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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前面出现了红灯，高速行驶的车被迫急刹停下。

    我还是，看到了相同场景。

    后座的她面如死灰，嘴唇苍白，乱糟糟的发丝和衣物非常不雅。

    我点了根烟，试图吹出满意的眼圈，但这没有多少用处，从前不知练了多少回，就算心情很糟，也能吹出很棒的眼圈，于是，这种过于简单的做法，没办法令我分神。

    等待高新区漫长的红灯是种煎熬，高新区没有几个人，马路却很宽，光是走过去就要20秒左右，红灯时间长也没话。但如今，我背后的座位上多了个患者，我不得不想，要不要闯红灯，她的情况越来越危急，就算我不是叫救护车，也应该送她走。

    老弟送那个女生去医院也不知道怎么样，应该没什么事，那女生强悍到一定程度了，还真没人敢欺负她。

    回到西安后，我一直没敢非法的事，罩着的兄弟们找我帮忙打架我都一一拒绝了，生怕有个男人找到我真的把我抓起来。恪尽职守，不敢多做什么，开车的风格也谨慎了很多，我一直以为会继续下去，好让我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开头是怎么搞的，我也不太清楚了，只希望赶紧无声地解决这件事。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在我车上出了什么事，不仅警察不会相信我，我想她的妹妹也不会善罢甘休，我可惹不起她。在红灯倒数到40几秒的时候，这已经是我的极限忍耐了，我必须发动车了，后面根本听不到声音，连呻吟声都没有，要是死了，我就完了。

    这里最近的医院应该是最贵的高新首府医院，那里设备都是国外的，主任医师基本没有无留学的，我开足马力，驶进医院，差点和一辆赶着出去的救护车相撞，我来不及解释，下了车，抱起衣不蔽体的她，直奔急诊室。

    那年的救护车，要比现在糟糕多了，没有人管理，没有人负责，他们曾是无价的宝贝，没人敢他们的不是。

    ——

    99年3月。

    徐沐雨住进医院快两个月了。

    没有任何好转。

    医生，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可以生育、可以结婚。可她始终忘不了那天所发生的事，姜智仁对她所做的事。

    我曾发疯似的找寻他的踪影，甚至跑到警局告发他，入了狱，直到现在无罪释放。

    有个男人证明了我的无辜，正不想，他就是那个被我揭发的卧底。

    我没怎么见到他，就出来，一事无成地去看望徐沐雨。

    她彻底疯了，动不动就要自杀，医生、护士每天都很累。

    那天，她比较稳定吧，我也想真正地站在她面前祈求原谅，过程很顺利，她打着点滴，面部十分平静。

    23号，我买了她最喜欢的白色茉莉，西安很难找到有卖的，我托了老板才从国外运来，她每次看到茉莉的图片都对我一定要去法国看看，最好有钱在巴黎好好逛逛。她也喜欢韩国，希望吃点韩国的纯正料理。

    我存了不少钱，应该可以带她去任何地方，这次来，我一定要告诉她。

    门口聚集了很多人，包括母亲和父亲、母亲的哥哥、父亲的姐姐、奶奶、爷爷都在慌忙阻止里面的动静，前来的包括医生护士，警务人员，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想见徐戈。”

    我听见那个久违的声音，一声颤抖，十分悲悯。

    “姐我来了，你，你先下来”她看起来摇摇欲坠，站在窗台狭窄的宽度上，面对我，哭泣。我无法平静，那一刻，我真想杀了姜智仁。

    “弟弟，姐、姐”

    她时常对我，弟弟，我很爱你哟每次都听得我面红耳赤，都听厌腻了，还是觉得很悦耳。

    “弟弟，我恨你”

    一句话，她向后一仰，摔进她的空虚

    鸣笛声，扰乱耳际，三辆救护车呼啸而过

    碾过，躺在它们前方的，那具，非常好看的尸体，一次次，模糊，脏乱，血肉横飞。

    姐姐，她死了五层楼夺去了她的命，三辆车，碾过了她最后留下的尸体。

    都是我的错

    她，她恨我，恨我带来了姜智仁，恨我不懂得珍惜。

    ——

    “您是她男朋友？”

    “不是，我在一家工地干活，下班的时候，我发现她在一间屋里成了这样。”

    “什么？那您报警了吗？”

    “没有，我赶着送她过来。”

    “您等等，我去打电话。那位患者已经送到急诊室了，放心吧！她不会有事。”

    “拜托你们了，有什么医药费要付，我有钱。”

    “您真是个好人，请跟我来。”

    好人吗？我吗？

    “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想必徐浩也知道这里，看他不慌不乱的样子，大概安顿好了柯西吧。“我送个人过来。”

    “应该是她姐，本来她是被她姐叫出来玩的，谁知变成了这样。”

    “我不会就此放过霍允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