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个傻瓜！”对着他早已离开的方向，我大吼着，顿时哭出了眼泪。

    他可以头也不回地走掉，我也可以。为什么我这么生气？看到他这么维护自己的母亲，我，为什么感觉特别难受？特别不想承认？很好，他走掉最好，我也再不想理他了。

    “你们吵架了？”

    “凌老师？”回头看见她，我还以为是在做梦。

    “现在的孩子真早熟呢，怎么就吵起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还想先问清楚：“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您不是被开除了吗？”

    “没必要那么严肃地称呼我啦。”她苦笑道，“新任校长又把我聘回来了，真不知道这个学校在搞什么！不过好在我带的是学生，而且还成了篮球社的正式教练，薪水也涨了。”

    “恭喜老师了。”

    “嘿，我在名单上看见你的名字了，柯西对吧？怎么老是不来第二课堂？啊，难道是不满那个男教练？我也觉得他邪门，老爱跟漂亮女学生勾搭在一块。”

    “老师您真明察秋毫！”

    “老师俺喜欢你这高，每周三活动课一定要来啊，以后升入初三就来不了，准备中考嘛。”

    我点点头。

    “好了，吧，你刚才和奥斯丁吵什么？”

    “凌老师你认识奥斯丁？”

    “嗯啊，上学期刚开学的时候，我去场接的外国学生，会一点英语就跟他们聊了起来。”她斜着眼问道，“你怎么老打岔？是什么不好的事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

    “嗯我也碰到过类似的事，相信我，吵架向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那我应该怎么做？我现在烦透了。”

    “上天注定我出现在这里是有一定原因的，”她像个大猩猩一样拍拍自己的胸脯，好像在努力表示她十分靠得住，“我经历的吵架次数太多了，不过我总是能化险为夷。白了，吵架不能应付口舌之争，也不能任凭时间过去就当不存在，在吵架中自认为受害者会对此留下深刻地记忆或者伤疤。所以，吵架了之后只能做的，就是找到根本解决它。你可以做到的，任何事都有它的原因，只要找到它，所有问题都没有了。”

    我想，对于她的话，我应该感到平静，但是，内心深处，我认为那是废话，因为我根本就知道为什么要吵架，只是我不能承认，我不能认同奥斯丁。

    “或者，”她拍了拍的肩膀，“早就知道事情没办法解决，那就让心顺其自然地去做事吧，不定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答案。”

    “老师，你话真像个专家。”

    “前面是书上的，开始我觉得挺有效，不过后来，我发现能做到这点很难，最后一句是我的心得，把它放在心上就好了。”她走去操场上准备集合的低年级某班，对我笑着挥。

    我应该顺着心走吗？

    奇怪，这样想好像轻松了不少，无论我真的想做什么，都是因为我自己。这种感觉很赞。

    顺便，下一步，我已经想好了。

    *

    我执意在硬床铺上躺了半天不动，晚饭没去吃，连口水都没喝。

    就好像在折磨，在惩罚。

    不该的那句话，在我为辩论母亲的时候，我想也没想，不定柯西从此以后不再理我。

    做什么、什么，我好想从没计较过后果，一切都顺理成章。

    “嘿，你像个死人一样躺半天了。”乔治。

    他刚饱餐一顿，也不是故意注意到他的嘴巴到处都是油渍，我不是那种取向的人。看他还是平常的样子，我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抑郁过头了，整天总是被折磨得难受。我接了杯水，异常得难喝，普通的矿泉水涩得令人难以下咽，一口都觉得喝了一公斤的脏水。

    晚餐时间已经结束，我只好忍着明天再。

    马大哈一般不会无事找我们，他一出现告诉我母亲在校门口等着的时候，我以为我在做梦，很可能是异常噩梦。

    本诺执事带着那辆豪华车停在校门口，保安、马大哈都惊讶地下巴掉地，对于此种反应，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办理了回家续，我觉得有点荒唐——这个城市里没有我真正的家，在本诺执事为我恭敬地开门动作中上了车。我想问他为什么要冒充母亲接我走，结果他并没有跟着我坐到后座，而是去了副驾驶座上。我的对面，真的坐着母亲。

    “我们去吃晚饭吧，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母亲。我没做任何反应，唐突地面对改变，有些无所应从。

    一家非常高档的餐厅，母亲和我一同走到二楼的隔间靠窗的座上，面对面，讶然。

    很久没有跟母亲这样吃过饭，原先大有期待的，每天都在耐心等待，如今，我们都很沉默，一句备用的话都消失了。

    “柯西，她是你的女朋友？”

    “啊嗯。”

    “她来找我了。”

    这倒让我惊讶了。柯西找母亲做什么？

    “别这么看我，我没有绑架她，是她在酒店大厅冒充我的私生女逼我见她。”

    柯西还真难以摸透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儿子，她跟我了些话，所以我想，我应该来见你。”

    “母亲，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

    “您可能不记得了，时候我问过您为什么不给我做顿饭，我以为您不会给我做的，因为德莱克叔叔告诉我您的病，我那么什么都不懂，您好不容易给我做的饭，我以为您为了哄我开心故意把保姆做的饭端给我，所以我才我一直想道歉，真的，母亲，我一直找到会。”

    “儿子，我才要道歉，是我的错，我一直不相信你，我应该相信你的。”

    母亲露出了笑容。

    有些话我一直不敢，倔强地跟自己斗气，实际上根本没什么意义。

    “话回来，你的女朋友真的很厉害啊。如果是我的话，会好好珍惜的。”

    我微笑了。母亲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