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上京太平,月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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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四章上京太平,月黄昏

    昨夜的梦稍许有些沉重。

    就仿佛是经历了第二遍的人生一样。

    而且关于梦中的记忆并没有如从前那般被他淡忘,反倒是越发深刻。

    甚至越是思考,就越有一种梦中是真实,而如今反倒是活在梦中的感觉,这让方士感到害怕,因为以前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与白朝夕相处之间,他自认为已经不会再受到任何幻术的蛊惑,也辨认得出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境。

    但这一回不同。

    这一回他知道自己身处梦境中,但却唯独生出真实的感觉。

    而且随着在梦中的时间越来越长久,他也感觉到冥冥之中有某种危险靠近。

    至于究竟有什么危险,却是不清,也道不明。

    如今他只想安静地在上京里好好住上一段时间,感受以下当年曾经憧憬的地方究竟是一个什么好地方,也算是了却了曾经心里的一点执念。

    当年的方士对未能成为朝堂中的一份子有一些遗憾。

    现在身处其中,虽不能再次为官,但也想感受一下个中气氛。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让他

    原本今天是打算继续在上京逛一圈的。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高升竟是在昨天夜里病倒了。

    似乎是喝了太多的酒,又在夜里行走的时候不慎跌入湖中,染上了风寒。

    整个将军府都开始忙碌了起来,除了两人。

    “方叔,实在是抱歉”

    “不用其他的了,快带我去见他。”

    “可是方叔,爹染上的风寒您怕是也会不慎沾染上”

    “无妨,我好歹也算是个大夫。”

    听闻高升病倒了的时候,方士便急切地想要去见他。

    只是高升的孩子高阳却有些犹豫。

    一直紧跟在他的身侧,试图阻止方士。

    “家里已经请了朝堂中最好的御医,不劳烦方叔”

    “高阳!”方士一声怒喝。

    顿时身侧的高阳身子猛地一震,一双眼睛闪躲着低了下去。

    停下了脚步。

    方士皱着眉,他觉得方才自己的行为有些过火了。

    但既然已经做了,便也只好继续下去。

    反正对他来,也不过是在上京待上一段时间而已。

    “你去忙吧,我已经知道高兄在何处了。”

    “是,方叔。”

    高阳的头埋得更低了。

    甚至连声音都也有些听不清楚。

    只是现在也顾不得其他。

    方士是真的没有想到在夜里会发生那种事情。

    也没想到一切的因果起源,竟是都源自于他。

    “若真的是这样”方士的面色渐渐变得惨白,脚步越发急促,“若真的是这样,我方士又该如何过意得去,我”

    “高兄”

    见到高升的时候,他正躺在一张硕大的木床上。

    一边还坐着个看上去老迈的老人,伸搭在高升的腕上。

    老人时而沉吟,时而咂舌。

    只是就这样过去许久,都不曾出个所以然来。

    方士走入房间的瞬间,便被一旁的兵士提醒着千万莫要出声。

    心地站在不远处。

    从兵士口中得知,老人是朝堂中有名的御医。

    在他里经的病,就没有治不好的。

    当朝陈国国君还曾亲自赐予一块写着“妙回春”的牌匾给他。

    只是方士却见到在床边还站着一人。

    却是白伏着身子,两撑着脑袋。

    四周的众人就好像没有见到她那般,对她无动于衷。

    就算接近她的人有什么动作,也都会下意识地避开她。

    过了许久,白终于起身,朝着方士的方向做了个鬼脸,便悄然离开了房间。

    她这是在做什么?

    方士不解。

    只是心中还没有闪过多少疑惑,又听一直闭目的年迈老人轻咳一声。

    睁开了双目,不禁又一声轻叹。

    “老将军,您这不仅仅是风寒,再加上这多年来积压在体内的暗疾,怕是”

    “怕是如何?御医尽管便是,本将军不会怪罪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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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躺在床上的高升话语中有一些沙哑。

    就是一个垂危的老人。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的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变成这副模样。

    这位高将军身体一直硬朗得很,御医在亲眼看了高升如今状况之后也同样是吃了一惊。

    “怕是要花上极大的代价才能治好。”

    “呵”

    高升的脸上看不见任何情绪波动。

    只是很平常地一声轻叹。

    倒是让那位御医有些紧张地将头低下。

    “不妨来一听?本将军别的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

    “那便容老朽一言”

    御医得了高升首肯,便低下头在他耳边呢喃了几句。

    高升的面色忽而变得欣喜,忽而变得焦虑。

    直到最后,那张脸上依旧没有带上任何表情。

    老人已经开始整理行装,拜别了高升。

    就算是从朝堂中请来,也不便在外面太久。

    毕竟这位老御医归根结底还是为当今君上看病的人。

    只是在临走前,还特地叮嘱了一番。

    “还请老将军这段时日莫要与人接触,这风寒若是被别人沾染上了”

    “放心吧,本将军这段时日便待在此处,不会走动。”

    “那便好,那便好。”

    御医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在回身离开房间的时候路过方士的身边,还露出一丝笑容,朝着他微微颔首。

    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

    方士对这位老御医有了些好感。

    兵士守在了门外。

    而方士却留在了房间里。

    他缓步走到高升的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

    “高兄身体觉得怎么样了?”

    “原来是方兄来了,咳咳倒是让方兄见笑了,如今我这幅模样倒是不能再与方兄一道逛逛这上京城”

    “高兄莫要再话了,好好休息。”

    方士伸抓着高升伸出来的一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高升如今这幅模样与他有着些关系。

    若非他来了上京,或许也就不会出现这一幕。

    方士心里不禁闪过这般念头。

    只是这种念头在闪过的瞬间,便被他压了下去。

    不论如何,这些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至于高兄身上的病,我会想法子的。”

    “方兄你这是的什么话,我咳咳,我的身体自己清楚,只要按照那御医的开一些药就能”

    “高兄!”

    方士忽然一声疾呼。

    声音终于是再也不能维持平时淡然的样子。

    有些颤抖地将头低了下去。

    俯身贴在高升耳边呢喃着。

    “高兄虽然看不见,但我看得清楚高兄你分明只有不到半个月的命数,半个月之后便要唔!咳咳”方士话到一半,却是忽地面色变得惨白,随着身体简短地抽搐了一下,竟是鼻间流出些许殷红的血珠。

    “方兄你这是”

    “无妨,有些事情不得,不得”

    方士苦笑。

    他能看见一些东西的命数。

    只是看见是一回事,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当年在拥有这种力量的时候,那位守墓人便对他过。

    眼中所见的都是天道,而天道不可,了便要承受天道的灾罚。

    方士这些年来从未将眼中所见出来。

    只是今天,他终于是忍不住了。

    “但高兄应该知晓一些东西,我想让高兄知道”

    “方兄是修道之人,果然是本事滔天那方兄也应该知道,我可不信命。”

    高升忽地笑出了声。

    只是笑声中又夹杂了许多的咳嗽声。

    高升实在是太虚弱了。

    “高兄别激动,好好休息。”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花钱办不到的事情,这一点我高升到现在都不曾对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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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过,就算是命只要标上价码,我都买给你看!”却是眼中带着些许疯狂之意,高升的反过来紧紧地攥着方士的腕,“所以不论方兄告诉我什么,都无法改变我的决定,那位御医了我能花费代价治好自己的身体,我就一定能再活个十年八年!”

    “高兄”

    “劳烦方兄了,这些日子便只能拜托阳儿待我招待你们了。”

    “唉”

    高升的为人方士是清楚的。

    从前两人相隔千万里,唯一交流的途径就只有书信。

    方士却是从未想到高升会对钱有这般强烈的执念。

    现在再什么都已经晚了,方士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调动体内的些许紫气,护住高升的心脉。

    期待着他能够有所好转。

    同时根据他自己的观察发现,高升的身上竟是早已伤痕累累。

    无数道看不见的伤口正扩散开来,吞噬着高升的生命。

    那些伤口的密集程度简直是难以想象,甚至方士都变得有些看不懂现在躺在他面前的友人。

    在高升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不禁如此感慨。

    命数,高升不信。

    其实方士也不相信命数。

    因为方士本人的命数,便在当年就已经消失了。

    “不知高兄需要什么药材,我可以代为寻找。”

    “其实也没什么珍贵的药材,都是一些能够用钱买的来的玩意,九龄枝、黄晶叶、白海棠其中最难取来的还是那九龄枝,此物产自南方,上京唯有慕容家有来源,可惜这慕容家与我高家有些过节”到这里,高升终于是一声长叹,“这才是最难的地方啊”

    “高兄且安心便是,总有办法的。”

    方士反拉着高升的。

    眼中满是愧疚。

    白本想重新回到房间里看看高升与方士之间的状况。

    只是还没有迈开腿,却忽觉背后有人在接近。

    如今身上法术未曾解开,在普通凡人眼里,她就和空气一样。

    转身却见不远处正站着一人。

    却是高阳,高升的子嗣。

    高阳并没有朝着这边走,只是远远地看着。

    站了许久,转身便要离开。

    白觉得那孩子行踪有些诡异,便跟了上去。

    方士觉得还是有必要和白商量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上京中正在发生的事情姑且不提,大抵是与他没用多少关联的。

    如今他只想向白打听一些灵草所在。

    灵草非凡人能够获得,但凡人若是获得了灵草,并且用在合适的地方,便能延年益寿,身上的伤痛病疾也能痊愈。

    很巧的是,方士又关于这些灵草的相关知识。

    只是缺少一个人向他指引出灵草所在。

    四处遍寻不到白的身影。

    直到方士来到白的住处,推门进去。

    发现里面仍旧不见白的踪影。

    除了桌上放着一张信笺。

    将信笺摊开,看着上面的内容,方士不由得有些无奈。

    “真是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挑这时候出去闲逛。”

    “也不知道要多久回来”

    信笺上写着白会在上京别处逛逛,或许会花上几天的时间。

    至于这纸上的字迹确实是出自白本人笔。

    所以不容置疑。

    对于白一直以来的私自行动方士早已习惯,只是今天还是稍稍有些生气了。

    不过再白那里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方士很快又想到了一个人。

    “他应该知晓,不过不知道会不会告诉我”

    “来他去了何处?”

    方士口中的“他”,正是昨天为止一直形影不离的李奕。

    不知为何,今日迟迟不见对方踪影。

    明明从昨天开始便着方士在上京的一切行踪,他都会实时跟进。

    对方士来,那位李奕道友便是沧澜阁用来监视来到上京的修道者的途径。

    同时李奕也应该知道方士想要知道的东西才是。

    今天忽然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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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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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了起来。

    只是忙来忙去,终究还是一事无成。

    没有再去外面看看,因为将军府里的事情已经让方士头大。

    到最后竟是发现不仅仅是白和李奕,连高阳都不见了踪影。

    明明躺在床上的是他的父亲,怎的就如此不上心。

    及天色渐渐地昏暗下来,夜幕降临,方士终于是疲惫不堪地倒在了床上。

    寂静的街道,灯火照映得透亮。

    有浑身被黑色长袍裹挟的影子在街道上迅速移动。

    他未曾奔跑,但只要眼睛眨一下,那黑色长袍的影子便会迅速从街道的这一头移动到另一头。

    看上去煞是诡异。

    这黑袍身影在一座三层高楼前站定,抬头用裹在黑袍之内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高楼。

    “羽化成仙挡我者死!”

    最后一个死字脱口而出的瞬间,却见他整个身影忽地如烟雾一般四散开来,化作一道道乌光涌入那三层高楼之中。

    上京的夜里已经宵禁。

    街道上寻不到一个活人,更不用是商铺里边了。

    本该如此才是。

    但随着方才黑影以诡异的样子冲入楼中,数息后便从内爆发出一道凄厉的咆哮声。

    “该死,你违背了盟约!”

    “如今升仙大阵还未完开启,你真当自己已经是仙人已经能敌得过我等不成!”

    “放肆!”

    又有三道愤怒的声音从高楼中传出。

    仅仅数息。

    高楼却仿佛整个地震颤了一下。

    从里面猛地刮起一阵罡风,随着罡风不断,其中一扇紧闭的窗户徒然打开,飞出一道黑色身影。

    那身影穿着黑袍,看不清面容。

    他弯着身子,喘着粗气。

    一副疲惫不堪地样子。

    而从高楼正门走处三道身影。

    “登仙之试还未开启,混账你是认真的吗!”

    “挡我者死!”

    黑影重复着先前的四个字。

    一眨眼的功夫,却是再次出现在三道身影近前。

    朝着其中一个身影挥动掌。

    风起,带着阴厉的气息。

    “找死!”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

    却见无数道白光蓦地从三人脚下升起,化作一道道锁链将面前黑影紧紧地缚住。

    黑影发出一阵张狂笑声。

    竟是再次身躯化作一道道乌光,四散开来。

    这一回乌光没有接触那三道身影,反倒是直接飞走了。

    只是那道声音依旧在四周回荡着。

    “羽化升仙”

    “挡我者死!”

    瘦的身影向前一步,四处张望着。

    至于后二人却站在原地。

    “无忧,你如何看?”瘦身影问道。

    “还能怎么看,人家都惹到我们头上来了,难道就这样忍着?”

    唤作无忧的人冷笑一声。

    浑身再次充斥着杀意。

    恋星只是摇头。

    “那个人你应该也记得,是六人中的另一个唯有他,我看不透。”

    “看不透又如何,只有死人才看得最透彻!”

    “你的也对,回去重新商量一下如何对付何方宵在此窥视,还不速速现出原形!”

    话还未完,恋星忽然话锋一转。

    她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袖袍微微一颤。

    却见三道白色寒芒从袖口中甩出,灵巧地朝着某一个方向飞去。

    只是未过多时,三道白色寒芒又回来了,上边还带着一些血迹。

    “逃走了。”恋星有些不甘地冷哼一声。

    “恋星,方才是何人监视?”问话的却是另一个女子身材的蒙面人。

    “谁知道呢,不过不是被悬赏的人这却是肯定的,那些正统的修道者看不上我们这种投取巧的本事,怕是来暗中监视的也不定。”恋星淡淡地道。

    在她中,三根银针上还沾着一些血迹。

    终究还是伤到人了。,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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