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晋江独家
第二天一大早,休沐的林征没有待在屋里画油纸伞,而是收拾了东西要去县城里。
“我我去嘛,你非要去。”林元边给他把包裹系身上,披上蓑衣,边声嘟哝,“新制的衣服,连一水都没穿过呢。”
“行了。”林征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衣服是事儿,外边泥大,还下着雨夹雪,我既然有空,还能让你跑?”
他道:“你和大嫂在家里把学堂收拾一下,再准备几床被子,下午人若是跟我来了,晚上就让他们在这里住下。”
“会不会太简陋了些?”林元有些犹豫,“而且地上湿气大的很。”
“弄些炭把屋里烘一烘,再多铺几层垫子,可以了。”林征道:“乡村里条件就这样,他们常年在外边跑的,都清楚。”
“好吧。”林元点了点头,转而嘱咐他,“天不好路滑,路上心些。”
“我知道的。”林征接过鞭子,摸摸他的脑袋,转身坐上已经套好的牛车,鞭子一甩,牛便拉着牛车出了院子。
“我也好想去县城里哦。”
林宝从厨房里跑出来,一把抱住林元的腿,仰着脑袋求道:“叔,你下次带我去叭。”
“带你去干啥?”张氏围裙擦了擦,站在厨房门口调侃他,“看你都胖成猪崽了,万一被人偷了怎么办?”
林宝顿时不干了,“娘,你怎么也人家胖啦?”“行,你不胖,你叔胖。”
张氏笑着瞥他一眼,把围裙解开,挂在屋檐下的绳子上,然后把厨房门带上,跑着进了堂屋。
看着下个不停的雨夹雪,她叹了口气,“咱们这里一直雨夹雪,北边估计已经下雪了,这么冷的天气,不知道弟夫和贵子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林元也有些担心,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收到相公的家书了。
“看十一月初吧,相公上一封家书他已经在回程路上了,最晚十一月初回来。”
“行,那就快了。”张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把草垫子抱出来,宝去捡些炭,我去抱被子,一会儿咱们去把学堂拾掇一下。”
“好。”
而被惦记着的沈岳等人已经到江平府府城了。
本来众人是打
算把从西边倒腾的货卖了,就回沙河县的,但一路跟他们纠纠缠缠的蒙面人,也就是穆林,病情反反复复,在到达江平府府城的时候,又昏迷了过去,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给这位大爷看病。
“拉了他一路,不仅免费供他吃吃喝喝,还免费给他看病吃药,真的已经够对得起他了。现在已经到了府城,又不是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干啥还要搭理他啊,趁他还昏睡着,咱们把他往医馆一扔,直接走了得了。”
张贵有些暴躁了,看了沈岳几次,最终忍不住了,把心里的怀疑了出来,“你是不是觉得他长得像元元,看上他了?”
沈岳脸一下子黑了,踹了他一脚,“你乱什么呢?”
“你看看别人,一进府城都欢天喜地里到处浪,怎么就你一个天天蹲在穆林门口守着,动不动把他挂嘴上,你,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张贵:“”
穆林:“”
“咳!”穆林在屋内发出了提示声,面无表情道:“我醒着呢。”
“醒了就赶紧滚蛋!”张贵立马跳了起来,推开门就闯了进去,不高兴道:“你总赖着沈哥干什么?他已经成亲了!”
穆林嘴巴张了张,指着自己,一脸难以置信,“你瞧清楚,我可是男人啊,我能看上他?”
“那你干什么跟个牛皮糖似的,抓着沈哥不撒?”张贵才不信他,不依不挠。
穆林眼珠子转了转,不怀好意道:“这你倒要问问你沈哥了,若是我偷偷溜走,你看他干不干?”
张贵嗖地一下把目光转向沈岳。
沈岳:“”
若不是这子突然自曝名字是穆林,在成平县的时候,他就会把人丢到医馆,拍拍屁股走的。哪里会带着这么个累赘,免费供着吃喝,一路费尽心力地拉到江平府。
他冷笑了一声,“我拉着一头猪从西边跑到这儿也能赚些差价呢。你医药费、伙食费都还没付,想跑?你想得倒美!”完,也不理这两人了,甩了甩衣袖就出了门。
张贵嘴巴瞬间张的鸡蛋大,指着穆林就开始爆笑,“哈哈,原来你在沈哥心里就是一头猪,哈哈哈哈哈”
穆林面色微变,却突然笑了一下:“我看你一路
总在‘元元’‘元元’的叫个不停”他眼珠子转了一下,“难道,你喜欢你沈哥的媳妇?”
“哈哈哈哈嗝!”张贵一下子被吓的打了个嗝儿。
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怒道:“你别乱胡。”
穆林挑了挑眉,勾着唇,“我是不是乱,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岳不知道两人的谈话,但既然穆林醒了,他们明天就可以出发回家了。
他回自己房间收拾了一下后,就出了门,打算给家里人,特别是豆芽菜买些好东西。
林家村,雨夹雪还在下着。
林征下午带回来了三个衙役,其中一个是熟悉的,之前陈冯氏诬告林元时,被林盛请过来的陈衙役。
林征在堂屋里招待人,张氏拉了林元在厨房里做饭,两个人低声着悄悄话。
“三叔怎么把那个人给请了来?”张氏有些不高兴,也有些担心,低声道:“那个人明显是和林盛一伙儿的。”
林元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压低了声音,“三哥跟我,这人是个墙头草,不碍事的。而且,现在入冬,到处都在催缴田税,忙得很,衙门里没有多少人,他便被安排了过来。”
“哎,就应该请你们熟识的衙役过来。”张氏还是有些担心。
“刘衙役和孟衙役今天不在,郭衙役上次帮咱家划了田,又和咱家有生意上的往来,总叫他过来也不好。而且,我们总要和各种性格的衙役打交道的。”
张氏皱眉,“各种性格的打交道,什么意思?”
林元嘿嘿笑,凑到张氏耳边,低声道:“郭衙役给三哥漏了消息,十一月中旬,县令大人就会召集乡绅地主论事,到时候会根据近些年的表现,选一些能干的当村长,叫咱们早些准备。”
“还有这等事儿?”张氏惊讶。
她顿了一下:“你想让弟夫当村长?”
林元点头,理所当然道:“不然我买那么多地,还绞尽脑汁地把地租出去是为了啥呀?自家雇些人来种不是更好吗?”
张氏无语:“你怎么不早?”早她就多买些地支持了。
“相公走的时候,让我把鸡养好,地就不用管了,等他回来再安排,我答应的满满的。”
“哎。”他叹了口气
,眼睛里满是惆怅,“我也没料到,自己竟然这么能干!”
张氏:“”
她敲了一下林元的脑袋,木着脸道:“给我倒水去!”
林元吐了吐舌头,端起案板上的茶壶,笑嘻嘻地跑着出了厨房。
林宝往灶里添了一把柴,捧着下巴,星星眼,“娘,叔真的好厉害哟。”
张氏拨开他的短,给他擦掉下巴上的灰,训他:“觉得他厉害,就别去招惹他啊,天天挨收拾。”
林宝嘟哝:“人家只是怕叔叔不在,他不开心又闷在心里,所以才天天逗他玩嘛。”
“真的?”张氏不信。
“当然是真的咯。”林宝拍胸脯保证,“我可是叔最贴心的棉袄了呢。”
张氏忍不住笑了一下,不过在胖墩看见之前,立马又绷紧了脸,“那你逗他玩,为啥总把自己逗哭啊。”
林宝脸一下子就红了,吭吭哧哧地嘟哝道:“也没谁人家不能假哭、不能撒娇啊,人家也是需要叔安慰的呀。”
张氏:“”
得了,就是个欠收拾的货。
张氏快速地炒了五六个菜,蒸了米饭,让中午赶路没吃饭的衙役门饱餐了一顿。
之后,林征便带着人去了地里,让他们查看痕迹,并明当时为了和村里人养的鸡区分开来,就在自家鸡的爪子上绑了红绳。
“近五十只鸡的损失,得有一两银子了吧?”陈衙役问自己的两个同僚。
“差不多,年底肉的价格上涨,得有个一两三钱银子。”宋衙役道。
陈衙役点了点头,“这是幸好当晚下雨了,若是没下雨,这一千多只鸡怕都没了,这人的心思可真是恶毒,一千多只鸡,得三四十两银子了。”
“这要是查出来是谁,赶出林家村都是的,我看都得刺字流放了。”李衙役道。
林征神色肃然,“全赖县令大人及各位衙役大哥为我家弟做主了。”
“好好。”三位衙役摆了摆。
三人正着话,林盛竟拖着肥胖的身体,踩着泥坑跑了过来,“大人!”
“林村长!”陈衙役拱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另两位衙役也和林盛都认识,笑道:“大冷天的,路又不好走,这么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是有什么事吗?”
林盛喘着气,瞥了林征一眼,“哎,我这不是看有些人跟不知道天气似的,那么冷,路又滑,屁大点儿事就把大人们叫过来,怕大人们辛辛苦苦跑一趟,还得不到好好招待,就赶紧过来了。”
林征面无表情地道:“我弟家一千多只鸡差点儿被烧没了,这对家大业大的林大村长来是事,所以可以嫌我们事多,但对我们普通百姓可不是事儿,毕竟这可是普通人家一辈子的收入了。”
“你”林盛噎了一下,赶紧道:“我是那个意思嘛,但凡你们有事,我什么时候嫌弃过?每次都是不辞辛苦地跑到县城去帮你们办事儿。”
他也不等林征话,就跟几位衙役道:“我是怕路滑天不好,大人们在这里吃不好,住不好,毕竟乡村比不上县城里,林秀才家也没地方招待大人们,才着急上火了,请大人们不要介意。”
“没事儿没事儿。”陈衙役笑眯眯的,“你的心思我们都懂,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不会误会你的。”
林盛心中顿时得意,激动道:“我已经为大人们在家里准备好了住的地方,大人们若是无事,可以先移步到我家,今天晚上让我好好招待一番。”
“这”几位衙役顿时犹豫,“那个,林秀才”
林征拱道:“我家已经为各位大人在学堂准备好了住的地方。”
他笑了一下,“前些时候县令大人来我家做客的时候,就在学堂住,夸我家学堂墨香悠远,环境清幽,是个适合居住的地方。不过,不瞒几位大人,学堂条件是远比不上县城的客栈酒楼的”
“县令大人竟也在你家住过?”宋衙役瞪大了眼睛,激动道:“既然县令大人都夸了,那肯定是个好地方呀。”
林征忙摆,谦虚道:“县令大人谬赞了。”
“县令大人怎么会有错,你这个书生真不会话。”李衙役道:“看来今天晚上必须要住你家学堂了。”
“哎,就是条件确实不如村长”林征的真心诚意。
“行了行了,县令大人好的地方,怎么会差?就算有人觉得差,那也是他不懂欣赏、不懂享受。”李衙役是个直性子,皱着眉头道:
“你也别谦虚了,你再谦虚,我就当你不愿招待我们兄弟了。”
林征忙道:“哪里,自我离家去请大人,便叫家人把学堂拾掇出来,拿上好的炭烘了屋子”
“好,那就好。”李衙役洒笑道:“只要你不嫌弃咱这些老粗玷辱了你的学堂就成。”
“怎么会!”林征失笑,“学堂是培养栋梁的地方,但却不是每个学堂都能培养出栋梁,大人们是沙河县名副其实的栋梁,有了大人们的光顾,我的学堂也算是度了金,占了光。”
“哈哈”宋衙役和李衙役大笑,“林秀才可真会话。”
林征笑道:“我的都是真心话。”
宋衙役和李衙役对视一眼:“林秀才可真是个妙人!”
陈衙役:“”他是真的想去林盛家,而不是去什么破烂学堂的啊。
林盛:“”娘的,这林征不是个书呆子吗?怎么这么能?
但是不管两人心里话是什么,既然宋衙役和李衙役都定了,陈衙役自是少数服从多数,答应了去林征家住。
林盛心里愤愤,嘴上却不敢再什么,只能笑呵呵道:“那以后有会了,请各位大人一定要到我家,让我好好招待招待。”
“好好。”宋衙役和李衙役应道。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林盛不好再多待,忍着心里的担忧和不忿,和衙役们道了别之后,就离开了林家。
李衙役道:“现场看过了,根据粪堆上的脚印,可以确定是一个男人作案。不知林秀才有没有怀疑的人选?”
林征苦笑了一下,“不瞒大人,还真有!而且,这怀疑的人选,陈衙役都还认识。”
“哦?”李衙役和宋衙役顿时惊讶,“陈衙役认识?”
陈衙役却有点儿懵,“林家村我就来过几次,也没认识多少人啊?”
林征马上就为他解了惑,“上次诬告我弟的陈冯氏,她有个儿子陈淼,虽然才十三岁,但长得人高马大。”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宋衙役和李衙役对视了一眼,问陈衙役道:“怎么还有诬告?”
陈衙役:“”
他就知道这趟差事不好搞。
于是林征就把之前诬告事件的前因后果及发展过程详细都描述了一遍。
宋
衙役扯了扯嘴角,“这林盛平时还看不出来呐。”
李衙役哼了一下,“可不是!”
陈衙役收了林盛不少银子,有些心虚:“林盛也是被人蒙蔽了嘛。”
李衙役和宋衙役对视了一眼,笑了笑,都没话。
气氛顿时就有点儿古怪。
林征嘴角的冷笑转瞬即逝,接着道:“陈冯氏的儿子只是其一,还有一个是村长的侄子林健,不过他的嫌疑没有陈淼大。”
“为何?”
“咳。”陈衙役插话,“那林健的姐姐是县丞大人的妾,家里有些银子,而且他身子有些虚”
宋衙役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李衙役没接陈衙役的话,而是问道:“还有其他人吗?”
林征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了,不过也不排除是他们联合起来作案。”
李衙役点了点头,拍拍腿就站了起来,“行,那我们兄弟这就去走一趟,林秀才带路。”
林征忙道:“现在已经傍晚了,不如吃过饭,明天再”
“现在去吧,以免有人通风报信。”李衙役非常果断。
“李衙役的对。”宋衙役也站起了身,“这会儿去看看吧。”
“走吧,陈衙役。”两位衙役招呼。
陈衙役:“”
陈衙役就算不愿意,还是站起了身,离开了温暖的屋子,同两位同僚一起,踏着泥泞,跟着林征一同往村子里走去。
男人们话声音不,张氏和林元在厨房里听的清清楚楚。
两人有条不紊地做着饭,见人都走了,张氏道:“这宋衙役和李衙役倒是不错,跟上次来的两个一点儿都不一样。”
她的是上次跟郭衙役一起来的两个,划地之前各种点菜,划完地之后连吃带拿的,还要跑腿费,教张氏不高兴了很久。
“什么样的人都有,这样也正常。”
“哎,就怕弟夫真当了村长,会天天和这些人打交道,然后这些人会没完没了地要吃要喝要银子。”
张氏有些发愁,“哪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呀。”
“行了。”林元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咱们顶多再熬几年,等三哥中了举,选派了官,有些人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了。”
“再者”他道:“大
不了以后让相公再想个生意,把县令大人拉进来一起做,到时候他们总不敢再欺负咱们的。”
“但愿吧。”张氏叹道:“没银子的时候,天天担心吃不饱饭,有银子的时候,又开始担心被人盯上,真是天天叫人担心个没完。”
林元笑,“总归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呀。”
“那倒也是。”张氏也忍不住笑了。
她看了一眼林宝,笑道:“宝之前瘦的就跟个鸡崽子似的,这才一年多时间,都长成猪猡啦。”
林宝朋友最不爱听别人他胖,哼了一声:“叔胖成大猪猡了呢。”
林元伸去捏他脸颊,“是大嫂的你胖,又不是我的,干啥要把话题移到我身上?”
林宝躲了一下,没有躲开那两根指,抱着叔的腕,气道:“还不是你先的我,你不我胖,娘怎么会觉得我胖?”
“胖怎么啦,胖不是明你有福气嘛。”林元笑嘻嘻道:“咋地啦,还知道爱美啦?”
林宝脸一下子就红了,哼哼唧唧道:“人家怎么就不能爱美啦?人家也是哥儿呢。”
张氏忍不住笑了起来,点点他的脑袋,“还知道自己是哥儿呢?天天跟个土匪似的在院子里又吵又闹,后面学堂的男娃娃们谁不知道你的性子?”
林宝一下子惊呆了,“不会吧?”
“咋不会呀?”林元在他跟前蹲下,笑眯眯道:“上次郭木还问我你怎么了,他在学堂天天听到你哭叫,是不是你爱淘气,所以总是磕到这儿,摔到那儿,磕疼了摔疼了,就哇哇大叫呢。”
“我都没好意思跟他,是你天天欠揍,挨我收拾,才又哭又叫的。”
林宝:“”
林宝朋友欲哭无泪,“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林元挑眉:“告诉你了,你就会做个乖宝宝?”
林宝大大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自个儿的叔,嘴上嘟囔着:“乖宝宝有什么好的呀,我才是最好的呢。”
“哟呵,还会自夸了呢。”林元打趣他,“让我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
着就捏着林宝的脸颊,作势要凑近了看。
“哈哈,不让看。”林宝顿时躲闪了起来,一把抱住林元的脖子,往他怀里钻,笑
道:“不让看,不让看。”
林元顺势把他抱进怀里,摸了摸脑袋,“不让看就不看了,不过以后还是要乖点儿,不然嫁不出去该怎么办呀?”
林宝才不怕,仰着下巴道:“以后也可以找个和叔叔一样的相公啊。”
“你叔叔那样的哪里是容易找到的。”张氏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还是给我老实点儿。”
林宝不开心了,吧唧一下又投入了叔的怀抱,嘟哝道:“找不到就不嫁了啊。”
他声音,林元和张氏没听到,两人转而又把话题移到了案子上。
但他俩,包括林征都没想到,不过几句恐吓,陈淼就供出偷鸡的时间,以及鸡的去向,以及林艳这个主谋。
所以当衙役们绑着陈冯氏一家三口、林老二一家四口,身后跟着面如死灰、满头白发的林高氏以及看热闹的村民们,出现在林家院子里时,林元和张氏都懵了。
“大人,我们没有偷鸡啊,我们正在守孝,又不吃肉,根本不会去偷那玩意儿。”冯氏大叫,“我们是冤枉的。”
李衙役道:“林艳可是你家女儿?”
冯氏哆嗦了一下,“是!”
“陈淼供出是你女儿指使他去烧鸡舍,他舍不得鸡,才拿了二十只鸡回家,这件事,你认是不认?”
冯氏茫然,“这我也不知道啊,怎么认?”
她猛地扑向林艳,抓着她使劲摇晃,“你快跟大人们,你是被诬陷的,陈冯氏一家惯会诬陷人的。”
陈冯氏本来正瑟瑟发抖,闻言立马变成了战斗鸡,“你女儿是个什么鬼样子,村里谁不清楚?教唆我儿子干坏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来逼逼?冯氏,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儿了,是我儿子干的我们一家承担责任,但是林老二一家也别想跑得了。”
冯氏大急,使劲去摇林艳,但林艳却跟没感觉似的,紧闭着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元,一句话都不。
李衙役高声道:“人我们明天带回县衙,县令大人审过之后再做其他计较。众位若是有线索倒是可以提供一下,没有的话,就不要在这里聚集了。”
村里人虽然想看热闹,但一向害怕官府,更怕这些衙役,一听人家驱赶,立马又哪来的回哪里去,麻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