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嗨。”

    我坐的位置很特殊，因为我不确定自己到底在哪里。我正坐在一张很大的长椅上，附近的景色大概是某处的公园，我发誓这绝对很熟悉，但我并不知道在哪儿，也许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我有些慌，但我知道我在等待，等待一个人，而且他很快出现了，就在我眼前，我没想他怎么就到了我面前，他向我打招呼，我也向他打招呼。

    他是奥斯丁，看起来不如我前几天知道的那样。记得他还给我发过半裸的照片，我足足笑了半响，然后告诉他我脸红了，他很乐意地，再给我发了很多。但我并不高兴，我不想再在邮箱里见到附件。我学习得很快，明白要用某种下载工具才行，我开始看了很多有趣的软件，如果不是奥斯丁告诉我有邮箱这回事，可能我也不会知道上的好处，我快把父亲的电脑弄得瘫痪，不过我很高兴的是，父亲对此非常在行。我想，我大概有很多话要，我等着他，等着他，口很渴，却没有地方可以买点水喝，我不会走，一直会等着吧。

    “柯西，你怎么了？”他问道。

    我心里“咦——”了一下，他的表情是我见过最陌生的，可能我都无法看清。对了，我看不清楚，我知道他在问我话，知道他的口吻，但我始终无法看清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我泄了气，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难道我是在做梦？

    不对，很亮，这里很亮，不像是睡着。

    “奥斯丁，你是谁？”

    这让我想起了原先学的时候，一个初出茅庐的英语老师叫我们使用“wt’yrne”句型，班里没几个仔细听她讲课的，因为这简直太简单了，还不如三年级的一次英语考试，那时的英语老师大概是从大学挖过来的，她出的题目，只有个别人及格，实话，我的确及格了，不过分数很难看，我一向觉得英语还算简单，那次期末考试真的吓到了我。她很不讨好，如果没人肇事她，她就沉默，一直等我们底下的声音消失，她等我们安静后，翻开名册，w子校每个年级只有两个班，她却一年了都没记住任何一个学生的名字，一旦叫上名，她都会很亲切地问道：“某某，你叫什么名字？”

    我在问他。可我明知道他是谁啊！

    “柯西，我想请你跳舞。”

    “不可以。”我很干脆。脑袋里一片浑浊。

    “柯西，我喜欢你。”

    “不可以。”

    “你在等我？”

    “不是。”

    “那你在做什么？”

    “我想要告诉你些事。”

    奥斯丁坐到我旁边，我不自觉地又站起，树木在我的眼前晃啊晃，我估计自己真的头昏脑胀，我低下头，想找块阴凉地。我更想喝水，谁能给我一杯水呢？这个公园里，谁也不在。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是哪里？我怎么过来的？太奇怪了，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你在这里，柯西？”

    “我了，我想告诉你些事奥斯丁。”

    “告诉我什么？”

    “我不记得了。”

    “柯西，你一个人。”

    “什么？”

    “为什么你只有一个人？为什么你讨厌我？”

    “不，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

    我想不起来了，头好昏，我真的要喝水！

    “柯西，我是谁？”

    “我记不住你的名字，外国人的名字都那么长！”

    “不对。”

    “什么不对？奥斯丁，等等，先别话，我想知道我怎么到这里的，你又是怎么回事？”

    “柯西。”

    “嗯？”

    “一个人”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在什么！够了，真的不要再打哑谜了！

    “柯西，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可你并不知道，你并不想知道。”

    ——

    “喂，喂，你睡醒了没啊？”

    欣欣的声音忽然闯入我的知觉。懒散的身体有了点反应，我睁开绿影的视线，慢慢适应有些卓光的环境，欣欣把我的水杯递给我，我全部喝光，拍拍自己的脸才彻底醒过来。

    今天是周三，五月最后的一周，我没去篮球社，江媛也没去，我刚睡下的时候看见她和几个女生在操场的观众席上嬉笑。欣欣、影桐拉着我一块到操场上放松，她们聊着she，我插不上话，就睡了会儿，谁知真的是太累了，没多久就睡着。

    操场上的另一处占满了全场的人在玩篮球，返回班里的时候，我瞅见徐浩和许睿在打情骂俏，忽然觉得很邪门，一想关我什么事，然后，当做没看见离开。

    令我在意的是，我要告诉奥斯丁什么事呢？

    为什么我感觉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