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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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如此,可是”

    心里面明白高俅的是有道理的,可是王厚还是安不下心来,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太过难受了。

    “得了,咱们别在这里站着闲聊。这里毕竟是皇宫大内,咱们这样站着聊天儿实在不像话!我看不如这样,正好也快中午,你跟我到我那儿去,咱们弄点吃食边吃边聊,你觉得如何?”

    看看往来巡逻的侍卫,高俅是真不愿意在这里这样站着,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不愿意站着,因此便提议到自己哪里去。

    “好是好,可是我这里”

    对高俅的提议,王厚自然是同意的,可是却也有些犯难。

    就在王厚犯难的同时,李直方和武松同时从一边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来到了高俅的面前。

    李直方还是无所谓,可是武松一见到高俅,却是满脸的羞愧,“公子”

    “没出息的东西!唉!”

    骂了武松一句,随即高俅便叹了口气。

    在高俅离开东京汴梁的这三年时间里,对于留在东京汴梁的这些人高俅并没有过多的去关注,因为更多的时间高俅都是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所以不要是武松和李直方,甚至就算是赵玉儿和李清照他们高俅也很少关心。而武松毕竟是从高俅身边出来的人,暗谍的人虽然发现了武松的一些行为有些不大妥当,但是也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只不过是在给高俅送信的时候偶尔的提上几句,不过高俅本就不在意这些,因此也就没有答复。

    其实在高俅离开的这三年的时间里,武松做过了不少的事情,也是有过一些仗势欺人的行为,不过从始至终也是没有酿成大错,毕竟还有李直方在一旁起到监督的作用,还有王厚在武松的头上,所以武松虽然略有骄纵,可也没有做过不可饶恕的事情。

    只是武松毕竟是有些骄横恣意了,再加上京畿的禁军之中很多有官阶在身的人都有些放纵,所以百姓们对禁军之中的绝大多数官员都很是不满。因此才会有武松被高俅训斥,随即百姓们就拍称快的事情出现。

    从高俅回到东京汴梁,在东京汴梁的城门口遇见武松之后,一直到了今天,武松都没有主动找过高俅,因为武松的心里面明白,哪怕自己没有犯过打错,可是这三年的时间里面行为也是有一些不太合适的,曾经的武松,对于这样为官的人最是看不惯,不成想自己一朝为官,却是成为了自己最看不惯的那一类人,出于羞愧,武松便没有去找过高俅,不过在心里面,武松还是十分的想念高俅的,毕竟跟在高俅的身边十多年,又是被高俅一推荐上来的。

    今天武松这一声稍显怯怯的‘公子’,被高俅一句‘没出息的东西’回应了。武松却是没有任何的不满,相反的,此刻的武松,反倒是真个放松了下来。看高俅的神色,武松就能察觉出来,对于自己的事情,公子其实并没有责怪字自己的意思,不然也就不会出如此的一句话来了。

    在这一刻,武松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一个三十多岁、快要四十岁的人了,在自家公子的面前竟然跟个稚嫩的童一般,是那样的拘谨。

    只不过不等武松反应过来,高俅已经和玩笑有有笑的离开了。

    站在一边的李直方看着武松发呆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武松的肩膀一下,随即开口道:“唉!行了!别想那么多了,两位大人都已经要走了!”

    “啊?!是!是!快些追上去吧!”

    武松一愣,随即清醒过来,拉着李直方就追了上去。

    出了宫门之后,高俅自然是上了自己的马车,而王厚、武松和李直方三人,则是各自翻身上马,跟在了后面。其实按着高俅和王厚的身份来,上朝等时候其实是可以坐轿的,而且一般来不是特殊的情况,比如四年前当今皇上登基之前的特殊时期,向太后召集文武群臣快速入宫议事,大家也都是坐轿的。不过高俅不习惯做官,因为那种上上下下的颠簸感觉让高俅觉得很是不舒服。

    而王厚不坐轿的原因就很简单了,他是个武将,平日里还是喜欢骑马,反正这种事情上也没有规定武将不能骑马入城,所以王厚也就没有改变自己的习惯。

    带着王厚等人来到了自己的家中,时间也差不多是中午十一点了,高俅吩咐了下人一句,中午有客人留下一起吃饭,便直接往客厅的方向走去了。而王厚他们也是跟自己带来的人吩咐了一句,中午有事情在高大人这边吃饭,就不回去了。自然,是‘他们’,实际上也就是王厚一个人有这个需求,毕竟李直方和武松的年纪虽然不了,可是两个人可都是还没有娶亲的。

    高俅往客厅的方向走,进门之前却是发现了很是散漫的散着步的苏符,当即就有些好奇,朝着苏符招了招,“仲虎,你给我过来!”

    “四叔!您找我有事儿?”

    不明白高俅是为什么叫自己,不过苏符还是很听话的走了过来,规规矩矩的站好了,等着高俅下面的话。

    “嗯!我来问你,太学的事情不是已经给你办好了吗?今天是正月初八,年假已经放完了,你怎么还在家里面啊?莫不是疲懒,不想去太学了?”

    面对‘孩子耍赖不肯上学’这种事情,高俅自然是要好好教一番,哪怕曾经的高俅也对上学很是不耐烦,但是身份从孩子变成长辈,这观念却也是随即就大大的变化了。

    “四叔您这是的哪里话!我是那种喜欢偷懒的人吗?实在是今天还是在假期之中啊!太学等一些构过年放假都是和上元节放假连在一起的,要等到上元节的假期过完之后才会回去上课的!”

    苏符感觉自己很是冤枉,赶紧开口为自己辩解了一番。

    不过正如苏符所的这样,除了做官的之外,大宋的百姓过年和上元节其实都是连在一起过的,除了那些商贾是一年四季都开门营业之外,普通的百姓,在官员们结束年假之后,却是不会跟着一起开始工作的。

    本来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隐秘,不过高俅在这个年代生活了十几年,却也没有在意过这方面的事情,因此被苏符一,却是闹得高俅有些不好意思了。

    “唔,是这样么?那倒是我搞错了,不过你年纪也不了,没事儿多去陪陪你那个妹妹,要不就跟过来听听正事,别这样吊儿郎当的没个正行!”

    高俅也没有交情,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随即便给苏符安排其事情来。

    高俅口中的那个‘苏符的妹妹’,自然就是陈师道的女儿陈舒窈,虽然陈师道是已经开始‘上班’了,可是陈师道的夫人却是跟李格非的夫人相谈甚欢,两个妇道人家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干脆也就没有急着各回各家,而是依旧住在了高俅这里,自然而然的,陈舒窈也就跟着她娘留在了这里。

    当然也是在事后,高俅才明白这里面的情况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陈师道的夫人和女儿留在这里,其实还是有躲事的原因在。陈师道的夫人是郭概之女,而好巧不巧的,这位历史上都以‘慧眼挑贵婿’而闻名大宋的文人,另一个女儿嫁给的则是官宦人家的子弟赵挺之。而陈师道与赵挺之之间的关系自然是不用多,逢年过年的不想与其走动,自然还是躲起来比较好,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高俅一派人去请,陈师道就立刻前来。

    不过这种事情高俅也并不是十分的在意,反倒是苏符跟陈舒窈之间能不能发生点什么,这才更让高俅在意。不过苏符现在显然对于这种事情还没有个想法,因此在高俅如此之后,直接便决定跟高俅过去听听‘正事’,毕竟不管如何,也比跟那个陈舒窈待在一起舒服的多!

    坐到了客厅之中,高俅让王厚等人各自落座,不过在这个过程中,高俅发觉李直方的神色有些异样,时不时的就盯着苏符看。不过这也是正常,李直方跟高俅的关系本来就比较远,还是靠着苏轼才能联系到一起的,而苏符跟苏轼又是那么的相像,自然会引起李直方的主意。至于为什么李直方没有主动开口这件事情,高俅估计李直方应该是认识苏符的,毕竟苏轼在西湖休养的时候李直方也在,而苏轼的大儿子苏迈也带着全家赶了过去,因此两个人是见过面的。

    不过这些事情却也不是高俅需要在意的事情,遇到个熟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等到众人做好之后,高俅随即便开口道:“王厚,我回来东京汴梁,有一些事情也已经了解过了。不过京畿禁军的事情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操持,这里面发生过什么事情也只有你自己才最清楚。这一次皇上想要看看京畿禁军的威风,这件事情其实很是简单,相比你在知道了我的意思之后,也知道该如何布置,所以这不是我想跟你商谈的。”

    “那不知道高大人想要跟下官商谈些什么呢?”

    虽然知道高俅想问的是关于禁军的事情,可是具体高俅是想知道些什么,王厚却是不敢确定的。

    “这个么,想问你的事情其实不少,毕竟京畿禁军改革的成效;现在禁军之中将领的情况;京畿禁军到底有多少的战力当然,还有‘吃空饷’等事情,虽然我们是改革了,可是吃空饷等类似的情况是禁而不绝,我们都知道想要完全杜绝这种情况是不现实的,因此也能够控制住就十分的关键了。这其中,京畿禁军的战力问题,是重中之重,你必须要给我一个妥善的答复!”

    禁军改革本来很方便暗谍安插人,不过高俅考虑再三之后,却是没有这样吩咐暗谍的人,京畿的禁军处在改革时期实在是太过敏感了,若是让人抓住把柄,那可是一间相当麻烦的事情,哪怕高俅真的成为了当今皇上的妹夫,恐怕也是要受到责罚的。

    稍微思考了一下高俅的话,王厚紧跟着便明白了过来,当即开口道:“高大人是在防备辽国吧?北路禁军虽然不上是形同虚设,可是却也没有多少战斗力的。真若是辽国大举入侵,到时候还是得看京畿的禁军”

    “不是,王厚,你搞错了一件事情!现在的辽国,其实不足为虑!我所担心的,反倒是北路的禁军!”很是粗暴的打断了王厚的话,高俅长叹一声,随后便开口解释道:“唉!辽国跟我大宋纠缠了那么多年,早就被我大宋的文化给同化的差不多了,现在举国上下真的有心思跟我们大宋不死不休的已经是极少数的人了,这些年来两国虽然偶有摩擦,但也没有真个就如何了,不然北路禁军也不至于糜烂如斯。现如今京畿的禁军改革完毕,西路禁军本就是我大宋最精锐的存在,自然不用多。可北路禁军之中若是有人心怀鬼胎,这个影响可就太大了!”

    “不至于如此吧?那毕竟也是我大宋的禁军啊!”

    即使知道高俅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是武将出身的王厚,却很是不愿意承认高俅的是真的,毕竟这对于武将的信念,可是一记十分沉重的打击。

    “不至于如此?我也是希望不至于如此啊!可是北路禁军哪怕就是问题再多,战斗力有个三成剩余也不是好惹的,我也不希望他们真个有不好的心思,但是如果将希望寄托在他们始终忠于朝廷,那就有些太过儿戏了!须知有些事情,可是很好的例子啊!”

    中间的一段话,高俅没有点名,毕竟这涉及到的事情就太过惊世骇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