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润山和咖啡奶茶
他就不让她带,就要让人都知道崔璨是他的。
快走到夜市口的时候,人越来越多,几乎就是人挤人的前行。
崔璨能感觉到白毅峰的手加紧了力度,生怕她被人挤到。
算起来,这也是白毅峰第一次到夜市来,看的出来他也挺开心的,除了抓紧崔璨的手儿,他也跟着崔璨的目光左看看右看看的,碰见崔璨看的时间稍微长的东西,他就要去买。
崔璨就笑着摇头:“就是随便看看,喜欢这热闹劲儿。”
可是喜欢热闹,她以前和韩依浓他们,过得多孤独单调啊。
所以每次来夜市的时候都觉得好繁华,因为人多,平民生活的乐趣大概就是如此。
你要让她去什么高档的地方,人再多,她大概也会觉得压迫,不如这夜市接地气。
终于走到了吃街,是崔璨最爱的地方。
白毅峰一早听好了崔璨喜欢吃什么,他有尾巴嘛!
“在这里等我,别乱跑,我去给你买。”
“一起吧,我想站那吃。”
“不行,人太多,会挤到你,衣服都脏了,就在这里等我。”
崔璨只能点点头。
望着白毅峰远去的背影,她心中还真升腾了点儿异样的情愫。
白毅峰做恋人,还真是叫人没得挑,除了没人性、耍流氓,别的方面都做的面面俱到。
有句话怎么?张飞绣花,粗中有细。
他是歃血流氓、霸气娇子。
可他真的很细心,这些点点滴滴的事情,他都用心做。
所以他不成功,也不可能啊,机会永远都是公平的,谁有本事,谁成功。
想到这些崔璨失笑的摇摇头,可这样的白毅峰不是她要的。
她要的是比肩平齐的尊重!而不是别人手里面的玩物!
从到大,受够了冷言冷语,讥笑嘲讽,野孩子这种更刺激人自尊心的话语她听够了。
长大了的世界,靠的是实力,本事,她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可以受到尊重。
她敛了心思,朝着白毅峰刚才去的地方望去,白毅峰比别人都高,人群中很眼,再加上那与周遭人格格不入的贵气,耀眼夺目。
正在崔璨聚精会神的等待功夫,眼前疾驰闪过一男子狂奔,接着就是几个女孩子跟在后面喊:“抓偷啊,抓偷啊。”
崔璨一看那几个女孩子有一个都急哭了,跑的连身上的羽绒服也是松松垮垮的拖拉到地上一半,看样子像是学生。
她接着拔腿朝着方才偷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好家伙,白毅峰双手拿着鱿鱼串和毛蛋回头就看见崔璨疯了般的窜出去。
他刚想迈腿,迈不开。
他的周围全是人,这些姑娘甚至有人偷偷地拿出手机偷拍他。
白毅峰的眼神一睃,这些姑娘立刻自动的退到了一边,乖乖的给他腾出道路来。
他这一眼,震慑力十足,霸气无双。
接着两个样貌普通、身材普通,总之就是什么都普通的男人立刻上前,低头:“已经去保护了。”
这是跟在白毅峰身边的影子。
什么都不起眼,扔在人堆里都找不见,看似普通,却身手矫健的影子。
这边,崔璨在后边追着,那男子本来以为没人追,放慢了速度,谁承想崔璨从后边直接揪住他的脖领子,差一点把他拽到。
他的反应也挺快,一侧头,发现是个女的,便顿时信心大增,耍了几句嘴皮子,吓唬崔璨。
看崔璨不走,从怀里掏出一把刺刀,面露狰狞,还来回量崔璨。
“不走,可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着他拿着刺刀在崔璨眼前比划。
崔璨是谁呀,这种把戏,她可是见多了。
这偷没这个胆量,她知道。
趁着偷伸到她眼前的功夫,她瞅准了手腕,一把抓了过去,同时踢到了偷的下t。
白毅峰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个场面。
偷跪在地上,捂着下t哀嚎。
崔璨像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在那里把玩手上的刺刀,寒风卷起她的马尾迎风摇曳,在白毅峰眼里是别样的英姿又风情烈烈。
另外两个影子就在崔璨身旁。
饶是面无表情,可能心里面也是震惊的,他们比白毅峰早到,见偷掏刀,他们刚准备上,没想到崔璨先出手了。
眨眼功夫,偷已经倒地,他们两人便默默的站到崔璨身边。
崔璨看见白毅峰过来,张口露出白牙大笑,笑的开心、张扬又自信。
她是真的开心,因为很有成就感。
白玉般的面颊透着粉红,两腮笑的鼓鼓的,娇俏又夺目。
她跟白毅峰认识这么久,这也是白毅峰第一次看她笑的如此开心,如此明媚。
那种飞扬自信的笑容,似乎能叫她藐视世间芳华。
白毅峰走过来一把给人搂在怀里,搂的紧紧的,这是他的宝贝。
她总能带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惊喜。
崔璨倒是怪不好意思的,旁边还有人看着呢。
这时,几个丢钱包的姑娘也赶到了,崔璨赶紧推搡着白毅峰放开。
几个姑娘又哭又笑的给崔璨和白毅峰道谢,还要给崔璨鞠躬,崔璨赶紧给人扶起来,笑没什么的。
让她们以后逛街注意点,都是女孩子,要心一些。
大概被偷的那个女孩子也被吓的不轻,道谢之后被她的朋友扶走了。
白毅峰让影子把偷送到附近的派出所去,好好关照关照。
待所有人都散了去,崔璨还意犹未尽的沉浸在方才抓偷的激动情怀中。
其实她是有英雄主义情节的人。
以前她逛夜市的时候就碰到过这种情况,那个时候唐斌他们都在。
几个人抓过一次偷,而且也没有把偷送公安局。
因为有些偷所犯的罪也不厉害,蹲几天或者有认识的人,交点罚款也就出来了。
崔璨觉得不够让偷长记性,他出来后还会再犯。
就像今天啊,那几个姑娘一看就是学生,能有几个钱,让这偷,给偷走了整个月的生活费也不定呢。
当时他们几个就特别坏,扒光了偷的衣服,逼着偷蹲在墙角做蹲起,当然给偷留了内裤。
等到偷腿做麻了的时候,就给他绑起来,玩飞镖,不过不会要命,顶多身体出现很多刮伤就是了,总归是一顿折腾,叫他不敢再出来偷东西。
有点幼稚,但他们也没那个心狠手辣的本事,出出气,给点教训就算了。
真要弄出点儿事情,他们自身也难保。
又不是跟白毅峰这样,要啥有啥的。
道白毅峰,他此刻看崔璨,那是怎么看都不够的。
崔璨在他心中的地位正在一点一点的上升,上升到了他不单单只是觉得这是属于他的女人。
崔璨做什么事情,他都有种沾沾自喜的感觉,被捎带着体验到了无限的荣耀。
他可从来都没有因为别人的耀眼而有过这种感觉。
同时,他也激起了好奇心,他准备培养她不是而已,计划正在进行。
到叫他今天提前欣赏到了狐狸的潜力呢。
两个人没有回夜市,而是直接回到了车里面,白毅峰早命人将东西买好了。
刚刚经历了一场痛快淋漓的惊心动魄,激动的心情一直没有过去。
崔璨坐在车里面不停的朝外面看,其实她更偏爱于站在吃摊前面吃,吃的有感觉。
吃,讲究意境,讲究个吃的心情最重要。
否则那些高档饭店花了大价钱装修图的是什么,可不就是氛围和意境嘛!
像这种夜市吃,还是在吃摊前面吃才有感觉。
白毅峰看着她兴奋的东张西望,给人家的脸掰过来:“咋,还想抓偷去?”
崔璨埋怨的看他一眼:“哪里有那么多偷可抓。”
“看你这样,可是老手,还以为抓过不少呢,胆子多大啊!”
崔璨听着她这话酸溜溜的,刚才还看他挺正常的呢,这会儿怎么了?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看他。
白毅峰叹了口气,搂过她的脖子在她眉心处吻了吻:“狐狸胆子真大,不怕那刀子割到你?”
这就是白毅峰的矛盾之处。
他一面享受着崔璨带来的惊艳,一面又为她担惊受怕。
有情,自是关心,关心,则乱!
崔璨宽慰他:“不怕,你也瞧见了,我挺厉害的,是不是?”
她这样子,完全像一个做了一件自己认为是好事情的孩子,然而又怕家长担心的态度。
白毅峰被她的娇憨纯真逗笑了,吻了她的唇:“趁热吃东西吧。”
“嗯。”
白毅峰买东西的手笔自然不差,方才他排队只买了两样吃,崔璨就抓偷去了,他指能让影子去买,就每样都卖了一份。
此刻崔璨俨然看着后座这么多吃的惊掉了下巴,就车里怎么这么味儿呢!
“太多了,我们两个也吃不完呀。”
“我都没吃过,尝尝。”
这么一听,崔璨觉得白毅峰也挺可怜的,那么有钱,还没吃过夜市摊,要钱有啥用?
呵呵,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白毅峰吃的时候都先看看,然后问崔璨是什么做的,崔璨都耐心的给他讲解。
他吃的津津有味的,但吃相依旧很优雅,就连酱汁也没有沾到嘴巴旁边。
倒是崔璨在一旁吃的像个花猫似的。
崔璨问他:“好吃吗?”
“嗯,不错。”
“你以前都没吃过吗?”
“没有。”
崔璨不回话了,就用那种类似同情的眼光看着他。
白毅峰遽然转头:“你那什么眼神儿?同情我?”
一下子搞得崔璨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了,瞬间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没,没有啊。”
白毅峰不忌讳什么,直接告诉崔璨时候没有童年。
他的童年与崔璨的童年都是一样的色彩,黑灰白,偶尔带点红,鲜血的点缀。
但场面可比崔璨他们的儿科高级多了。
白家训练营甚至比部队里面的训练还要苦,是训练特助和影子的地方。
这个特助可不是普通的特别助理,就像许闹吧,那可是全能,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那也一点不夸张。
而白毅峰八岁的时候,就被他爷爷放在了那里。
起初别人拿他当少爷,不敢怠慢。
白老爷子知道后,大发雷霆,放话谁要是徇私坏了规矩,就滚出白家。
大家一看,老爷子动了真格,那就上吧!
结果白毅峰的非人训练生涯开始了,每一天身上都有伤,扭伤、擦伤都算轻的。
他就是在这大伤伤里面摸爬滚出来的。
所以自然没有童年。
崔璨听完他的这些话,突然觉得她自己貌似还是过得挺幸福的,真的!
她很想问一句不长脑子的话:你是不是,不是亲生的啊?
可惜不能问,这话太二B,但她的确觉得白毅峰真不容易。
白毅峰看着她满眼的揪心,自己笑了:“觉得你还是很幸福的?”
崔璨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白毅峰:“我没有觉得我不幸福,我感谢我所遭受的一切,正是因为有了足够的本事,我才能够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才有能力改变一切,哪怕有一天就算我一无所有,我也不缺从头再来的勇气。”
这句话,白毅峰的霸气十足。
豁达、自信、大气,他没有怕的,就连失败他都不怕。
他就有这个本事起死回生。
崔璨想到杨莹口中传中的白毅峰,从地下闯出来的,夺回了自己的一切。
现在想来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彰显的是白毅峰天生的王者霸气。
白毅峰见她不出声,幽幽的开口:“所以我知道你是我的,就算现在不是,将来有一天也一定是。”
什么?崔璨瞪大了眼睛看他,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了?
他总是这样,一本正经的聊天,七拐八拐又拐到那件事儿身上。
崔璨不看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继续吃东西。
白毅峰笑笑,伸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走喽。”
这回崔璨出声儿了:“去哪里?”
“看雪啊,今晚的重要任务是看雪。”
崔璨无语,雪在哪啊?
对于白毅峰笃定了一晚上的事情,崔璨很好奇,他的自信用在这件事上面好不好用,看看老天爷给不给他面子,下点雪?
白毅峰开车带着崔璨来到了润山。
江市是海滨城市,却有山,且是闻名天下的海上第一名山,润山。
与上次顾芃家庄园所在山地不同,那些只是山地,而润山的海拔要高很多。
润山远离市区,地处偏远,但风景秀丽,是有名的旅游胜地。
相传古时候有升天的神仙从此处修得正果,故而后人修葺了宫殿,予以供奉瞻仰,求个福泰平安。
崔璨也只是白天来过,夜晚的润山她从来没来过。
山道盘山而建,并不是十分陡峭,但两侧大海的翻涌,波涛滚滚,声音响彻,尤其在这夜晚,突兀的明显,崔璨总觉得有点害怕。
不过想到白毅峰在一旁,她又放心了。
起来也奇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白毅峰的害怕竟然演变成了放心。
车子到达山顶的时候开了足足两个时。
崔璨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这么晚山上怎么还开呢?”
“因为我们要来。”
好吧,谁让人家有本事呢。
山顶的风冷冽冻人,下了车的崔璨觉得风似乎能穿透衣服一样,全身上下冒着凉气。
冻的她直跺脚。
白毅峰搂着她朝着前面一处封闭的亭子走去。
亭子地处高势,面前是一米高的银色铁栏杆。
亭子是红框的边儿,灰色的瓦顶儿,看起来略微破旧,但封闭的玻璃是崭新的,尤其这在这夜色里面,反着锃亮的光儿。
崔璨还是第一次见封闭的凉亭呢,走进去观摩了一阵,觉得有这个凉亭挡了不少的风。
做这个的人想的真周到。
呵呵,其实是白毅峰特意命人做的,为了带她来赏雪,只不过她不知道而已。
正在崔璨欣喜的时候,富睿进来了,手里面还拿着个太阳,大号的。
崔璨就懂了,这恐怕是白毅峰安排好的,不过她还是猜不到这个亭子的事情。
有了太阳,他们两个就暖和多了。
崔璨老老实实的坐在红漆登上坐着,烤手脚。
白毅峰在一旁忙活着冲咖啡奶茶,他听尾巴韩依浓过,崔璨不愿意喝咖啡,不愿意喝奶茶,但是愿意喝咖啡味儿的奶茶。
白毅峰当时听了可没觉得他的狐狸矫情,心想着真独特。
韩依浓崔璨最喜欢下雪的时候喝奶茶,似乎时候看了一个什么电视剧,留下了某种情怀。
有一次雪下得特别大,崔璨冒着大雪出去买咖啡奶茶,买了两三个时,因为没有车。
好不容易买回来后,不上楼暖和,却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面的秋千上赏雪。
韩依浓站在楼上的窗户上面看她都觉得冷。
所以才有了白毅峰今日要带她来赏雪。
崔璨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准备,就知道是韩依浓报告的。
不过她还是很感动的。
韩依浓不知道崔璨为什么这样,是因为崔璨也没有过真正的原因,只看了一个电视剧留下了情怀。
其实不然。
是她做过一个梦,很清晰的梦。
梦中她梦到了妈妈,但她看不清长相,只知道是个长头发,到肩膀的那种长度,头发又黑又亮,看起来柔顺光滑。
妈妈站在大雪中喊她的名字,递给了她一杯咖啡味道的奶茶,要带她赏雪,就是来润山。
她甚至能感受到妈妈手掌的温热,和奶茶杯的灼烫。
但没等到达润山,梦醒了。
梦醒之后,她荒凉了好久,也偷偷的哭了好久。
的时候,谁不想爸爸妈妈,这个梦给了她寄托和憧憬,即便只是梦境,但她清楚的记得妈妈叫她的名字,那明就是她的妈妈。
崔璨听丁院长过,她被抱到孤儿院的时候,被子里面夹了名字,就叫崔璨。
至此以后,看雪喝咖啡奶茶的习惯养成了。
想到这些,她看着白毅峰忙活的手指,竟然留下了眼泪,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白毅峰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想到电视剧了吗?
赶紧过来给她抹了眼泪儿,搂在怀里:“怎么了,我的璨璨。”
崔璨低着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也拿着手揉眼睛。
白毅峰捧起她的脑袋,认真的看了看她后:“不是因为电视剧情怀吧,是想到了……父母?”
他真的就像会读心术一样,不愧他崔璨在他面前是白纸,她的心思他了解的透透的。
就这么仔细看了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能知道崔璨的情绪波动,是因为什么。
崔璨没话,算是默认,可眼泪却是止不住了。
越哭,她越想倾诉。
这件事情,是她从憋在心里从未对人讲过的,包括唐斌也不知道。
她一个人幻想、憧憬。
可今天被白毅峰这样实实的还原场景做了出来,她根本控制不住情绪。
在来润山的路上,她就已经想过了这个梦境,一直在隐忍情绪。
可眼见的白毅峰在忙活冲咖啡奶茶,叫她如何能在忍住。
这不是多愁善感,这是真的到了伤心处。
崔璨受不住情绪,一边哭,一边将这个梦境讲了出来。
这是她的第一次,第一次对别人诉这个梦境。
也是第一次对唐斌三个人以外的第一人,讲出了对父母亲的渴望和思念。
她的声音很轻,虚无缥缈,却藏着无限的深情。
是不敢出过大的声音代表出来过大的希望。
白毅峰听的时候,面色深沉,眉头微蹙,眼里布满的是心疼。
他的狐狸外表伪装的再坚强,终归是个需要人疼的柔弱女子,他抱着她,抚摸她,安慰她。
她哭了好久,大概把这件事出来,也是一种发泄,而白毅峰就这样静静的听,静静的陪伴她,都会让她安心。
就在这时,亭子外面飘起了淡淡的雪花,飞舞的有些没有头绪,带着海风。
这代表一会儿会有一场大雪,江市下大雪的前兆就是这样。
崔璨蓦然惊喜的望着亭外:“真的……有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