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们这样的人
江一民完那句话, 就躺在那儿不动了。
刘桂芝怕他难受, 就吩咐于婉秋, “你去倒杯子蜂蜜水去, 温和的。”
于婉秋连忙去了,等了一会儿端出来,就瞧见江一民又闹开了。
也不睁眼, 就一个劲儿的在哭,边哭还边啊啊啊啊的喊着,浑身挣扎着,仿佛经历了多么痛苦的事情,看着就吓人。于婉秋没见过这样的江一民,忍不住, “这是怎么了?魔怔了吗?”
刘桂芝没空理她, 一边压着江一民,一边接过了蜂蜜水,搂着江一民的脖子跟他轻言细语的, “乖啊, 我是妈妈呀,没事了,回家了, 妈妈在呢,喝点水睡吧。”
这头江一蓉才解释,“他这是受委屈了。一民从就这样,有委屈也不, 憋在心里害怕我们担心,但夜里就闹。委屈越大闹的越厉害。他还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呢。”
于婉秋没受过委屈,就算有了委屈也会立刻发出来了,从未见过这样的,有点瞠目结舌,半句话也不出来。
倒是江一蓉在旁边感叹,“我以为我们受委屈的日子已经结束了,再也没有了。没想到又出现了。”
那头江一民终于将蜂蜜水喝进去了,刘桂芝心里松了口气,接着女儿的话,“都怪梅若华,要不是她,我们怎么可能这样,她把一民折腾成什么了?”
江一民显然就喝多了,原本不喂还好,一喂立刻肚子里就翻江倒海起来,刘桂芝的话还没落,他就啊的一声全吐了。
顿时,屋子里弥漫着发酵过的酒味和食物味道,恶心极了。
刘桂芝全身被喷了半身,也顾不上难受,立刻去替江一民拍,“没事吧,想吐就吐吧,婉秋,你去……”
她刚想指使于婉秋,就瞧见于婉秋已经捂着鼻子跑的远远的了,然后了句,“不行妈,我闻着想吐。”就回屋了。
刘桂芝瞪她一眼,可这会儿也不是于婉秋的时候,连忙催着江一蓉拿了扫把拖把,把这边收拾了,然后又让去江一民房间,拿他的换洗衣服,就看见于婉秋躺在床上看手机呢。
刘桂芝扭头就走了。
于婉秋知道她生气了,可她真不是伺候人的,也不愿意伺候,就当没看见了。
这头母女俩合伙给江一民换了衣服擦干净,然后刘桂芝就催着江一蓉睡觉去了,她自己则一夜未睡,一会儿替他该盖被子,一会儿替他喂口水。
等着江一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客厅里,他抬头看了一眼表,凌三点半。屋子里特别安静,所有人都已经睡了,然后就瞧见他妈睡在了贵妃榻上。
大概听见声音了,刘桂芝一下子就醒了。
看见他精神了,就问他,“你没事吧,头疼吗?”
江一民摇摇头,想问他怎么回来的,刘桂芝就推着他,“赶快去洗个澡,咱俩再话。对了,去客卫,别去你屋子里。”
江一民只当他妈是不想吵着孙子,应了就去了,等着洗了回来,却不想他妈第一句话就是,“你到底怎么了?”
江一民掩饰道,“我没怎么?喝多不正常啊。”
“你正常不正常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不要急死我吗?你要不,我就去问别人去。”
江一民只能了,“官司的事儿,现在大家都知道了,都觉得我人不行,网上,公司里,还有商业伙伴们,恐怕都对我有看法,以后难了。”
刘桂芝就猜到了这点,她琢磨了一晚上了,“那咱不离了成不成,昨天你吐了我看于婉秋,那是真不行,嫌弃你不得了,躲得远远的。你当年创业,喝成烂醉回来,梅若华都替你收拾,再脏都收拾过,差远了。”
江一民立刻就,“妈你想什么呢,都这份上了,她怎么可能同意?别乱出主意了。没事,最差咱们也不会穷。”
然后就站起来了,回屋睡觉了。
刘桂芝却是思来想去,觉得还得劝劝梅若华才好。儿子脸皮薄不好意思,可她在街市上摸爬滚这么多年,脸皮算什么呀,她来。
在她看,梅若华不高兴是因为他儿子不要她了,如今又要她了,她一个结了婚八年的女人,又不会生孩子,离了婚谁要她呀,当然不如跟着原配好。她肯定能答应的。
刘桂芝一早就起来了。
她也有她的生存智慧,先给别墅了个电话,就拿东西,结果保姆梅若华不在这里,他不能做主,要不等梅若华回来再拿。她就知道她肯定是住回娘家了,于是就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她家楼下,等着她。
梅若华今天还真有事儿干,昨天徐艺来了电话,居然顾廷谦真要和她见面聊。
她当初这话,就是想让徐艺知难而退。哪里想到,顾廷谦还真答应了。
宋雪就,“没想到他还挺好话呢。”
梅若华的回答是,“他这是明白利害。”
游戏仓这样的项目,如今不分杯羹,以后他会后悔死的。
也因为是自己出的话,梅若华虽然不想和他合作,但终究也要讲信用的,否则传出去对自己名声不好听,自然也应了。
只是应归应,她直接将见面时间安排到三天后了,宋雪都愣了,“这也太晚了吧。”梅若华没回答他,直接,“国通的郭董不随时可以见面吗?约在明天。”
宋雪的眼睛顿时瞪大了,“您是要……”
梅若华,“我只答应了吃饭啊,谁答应要跟他们合作了。”
她那得意的模样,让宋雪都忍不住笑出来了,她发现自己这新老板别提多敢干胆大了,可你愿意跟着这样不受气的老板,还是愿意跟着那种天天当孙子的老板?
宋雪当然选前者。
她立刻,“我这就约。”
游戏仓的项目,原本就是跨时代的,国通开始不知道,那位助理只当他们是拿着项目要钱,也没在意。可到后面,知道了他们已经有了成品,国通的态度就大不一样了。约谈的直接就是董事长,并且态度特别积极。
宋雪这头一提,对方就应了下来,将时间订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至于地点,梅资本地方狭而且不少人盯着,梅若华又觉得国通是对方主场,所以就定在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会所。
这天一大早她就起来了,换了件职业装,就准备下楼,李晓梅就喊住她,“一起一起,送我去超市门口。”
然后她们母女俩就一起出门去了。
刘桂芝先是瞧见了梅若华,就想立刻下车找她呢,结果又看见李晓梅跟在后面,顿时就住了脚。这么多年亲家,她可太知道李晓梅多厉害了,这事儿李晓梅在面前,肯定不成。
然后就只能跟着。
果不其然,到了旁边的超市口,梅若华就把李晓梅放下了,可她也没停,接着往前开去。刘桂芝赶忙让司机跟了上去。
这么一路红灯绿灯的,没多久就直接进了一处会所。
司机就连忙跟着进去了,这种私密的地方,人家自然是不让进的。不过刘桂芝坐的是豪车,倒是立刻有人过来了,问怎么回事。
刘桂芝就,“想办会员卡。”
这里是营业的,自然不会拦着金主,何况,这辆车足够证明她有实力,人家就放行了。
刘桂芝进去就让司机放下自己,进去找人了。
会所这地方并不是特别大,而且梅若华停车还耽误了时间,她很快就碰见了,当即就叫了一声,“若华。”
梅若华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刘桂芝,左右看了看,没瞧见江一民,就问了句,“你怎么在这里?”
刘桂芝就,“我找你的,我想跟你谈谈。”
梅若华立刻就想到了,“你跟踪我?”
“没有,我半路看见你的车了。”刘桂芝这会儿可跟前一阵子完全不一样了,发达后请的那些礼仪老师们教导的内容,也终于在她身上体现了出来,她一手抓住梅若华的手,拉着她慈眉善目地,“咱们之间有些误会,我想清楚。其实啊,我一直觉得你是我最合心的儿媳妇。”
梅若华大概知道她想什么了,无非就是看江一民没有翻身的可能了,想要求饶了。她一点也不想听,直接抽出了手,“没有必要,您还是回去吧。”
她走,刘桂芝怎么可能让她走?
刘桂芝拦着她,“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股份你愿意拿着你就拿着吧,不离婚行不行?咱们跟原先一样行不行?你以后日子愿意怎么过就怎么过,我和你姐姐保证不去扰你们。哦对了,我知道你介意于婉秋,我让他们断了,她生了孩子我看着,也不麻烦你,别离婚行不行?”
梅若华就站住了,扭头问她,“你什么?”
刘桂芝还以为梅若华听进去了呢,连忙,“你这么闹腾不就是因为生气,一民不想跟你过了吗?别闹了,我他,我保证让他跟你好好过,都十年感情了,去哪里再找合适的?把网上的撤了吧。”
“不是。”梅若华断了她,“刚刚最后一句。”
刘桂芝想了想就,“我于婉秋生了孩子我养着,不用你管,她都四五个月了,你总不能让她不生吧,胎儿都成型了,那跟杀人有什么区别。再你们也没个孩子,以后也算有个后,有人养老。”
梅若华真是没见过这样无耻的人,都气笑了,“你以为你儿子是个什么玩意?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还帮我养个三的孩子。我告诉你,你儿子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我恨他恨得要死,我不但这个婚离定了,壹游戏也不会给他。十年前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什么样子,他以后就会是什么样子。你们和于婉秋,一起去过穷日子摆摊去吧。”
这话简直太可怕了,简直是出了刘桂芝内心最惶恐的一点,她下意识就扬起了手,要给梅若华一巴掌,“你闭嘴!”
梅若华伸手就想拦下来顺便回击,结果手却空了。
眼前多了个人,男人身材高大,将她完全遮住了,梅若华从后面看他,他拿住了刘桂芝的手,然后甩了开。
刘桂芝显然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顿时就恼了,“你谁呀?我们家的事儿不用你管。”
男人就,“人犯法,谁看见了都会管。”然后扭头问身后的特助,“这是会员吗?”
这意思太明确了,原本听到有人闹事已经跑出来的经理立刻上前,“不是不是,老太太,您请出去吧,这里不欢迎你。”
经理着就上前,想要搀扶着她出去。
刘桂芝气得不得了,“怎么了?他家开的啊,我办会员,多少钱我付。我今天非要就要在这儿待着了。”然后猛然一甩经理的胳膊,“你少动我,再动我我喊人啦!”
她这就是无赖了,而且刘桂芝端详了一下眼前的人,就对上号了,“我是谁呢,原来是你呀。怪不得你不肯,原来早就跟老情人好上了,约会呢!梅若华,你还没离婚呢。我就要把你俩拍下来,也让大家看看,你真正是什么样子,蛇蝎女人。”
着,她就拿出手机,还跟顾廷谦挑拨,“我劝你离她远点,这女人吸血,下一个就是……”
话没完,她手机就飞出去了,而且正好砸在了旁边的一个大花瓶上,就听见砰的一声,花瓶碎了。
刘桂芝立刻瞪向了碰她的那个胖子,“你干什么,你碰我?”
胖子就,“谁碰你了,老太太,自己手滑就别别人,对了,那瓶子我记得是买的名家的,多少钱呢。”
经理这会儿就是个傻子也知道怎么办,立刻,“这瓶子七十万呢,把人弄住,走走走,报案去。”
刘桂芝万万没想到,怎么所有人都帮梅若华,可她这会儿挣扎也没用了,直接就被抬走了。还听见两个保安这么,“老太太,你脑子没问题吧,谁不知道这会所是顾家的,你能有好?”
刘桂芝她不知道啊。
她一个老太太,哪里知道这些关系?!
可已经晚了。
顾廷谦没吭声就是默许,她被经理毫不犹豫的带去了派出所,还没手机,显而易见要受罪了。
倒是会所里,从顾廷谦出现,梅若华就没话了。她在想顾廷谦是不是发现她和国通谈判,所以来截胡的。
果不其然,等着刘桂芝被带走了,顾廷谦就扭头跟她话了,“梅总没事吧。”
无论什么原因,顾廷谦出手的确免了她的麻烦。否则,梅若华就要跟刘桂芝掰扯,就算那巴掌回去了,也是一身麻烦。
对别人的帮助,梅若华向来很感激的,“有顾总保驾护航,自然不会有事。谢谢,今天多亏您了。”
但她同样,不会因为这点帮忙,就想着给顾廷谦一次机会,笑话,挣钱又不是过家家,所以她紧接着就,“耽误顾总的事儿了吧,那您先忙。我也有事先走了。”
岂料顾廷谦却是坦荡的很,“我就是来找梅总的。”
梅若华就站住了,她没想到顾廷谦把话挑明了,真的,他这样的身份,都挺在意颜面的吧。这么一,显然就是低头的意思。
顾廷谦只,“我听梅总把我们的见面约到了三天后,就知道梅总的想法了。不过在见郭董之前,梅总不妨听听我的条件,不定更合适你。”
他完就看着梅若华,其实顾廷谦长成了这样,又气势惊人,他这样的目光一般人很难顶得住,偏偏梅若华自幼漂亮惯了,她看多了自己也就对美色有了抵抗力,所以坦然的很。
而且,最重要的是,梅若华不会主动得罪人,但你自找上门了,她也不会客气。
她不但没接茬,反而问,“这跟顾总原本的态度不一样,我怎么记得顾总宁愿在办公室里见其他客人,也不肯见我一面呢。”
顾廷谦不能实话,但歉意是真的,“那时候托大,总觉得大诺投资实力雄厚,你不找我们还能找谁?晾着你,一是为了让你忐忑不安,好答应我们的条件,二是看你定力。这是谈判的技巧,我经常使用。这是我的错误。”
够坦诚的。
这比那种忙啊不是故意的啊或者其他推辞要有意思的多,饶是梅若华真不想和他合作,但她必须承认,这谈话挺吸引她的。
但没什么好爽的,有人可能会觉得,这是顾廷谦啊,顾廷谦给你道歉啊,别人想都不敢想。
可梅若华却觉得,现在知道道歉,早干什么了。
所以,她也没有放他一马的想法,继续深入,“结果呢?”
顾廷谦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却不想梅总技高一筹,非常厉害,压根没受影响,反倒是将我们当了踏脚石,放出了消息。如今众星捧月,成了主动的一方。”
梅若华的反应是,“能让顾总表扬我,真是三生有幸。不过顾总既然也知道,如今浩瀚星河任我遨游,我何必单恋一枝花呢。顾总,谢谢你坦诚,我这人别人对我如何,我对别人如何。那我也坦诚告诉你,我就是个女人,睚眦必报,不吃亏不吃气,我不想和你合作。”
她完也没准备走,她等着顾廷谦的回应。
岂料顾廷谦压根没觉得被她冒犯,“如果是我,我也不想。但我以为,如果有利可图,就可以再谈一谈。”
梅若华没有问的意思,顾廷谦自问自答,“只谈睿博一号,甚至五五分成,国通肯定能够答应,你们要主导权,这个需要磨一磨,问题也不大,毕竟你能把自己捆在了壹游戏上,就明你非但合格,还十分突出。但是,”他终于到了重点,“国通肯定要求游戏仓首先供应国通旗下游戏,其他游戏公司则需要排队抽成,时间差异和供应量差异会造成国通的一家独大。而如果是我们来做,所有的游戏公司都是一视同仁,反而更容易推广。”
梅若华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个,但并不重要。因为这种技术,即便只是供应给国通,也会迅速在全球蔓延,而她记得,睿博二号再有半年就能够上市,到时候有了资本,那就是他们想怎么发售就怎么发售。
这也是梅若华死咬着只肯签署睿博一号合作的原因。
在这样的前提下,她还是觉得郭通这个人,值得合作。有时候利润很重要,但合作伙伴更重要。如顾廷谦,她就觉得太强势了,她不需要指手画脚将来可能把她挤出去的投资者。
她无动于衷,顾廷谦接着第二点,“如果我们来合作,我承诺在三月份举行的壹游戏董事会上,将票投给你。”
梅若华看他,顾廷谦很坦诚,“我想,你费了那么大周章,不会只是想要一半股权那么简单,你不是这样没野心的人。”
这条的确是梅若华一直想的,梅若华最近一直在接触股东,为的就是保证三月份董事会,能够拿下董事长的位置。
此时此刻,得到这7%自然比失去要强。
何况,得到了这7%,不止是一张票,同样也得到了一个后台。大诺护着,她路好走多了。
这个条件,的确让梅若华动心了。
也是让她可惜的,如果大诺早拿出这个条件来,她可以在其他方面让一让,也就谈成了。
但现在却不行。
梅若华发自内心地惋惜的,“顾总的确很有诚意,也出人意料的坦诚,不过我想,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已经答应了国通,很抱歉,契约精神总是要有的,时间到了。”
顾廷谦并没有拦着她,很绅士,“请自便。不过梅总,合作这种事也讲三观契合的,你和郭董不是一类人,却与我是同类人,有时候同类人做事,才能事半功倍。无论壹游戏还是睿博一号。”
梅若华扭头看他,“我不是。”
顾廷谦并没有解释,只有一句话,“我等梅总消息。”
梅若华干脆不搭理他,扭头就走了。
宋雪也很快跟上了,声,“还有半时,郭董还没过来。”梅若华就先去旁边的屋子坐了一会儿。
宋雪忍不住,“顾总也挺奇怪的,怎么会你们一样呢。你们才不一样呢。”
梅若华并没有回答,她就闭嘴了。
但其实,梅若华知道,当然一样了。
宋雪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才见了顾廷谦几面,就能那么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就是因为他们一样。
只是顾廷谦是从家族蛊中长大的,梅若华却是在社会中养出的蛊王。
他们都知道,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别的都不重要。
这种人自己很爽,别人相处起来就很难。
因为不信任。
没有人可以让他们信任。
譬如梅若华,她永远忘不了她偷偷告诉自己的初中闺蜜,自己爸爸滥赌成性后来死了的事儿,于是她被全班同学孤立,人人都笑她是赌鬼的女儿。
她永远都忘不了,自己以为对自己最好的大姑,偷偷跟自己的哥哥,“她长得好看,我对她好点,到时候嫁人要一笔,你就有钱结婚了。”
她还永远都忘不了,初入职场对她那么好的师父,为了一笔生意,把她扔在了老男人的酒局中,如果不是她机灵,恐怕就被人糟蹋了还不出一个不字,因为那些都是大佬。
而顾廷谦,似乎也可以想到,如果一个孩子,他身边的叔伯姑姑,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成为竞争对手,每个人都恨不得将他拉下马自己上的时候,他如何能够学会信任两个字。
顾廷谦的确得对,一样的人办事自然舒服,可谁非要和一样的人合作了?她更倾向于忠厚的人。
这样才放心。
宋雪声,“郭董的车到了。”
梅若华就站了起来,把顾廷谦扔在了脑后。
同时,林途安也问顾廷谦,“我看你的这么真诚,真怕梅总答应了,那可就难办了。”
顾廷谦的回答是,“她不会。”
林途安下意识的问,“为什么呀,董事会支持她这是多好的条件?”
因为他们这样的人,没有生在温暖有序的环境中,只能靠着本能搏杀到了如今,他们知道自己随时可能因为环境的恶劣而变成一个坏人,所以他们又有着比常人更坚定的道德感和信念。他们没得到过,却试图让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譬如,家就应该是温暖的。
譬如,答应了别人的事儿不能反悔。
譬如,做了对不住别人的事儿,就要躺平任嘲。
譬如,即便再不喜欢的人帮助了自己,也要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