的孩还有妖艳魅人的女子拦住了去路,不知其底细的话最好让上三分万不可争执;再看那道士衣衫整洁,分明是用高明的轻功跃上屋顶的,就这一便足以称得上真正入品的高,若放开架势做过一场的话,罗生恐怕不够看。

    心念急转之下罗生满脸堆笑,抱拳问道:“道长,方才你是和在下话?”

    “哼!不是你还有谁!?你摸黑劫道将人打晕,又偷跑进那种乌烟瘴气之地行那苟且之事,当真以为没人看到!?看我代师尊惩治一下你这个”道士边便起身,的身躯内凝聚出的气势竟让罗生觉得自己好像在独自面对千万披甲冲锋的重骑兵,似是在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可能倾覆。

    只是随后他以脚踩空,呜哇乱叫着脸朝地砸在青石地上后,所谓的气势便瞬间散去。

    “这”罗生过了好几息才缓过劲来哭笑不得的靠近道士拿剑鞘戳了戳他,“真是月夜多妖怪,魑魅魍魉现,没想到我竟然被跟踪了?”就在离渊准备出鞘,让地上躺着的活口永远闭嘴时,罗生猛地发现道士脖颈上的一块玉牌,靠近拿起仔细翻看后他便叹了口气收起长剑。

    “怎的遇上武当的傻道士跑来搅和我的好事了?晦气,晦气!!”虽然这么,不过罗生还是叹了口气,将晕过去的道士夹到胳膊下面用袍子藏好,才如同做贼似的一溜烟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