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A+A-

    也就是赵佶的生日没有赶在正月初八这几天里,不然的话从过年到正月十五这假期肯定就要连起来了,要知道皇上的生日,也就是‘天庆节’也是要放假七天的,真要是这样凑巧,大宋放假一放就是二十来来天,那乐子肯定就是大了。

    就在高俅胡思乱想的时候,赵佶那边已经跟曾布他们商量完了,转头便看向了高俅,随即便开口道:“开封府,你倒是姗姗来迟,怕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吧?”

    “啊?这个嘛,皇上您所言极是。臣这才一上任,今早便碰上了来告状的百姓,处理他们的案件,也着实是费了一些时间的,因此才会来的晚了。”高俅随口给自己找着理由,先将赵佶的话给敷衍了过去,紧跟着转移话题,开口道:“不过臣刚才听皇上您跟曾大人他们的那些,好像臣来的也不算晚。”

    “不算晚?嗬!那开封府你,刚才的事情,你觉得应该如何安排啊?”

    看着高俅这样满不在乎的样子,赵佶也是比较生气,于是便找起了高俅的麻烦来。

    不过这种事情自然是难不住高就的,张开嘴打了个哈欠,随后才道:“哈唔,事情么,倒也简单,今天是正月初八,再有个六、七天就是上元佳节了,正好皇上您要做的事情也是需要时间来准备的,倒不如将所有关于禁军的事情都安排在上元佳节的白天,然后晚上顺便举办个什么活动的与民同乐,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这个”

    听完高俅的提议,本来还想着刁难高俅一番的赵佶,却是忽然间愣住了,刚才自己跟曾布他们聊了那么多的内容,也不过是大致有了这么个意向,没成想却是被高俅一语道破了心思。

    坐在一边的曾布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紧跟着也开口道:“皇上,高大人所言极是,刚才老臣所想本也是这样,只不过不知道王大人那里能不能将禁军的相关事宜安排妥当,所以才没有直接出来,不过如果不会出现什么差错的话,这样的解决方法却是再好不过了。

    “这个事情朕自然是晓得的,不过如果将视察禁军的事情放在上元节那天,更好的办法则是让东京汴梁的百姓一齐观看禁军是何等的威武、雄壮,可是在这方面王厚,你可有把握?”

    赵佶不是想不到这些,只不过他担心的事情比较多,因此不能像高俅一样的太直白了。

    而赵佶的意思,在场的众人也都明白,如果视察禁军的事情跟其他的事情分开来做的话,那么不管禁军的表现如何,最多就是让赵佶生气而已,也不至于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但是如果是跟上元节联系到了一起,那么禁军的表现就不能只是让赵佶满意那么容易了,简单来,就是京畿的禁军必须要展现出非凡的气势来才行,让东京汴梁的百姓都明白守卫东京汴梁的禁军是何等的精锐,也让那些混在东京汴梁的各方探子们知晓大宋的军力、尤其是东京汴梁的军力是何等的强盛。

    但是实话,三年之前,京畿的禁军还只不过是一盘散沙,虽然经过了三年的时间来整合、训练,可是大家心里面也都清楚得很,这些禁军能够表现的像一般的厢军就已经是十分的难得了,想要让他们的表现出人意料,技惊四座,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赵佶正是明白这些,所以才会特意找王厚问话。

    被赵佶点到的王厚,自然也不好装聋作哑,站起身来之后,朝着赵佶一行礼,随后便朗声道:“京畿禁军合共十万余人,三年以来日夜操练,从来不敢有半刻废弛,若是皇上下了主意,禁军上下必当全力以赴!”

    “”

    听着王厚这番慷慨激昂的话,所有的人都没有话好了。

    虽然王厚的话是十分的振奋人心,可是能坐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心思通透之人,王厚话里面的意思,大家其实都已经是明白的差不多了。别看王厚话的声音很大,可是那一句‘全力以赴’,其实就已经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对于禁军的表现他也没有任何的把握,能的话也就只有‘全力以赴’而已!

    不过即便如此,赵佶还是不太愿意放弃这样的计划。哪怕王厚并不能做出任何的保证,可是真要是在上元节当天完成了这一计划,那对大宋的百姓的激励作用可是难以想象的。一边是失败的风险,一边是成功之后的浩大声势,赵佶也是左右为难。

    “这件事情诸位卿家怎么看?”

    赵佶拿不定主意了,自然而然的就将目光投向了在场的重任。

    而被赵佶问道的人也是一个接一个的低下了头去,这种话可不是那么好接的,如果事情完满完成了那自然是没话的,该受褒奖就受到褒奖了。可若是这件事情出了岔子,首先王厚就是跑不了的,但是紧随王厚之后的,则是那些开口附和这件事情的那些人了。在场的人谁也没有那个为了一些不必要的褒奖便搭上身家性命的打算,因此全都没有开口,就连曾布,也是靠在了椅背上,自顾自的捋着胡须了。

    就在众人全都沉默的时候,高俅轻咳了一声,突然间开口了,道:“咳咳!不管怎么,这件事情若是成了,那是有很多好处的,如果因为一些风险就放弃,也着实是没有必要的”

    对于高俅这番话,众人无不表示了鄙夷,有的翻白眼,有的则是撇了撇嘴,显然对高俅的话很是不屑。到底大家都懂,可是开封府你这话得也实在是太过和稀泥了,这么浅显的道理还要出来,是不是有些瞧不起在座的诸位了?

    “开封府,你要是有主意便,如果是风凉话的话,那就好好的在门边待着就是了,别那些有的没的!”

    赵佶心中对于高俅这些废话也很是不满意,因此话的时候也就有些不太客气了,虽然从一开始好像就没有多么客气。

    “皇上您这的是什么话!办法不是人想出来的么,我又不是没有主意,您何必这样着急呢?”

    满脸委屈的高俅靠在了门边,嘴上却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的。

    “你要有主意就直接,再跟朕这样,可别怪朕治你个失仪之罪!”

    面对‘耍无赖’的高俅,赵佶暂时还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应对,只能是这样口头警告一番了。

    不过就是赵佶的这一番举动,却是让在场的众人全都看在了眼里。皇上如此‘偏袒’开封府,甚至连开封府失仪的罪过也可以容忍,这里面显然是有一些缘由在的,不准就就跟前些日子的一些传闻有关。而回过头来仔细想想,有一些传言也不是一点的根据都没有的,人常‘空穴来风’,但是却忘记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高俅注意到一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变化,不过他也没有多么在意,毕竟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也没有任何的敌意,因此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直接道:“皇上您担心的无非就是京畿的禁军表现可能不会让人太过满意,不过咱们这里毕竟是东京汴梁,是大宋的国都,也没有必要真的让京畿的进军跟西北边陲之地的那些禁军一样拉出来摆好阵列让大家参观,反正就是一次‘表演’性质的事情,我们完全可以弄得花哨一些,反正只要让所有的人都明白现如今京畿的禁军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些混吃等死的老弱病残,这样也就够了,多的也没有必要让百姓们知道,不知皇上和诸位大人以为如何啊?”

    “这倒是行得通!虽然未必合规矩,可是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没有前例可循,稍有不妥之处也不是完全不可行的!”

    一直站在王厚身后的李直方突然间开口,符合起了高俅的主意来。

    其实不只是李直方,所有的人都已经考虑其高俅的这个主意来,不过得到的结果就是,高俅的这个主意其实是十分的合理的。而李直方这个人从来都是人如其名,觉得有道理便会表示赞同,所以众人也就没有觉得有多奇怪。

    赵佶也被高俅的主意的有些意动,不过本着心谨慎的态度,还是开口多问了一句,“那要如何安排,这次的事情才能尽善尽美?”

    “这个么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毕竟是要等到正月十五上元佳节的时候,这期间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来想办法、来准备,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吧?”

    心里面已经有了大概的方案,不过高俅实在是懒得跟这么些人的太过清楚了,因此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敷衍了过去。

    尽管如此,赵佶也已经对高俅的计划表示了完全的信任,当即下令让高俅和王厚合力准备这一次的事情。别人虽然也有心插一,不过也是没有任何的借口的。不高俅是这个事情的‘策划者’,单凭高俅现在的官职,别人也没办法跟他抢功劳。

    王厚现如今暂时掌管京畿禁军,这件事情他自然是要亲力亲为,而高俅坐镇开封府,这次的事情也一定是要掺和进来的,不管他想不想,毕竟东京汴梁这个地面上,高俅还是负有一定的责任的。

    随后又聊了一些事情,赵佶便让众人退下了,不过在高俅想要开溜的时候,却是被赵佶给叫住了。高俅无奈,只能是留了下来。

    不过高俅留是留了下来,但是真等到就剩高俅自己和赵佶面对面的时候,两个人却是谁都没有话了。高俅和赵佶之间的关系现在还是比较麻烦的,两人也都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虽然赵佶也是将高俅放到了开封府衙去任职,可是真到了两人面对面的时候,却也不知道该些什么才好。

    一番对峙之后,赵佶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无奈之下,便挥让高俅退下了。高俅也是疲懒,很是随便的冲着赵佶行了个礼,转身便走出了书房,然后往皇宫外面走去,准备回家休息去了。

    不过还没等高俅离开皇宫,却是被等在一边的王厚给截住了。

    “王厚?你怎么还没走啊?”

    看着面前脸色凝重的王厚,高俅暗地里一抖,心中知道自己是歇息不成了。

    果然,王厚走到了高俅的面前,深施一礼,随后开口道:“高大人,这次的事情,着实是有些麻烦了啊!”

    “麻烦?有什么好麻烦的?难不成王厚你对自己一训练出来的禁军一点的信任都没有吗?”

    高俅不明白王厚是在担心什么,开口便反问了起来。

    “信任?呵呵,正是因为这些人都是我一训练起来的,所以我才对他们一点儿都不信任啊!”王厚感慨了一句,随后似乎也是知道自己的话多少有些不合理,因此不等高俅发问,随即便解释道:“三年的时间,短不短,可是长也不算长。但是真要想将京畿的禁军训练成精兵强将,莫是三年,就是再多三年也是不够的啊!现如今要派他们上场,我这心里”

    “哎!你这话可就不对了,真正的精兵强将,那都是在沙场之上九死一生拼出来的,这个你肯定比我懂。别是再给你三年,就是再给你三十年,这些没上过战场的雏儿也不可能真的如何了。但若是有会沾一沾血,那自然就会大不相同。不过你现在的担心也实在是没有道理,我们又不是让他们上阵杀敌,只不过是在皇上、文武百官还有东京汴梁的全部百姓面前展示一番,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只要足够精彩,些许的瑕疵也就不算什么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高俅已经将事情想通了,自然不会像王厚一样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