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驻。走到最后的夜里，发觉只是另外一场梦的开始。

    “你从哪里搞到我家的电话？”

    持续的沉默不代表不可以生气。我是不是太贪玩了？还是想要找个匪夷所思的借口逃避家里那个可怕的噩梦？我在尽力保持雅观，就像父亲做的那样，好像一切还正常，骗自己，母亲会自动归档，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我们所要做的只是正常的等待她自然而然。

    他喝过很多酒了。随便发酒疯，我是不是在这里恐怕他都不太确定

    父亲应该担心得很吧，我又是夜不归宿。哈，这也是个习惯成自然，恐怕他并不担心，只是安心地等待我回去吧。很好啊，这样也不用太内疚了。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你***怎么在这里？谁叫你来的？”

    “拜你所赐，孩子，你拨的电话。”

    “爱哪来的去哪儿，我只想喝下去。”

    “干嘛喝这么多？”

    “她还是死了”

    “谁啊，你的。”

    “我爱的人。”

    “你个傻子，别在我面前提什么最爱的人。”

    “是啊，你这么，懂个什么玩意？”

    我懂个什么呢

    “我想念一个人。”徐岸海没有听我话，这里已经很晚了。可能该去睡了，可能该呼呼大睡了。

    “好吧，我听着你先，想谁呢？哪个班的？”

    “他叫霍伯华奥斯丁。”

    “不得了了，这是个外国人吧？哼。”他喝了一口啤酒，味道从他的身上渗了出来。

    “我喜欢他他走掉了。”我没事干，夜里的风有些过凉，我掏出种子，搓了搓，顾着好玩。“我才发现喜欢一个人其实很容易，忘掉一个人也很容易，不去想他却很不容易。你可以，忘了他，想不起他的样子，想不起他话的声音，想不起和他做了什么你就是想他，想他。”

    “傻丫头嘛，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得了吧，我还未成年。”

    他是不是秀逗了？干嘛把自己喝过的啤酒瓶给我？唉。

    此刻的徐岸海跟在火车上解决了那几个人的徐岸海究竟是不是一个人呢？喝醉的人，看起来也很乐趣。我没事逗逗他，用种子发的芽弄，他乱挥舞了几下，我被他弄到他的身上，满身弥漫的酒味。我的鼻子很灵敏，受不了这个味道，赶紧起来。路过走掉的餐馆客人都对这边指指点点。

    我换到对面的位置，看了看桌上实在没有几个菜的场景。在徐岸海的口袋里摸了一遍，还真找着了钱包，一沓子红钱，还有卡，眼馋得我只想全部拿走。

    我帮他保管，免得他喝醉了不知道会把钱包丢到哪里导致无法结账丢人。

    “吃点东西吧。”

    “谁叫你点菜了？”

    好心没好报惯了，也就不在意这点事了。我乐意自个儿吃着饭，还点了可乐。

    “傻丫头，你能安慰我不？我给你钱，好不好？现在的学生不是越越想干”

    我泼了他，他醒了醒，又：“我都忘了有这茬了，你不是一般人。”

    “你吃不吃？”

    “你带钱了？什么时候点的？”

    “没有，我找到你的钱包。”

    “你”他摸不到自己的钱包，伸出来问我要，我指向自己的胸口，他闷哼一声，乖乖夹菜。

    “吃什么玩意啊！你干嘛泼醒我！我还想醉呢！”

    “在你下一次醉倒之前，麻烦不要打我的电话，还有就是，现在醒了就跟我怎么回事吧，好歹也是共患难过。快，我的时间有限。”我深呼吸了下，等待他的话。

    “我不想。”

    “搞什么啊。”

    “我现在就想找个女人那个什么，我快孤独得发疯了。”

    “那我可以试试啊。”纯属开玩笑。

    谁知他整个人不屑地歪了头：“我疯了？”我差点又把可乐泼他脸上。

    “我弟不认识我了。邪门。”

    “你徐浩？”

    “啊，姜智仁死后的那段时间就像蒸发了，完全由另外一种我也搞不懂，不清，一堆不属于我的记忆塞到我的脑子里好像是个故事，是真实的发生在另外一种情况的故事，跟我经历过的一模一样的感受，可是，如果我承认这些硬塞进的记忆是真的那，那，姜智仁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那些经历又是什么？难道是梦？我都怀疑我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了。”

    “就算你没有那种事，你也是个精神病。”

    “丫头，怎么话呢？”

    “嗯嗯，我就是想这么。好吧，顺口，你可以当作没听见。”

    餐馆打烊了。

    “傻丫头，我走了。”

    我点点头，望着他离开。

    没多久，他又折回来：“要我送你不？晚上很危险。”

    “嗯，就等你这句话，打的的钱还是你付。”

    “好好，我付。”

    “徐岸海，大人要坚强啊，不像我们，还能耍几年。”

    “孩子真好。不复杂。”

    “你是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徐岸海笑起来还挺好看。我跟在他旁边，招打车。夜里的车一趟接着一趟，都是空的。

    我坐到后排。下车的时候，徐岸海从前门过来问我开门。进到家属院了以后，也就没什么危险了。

    “丫头，你很算了，拜拜！”徐岸海飞快地又钻回车内。司刚发动车，我就挡在面前不让他走。

    “我很什么？清楚再走！”

    他的车门没关，我见他的脸苦笑不已。

    “丫头，你很漂亮，会有很多人喜欢你，我是这么觉得。”

    我哑然了，脸一红：“赶紧回家吧，老年人！醉得不像话了。”听着倒是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