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大闹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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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玉烟染先去给皇兄皇嫂请安,然后去拜访了贤妃、淑妃、杨淑媛等人,等到文英、玉容汀、玉容渊下学后又分别去看望他们,午睡醒来和柔霞去了兰若宫,直到将近黄昏,才坐了马车出宫回府。

    她从马车上下来,刚要从角门进去,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这条大街上不止住了她一家,还住了几位朝廷要员,他们府门前也常有人来往,但今日这些人都探头探脑地往这边张望,下人们甚至聚在一处窃窃私语。

    玉烟染喃喃道:“这些人干嘛这么看?没见过?”

    她进了府后,气氛更加奇妙,下人们都大气不敢出,烛夜和西塘都不见了踪影,府里静悄悄的,虽然往日也很静,但今日静得尤为诡异。

    “烛夜姑姑呢?”她问道,府里发生什么事儿了?难道梨溶趁她不在又瞎折腾了?

    丫鬟道:“公,公主,姑姑们都在庭院呢”

    庭院?难道是百里他们出事了?玉烟染吩咐洞庭,“把云梦叫来见我。”

    她回了正屋,换了身家常衣裳,喝了一杯酸梅汁,总算把暑热和疲惫消了下去。

    云梦脸色惊恐地进来,道:“公主,您回来啦。”

    “发生什么事了?本宫回来都不见你们人,你们都做什么呐?”

    云梦道:“公主,人都在庭院里,要不您现在去看看。”

    玉烟染心中更奇怪了,看云梦的神情,庭院里好像发生了不是特别严重但很难处理的事?

    “我去瞧瞧。”她放下杯子。

    ——

    两个时辰前,公主府门口。

    一个白衣少年大刀阔斧地从远处走来,他雪白的腰间系着一条黑腰带,尤为明显,腰带上挂着一把佩剑。

    他的厮在身后拉他,声道:“殿下!公公子,咱们回去。”

    他怒意冲冲地甩开,道:“别拦着我!”

    “公子,您这样打上门去,您不占理啊!”

    白衣少年气得怒吼:“我不要占理!我就去问问他们,他们身为男人的尊严呢?脸面呢?都不要了吗!那个公主有什么好的,把他们一个一个都勾引了去!气死我了!”

    他们两人拉扯间已经引起了府门外大街上的注意,但大家一看是柔缈公主府上的事,又都不敢停留太久,生怕招惹上是非。

    白衣上年已经到了府门口,他三两步夸上台阶,也不顾暑热下兽头铜环烫,哐哐砸门。

    角门开了,西塘探出一个脑袋,看向来人。

    这位公子生得白净,穿着体面,只是面色不善,西塘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他,难不成这是公主在外认识,或者惹怒的人?

    他心翼翼出来垂首道:“这位公子,我家公主进宫去了,不在府中,请问您是哪位?”

    白衣少年冷哼一声,扯出自己的佩剑,抱着臂道:“本公子月氏陶砾,我不是来找你家公主的,我来找那四个质子,他们在哪?快叫他们出来见本大少爷!”

    西塘一听,原来是属国月氏的质子,他心想,这位可真是个暴脾气,怎么能在公主府外就这般大嚷大叫!

    他笑呵呵道:“这位殿下,您看天气这么热,您在这儿等着也不是个事儿,要不您进府里来等着,的去给您叫四位殿下。”

    陶砾冷哼一声,心道,谁想进你们公主府,你们公主这般放荡不知羞耻,我才不要进她的地盘!

    但他转念一想,还是进去看看!就去看看她府中到底有什么好的,勾得这四人一个一个都丢了魂,不管不顾地要来!

    于是他咳了咳,扬起下巴道:“看在你子态度好的份上,本殿下就赏个脸,进去等着,你听好了,我可不是自己想进去的!”

    西塘:“”这人怎么这么别扭?而且还别扭得如此明显而不自知

    他扯出笑意,恭敬道:“呵呵,当然,殿下请。”

    他将陶砾让进正房,请他稍坐,立刻去找烛夜和弦月两位姑姑。

    烛夜听了道:“既然他是来找四位质子殿下的,那就带他去庭院,翁誉和岳琮两位殿下来时,公主也让他们进来了,应该没问题。”

    弦月也点头。

    于是西塘又将陶砾引到庭院。

    陶砾一路走一路看,边看边在心里批驳,什么这处花开得太乱,难看、那处太过稀松平常,没趣;这处路太窄了,气,那处树太高,挡光,总之到处都不对,简直没一样可取,他一路冷哼。

    西塘还以为他这是得了病,直抽鼻子,心中十分替他可惜。好好一个长相清秀的殿下,怎么得了这么个有碍观瞻的毛病呢!

    两人上了一座桥,站在桥上,他清楚地看见了远处的景象。

    远处层层叠叠的茅屋前,百里渔和翁誉在比赛踢球,岳琮站在一边给两人计数,高大的白弋正拎起一只往外逃的猫,提着它回屋里,四人虽然各忙各的,但十分和谐惬意,每个人看起来都很轻松快活。

    他们在这里如此轻松快活,简直是在无声衬托自己找上门来的傻气愚蠢!

    陶砾像一只乍毛的猫一样,怒气冲冲,推开西塘,自己大步流星下了桥,往水榭去。

    西塘见他那气势,心想,坏了,这位殿下不会是找打架去了?

    “百里渔!”陶砾大喊一声,踏上水榭。

    百里渔一惊,球也没接住,他回头看,刚想喊他,陶砾上来就抓他的,“跟我回去!”

    百里渔闻言,拼命摇头,“我,不走。”

    “你有没有出息!这是公主府!你真要当公主的面首不成!”陶砾又拉他,但这次他没拉到,白弋的身影迅速赶来,一把将百里渔拉到自己身后,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一样矗立在陶砾面前。

    “他不走,你没听到?”白弋低沉带着警告的声音从上首传来。

    陶砾被骤然撒下来的阴影弄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白弋的保护态度太明显了,陶砾暗自咽了口口水,知难而退。

    翁誉走上前,道:“陶砾?你是来看望我们吗?你放心,我们在这里都很好,公主并未委屈我们。”

    陶砾气得眼冒金星,指着他道:“她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汤?怎么你也要留下来?你们都疯了!”

    翁誉听了并未生气,而是温声道:“陶砾,我们留下来是自愿的,没人逼迫,你不要再公主的是非,这样对你也不好。”

    陶砾气得直跺脚,又转向岳琮,问道:“为何要留下来?就算驿馆再不好,别人见了也要称我们一声殿下,我们也是尊贵的属国殿下!你们住到这里来,算什么?”

    岳琮刷刷写了几个字,展给他看,“在这里也是殿下。”

    陶砾:“”他觉得自己没法和岳琮交流,于是恶狠狠地看向白弋,质问他:“你又是为何?你可是西苗的储君,你不怕你将来继承不了王位吗?”

    白弋脸色未变,淡淡道:“随便,无所谓。”

    “”陶砾喃喃道:“到底是你们四个疯了还是我疯了,怎么会这样”

    百里渔绕开白弋,拉拉他袖子,道:“你不用替我们担心,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去凉亭里坐一会儿,公主给我买了好些好东西呢,我拿给你瞧瞧。”

    他不还好,一陶砾又忍不住跳起来,唰一声抽出腰间佩剑,举着剑对他们四个道:“你们几个没有自尊没底线没出息的!竟然能被个女人迷得五迷三道!她给你们点好处你们就乖乖跟着走是?我今日就替天行道,砍了你们几个,免得你们活在这世上给男人丢脸!”罢,举着剑就乱砍了过来。

    西塘吓坏了,万一他伤到了哪位殿下,事情就麻烦了。

    质子们在元京打起来,搞不好就要闹出属国之间的事端。但他离得远,已经来不及过去了。

    然而陶砾谁也没砍到,他的剑刚举起来没一会儿,白弋身影急掠过来,一把打掉,然后抬将他掀翻在地。

    白弋刚要抬步上前,陶砾抱住脑袋缩在地上,闭着眼睛大喊:“你们太过分了!就会欺负我!柔缈公主那么欺负你们,把你们当面首养,怎么不见你们跟她急啊?我也是质子!我们才该是一个阵营的好吗?你们半途抛弃了我,现在还要打我,过不过分?你们良心过得去吗?!”

    翁誉有些头晕,岳琮在一旁扶着他。他蹲下身捡起脚边的佩剑,笑道:“那你就想拿未开刃的剑砍我们?”

    陶砾捂着头,嗡嗡道:“话多!还不是因为我怕自己急火攻心,出招太狠,真伤到你们!好心没好报!”

    白弋一把将他提起来,将他的反扭到身后,冷冷道:“你这么看不起公主府?我看你也别走了,留下。”

    陶砾一下子傻了,反应过来后哇哇乱叫,边伸腿边喊:“不要!笨蛋白弋放开我!我死也不做公主的面首!”

    他挣扎了一会儿,逐渐没劲儿了,被白弋提在里直喘气。

    翁誉走上前,温和地将那把剑插进他腰间的剑鞘中,冲他俊雅地笑:“有什么不好呢?你不是我们几个抛弃你了吗?是我们考虑不周,将你一个人留在驿馆,让你孤单了,你搬过来,大家还能彼此照应。”

    陶砾气得脸色涨红,狠狠道:“休想!我才不来!打死也不来!”

    白弋道:“那打不死就来,等公主回来就把这事儿告诉她,”他转头看西塘,“去驿馆将月氏国质子殿下的东西搬来,公主回来,我会向她解释。”

    西塘愣住了,下意识去看翁誉,公主走之前了,大事让府中人听翁誉和白弋两位殿下的。

    翁誉温声一笑,道:“是个好主意,你去,公主回来,我们会向公主解释的。”

    西塘只能行了个礼,匆匆退下了。

    他退下前,满怀怜悯地望了一眼还在徒劳挣扎的陶砾,心里叹了叹,唉,这位性格别扭的殿下被强行留在府中好像也有自己的责任呢。

    要不是自己好心请他进府来等,他也不会被白弋殿下抓着走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