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晋江独家
沈岳非常庆幸他进了城去见了周路。
当周路告诉他林家全家现在正在衙门参与县令大人审案,他整个人都懵了。
回过神来后,扔下一摊子人就往县衙跑。
然后到了县衙,就见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瘦瘦的豆芽菜被人摁在堂上,一副失控崩溃的模样,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脆弱与无助。
若不是见旁边的林征虽然着急,但丝毫没有惊惧失态,他早就暴走大闹公堂了。
谁知道,一把人抱进怀里,豆芽菜就彻底晕了过去。
“元元怎么样?”张氏和林高氏眼里流着泪,神情痛苦又着急,挣扎着想过来,但被衙役们拦的死死的。
林宝见叔被压在地上,早就急的哇哇哭了,伸出短腿去踹衙役们,却被一把拎住了后衣领,抓了起来。
张氏连忙又去抢人,和衙役一顿拉扯。
堂上比周围更乱,林艳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一副害怕林元木棒抽她身上的模样,使劲往林老二身后躲,但林老二对她的蛇蝎心肠心有余悸,拉着冯氏挡在自己前面,冯氏又挣扎打闹,现场乱成一团。
“大人失礼了,我弟太过伤心难过,已经晕了过去,请大人允许弟夫带他出去寻大夫看病。”林征拱道。
“去吧。”赵申摆了摆,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都给我肃静!”
“啪”地一声巨响,现场安静了下来。
林征抓着沈岳的臂,赶紧和沈岳一起护着林元,往人群外挤。
两人到了转角处,听不到堂上的声音后,他声道:“你去给元元找个大夫,我留在这里”
他的神情哀伤又愤怒,抓着沈岳的臂青筋毕露,可见心中的情绪远比表面上更波涛汹涌。
沈岳皱着眉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征伸捂住眼睛,深深地呼了口气,似是在压制情绪,但他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大哥是被林艳联合陈塘给害死的。”
沈岳瞳孔猛地一缩,眉头皱成了疙瘩,“当真?”
林征苦笑,“她都认了!”
沈岳心中情绪顿时翻江倒海,不过豆芽菜要紧,他紧了紧抱着豆芽菜的胳膊,道:“三哥
,你先进去吧。等把元元安置好,我过来找你。”
林征顿了一下,摸摸林元的脑袋,扭头就又回了堂上。
沈岳抬起脚,正想去医馆,张贵和穆林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看他怀里的豆芽菜,立马担忧地问道:“怎么回事儿?元元他怎么了?”
“晕过去了!”
“怎么晕”张贵话还没完,便被穆林一把给推了开,“我来看看。”
“你会看病?”沈岳惊讶。
“比一般大夫强些。”穆林不愿多,拉着林元的胳膊就开始诊脉。
沈岳双臂抱着豆芽菜,顿时不敢动了。
“气急攻心,没什么大碍。”穆林诊脉非常快,但神情却少有的严肃,“他身子有些不足。”
“怎么调理?”沈岳非常干脆,没有一点儿怀疑。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豆芽菜是个什么状态他一清二楚,后来日子好过了,但林如松又去世了,豆芽菜开始守孝,虽然肚子吃饱了,人也胖了些,但先前缺的其实都没怎么好好补。
“这个不急,等一会儿找个地方,我给你写个药方。”
“你怎么那么相信他?”张贵不干了,怒道:“你是元元的相公,他就算长得再像元元,也是个男人”
“嘘!”穆林放到唇上,示意他声点儿。
“嘘什么嘘。”张贵更大声了,“我偏要话。”
只是他话音刚落,就见沈岳抱着人突然往地上蹲去。
他一愣,“怎么了?”
待他绕着沈岳转了半圈,探头看向林元时,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林元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此时抱着自家相公的脖颈,无助又悲恸地无声大哭呢。
张贵一肚子的话,全咽了回去。他顿了一下,拉着穆林,“咱们去看看衙门里在审什么案子。”
穆林瞥了他一眼,甩了下袖子,率先往衙门口走去。
张贵抓了抓脑袋,看了眼抱在一起的夫夫俩,也忙跟了上去。
“没事没事,有我在呢。”沈岳单膝跪地,将豆芽菜放到腿上,上身退开了些,把豆芽菜的脑袋从怀里挖了出来。
几个月没见,豆芽菜的眉眼长开了些,眉间的稚气散了些,脸颊也瘦了些,不变的是依旧很漂亮。
但此时的他却
丝毫没有几个月前的无忧无虑与阳光灿烂,浑身散发着痛苦与难过。
沈岳心里微疼,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见他鼻子冻得通红,复又把人抱进怀里,拉过他的摸了摸。
入一片冰凉。
“怎么穿这么少?”他身子微动,欲站起身,豆芽菜却一把抱住了他,哭道:“不放。”
“行,不放就不放。”沈岳伸解开下巴处的绳子,把身上披的大敞一把扯了开,给豆芽菜裹到身上。
“大哥他是被林艳害死的。”半晌,豆芽菜开了口。
沈岳顿了一下,没有开口。“其实全怪我!”
豆芽菜抽噎道:“若不是我惹得她嫉妒,大哥就不会死了。”
沈岳本来对他百依百顺,听了这话,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扯过豆芽菜的胳膊,在他愣怔的表情下,把人推开了些,严肃道:“你觉得是你的错?”
豆芽菜愣愣的,泪珠子不停地从脸颊滑落,留下一道道水痕,他看了一眼沈岳,垂着脑袋点了点头,哭道:“都是我的错。”
“都是你的错?若是有人因为我喜欢你,待你好而嫉妒你,要来抢我,我被人抢走了,也是你的错吗?”沈岳面无表情。
豆芽菜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望着沈岳,眼泪还在流,但嘴巴张了又张,竟是不出一句话来。
“若是我喜欢你喜欢的再也看不到别人,我没被抢走,那个人因为这个干了坏事,也怪你吗?”沈岳再接再厉。
豆芽菜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极为委屈。
他瘪了瘪嘴,抽噎道:“可、可是我心里好难受啊!”
着,他就一把扑到沈岳怀里,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沈岳赶紧拍着他的背哄道:“没事儿,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不会上她的当了。”
他给豆芽菜分析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杀人偿命,这是县令在审案,她既然认了,明早就想好死法了。她这么,只是为了死前恶心大家,让所有人对你心生嫌隙,让你也不好过罢了。”
实话,沈岳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表里都如蛇蝎的女人,就算他上一世那个妈,内里不管是什么,表面上也是一朵白莲花,林艳这样把蠢和毒放在明面上,要么她是有
恃无恐,要么就是为了恶心大家。
很明显,她并没有什么后台,那就是明,她今天在县衙里认罪这一套,纯粹就是为了恶心人的。
“你漂亮又可爱,懂事又聪明,谁喜欢你都是正常的,只有她心思不正,才会生出那样扭曲的想法,干出那样的恶事,但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因为自身美好并受大家的喜爱,并不是罪过,你懂吗?”
豆芽菜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慢慢止住了哭声,抽噎了一下,“我、我想去听听她还会些什么。”
沈岳有些不放心,“你刚刚晕过去一次,先跟我去客栈”
豆芽菜擦了一把泪,抬头看着沈岳,坚持道:“我想去听一下。”
沈岳见他神情执拗,想了想,便放开了他,“我跟你一块去。”
而林元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一直在相公腿上坐着。
他下意识望了下四周。
沈岳捏着他的下巴,伸固定住他的脑袋,“老实点儿,给你把眼泪擦干净,不然一吹风,脸上得皴了。”
林元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了。
相公没回来的时候,他一直在计划着,想要穿上一身新衣服,把头发梳好,用相公买的头绳绑好,再抹些面脂把皮肤保养好,打扮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让相公一回来就见到他最好看的样子。
可他现在头发乱糟糟的,衣服几天没洗了,灰扑扑的不,上面还全是泥浆,脸上不仅没有抹面脂,早上来的匆忙,就胡乱洗了一把,刚刚又一顿哭闹,估计已经变成了花猫脸,可以是人生最狼狈的时候了。
沈岳看出了他的窘迫,捏了捏他泛红的脸颊,笑了笑,“没事儿,好看着呢。”
林元脸一下子红成了番茄。
两个人没有多什么,把豆芽菜收拾好,沈岳便揽着他去去衙门口。
案子还在审着,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审过了林健、林盛一窝人,赵申正在向陈塘问话。
“陈塘,与林艳密谋杀害林宇,你可认罪?”
陈塘佝偻着身子,趴在地上,“民认罪!”
陈冯氏和陈淼吓坏了,慌忙道:“那林宇不是救你死的吗?你在瞎认什么罪?”
陈塘身子趴的更低了,他头抵着地板,高声道:“
民认罪,是民一人杀的林宇,原因是林宇交了那么多朋友,而我却只有他一个朋友,我心里不平衡,又觉得他看不起我,于是趁着服徭役在山上采石头的时候,假装脚滑,在他过来拉我的时候,又趁他不注意,一下把他撞摔下了石山,然后我为了脱罪,就告诉旁人林宇是为了救我摔死的。”
“大人,我做的事我一个人担,我犯的错我承认,都与林艳无关。”
陈冯氏眼睛嗖地一下瞪大,一脸的难以置信,伸就去撕扯他打他,哭嚎道:“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把那贱人的罪给顶了,啊?你还有一家老要照顾呢,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肃静!”赵申拍了一下惊堂木,衙役们很快就上前制住了陈冯氏,把两人分了开。
陈塘低着头不看陈冯氏,也不话,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林艳冷笑了一下,转头看向赵申,“大人,我不用他帮忙顶罪,我做了什么我全认,林宇就是我让他杀的。”
人群顿时哗然,“他们这是个什么意思?”
“无亲无故的,也不用这么顶罪吧?”
“不会是有什么龌龊吧?”
围观群众们面面相觑,看着林艳和陈塘的眼神也瞬间变得暧昧了起来。
陈冯氏耳朵尖,听到了大家的议论,立马冲着背后的围观人群吼道:“你们再管不住臭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哼!”林艳嗤笑,“他们也没错啊,你丈夫也确实和我有私情!”
“你什么?”陈冯氏横眉倒竖,一脸震惊。而震惊的又何止他一个,林老二、冯氏、林泽,包括冷眼看着现场的张氏、林高氏以及林艳那绿云罩顶的相公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你别胡!”一直不搭理陈冯氏的陈塘竟然一脸紧张地开了口,独眼紧盯着林艳,“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别瞎来蹚浑水。”
赵申敲了一下桌子,严肃道:“徐氏,陈塘为什么要为你顶罪,你们两个之间可有私情?”
林艳一点儿害羞的意思都没有,直言道:“我月事来后不久,第一次就是跟的他。”
人群又是一片哗然!
陈冯氏和徐天都要疯了,异口同声地骂道:“林艳,你这个贱人,怎么什么话都
得出口?”
衙役们生怕先前的混乱再次上演,听惊天八卦的同时也不忘自己职责,不待徐天和陈冯氏动作,便立马上前制住了两人。
林艳继续道:“他那个婆娘动辄对他打骂,他又惧又恨,却丝毫没有办法,活的一点儿男人的尊严都没有,就像刚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不给他面子,上就打他。”
“我跟他处境也差不了多少,家里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林元那个贱人身上,没人在意我,唯一真心在意过我的大伯为了那贱人私下警告我,我以后若是再敢伤害那贱人,就会把我赶出林家。我答应了他不会再干坏事,但他却再也没搭理过我。我连家里唯一在乎我的大伯都没了,能怎么办,只能去外边找别的男人来在乎我啊。”
她转头看向徐天,不怀好意地笑道:“你娶了那么多妾,抬了那么多通房,猜猜看,我睡了多少男人?”
徐天脸都涨成了猪肝色,破口大骂:“你个贱人!你个破鞋,老子怎么会眼瞎娶了你?”
“都是他们夫妻以及那个死老太婆贪钱啊。”她笑着把指向了林老二、冯氏以及林高氏,“要怪,就怪他们去。”
林高氏气的脸色发青,颤着嗓子道:“是你要找个有钱的,怎么现在倒打一耙?”
林艳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根本不搭理林高氏,而是看向赵申,“大人,我该的话,都已经了,罪我认了,但是”
她转头看向林泽,“我这一对爹娘太过疼爱儿子,为了儿子的前途,宁可把女儿嫁给一头有钱的只会交/配的猪。但是这儿子呢,偏偏理所当然的受了。大人,我这弟弟学问是好,但在家里从来衣来伸饭来张口,从未下地干过活儿,却高高在上,让所有人为他服务,动辄争得了功名,能让大家沾光,实际上却自私自利到了极点儿,为了一点儿口腹之欲,暗示明示让我那可怜的爹娘去林元那贱人的地里给他偷葵花花盘,最终我这爹娘被林元那贱人抓到,一通收拾,我这弟弟却当起了缩头乌龟,把事情推的一干二净,大人”
“这样的人,若是真让他有会科考做官,怕也是个自私自利只会压榨乡民的贪官贼人啊
!”
她话还没完,就被冯氏一把拽住了头发,“啪”“啪”往脸上甩耳刮子!
冯氏吃了她的心都有了,怒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你这是要毁了这个家啊!”
林艳刚开始还惨叫几声,后来愣是不吭声了,而是抬起头,冷冷地看向冯氏,“我都要死了,还会在乎这些吗?”
冯氏愣了一下,顿时打不下去了。
她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恨铁不成钢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林艳擦了擦流血的嘴角,嗤笑道:“我在徐家天天挨打,你和爹又不允许我和离,逼得徐天天天把休我挂在嘴上,我能怎么办?被休了我还有活路吗?前儿个,他的几个妾才被我下了药流了产,他不会放过我的,既然我没有活路,那大家就全玩完呗。”
冯氏本来还流着泪,这下表情变得异常难看,怒道:“你想死就死,为啥要害泽儿啊?”
“因为”林艳阴森地笑了笑,“就是要恶心你们呗。”
完,她不再管冯氏青黑的脸色,而是把眼睛转向了沈岳和林元。
沈岳觉得今儿个真是长见识了,见林艳看过来,他一把半捂住林元的耳朵,在他耳边道:“一会儿她什么,你都别听。”
好在赵申听完八卦后,回过了神,没给林艳会。
他咳了一声,瞬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那儿。
他接过师爷递过来的笔录,扫了一眼,发现没什么问题,就道:“既然认罪,那就画押吧。”
衙役们忙上前,拿过笔录,开始让此案相关人员全部画押。
林艳非常干脆地摁了印,陈塘看着她一脸哀凄,正想些什么,却被陈冯氏一把摁在了地上,爆锤了起来,“你个贱男人,老娘给你生了个儿子,为你照顾老娘,为你收拾家里,不嫌弃你独眼跛足,你竟然敢嫌弃老娘,去外边找林艳那样的贱人,你恶心谁呢?”
衙役们赶紧把他两人拉开,只是拉开后,就发现陈塘脸被抓花了,脸上布满了指甲抠的血印子,吓人的很。
陈冯氏犹不满足,伸脚踹向陈塘,骂道:“你敢找狐狸精,你以为老娘收拾不了你吗?你给老娘等着!”
陈塘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脸,丝毫
不在意,见林艳摁了印,深呼了口气,也果断地把印摁了上去。
等所有人都画了押,赵申就开始宣读此次判决。
“陈塘、林艳图谋杀害林宇,致使林宇死亡,根据大赵律例,判处斩刑。两人各打五十大板,暂囚于县衙牢狱之中,待刑部复审完此案,斩立决!”
“陈淼,先受林艳指示,意图烧毁林元家鸡舍,后起贪念,盗取林元家鸡,情节恶劣,罚赔偿林元家十两银子,以后若是再犯,逐出沙河县。”
“陈冯氏,明知儿子犯法却依旧包庇儿子,并用从林元家偷的鸡贿赂村长林盛,意图遮掩儿子犯罪的事实,鉴于先前诬告林元,心思不正,教儿失败,枉为人母,现罚三十大板,如若再犯,逐出沙河县。”
“林健、林马氏,占用林盛受贿的财物,鉴于事先不知,现判赔偿林元家二百文铜板。”
“林盛!”赵申顿了一下,叹道:“我上次是怎么的来着?”
林盛原本是站着的,闻言瞬间跪在了地上,“大人,草民知错了!”
赵申摇了摇头,“我也不管你事先知不知陈冯氏送你的鸡是林元家的了,自上次陈冯氏诬告,我就过,若是再有事儿,你这能力怕是不足以担起村长的重任了。”
林盛瑟瑟发抖,“大、大人,草民下次不敢了,再给草民一次会吧?”
“大人!”赵申还未话,他旁边坐着的县丞开口了,“林盛做了二十几年的村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次确实是他大意了,受了陈冯氏的蒙蔽”
赵申笑了一下,“短短时间内,林盛遭受同一个妇人两次蒙蔽,我倒不知是这妇人奸诈,还是林盛能力确实有限了?”
县丞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精瘦老头儿,闻言也不恼,而是笑道:“林家村的赋税治安户籍管理方面一直做的都比较好,县令大人来沙河县才一年多时间自是不清楚,老朽在这里待了几十年了,每个村镇的乡绅、地主都是老朽看着长大的,他们的情况,老朽也自是一清二楚,林盛虽时不时犯些错,但日常管理一个村子的能力还是没任何问题的。”
赵申笑容不变,“县丞大人的有道理,本官确实不太了解本县的乡绅地
主,因此打算趁着农忙结束,年底之前办一场宴会,请沙河县有兴趣协助管理乡镇事务的乡绅、地主一聚,了解本县的实际情况,为明年春季农忙做准备,不知县丞以为如何?”
县丞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就收拾好了表情,笑道:“一切都听大人的安排。”
赵申点了点头,看向堂下的林盛,道:“林盛,像县丞的,你管理林家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因此这次撤掉你村长管理权的事情我就看在县丞的面子上,揭过去了。”
“不过,你收受陈冯氏贿赂,白吃了林元家的鸡也是事实,必须得给予赔偿。陈冯氏家赔十两,你家吃了至少一半,就赔五两银子,但是下不为例,若是再让本官知道你为非作歹,知法犯法,就别怪本官不念县丞的面子,收拾你!”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林盛慌忙磕头,承诺道:“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申不置可否,站起身来,“开始行刑。”
然后没一会儿,县衙们前就响起了陈冯氏、林艳以及陈塘的惨叫声。
沈岳对看打板子没兴趣,就道:“咱们先回去吧,三哥、娘、大嫂在这里就行了。”
林元神色还有些恍然,他点了点头。
于是沈岳就拉着林元挤出了人群。
林元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宝这下是真不好找人家了。”
林艳什么话都往外,不止是为了恶心徐家,也是为了恶心他们林家。
家里尚未成亲的林泽和林宝,特别是林宝,婚事上影响会非常大。
毕竟有那么一个不自爱的长姐,下面的也别想有好名声。
“别担心了。”沈岳拍拍他的脑袋,“大不了以后招赘。”
林元想招赘是那么容易的嘛,而且招赘也不能保证可以招到好的,甚至很大可能会因为名声,招的全是歪瓜裂枣。
不过相公让他别担心,他也不好再提,只想着以后一定要为宝把好关。
他们两个拉着走出人群,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背后有人在喊,“沈哥,抠门的,等等我们!”
林元心里顿时憋气,张贵这家伙每次都在相公面前破坏他的名声,必须要好好收拾了。
他愤愤地转过身,怒道:“你才抠门,你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