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白毅峰在一旁一脸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冲着林璨璨点头。
连带着周围的许姨和许闹也低头憋笑。
再看看韩依浓这个缺根筋的吧,肯定要附和:“对啊,璨璨姐,你别再瞎跑了,多危险啊。”
崔璨这个气啊,转头瞪着韩依浓:“你好意思话吗?这话你好意思插吗?”
韩依浓嗫嚅:“我……我。”
“你什么你,你不叛变,我能无家可归吗?”
“我那……也是没办法,那装修嘛。”
“你不搬家,他能装修吗?”
韩依浓低头声的嘟囔:“他是房东嘛。”
崔璨愣了,对啊,白毅峰是房东,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他不是房东,你韩依浓还不搬就搬吗?
算了,崔璨觉得罪魁祸首是白毅峰,犯不着拿别人出气。
再她也不出来什么,只能自己气的呼哧呼哧喘粗气。
看看,满屋子的人就没有人向着自己话,是自己人品太差了还是怎么的,怎么全跟白毅峰一伙儿的呢。
许姨出来圆场,走上前拉着崔璨的手:“受苦了,崔姐,真的受苦了,我担心极了,盼着少爷把你救出来,还好,你平安,不然叫我们这些人可怎么活呀?”
崔璨不好意思回道:“您严重了,许姨,害的您肯定没休息好,倒是我的错。”
许姨拉着崔璨的手,闪着泪光:“哪里是你的错,都是他们的错。”
她着还看了一眼白毅峰和许闹。
崔璨也认为是他们的错,她不想假话,可也不能把真话出来,故而她就这么干巴巴的站着。
许姨抽泣了一下:“吃点东西吧,我做了你上次爱吃的几道菜,少爷还做了你喜欢吃的鱼,你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补补体力,先养好伤,行吗?”
老太太这番话的动情动理,可崔璨并不像留在这里,她一肚子的火没撒,她想了许多的事情要实行。
而且必须要提上日程来实行,否则她觉得在这么下去,自己的命都没了。
见她不动,许姨真儿真儿的流下了大颗的泪水:“到底是我这老婆子太啰嗦了,乱话,崔姐,无论如何,你要先吃饭啊,身体重要,你不是爱吃我做的菜吗?我一大早去买的。”
崔璨一看她哭,吓坏了,不只是她,周围所有的人也都吓坏了,许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姨,您有眼疾,不能哭。”
崔璨一听,还有眼疾?
“许姨,我吃,我吃就是了,您别哭了,哭坏了眼睛就不好了。”
唉,崔璨在心里想,这些人如果去当演员,真的,拿个影后影帝什么的,估计都没问题,就是走向好莱坞都行。
这演技谁不折服,这不是天生的演员吗?
也许他们的心里都认为自己应该留在这里,不排除他们都是好心,可他们毕竟不是自己,不能感同身受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崔璨无奈,被他们拥着带到了餐桌前坐下。
白毅峰环臂站在身后,看着这一幕,他突然间觉得有种温馨的感觉。
而温馨这个词对于他来讲是完全陌生的,如果不是字典里面有这两个字,他恐怕都不知道这两个字的存在。
他自没有母亲,父亲对他冷淡如冰,他是跟着爷爷一起长大的,有记忆的时候身边只有爷爷。
可爷爷对他也严酷,白家训练营是白家自己培养势力的地方,白毅峰八岁的时候就被逼迫去训练。
他哪里享受过这种平常之家的饭桌欢愉。
崔璨坐下后大家忙着给她的碗里夹菜,然后许姨给她盛粥,是许久没吃东西了,先养养胃,缓一缓在吃饭。
韩依浓给她盛汤,她爱喝汤,让她先热热肠道。
林璨璨给她盛面,盛的洒到哪里都是,还大婶愿意吃面,多放辣椒。
许闹哭笑不得的告诉林璨璨,目前不能吃刺激的东西,辣椒不能吃。
崔璨觉得自己一下子成了大熊猫了,尴尬极了,突然间看到站在一旁还没有过来吃饭的白毅峰。
她赶紧找个由头躲避大家的热情冲他:“你站那干嘛?不吃饭啊?”
许姨光顾着演戏,也确实将白毅峰忘在了脑后,这会儿听着崔璨的话回眸,发现了白毅峰的异样。
她晓得!随后她看了看崔璨,低头,嘴角噙着别人看不见的笑意。
白毅峰也被崔璨这句话喊的回过了神,又恢复了他厚脸皮的样子,走过来,伸手摸摸崔璨的头:“还是我女人心疼我。”
要死了,崔璨觉得白毅峰天生就是给自己挖坑的。
她懒得搭理他。
大家给她盛了好多东西,故而她一口粥一口汤的喝着。
其实她是最爱喝汤的,别看她瘦,她一个人能喝好几大碗汤。
这会儿看着满桌子的好吃的,她更觉得自己饥肠辘辘,拿勺子喝汤觉得不过瘾,直接端起来碗喝。
没成想一张嘴,嘴咧大了,扯到脸皮痛的要命。
她“啊”了一声,满桌子的人都在担心的看着她,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可不能轻易表现啥,害的大家都跟着担心。
一抹红晕飞上脸颊绽放,不过大家是看不出来滴,只是觉得猪头又红肿了一些而已。
韩依浓在一旁看到这个情景,嘴里面没咽下去的饭粒飞奔而出,正好喷在了坐在她对面许闹的脸上。
许闹当场石化!
韩依浓赶紧拿纸巾擦嘴,擦完自己还要给许闹擦,被许闹拒绝了。
崔璨一直觉得韩依浓不对劲儿,她不明白韩依浓到底这么反常是因为什么?
她狐疑的盯着韩依浓,但韩依浓并不看她。
随后白毅峰悄悄递了个眼神,他的尾巴林璨璨立马开口话:“大婶,你这次好厉害,当时我看见你要救我的时候,你就像个观音菩萨一样,在我心里光芒万丈的,看见你的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都不害怕了呢。”
这丫头拍马屁拍的都新奇,还观音菩萨?
崔璨瞪着白毅峰,很显然没从韩依浓喷饭粒的这件事上被蒙混过去。
白毅峰见崔璨不接招,他很悠哉的配合林璨璨的话题:“璨璨,你练过长跑吗?”
他这声叫的是崔璨,大家都知道只有他在叫崔璨的时候,话才这么温柔,更何况对林璨璨他都是直呼其名。
他对于崔璨当时奔跑硬撑了十分钟感到很震撼。
毕竟在带她爬山的时候,她还累的气喘吁吁的。
他在电话里面鼓励她的时候,其实他并没有完全的把握。
那十分钟里面,他只知道自己的心都要掉出来了,恨不能马上飞到崔璨身边。
也正是那个瞬间,他才知道自己的心会被她牵住。
而且谢文天的手下都不是吃素的,能让崔璨跑赢,她是得跑的多快啊?
崔璨不回话,她就想知道韩依浓怎么了,可没人告诉她。
显然这会儿脸色也不好,不想搭理白毅峰,但碍于这么多人面前,她不好继续瞪他,故而低头拿勺子喝汤。
被饭粒呛到的韩依浓已经整理好了,立刻接起话瓣:“我璨璨姐从就跑得快,后来再跑那就是逃命了,这都是练出来的。”
林璨璨接茬:“逃命?”
“是啊,璨璨姐架可厉害了,不过也有不过的时候,那我们就要逃命嘛。”
白毅峰听着,他心里着实没想到狐狸以前过得这么苦,怪不得她那么彪悍,不然得受多少欺负啊。
不过以后不会了,以后有他在,绝不能让她被别人欺负了去。
林璨璨一脸崇拜相看崔璨:“大婶,你好牛掰啊,你教教我呗,要是我会了武功,我绝对不会被人抓住的。”
崔璨白了她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还想有下一次啊?”
“嘻嘻,那倒不是,我学了可以防身啊。”
“我不会武功,也没有办法教你,你赶紧回家去。”
“男神都同意我留下了,大婶你还要赶我吗?”
“嗯,那我不管了。”
本来嘛,这也不是在旅馆了,崔璨可是管不了她,白毅峰留人,让白毅峰管。
崔璨的脾气在这个时候展露的特别明显。
她有的时候有点儿懒,或者她碰见白毅峰这种死皮赖脸的人面前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现在根本不想在白毅峰的家做白毅峰的主,可这些人总是把她往沟里带。
所以她什么事情也不过、做不过,她便不求进取。
而且既然白毅峰开口了做了,她就不做了,都留给白毅峰去操心。
她的自尊心要强到在有些时候,会让人觉得毫无章法,但不乏可爱率真。
她是真可爱,不是装的,白毅峰就爱她这种清甜的可爱。
就像炙热的夏天大家都在被暴晒,突然间你掉进了一汪清泉里面,顿时神清气爽,心肝脾肺肾都清凉了。
而崔璨就是这汪清泉。
来也奇怪,她的长相和她的性格完全不匹配。
乍一看长相清秀,到像清泉,可仔细一看,全是妩媚性感,无意间就能勾了人的魂儿。
偏偏又是这么直爽率真的性格,可是不匹配,没一点性感女人该有的七窍八面。
林璨璨被崔璨拒绝在一旁作势撇嘴要哭。
崔璨先一步开口:“我不吃你这套,少来啊,否则我真不理你了。”
姑娘一听这还是有戏啊,立马换了笑颜。
一顿饭吃的倒也和谐,还真有温馨的感觉。
饭后崔璨想拽着韩依浓问问她到底怎么了,被白毅峰直接给扛上了楼。
留下大家一脸的少儿不宜表情。
“放我下来。”
崔璨被他抗的脸部充血,这会儿红的更厉害。
白毅峰给人圈在怀里,抱在腿上,把头埋在了她的脖颈处呓语:“璨璨。”
“干嘛?”
“我想你。”
“你有病。”
“嗯,你给我种了相思病。”
又来了,他总是承认他自己有病,还是崔璨害的。
“璨璨,我以后再也不气你了,好不好?”
崔璨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看他,心想他是不是吃错药了,这还是那个厚脸皮的白毅峰吗?
白毅峰将头抬起来,对上崔璨的眼睛。
他的眼中充满了宠溺和心疼,黑曜石般的眼眸闪闪发亮,还带着些许崔璨看不懂的情愫。
她的心没由来的开始跳动,也紧张,她不知道白毅峰又出什么幺蛾子。
故而她的眼神像个狐狸一样的警惕。
白毅峰想伸手摸摸她娇憨的脸颊,可又怕碰到她脸上的药,故而伸出手指在她的嘴唇上面点了点道:“以后听话好不好?”
崔璨不话,依旧警惕的看着他,眼珠滴溜溜乱转。
白毅峰也不刺激她,拉着她的手不停的揉搓,认真的问道:“真的很讨厌我、恨我吗?”
崔璨见他问的认真,她也开始认真思考。
她想,通过这次事情,白毅峰是不是算放手了,觉得亏待了自己?
他不会要补偿自己吧?
虽然被他摸了亲了,但也认了吧,就当被狗添了,毕竟他这段时间对自己也不错,谢文天的事情也不是他所希望的,大家好聚好散。
她觉得她心里面已经很善良的替白毅峰考虑了,所以她什么也不要,只要能放了自己,她别无所求。
至于两人之间那点微薄的旖旎涟漪,也都随风散了吧。
不是一路人,注定走不到一起去。
她很冷静的思考着这些,越想越觉得自己即将要回到光明磊落的生活,故而中气十足。
连带着红肿的脸上也充满了一团正直洒脱的朝气。
在她想这些的时候,白毅峰目光如炬的盯着她,鹰眸似乎带有透视功能,直达她心底。
实话,她是真想离开还是假想离开。
白毅峰一眼看到底。
她在白毅峰的心里,就是一张白纸。
看到了这些白毅峰心一紧,他知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唉!
崔璨将这些全部想好了之后刚准备话,白毅峰直接吻了上去。
崔璨瞪大了眼睛,懵了一阵儿。
随即皱紧了秀美,“唔唔”的要话。
白毅峰意犹未尽的放开她,但眼神变了。
崔璨根本看不到他眼中存在方才的认真模样。
而是满眼色眯眯的欲盖弥彰!
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洋溢着风华绝代的俊朗,彰显着的是雄心壮志,对崔璨展开攻略的雄心壮志。
崔璨的眼神也由方才的认真转换成了颓废,恹恹的,没什么光彩。
白毅峰:“璨璨,这次的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在发生了,你相信我,我会好好的保护你。”
“你有没有想过,你离开我才是对我最好的保护。”
“没有想过。”
“你……”
“我只知道,你待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现在外边没人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谢文天的事情轰动了半个国家,不只牵扯到江市和奥都,你的命你自己再也了不算了,除非由我保护你,否则你没有活路。”
崔璨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老大吗?你那么有钱,那么有实力,怎么还会让别人追杀你,甚至追杀我,再谢文天都进去了,还有谁来害我,危言耸听是不是?”
“璨璨,你太单纯了,我得罪的人那么多,可能我自己都数不过来有多少人等着要我的命,这和钱财没有关系,实力到有点关系,可也不能排除意外,就像这次。”
“可我不是你女人,你离开我没人会找我。”
“你也是和谢文天这么的吧?谢文天信了吗?”
白毅峰的这句话如同五雷轰顶在崔璨的脑子里面炸开了锅。
是了,自己的确和谢文天过,他不信,他还认为自己取笑他,拿他当白痴。
崔璨越往下想,越觉得自己完了,现在牵扯的不单单是自己的名节问题。
是命啊,牵扯的是命,命已经和白毅峰绑在了一起。
正如同白毅峰所,没有人会相信自己和白毅峰是清白的。
她完了,逃不逃的掉的问题都是事儿,关键走哪都有人要命,那还怎么活?
她害怕,她伤心,她替自己惋惜,怎么就和白毅峰沾上了关系。
她茫然的低头看着地板,想不出来应对的方法。
白毅峰轻抬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璨璨,我会好好的保护你,不会让你在受欺负的,暂时先不要想那么多,养好伤,养好身体。”
他这一句“身体”,崔璨的身体下意识反应绷紧了,又跟狐狸一样警惕的看着他。
他苦笑,强硬的吻了吻她的唇瓣:“我没那么禽兽,只要你不想,我永远不会勉强你,好吗?”
这句话无疑是两人交谈这么久以来,柳暗花明的一句话。
崔璨甚至都有点不敢相信。
这还是那个臭流氓吗?
白毅峰笑着给她再吃定心丸:“别这样看我,不相信我的话,我可就收回成命了,毕竟我是不愿意这样的,你也知道。”
嗯,这句话崔璨确定了,他还是那个臭流氓。
不过这句话着实让崔璨安心不少,虽然她也知道白毅峰不想对自己用强,他有他的骄傲,可架不住他犯病的时候啊,犯的还是禽兽病。
有他这句话,崔璨的心里莫名的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白毅峰看似厚脸皮,对自己耍流氓,但对自己还是不错的,最起码单从这件事情上面来看,他给了自己该有的尊重,这一直是崔璨想要的。
崔璨又大胆的想,会不会他也是想对自己认真负责甚至结婚?
会不会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过又想到,他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唉,自作多情的事情不能再有了。
白毅峰见她脸上的阴郁散去了不少,转移了话题:“搜遍了奥都也没搜到多多,不过很快会找到她,想怎么解决?”
白毅峰不提,崔璨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不过她讲理。
即便她也不喜欢多多,但多多并没有真的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何况,就算没有多多,以谢文天的实力想找到崔璨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崔璨想到这里:“算了吧,她也没做什么,通风报信也算不得什么太坏的事情。”
白毅峰斜昵她:“狐狸这么善良吗?”
崔璨摇摇头:“我讲理而已,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善良。”
“我可没把你想的有多善良,毕竟你对我就不善良。”
崔璨挣扎着起身:“那你去找善良的人去吧,我要上厕所。”
白毅峰觉得给了崔璨挑事儿的机会,故而不勉强她。
可在崔璨走近洗手间的那一刻,白毅峰后知后觉,同时洗手间里面也响起了崔璨的尖叫声。
崔璨看着镜子里面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自己的脸,霎时间全部明白韩依浓到底反常是因为什么了。
她的手直哆嗦,想要触碰,却又不敢触碰,脸上全是黄色的药膏,除了额头没肿,哪里都是肿的,包括五官。
那样子有多吓人,根本没办法形容,就跟古装电视剧里面中了剧毒的人是一样的,比中了剧毒的还吓人。
她真要疯了,就这幅鬼样子,她想到自己就这么下去见的林璨璨父母,见的大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白毅峰这个杀千刀的,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还有韩依浓这个傻缺,光顾着自己别笑,喷了人家许闹满脸饭粒,就是不告诉自己,为什么不?
白毅峰见状赶紧给人抱起来:“别坐地上,地上凉。”
崔璨觉得自己没脸了,尤其被白毅峰这么抱着离得这么近,与他的英俊比起来,自己丑的无地自容,她不顾脸上的药膏,双手直接给脸捂住。
白毅峰:“你赶紧把手拿下来,手上有细菌,这样脸又不好了。”
崔璨怎么肯,她又想到了自己方才和白毅峰一直离得这么近坐在一起的,还了那么久的话,那不啥样子他都看见了吗?
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恨谁,该怨谁。
她捂着脸:“你把我放下,我要上厕所。”
白毅峰也来劲儿了:“不把手放下来,我就陪你上厕所。”
“你刚过,不勉强我,不欺负我。”
白毅峰知道崔璨开始耍赖了:“我的是那事儿,可不是这事儿,狐狸太贪心,要不改成这事儿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