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告密者

A+A-

    4:6

    我们队赢了。

    教练那句可怜的“没有耐力”似乎映照在他们队似的,才不过0分钟,他们已经累得不愿多跑了。平时他们打篮球都是玩玩而已,真的要持久打这么长时间,有点吃不消。而我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使劲地投篮,还中了两个三分。奥斯丁和队员拉我一块围成一个圈大声欢呼,我感觉真不像个女生,不过无所谓。

    比赛结束,奥斯丁回去宿舍,我准备在e座中间的教师厕所里洗把脸,有点肚子痛,可能昨天的劲还没缓过来,幸好现在谁也没在,两个厕所都是空的。

    “她是不是中国人啊!外国队赢了还那么高兴!”江媛的声音夹杂着几个脚步声走了进来,口中漫骂着什么。

    “她就是那么嚣张,对谁也爱答不理的。”

    “就是,我也这么想,跟你们,上次她不是没选上参加女子组吗,还当众哭了呢”

    “呐仄?真的?”

    “是啊,哭得可伤心了。哼,不过谁同情她,切。”

    “”

    “”

    她们走掉了,只是简单洗了个。

    恰时,我放了个很响亮的屁,肠子总算舒宁地画上了疼痛的句号。

    现在,我应该给她一巴掌,或者用篮球照她的脸上狠狠地扔!她算老几?!我竟然会嫉妒这种根本就是垃圾的女生!我真为自己感到耻辱!爱答不理?谁对你们爱答不理了?你们谁跟我过话啊!真头疼,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我好累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比赛的缘故,比平常还要累得慌,我赶紧回教室去,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可是袁老师早就恭候多时,开始补充上午两节语文课都没有讲到的内容,下课铃响她还加了一部分作业,大部分人都怨声连连,她只好取消改成明天的作业。

    “明天我们还有一个任务,停停!别着急得收拾东西!先听我完,明天我们要举行一个辩论会,看,课本上的一个单元,‘开卷未必有益’,正反两方你们自己选,准备好资料!好了,都走吧!”袁老师得很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我看她到了二班教室门口,听见她喊着相同的内容。

    我在后门等着竹芋,欣欣和影桐在笑话。党鑫好像去干了什么,从教师办公室匆匆回来收拾东西,袁老师注意刚才教室里没见到他,又把辩论会的事告诉了党鑫。党鑫似乎很着急,谁也不敢看,勉强听完老师的话频频答应了下来。

    黑板的左侧写着今早背诵前后顺序的名单,我排在第一位,党鑫又是第二名,我还清楚地记得早上他站在我身后等待背诵的不甘心的样子。值日生拍干净黑板擦,用力擦掉了那部分,成了一片没有灰尘的深绿色。今天的全部算是真的结束了。

    我带着狐疑持续到第二天中午,张老师提前回到办公室,叫我过去,在座的没有其他老师,张老师放心地问我关于早恋的事。开始他只是提及校规,后来慢慢深入质问我有没有这类的事。我没由来地很肯定昨天党鑫跟张老师了什么才神色慌张,这绝不是巧合,昨天奥斯丁想也不想地在他面前吻了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确保他不会出去。我早该知道他恶趣味的正义感不会就此了结,应该想想该怎么混过去,可是我什么也没想,对张老师的回答也是胡诌的,完全没有逻辑,我相信张老师应该已经怀疑了,不过似乎介于我平常安分的表现没有再多了。我不能放松地离开办公室,流了很多汗,我想去找奥斯丁,绕了一圈总算来到他的宿舍门口,此刻的宿舍门是紧闭着的,有几个人在操场等着开门。我无处可去,只好坐在不远处的阴凉地。

    我坐了许久,还没见人开门,口很渴,只好去开着门的医务室要点水喝。其实我不知道医务室的两个女医生人好不好,除了上次带奥斯丁来,其余时间我一次也没踏进过这里。于是,口越来越干,我却越来越犹豫,踱步在大门口,里面细微的声响都如雷贯耳。一楼是没有学生住的,十几间宿舍房都是空的,有些住校生传言这里闹过鬼,最里面的厕所每到夜晚都没有等,白天也是黑漆漆的。我最怕这类的事了,但是如今一想到,变成了一边口渴,一边想上厕所了。

    “gd”

    我发誓自己听到了奥斯丁的声音,就在我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目标厕所的时候,他的声音从左侧灯亮的地方传来。左侧是很容易熟悉的医务室,两张木制的办公桌相对摆齐,浓重的酒精味积聚在右面的柜子上,正对着门口的墙面有一架摆放着许多药品的简单钢制玻璃柜,柜子是打开的,钥匙插在上面没有取。扎马尾的有些发福的女医生正在给奥斯丁淤青的右臂处上药,奥斯丁皱着眉头将自己的胸口死死挨住自己的下巴,好像这样的姿势能令他不疼,他叫得很惨,女医生慢慢放轻了力道,大面积地画圈涂抹碘酒。碘酒接触皮肤产生的黄斑历历显露在泛白的皮肤上。奥斯丁的皮肤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白得并不是很透明,像是用颜料涂在身上一样,如果真的是某位画家的杰作,那么我真的很佩服他能将颜料白如此匀称贴切地分布在人的表面之外。

    “我们只能简单处理一下,骨折的地方必须去大医院。”女医生扔掉棉签,注意到门口杵着的我,“你是来做什么的?哪里不舒服?”

    奥斯丁沿着声音寻到了我,匆忙略过不自然的神态往宿舍走去,我紧跟着他,谁知开门的老师已经回来了,很快他就消失在回宿舍的人群之中。

    *

    他的力气不,我挨了不少拳,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吃亏,但还是成了下败将,最难堪的是,在医务室碰到了柯西。她的眼睛来自遥远的地方失了神,我浑身都疼,心口还没有准备好承受,只好躲开她。

    走出去的时候我祈祷宿舍的马大哈管理老师能尽快回来,他总是慢吞吞的,又不肯把钥匙交给学生。我知道柯西在跟着我,我瞄到了她的裙子。中旬过后,学生按规定必须穿夏季的校服。男女的上衣同是浅绿和浅黄两件短袖,穿得极其不舒服,不适合再热的天,因为它是羊毛的;女生的下身是短裤假裙,以短裤为主在外加一层可以用绳绑住的等高半宽的相同布料为结构。不得不,柯西穿着它露出膝盖以上的部分,感觉性感极了。

    很多舍友都集中在门口,马大哈终于开门了。我松了口气,走进人群后柯西就找不到我了,不会看见我失败的尊容。

    乔治跟我一个宿舍,睡在我的上铺,给我那种东西的罗伯特已经被开除了,上铺空着没人住了几天,乔治就被安排到这里,他比较爱话,跟我算是处得来。不过很多时候我都厌烦他半夜没事就嘿嘿笑的毛病,也不知道拿他的笔记本在被窝里做什么。

    每间宿舍只有两个学生住,分配两个课桌和四个箱柜,我和乔治的行李都堆放在房间一角,蓝色的巨大行李箱、背包、不用的冬季被褥。我趁他没回来,赶紧朝墙装睡。可他还是发现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大声嚷嚷,平时一有什么八卦,他立马到处广播,这次他只是到活动室接了杯热水给我喝,我几乎怀疑他是不是要跟我弄那个,不过还是接受了好意。

    骨折的地方很痛,我想先睡一会儿再跟马大哈请假去看医生。乔治很愿意跟我一起去,反正下午的课也没什么好听的,无非是看看纪录片。我答应了,也幸亏乔治陪我来,不然我铁定要让马大哈扶着我——不要去碰打好石膏的地方,他绝对会让我摔一跤。

    回去的路上,总结了很多,明确自己根本惹不起他,但是我也不怕他。

    我喜欢柯西,谁也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