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

    党鑫告了徐浩。许睿在操场上喊：“徐浩你个死wbd！我们完了！你去死吧！”徐浩见了谁都来火，把党鑫揍得出血。我看在眼里，吓得腿软。我不能这么不吭声了，党鑫还想忍气吞声，我气得骂他。

    党鑫拿着验伤报告，连同他的母亲一块去找张老师，一大早，死沉的天，灰暗的云层压到了底。张老师吓死了，竟然有这种事？他不敢相信，在班里好好了一通。袁老师是徐浩的班主任，隔着墙都能听见她咆哮指责的声音。

    我被叫到办公室，我还正背着很长的文言文，有点惊扰，有点害怕，天气真的糟糕到了极点，我都怀疑是不是要世界末日了。

    党鑫和徐浩一并站在张老师面前，袁老师搬了凳子，冷冰冰地审视徐浩。徐岸海被叫过来，他算是徐浩的监护人，徐浩的父母在外地，城里没有亲人。

    我望着徐岸海，他被袁老师得一愣一愣。

    “你看见过徐浩殴打党鑫了吗？”

    党鑫脸上的创口和徐浩的注视，我没办法分辨到底该站在哪边。犹豫了半天，张老师都有点不耐烦：“别怕，告诉老师实话。”实话？我又看向徐岸海，他低着头，没有管我。原来潜规则是有效的，我竟然想不顾一切地站在徐岸海那边。

    党鑫快疼死了吧，每次都被打，每次都想息事宁人，被打得那么厉害我难道？

    为什么偏偏是我呢？为什么我要做这种决定？如果我了实话，徐岸海会不会恨我？徐浩会不会被开除？如果我没实话，党鑫岂不是要冤死？他的妈妈肯定心疼孩子才来的，我凭什么凭什么谎？

    “是。”简单的一个字，把我的良心崇高地推到了顶端，却把我的内疚送入了底层。

    “好了，你回去吧。”张老师，还送了我一程。

    过了很久，我再也背不下去。我看见党鑫没事了，回到座位上，他的妈妈爱惜地叮嘱了几句，她离开后，张老师进来讲话，也宣告徐浩被开除的消息。

    蓝洛推了推僵硬的我：“发什么呆呢？”

    我不话，后门处，我看见等待的徐岸海，徐浩收拾好了书包，从那里死冷地瞪了我一眼。

    “那什么，谢谢你。”党鑫向我道谢，午饭后，他抽空朝我的。

    “不必了。”好像也不是完的意思，“虽然徐浩的行为很差劲，但是如果你第一次就告诉老师的话，他就不会被开除，现在哪个学校也不会要他了，你毁了一个人的将来。”

    正义之士的结局就是这样了吧。

    我再也没有和他争背诵第一名的意思了。袁老师问我怎么了，鼓励着，要加油啊。

    一点劲也提不上来，这已经变得很没有意义了。

    “对不起。”每当电话响起，我总是扑过去接。父亲就当我出去溜达着玩，很快就会回家。我见了徐岸海，他闷不吭声地抽着烟，烟味呛到了我，他赶紧灭了。

    “我不知道你过敏。”

    “没事。”他开了车，用速度去除了烟味。

    “徐浩离家出走了，跟我一个脾气，有时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我的亲弟弟。”

    “出走了？你没去找？”

    “我给了他钱，以后他只能靠自己了。”

    “这样可以吗？你放心？”

    “我相信他。如果真的不行，他可以联系我。”

    徐岸海笑了笑：“这样也好，上什么学啊，闯荡着也就什么都知道了。啊，对了，我弟对你余情未了哦。”他这话的时候，我的脑海浮出徐浩离开教室时瞪着我的样子。“刚开始他恨你啊，你竟然作证令他开除，后来我也不多了，将来你都会知道的。他不会再让谁瞧不起了吧，这样想做什么也就做什么。”

    “你还真是乐观。”

    “我弟嘛。”

    徐岸海以为徐浩能跟他一样，谁知道后来他的弟弟令他无比失望，也令他无比的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